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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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第一次遇到那个人是在三天前。
“三天前就遇见了?我还以为你会更迅捷的开始行动呢。”
“唉呀, 别吵,这三天里我也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在三天前,他带着侦探社全员死里逃生, 只能说一个人都没有死,已经不全是名侦探智慧的原因了。更重要的是幸运。
“也就是所谓的命运都在帮助我们吧。”
“噢, 我懂我懂,我就是一路被命运给照顾着过来的。”东尼用力点头
名侦探心里想着哪天也一定要把这一次报复回去,行走在路上,出门前被担心的社员拉住做了乔装,像个普通的男孩子。
“然后就遇到了那个....嗯。”
“是个女孩子。”乱步说。
“?”
“不...不。应该比女孩子的年龄大一点,但总体来说, 嗯”
他点点头。
“是个女孩子。”
“呃...到底是有多大?”
“二十多岁, 头发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 露出的手臂是白色的,很瘦,很漂亮...”“二十多岁, 我知道了。”
东尼打断了他这一连串的外貌描述, 只问了年龄而已,他实在说的有点太多了。
“如果是我的话,就会用女人来称呼她。”他友好地对正在纠结着的乱步提出了建议。
“不。都说了不是的, 那个人并没有那么成熟...”乱步皱起了眉, “心智的话要更加...”
“然后呢?”东尼问
“?”
“我说然后呢, 你们说了些什么吗?交流或者对话之类的,她有给了你什么东西,然后请求你去救她吗?”东尼随口问着,乱步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有。”他说。
“?”这回发出问号的轮到东尼了。
“我说什么都没有, 我和她只是远远的见了一面而已。”
“??”
“准确来说她没有看到我——她不太会看别人的眼睛,是我看到的她。”
“...就这样?”
“就这样啊。”乱步说。
为了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他就拦在了魔王的道路上,并且当面对东尼提出要求。这如果放在原来的世界里,会让整个世界的魔道名门瞠目结舌。
“只要一眼,名侦探就已经看出了那个人现在正陷入困扰之,我想要帮助她,仅此而已。”
“你...还真是个怪人啊。”
东尼嘟囔着,手抬起来,掌心向下,地上细小的金属颗粒被吸附起,落入他的掌心,逐渐汇聚成一把小臂长的短剑,被他握在了手上。
“嗯,果然还是得握着点什么才能安心。”他随手挥动了几下短剑,虽然动作像是在闹着玩的,却给人一种危险感。
如果这个青年的目标并不是空气,而是某个确定的个体的话,没有人会认为自己能从这把粗制滥造的短剑下逃脱。
“你的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不过莫名其妙的让我想起了我和挚友。”
“我和她也是一见钟情来着。”
“第一次见面,我就对她发起了无比强烈的斩击哦,而她也以同样无比强烈的攻击回应了我...唉呀,想想都脸红心跳。”
又是一次已经到达神明境界的斩击,东尼收回短剑,笑看着他。
“算了,我也不想去追究你的原因,总之作为与我缔结契约的报酬,我要帮你拯救她,对吧?”
“没错。”乱步说。
“说起来,你之前在和某个人战斗吧?”
“那个人现在在哪?”
“...挚友啊。”东尼沉吟着,目光放向了远处。
#
“嗯,真讨厌。”结爱说。
“这种情况应该理解为你救了我吗?还是因为理解为你让我在东尼那个大笨蛋面前逃跑了?”
“嗯…虽然逃跑也是我们的传统了啦。那些神灵也是完全没有自尊一样,打不过就会毫不犹豫的逃跑,等到某天再突然“哈!”的过来暗杀。”
“如果我面对完全应付不了的敌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溜掉的,等更厉害一点再去找回场子嘛,我又不是笨蛋…”
“可是我竟然要在东尼面前逃跑?!”
“真让人不开心…说到底是因为世界排斥我,明明人家还没有干什么,只是东尼那个笨蛋陷害我而已嘛,要赶出去把他赶出去就好了,为什么非得带上我啊…”
“烦死了,这个世界难道是因为搞不懂学生的好坏,所以只能够连坐的没用小学老师吗?恶心死了!”
“…干脆就出去把世界毁灭吧。”
结爱嘟嘟囔囔着,她现在坐在冥界的月亮上,带着兜帽,纤细的十指从宽大的袖口伸出来,被月光照亮,像是十根银刀一样划着月亮的表面啊。
她每说一句,下方的青年脸色就苍白一分。
到最后,她终于抬起头,她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嘴唇一开一合。
“现在开始解释吧。”
结爱的言辞像是一个法官。
“视情况,我会决定杀死你,还是稍微宽恕一下你的罪孽。”
“我觉得是前者可能性比较大了啦…但是在你死掉之前,我都会好好的听你说话的。”
她笑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都成功的把我带到了你的面前嘛。应该给你一些奖励的。”
而在她的面前,金发碧眼的青年跪着,分明就是原先那个召唤了结爱,惹怒了她,被她关在这里的倒霉鬼。
青年现在非常非常的不好,不管是魔道上的意义,还是科学上的意义,都濒临死亡。
他半边身体被血液浸透,没有被血液浸透的那半边,则泛着死人的青灰色。眼睛还闪烁着奕奕的神采,但嘴唇已经苍白了。
如果现在一个小孩子用力推一推他,把他推倒在地上,他大概率也就不会再站起来了,就是这么凄惨。
“咳…咳咳!”
他张开嘴,出声的瞬间,却只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内脏的碎片被咳到地上,血从捂住嘴的手指间流出来。那真的是非常可怕的咳嗽声,好像整个生命都要在这里终结一样。
结爱看着,眼睛里闪烁过一些报复性的快乐——她真的微笑了。
略微平息一些,他用手背在嘴上面抹了一把,苍白的嘴唇染上了血色,重新开口,声音却无比的轻柔。
“我倾慕于您的力量”
“.…..”
和之前完全不同,此前青年是意气风发的,而现在他把头低下来。
因为虚弱而微微失去光泽,但依旧是稻穗一般美丽的金发垂落下来,上面小小的发窝正对着她,他的眼睛看着地上,也看着地上的那一滩夹杂着内脏碎片的血,却好像完全没有把这些痛苦归结于结爱身上。
他正如字面意思的倾慕于她的力量。
可作为saber被召唤出来,结爱现在的力量甚至比刚刚成为弑神者时还不如,她自己都没办法骄傲于自己的力量呢。
“是吗?”结爱说。
她动了动手指,小小的银刀一样的指尖在月球表面上画着圆圈。
“说下去。”
她眼因为目睹了冒犯自己的人受苦而闪烁的快乐神色渐渐褪去,又变成一片虚无。指尖敲击着月亮的动作稍微用力了一些,就直直地插进了月球的表面,触碰到了其晃荡着的液体——整整10亿人对于她的信仰,只要利用其的1%就足够把整个地球的地表给犁一遍。
…如果她还能够使用自己的权能的话。
但现在也还来得及,只要出去,打破这个世界对于自己的束缚,大概率这个世界本身也会在这一次攻击之被打破吧,她就又能够回归完全体,然后再开开心心的在外太空和东尼战斗一场。
有可能自己会死掉,有可能会是东尼死掉,如果东尼死掉就回家开庆功宴,乱步哥问起来这个世界怎么样了,就老实告诉他,‘嗯,因为这个世界讨厌我,所以我把它给杀了。’如果是自己死掉了的话…
‘那东尼还蛮厉害的嘛!’她想。
重新注视着这个‘倾慕于自己的力量’的青年。结爱笑了。
“说下去,然而你要小心。”她提着劝告,“我现在的心情很好呢。”
#
青年的头伏在地上。
他的一半身体处于烧灼一样的疼痛之,另外一半身体则像是身陷冰窟一样的冰冷,他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但是大脑依旧高速运转着,想要找出一条生路。
已知自己去偷盗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珍藏的圣遗物,召唤出了这个少女。原先这只是一个最优解的问题,他自然也可以去收集其他地方的圣遗物,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而为港口黑手党首领,那个人为自己准备的圣遗物肯定能够召唤出最强的,至少也是最有利用价值的英灵。所以他就去偷了。并且出乎意料的顺利——起码青年真的活着回来了。
这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成就如果放在世界范围内,不会有超过一手的人能够做得来。
随后他制作了一个能够最大限度发挥圣遗物效用的魔法阵,而且在挑了最棒的时间准备召唤。最强的saber。
…按照道理来说,saber应该是最强的。
可是他召唤出的这个saber就偏偏不一样!
她绝对是最不适合作为saber的英灵,这种不适合可以用适当的方法加以克服,可他已经让她生气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因为青年在少女的眼太过于渺小,所以她只是稍加惩戒,反而不会认真的和他生气。重点是之前的战斗。
之前这个少女与敌人进行争斗,就算是在青年完全没有给她供魔的情况下也好好乱来了一番——能够随意的打开两个世界之间的间隙,这种能力只要用上一次,就足够把青年的身体全部榨干。
“……”
单单只是回想少女着刚才就像是开拉拉链一样轻松打开世界通道的举动,都让青年一阵胆寒。
那绝对是神代的领域。
而这种技术的高超性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任何一个笨蛋都会知道,打破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间隙,会造成什么后果。
多元宇宙本来就是一条无尽的河流,生命星球,或者说有着命运存在的世界,就好像河流上的玻璃珠。
在流荡的过程,它们偶尔会相互碰撞,但玻璃珠的表面可以好好的保护自己,以及保护玻璃珠里面那些小小的生命,不让它们暴露在河流之被冲刷而去。
可一旦玻璃珠的表层破裂了…
里面的生灵就全都会死去。
听起来很恐怖,但人们考虑世界危机时一般并不会考虑这一层。
因为打破玻璃珠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世界有着自己修复的作用,并且有着强烈的排斥性。可能你刚刚尝试着这么做,就已经被察觉了这对于自身的恶意的世界给锁定了,然后用一连串的天灾人祸让你迅速死去,就像是人体内的白血球杀害妄图攻击自己的病毒一样。
而有这么做的能力的人一般也不会这么做,这对他们并没有好处。任何强者在面对其他世界的入侵时也会变得手忙脚乱,毁灭世界有什么好处呢?
也就是说可以做的人不想去做,想要去做的人做不到。
……在这个少女被召唤之前是这样的。
这个少女的问题是她可以把这个玻璃珠的障壁完全打破,并且真的会这么做。
现在的关键不是力量。青年想。
少女作为saber弱得一塌糊涂,可就算是最弱小的情况下她也有能力掀起世界范围的危机,只要发动她的宝具把整个冥界往地球上面撞就行了。
光凭刚刚那个随意打开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通道,利用空间的力量对敌人进行杀害的行为,如果刚刚的敌人不是少女的旧相识,被少女认为有着同等力量的存在的话,换做圣杯战争历届的任何一个英灵,都会在5分钟之内被砍掉首级吧。
现在的问题不是要增强她的力量…而是必须得让她接受这个弱小的自己。
如果要增强她的力量,少女随时都可以做到,她只要把这个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世界给打破就行了,但是如果要让她接受自己的话…
青年咽了咽嗓子。
“先前被留在这里时,我在您的身上加注了一个观察的魔术。”他坦诚着自己的监视行为。
“哦,我知道,我知道啊。地上的那些渺小的家伙想要仰视着我的荣光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就没有驱散。”
“如何?你从刚刚的观察体会了什么吗?”
结爱微微眯起眼睛,如果说他敢嘲笑自己的败绩,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青年抿了抿嘴唇。
他握紧了拳头。
“我…看见了。”
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不错,说出第一个诋毁的字句就让他的头飞起来吧。
“看见了?”结爱笑嘻嘻的问。
“我看见了…非常美丽的剑光。”
“美丽又凛然,像是古老的女武神苏生在了大地上一样。”
“……”
“哈?”
#
结爱有想过这个青年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也许是一些吹捧,而这些吹捧对于现在的她就是讽刺——如果只表现出了这么一点点的力量,就已经能够被夸奖,等到她真正的露出自己的真身的时候,他又该怎么说呢?
又或许是一些夹杂着讽刺的不痛不痒的安慰,比如说您在敌人面前发挥不佳,不过您下回会做得更好之类的。
这话一出口,他的头就会飞在天上,脖子那里的血会喷的好几米高。
结爱不接受所有的怜悯嘲讽以及所谓的安慰——他算是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资格对她这么说?
可是青年现在这么说,说是‘非常美丽的剑光。’,结爱就愣住了。
“哈?”
青年确信是应该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并不佩戴长剑,仅仅是靠着您那纤细的食指在空的挥舞,就能够划破空间与空间之间的障壁,这就算是在最强大的剑士之,能做到这一点也是屈指可数。”
“我原先还在好奇,为何您出现的时候并没有携带自己的武器。现在想来,是因为您已经预见了和caster的对决,想要教训那个明明对剑术一窍不通,却还敢用魔法凝聚出巨剑与您争斗的人,这才故意不使用剑的吧?”
“啊?….啊。”
结爱略微沉默了一下,不知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没有一个剑客会放弃自己的武器,也许您认为敌人还不值得您拔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您的真名,但是正从这一份傲慢可以看出,您在生前也一定是无比强大的英雄。”
“也许正是这一份傲慢,这绝对的自信,才能够支撑着您在这个年纪就变成了全盛之姿。”
“是有人说过我很傲慢了啦,但是…”原来我是这么想的吗?
结爱自己也不确定了。
“比这更加厉害的是您到最后都没有摘下自己的兜帽,是否是因为敌方的力量对您来说尚且不值得露出真容呢?”
“阔别已久的旧友在圣杯战争重新相遇,但是与不断进步的您不同,他的力量已经衰弱到让您无法想起生前的相逢了,因此您才拒绝让他看见您的真容?认为无需玷污过去了回忆。”
“没、没有这么过分吧。”
好像力量衰弱的那一方是我这边来着…?
结爱想,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
她说出口的是这句话。
“如、如果东尼能够拿出更强的战绩的话,我也是会让他看看我的脸的啦。”
结爱纡尊降贵的说,而青年为这一份纡尊降贵几乎鼓起了掌。
“真厉害!我想此前您也正是因为抱着同样的心态,并没有认可我,所以在召唤界面上面显示的自己的力量还有敏捷属性才会这么的低吧。”
“不…这个”“当然!”青年状似无意的打断结爱的反驳。她的力量属性真的就是这么的低级,还不至于在这方面上蒙骗他,他一脸崇拜的接着说。
“也可能是您使用了什么技法,压抑住了自己的力量,通过这种行为来磨练着自己。正所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正是因为这种十年如一日的锻炼,您才能够如此的强大!”
“是...是吗?”
结爱嘟囔着“我的确是因为某些原因,力量不如原来的来着…如果还可以使用利维坦□□的话…”
“那就是这样了!”
青年斩钉截铁地断言着,“不愧是您!”
“我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想必也是您凭借剑技开辟的吧,就像是东方的说法一样,镇压一界,打败了一切敌人才成为冥界的死徒之主!”
“其实是我凭着魔法…?”
“对了,魔法!”
这个词却好像让青年更加兴奋了,他脸上的崇拜一次性增强了三倍左右
“我原本也觉得魔法才是最强的,可是看到您那帅气的剑气,我就完全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魔法再怎么样也是个人钻研的东西,像是学者,可是如果要说到帅…”
“如果要说到帅气…?”
“那果然还是剑客最帅啊!”
“一剑破万法岂不是最酷的吗?”
说话的时候青年又因为过度激动而咳了好几口血,这反倒为他的崇拜话语提供了可信度,说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结爱,就好像是在说‘你才是最酷的!’一样。
“我是这么认为的!”
兜帽下,结爱两颊通红。
“真、真的有这么酷吗?”
“当然!刚刚您就是女神啊!”
“能够将您作为saber召唤出来,我实在是三生有幸,就算现在死掉也没有关系!了…”
说着,冥界的魔力总算侵蚀到了他灵魂的最深处,青年的声音逐渐从激昂转为虚弱,等到尾音发出时,已经近乎听不见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神情,身体软软的向前倒去。
“……!”
眼看他就要完全触上冥界的地面,被地面吞噬,化作一个亡灵。结爱手忙脚乱的从月亮上站了起来,手用力的向下一握。
她的手指握紧又松开的下一秒,青年就又满血复活了,面颊红润,仿佛从未经历过危机一样。
“…我还活着?”
青年站立着,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自己的手掌,他手上原来那些细小的伤口和茧子现在都已经消失了,仿佛是婴儿一样光滑,他仿佛重新出生了一次。
等他回应过来,就用满满的感激神情注视着月亮上的少女。
这无声的目光比确实的感谢更加显得真心。
结爱有种被捡回来的小猫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的感觉。
“不…不用死。”结爱说。
然后又想起了自己应该威严一点,就咳嗽了一下。
“咳。能够看出我的剑术,说明你也是有见识之人,我也是赏罚分明的王者,不会就这么让你死的。”
“实在万分感谢!”
青年大声说着,深深低下头。
“哦,你是应该谢谢我,准确来说大家都应该谢谢你才对。”
结爱说着,原本因为受宠若惊而发红的脸颊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她的手又收紧了一次,坐在月亮上微笑了。
“感到自豪吧。”她轻声说,“因为你,我看到了一些新的可能性,决定饶恕这个世界。”
青年状似不解的望着她,而结爱对他笑着,指尖真的像是刀锋一样切割着身下的月亮,汲取着其的信仰。源源不断的转变成自己的魔力。
恍惚之间,青年的双眼渐渐化为真正的宝石,在宝石的视野之,他看见少女的身躯变得无比的庞大,她身下的银色月亮就像是被压榨的果实一样,随着果汁的榨出而变得干瘪,而少女每吸取一分‘果汁’,她的身躯就庞大一点。
到最后,青年简直要以为她和外面的整个地球一样大了。
他现在看着的东西是人类不可以看的东西,魔眼自动退出,当他的眼睛不再是绿宝石的形状,而是变回普普通通的漂亮眼睛时,再看过去,少女依旧是那个娇小的少女,只是静静的坐在月亮上,用手指在月亮的表面画着圈圈而已。
她对他微笑。
“偶尔作为剑士活跃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嘛?”
#
结爱认真的思索着,得出了答案:如果非得作为saber来活跃,她也不是做不到。
东尼那个魔法白痴都能够作为caster大活跃呢,他也只不过是把原来的那些权能利用几乎是作弊的方式,装作魔法而已。
他都能够用魔法凝聚出一把剑继续用剑术呢。那对于结爱来说,如果要以saber的身份使用出魔法,那也只不过像是从小时直接转换成秒,变成把小时转换成分钟再转换成秒一样,多转换一步而已。
“嗯…我想想,你们的剑术也有那种大规模攻击吧?”
眼见面前的剑圣小姐问着连初学者都不会问出的问题,青年的脸上却满是殷勤崇拜的笑容。
“嗯,在国那里有一剑霜寒十四洲的记载!”
“一剑霜寒十四洲…那可真的是超大规模的攻击啊,就比我的月球坠落差一点了…a级冰系魔法吗?”
结爱想,那样子的话,她岂不是也可以用类似的办法…
嗯嗯,首先是要做出一个剑的形状。
她手往后一握,直接从夜色之抽出了一把漆黑的魔剑。
漆黑的,宛如直接截取黑夜凝固而成的剑身,隐约闪烁着极为不祥的光芒。如果放到博物馆里,说不定有看到这个的艺术家灵感受到激发,为它编造出一段充满着血腥与谋杀的故事呢。
一眼就知道绝非凡物,是在上个世界后凝聚了创造者这个神格的结爱制造出来的东西,放在任何一个世界里都会被认为是神具。
但是比起物理上的杀伤力,更主要的是它能够凝聚空气游离的魔力,并且收束放出。
…也就是剑形状的法杖。
不过这个法杖和其他的法杖不一样,并不是握在原地念咒就可以,而是要在空气挥动来活化,在移动时才能够吸收周围的魔力并且放出魔法。
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这把魔剑在劈砍的同时释放出了剑技一样。
“嗯,然后就是…”
结爱思索着,用手摸着下巴。
“我明白了。”
她突然站起来,在她站立的瞬间,脚下的月亮浓缩,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球,挂在了她手那把魔剑的剑柄处,摇摇晃晃的,像一个白玉做的饰品。
放在其他人眼里应该是剑玉一样的饰品,但这其实是浓缩了10亿人信仰的随身携带的魔力池,如果结爱在外界的魔力用完了,就可以直接从剑玉里面拿。
“日常来说从者应该是要让御主来提供魔力的,不过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我就自给自足了。”
“唉呀,我也是很能体谅人的嘛。”
说着,少女跳下高空,往冥界的边缘走去。
“您要去与之前的敌人战斗,一雪前耻吗?”
她摇了摇头。
“东尼的话可以到时候再说,现在…嗯。”
少女也难得露出了有点犹豫的神情。
不管是再怎么强大的人,在面对死亡时也会露出这么一种有点犹豫的神情。结爱没有逃跑就已经是因为她是一个超级伟大的魔王,一生之唯一追求的东西就是战斗了。
“我啊,接下来可能会死。”她说。
这话让青年一惊:如此强大的少女,连毁灭世界都只是在瞬息之间,她现在却说在面对敌人时自己可能会死。
“以前的话,去见他之前都会准备遗嘱,就锁在保险柜里。如果那位大人派人回来传达我的死讯的话,就把保险柜给打开,查看我的遗嘱并且履行。”
“…不过现在的话身上没有带着那东西,而且也没人给我见证,就有一点没有仪式感吧。”
不,1万个人里面有1万个都不想要这种仪式感。你到底是去见谁啊?
听样子还很多次,你周围的人都不管管的吗?
怎么你都知道自己要写遗嘱,还要去见他啊?
青年越发觉得英灵是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少女则继续说。
“不过我还是得去。”
“那是我不可以逃避的命运。”她说。
话语那种轻描淡写的沉痛感,让青年的背脊微微发凉。
“逃避了那位大人的话首先是会死,然后会比死更凄惨的…斯巴达训练…”她嘟囔着,露出了是符合年龄举止的可爱女孩子的表情,但是因为戴着兜帽,所以这种可爱减半,就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看人一样,只能给人一点模模糊糊的影子一样的印象。
但依旧是让青年的心跳漏跳一拍。
“总之我先去了,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嗯。”
临行前,少女的剑轻轻的在他肩头点了点,就像骑士的授勋仪式一样。
而随着这个动作,原本一直在侵蚀着他的冥界的魔力瞬间就变得轻盈起来了,在青年的周边晃晃悠悠地绕着圈子,好像已经承认了这是它们的伙伴。
“嗯,这样子就好多了。”
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骑着自己的长剑出去了。留下青年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
“……”
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这个姿势不是御剑飞行,而是女巫骑扫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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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走在大地上。
作为君临世界两百余年的统治者,他很少会这么行走着检阅自己的领土,更多的是待在自己庐山的草庐之修行。有时也会像仙人一样一个闭关就是数年。
虽然被尊为魔王,少年却不问世事,人世间的政权更迭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天晴与天阴的变幻一样无需在意。
而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值得他在意的…
少年扬起脸,他可以求尽一切的形容词来赞美,比任何名声流传到现在的古代妖姬都更加美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终于前来拜见我了吗?”
在他的视线的终点,阳光被遮蔽住,少女站立在空,用非常不专业,门外汉一样的姿势倒提着一把魔剑,眼睛里闪烁着熠熠的光彩。
“久违了,兄长大人。”
她的声音很快乐,就像是光线一样具有穿透性,毫无防备的刺在身上,就会给人一种夹杂着温暖和疼痛的感觉。
他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
“请检验一下我的新招数——彗星坠落剑法!”
伴随着她的声音,天空首先是变黑,然后变成了深红色——细细看去,无数个拖曳着火光的陨石正从天空上朝大地砸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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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惨了。
作为saber被召唤出来,起码也要装出来一个样子。
这就好像你去cos play,倒是可以出一些差错,假发不戴的不太正,妆容也不太好,衣服花纹不够考据。但起码得做出个样子。不能你戴个假发,随便穿件衣服就说是原角色if版本,会被骂到死的。
而结爱目前就是在cos剑圣。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变得灵活了,她真的能够利用那个剑形状的法杖放出一大堆魔法,或者说是剑技。又是什么彗星坠落剑法,又是瘟疫剑法(反正武侠小说里的拳头能带毒,那么剑应该也可以吧)。
甚至到了最后,结爱在挥动魔剑时,凭着气势背后隐隐有着怪物虚影。
她连利维坦之躯都给变出来了。
身后的影子化为一头数百米长的魔龙在地上胡乱扭动着,动作毫无章法,像是因为疼痛而胡乱闹腾着的小孩子,但每一次扭动都地动山摇。
但是…
“吾妹的智慧让人欣喜,但是我应该说过…”少年悠闲的踩踏了一下地面。
“……!”
随着这个动作,空间像是地震一样剧烈地摇晃,巨蛇的身体三倍甚至是五倍的承受的这一份震动,庞大的蛇躯摇来晃去,发出凄厉的哀嚎,鳞片仿佛像是积木一般从身体上剥落。
“要在我的面前展露武艺,你还有的学呢。”
兄长大人的权能真的是无比的多,他应该拥有所有职阶的适性,打到现在结爱还不能确定兄长大人到底是什么职阶。
到刚刚为止,她先是和兄长大人召唤出的两尊数百米高的明王像打了一通。
被兄长大人的诗歌加持了的明王像难打的要死,自带高速治愈魔法免疫物理百分之九十免疫即死免疫。一具就可以毁灭一个武装起来的现代国家,有核、弹的那种。
好不容易弄死了明王像之后,又躲躲闪闪的在开满了整个大地的食人花朵间奔逃。
一边想着这种花朵就算拿去异星球殖民,也能够在一个月之内把所有的原住民全搞死吧,一边努力的驱动着自己的瘟疫权能,准确来说是瘟疫剑技来和花朵们的生机进行对抗。
等到花朵全都焉哒哒的枯萎时,结爱已经只能用剑当成拐杖撑着自己的身体了。我说不定会被环保协会骂到死哦,她苦作乐的这么想。
说真的现在还能保持呼吸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再打下去绝对会死。
“如何,要跑吗?”少年站立在她的面前,连白色的袍角都没沾染半分灰尘。
“你先前在面对西方的王者时就这么做了吧。”
他微笑的看着她。
这种事情结爱倒是可以做,但是现在被正面说了,就微微露出难堪的表情。有种在学校里面抄作业,被家长抓到的感觉。
“倒也没什么。”反倒是少年在安慰着她。
他看起来真像是一个宽慰妹妹的哥哥,只是手上却半点不慢的挥出能够撕裂整个空间法则的拳掌,把结爱权能化作的数千米长的巨蛇打得落花流水。
“兵者,诡诈也。就算是我在面对敌人时,也会灵活的运用战术。”
“逃跑并不难看,只要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即可。”
“…兄长大人!”
结爱一边艰难地躲闪着,一边努力的反击,把陨石拉下来或者突然撕裂空间之类的,然而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都被兄长以舞蹈一样优美的动作给闪躲了过去。一边打着,她的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神情,真的被安慰到了。
少年点点头,示意这是自己应该做的,长兄如父。
结爱这孩子就是这么的容易感动,虽然自己也为了她的孝心而欣喜,但也觉得她不免太过于激动了,也许应该更加沉静一些。
…不过这样子也挺可爱的。
战场上一派和平景象。
“然而…”
少年微笑了。
伴随着他微笑的动作,整个空气凝固了下来。
所有的攻击都停下,但是结爱并没有感觉到放松。恰恰相反的,她的背脊像是猫一样的炸了起来。
少年美丽的眼眸毫无波澜的在结爱手的魔剑剑柄处扫过,在那上面摇摇晃晃着一个玉质的白色小球,正是她把月亮浓缩之后的魔力池。
他腰间的半边玉佩叮当作响。
“我以为吾妹会把我的馈赠放在更加显眼的地方呢。”
现在却怎么样都找不到。
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被辜负的兄长。
这一口叹息从他的嘴唇溢出,迅速的增大,等到了面前,就变成了无比巨大的魔风!
魔风席卷着周边的一切,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大,天上的云彩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连结爱召唤过来的彗星陨落剑法的陨石都被卷入了那魔风之跟着一起旋转,增强它的威力,如果这个魔风继续增大下去,推动整个大陆的板块都只是在瞬息之间。
“着实让人有些悲伤。”
“等、等等兄长大人…!?”
“就让你用身体记住吧。”少年说着,美丽嘴角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言谈无用,结爱握紧了自己手的箭。
怎么办怎么办赢不了赢不了。10亿人的魔力能够把整个大地犁过一遍,但在她用上几次人类大衰变等级的范围攻击后就剩不了多少了,而那种攻击对于兄长大人来说,简直就像一阵扑面清风一样不痛不痒。
这时需要的是释放宝具。只有把自己的冥界整个朝着地球压下来才能够有胜算。
可这个世界会排斥自己来制止这件事,打破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束缚也意味着打破世界,而她的宝具攻击就是在这个地球这么狭小的范围内作用在兄长大人身上才有用,如果真的到了宇宙外太空里面,那么宽广的地区,自己才真的完蛋了。
兄长大人是无比贤明的君主,在地球上总是会有意的收束自己的力量,到了宇宙外太空里他失去了束缚,真的会把自己打到哭的。
就不能有某个地球人呼唤自己,让自己释放宝具吗?不需要别人为她提供魔力,只要有一个地球人祈祷,她就可以自然而然的作为神明回应那个人,掠过世界允许这一步。
“……”
在这个世界上结爱什么人都不认识,也不可能会有人跟她祈祷的。
魔风持续汇聚着,现在已经是再来一个导致恐龙灭绝的小行星撞击地球,都会被这魔风撕裂的程度了,仅仅是因为兄长大人在周边布置着结界,这魔风才没有把她脚下的大陆板块给撕碎。
结爱目睹着这一切,微微泄气,已经舒缓了身躯,等着迎接死亡。
死掉后脱离这个世界,回去再和兄长大人打好了。她乐观地想着。大概被杀掉100次左右,他就会消气了!然后还会给她做好吃的!
这么想的时候还是有一点不甘心。如果能赢的话…
而就在这时。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仿佛是灵魂连接到了一起一样清楚的声音。
这个声音曾经在她耳畔响彻过两次。
“我以令咒的名义请求你。”是把结爱召唤了出来,惹怒了她又被宽恕,被留在冥界的青年的声音。
“saber,使用你的宝具!”
“……”
结爱睁大双眼。
“……”
对面的兄长大人也略微有所动容。
还在吃惊的时候,她握着魔剑的双手已经开始挥动,随着这次挥动,空气的魔力都聚集到了剑身上,使剑身上面汇聚着仿佛恒星一般耀眼的光芒。
然后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答应你的请求!”
结爱大声说。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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