第四章 《俄日解决悬案条约》（上）

在日本内阁于御前会议上形成一致的时候，沙皇尼古拉二世也迅速安排好了一切。

        1903年4月3日，俄罗斯帝国沙皇尼古拉二世正式册封维特为“萨哈林伯爵”，这一次，不会再有人讽刺他为“半个萨哈林伯爵”了。

        俄国沙皇陛下已经拟定了详细的十三个条款，连冠冕堂皇的措辞都非常到位了，只要填上谈判代表的姓名和签订条约的日期，就是一份完整无缺的正式条约了。

        当然是非常完美的，因为它的各项条款、措辞的使用，都是套用和照搬《朴茨茅斯条约》的。

        日俄外交官十几次研究、对峙、让步、扯皮的成果，如今一步到位，自然是挑不出刺了的。

        因此所谓谈判根本不需要进行，双方其实都已经做好从速签订正式条约的准备了。

        虽然表面看来，与日本的这次妥协，俄罗斯帝国是吃亏的一方，但是与历史对比，俄罗斯帝国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了。

        从领土上看，保住了南库页岛，增加了咸镜北道和千岛群岛，俄国依然握有远东的不冻港，而且调整之后，俄国在日本海的清津港、海参崴港，鄂霍茨克海与日本海之间的库页岛，以及太平洋与鄂霍茨克海的大门千岛群岛都组合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假如以现在的情况，配合俄罗斯太平洋舰队，战争打起来之后，日本的后勤补给会欲仙欲死。

        更重要的是经济和政治方面，俄国避免了战争的巨额消耗，没有彻底成为法兰西的债务奴隶——一千多亿金法郎太可怕了。

        俄国的黄金储备也逃脱了被大肆抛售的命运。

        同时1905年革命、镇压人民之类的事情被避免了，沙皇的权力和威望依旧高大，仍然是大臣和贵族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圣主，仍然是工人和农民心目中可以接受他们请愿的明君。

        4月4日，栗野慎一郎立刻通知了维特伯爵，现在维特已经是萨哈林伯爵了。

        栗野慎一郎自己的勋位也略有晋升，升为从三勋一等。

        栗野慎一郎知道，条约签订之后，立刻就有大把奖赏过来了，自己也许可以进入外务省，一展拳脚、建功立业、为国增光了。

        维特得知消息后，十分高兴：“大使阁下，我们明天就在冬宫签约吧。”

        1903年4月5日，俄国财政大臣维特伯爵和日本驻俄国公使栗野慎一郎在圣彼得堡冬宫正式签署了《俄日解决悬案条约》——层级不太相配，但是为了保密、从速，俄国就没有顾及那么多了。

        《俄日解决悬案条约》

        全俄罗斯皇帝陛下暨日本国皇帝陛下，欲使两国及两国之人民永葆平和之幸福，决定订立解决悬案条约，是以全俄罗斯皇帝陛下特派财政大臣萨哈林伯爵维特，日本国皇帝陛下特派驻扎俄国待命全权公使从三份勋一等栗野慎一郎，为全权委员，各将所奉全权文凭校阅，认明俱属妥善，会上订立各条款开列于下：

        第一条

        全俄罗斯皇帝陛下与日本国皇帝陛下间，暨两国并两国臣民间，当和平亲睦。

        第二条

        俄国政府承认日本国于韩国之政治军事经济上均有卓绝之利益，加指导保护监理等事，日本政府视为必要者即可措置，不得阻碍干涉。在韩国之俄国臣民，均应按照最惠国之臣民一律看待，不得歧视。

        两缔约国为避一切误解之原因起见，彼此同意于俄韩两国交界间不得执军事上之措置，致侵迫俄韩两国领土之安全。

        第三条

        俄日两国互相约定各事如下；

        一、俄国政府一候解决悬案条约施行后即将满洲地域内军队开始撤退；自解决悬案条约施行之日起，以十八个月为限，所有俄国在满洲之军队，一律撤退；

        二、除辽东半岛租借权所及之地域不计外，现被俄国军队占领及管理之满洲全部，交还中国接收，施行政务；俄国政府声明在满洲之领土上利益，或优先的让与，或专属的让与，有侵害中国主权及有违机会均等主义者，一概无之。

        第四条

        俄日两国彼此约定，凡中国在满洲为发达商务工业起见，所有一切办法列国视为当然者，不得阻碍。

        第五条

        俄国政府以中国政府之允许，将旅顺口、大连湾并其附近领土领水之租借权内一部份之一切权利及所让与者，转移与日本政府，俄国政府又将该租界疆域内所造有一切公共营造物及财产，均移让于日本政府。

        两缔约国互约，前条所定者，须商请中国政府允诺。

        日本政府允将居住前开各地内之俄国臣民之财产权，当完全尊重。

        第六条

        俄国政府允将由长春(宽城子)至旅顺口之铁路暨一切支路，并在该地方铁道内所附属之一切权利财产，以及在该处铁道内附属之一切煤矿，或为铁道利益起见所经营之一切煤矿，不受补偿，且以中国政府允许者均移让于日本政府。

        两订约国可留置守备兵保护满洲各自之铁道线路，至守备兵人数，每一公里不过十五名之数，由此数内，日俄两国军司令官可因时酌减，以至少足用之数为率。

        两缔约国互约前条所定者，须商请中国政府承诺。

        第七条

        俄日两国约在满洲地方，各自经营专以商工业为目的之铁道，决不经营以军事为目的之铁道。

        但辽东半岛租借权效力所及地域之铁道不在此限。

        第八条

        俄国政府暨日本政府，为图来往输运均臻便捷起见，妥订满洲接续铁道营业章程，务须从速另订别约。

        第九条

        日本政府允将择捉、国后、色丹、齿舞诸岛暨其以北之千岛群岛全部，并各该处之一切公共营造物暨财产之主权，永远让与俄国政府。

        第十条

        居住于让与俄国地域内之日本国人民，可出卖财产，退还本国；若仍欲留住该地域时，当服从俄国之法律暨管辖权。至该住民经营事业行使财产，当由俄国完全保护，其有不安本分者，俄国亦当撤回其居住权并放逐之，但该住民之财产当完全尊重。

        第十一条

        日本政府允将咸镜北道全部，并各该处之一切公共营造物暨财产之主权，不受补偿，且以韩国政府允许者，永远让与俄国政府。

        俄国政府允将居住咸镜北道内之日本国臣民之财产权，当完全尊重。

        第十二条

        本条约当由全俄罗斯皇帝陛下暨日本国皇帝陛下批准，从速在圣彼得堡互换，自签字之日起，无论如何当于五十日以内向列国宣布，宣布之后，本条约即全部生效。

        第十三条

        本条约缮就英文法文各两本，分别签字，其本文虽全然符合，设有解释不同之处，以法文为准。为此两国全权委员署名盖印，以昭信守。

        俄历一九O四年三月二十三日

        明治三十七年四月五日

        维特

        栗野慎一郎

        ……

        “终于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在皇村等待的沙皇确认条约签署，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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