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说爱好者三

不过很快，在顺利觉醒后，她终究是找回了那道灵光。

        原来调查员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其实出自她幼时读过的一本科幻小说，书名叫《来自宇宙的调查员》。

        ——受害者往往察觉不到自己受害，或许调查员真是她的母亲也未可知。

        可惜她觉醒的太晚，从那以后又再没见过调查员和宋黎，所以猜测始终只是猜测，像根长长的钢针一样扎在她心底，稍微碰一下就疼。

        往事讲完，江拂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滋润干渴的唇舌。

        程若雨先不阴不阳地说了句：“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揭开你的伤疤。”又质疑道，“真有调查员这个岗位吗？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江拂续了一杯水，这次喝到一半放下了，“有的，我早打听过了，在污染物被发现的初期，议会确实成立过一个紧急调查科，也就是现在宇宙环境保护局的前身。因调查科成立仓促，人手严重短缺，不得不临时对外招聘了一批编外人员，以特殊种族为主，专门负责追踪逃逸污染物。”

        所谓特殊种族，就是类似人鱼这样，另有非人原型，又往往自带特殊天赋技能的种族。

        机械族也是常见的特殊种族之一。

        程若雨点了点头，继续问：“当年小说爱好者让你代练了哪些游戏？方便提供游戏名单吗？”

        江拂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游戏名单？那都多少年的事了，我当时又没有觉醒，这哪里记得清？我只记得他比较喜欢养宠和恋爱类型的游戏。”

        “恋爱类型？有你印象比较深刻的游戏吗？”

        “有一个叫《玫瑰爱情》的吧？我说的是简称，全称太长了。女主的身份似乎是一位落魄的贵族小姐，在一颗乡下星球生活，后来有个很有钱的亲戚，邀请她去帝都星做客……”

        “是《像玫瑰一样绽放的爱情》吗？”程若雨急急打断了江拂的话，“你不觉得这款游戏的背景和人物设定很眼熟吗？”

        江拂佯装懵懂，“眼熟？”

        程若雨见状，只得道出缘由，“这款游戏有原著小说，小说是以我们家为蓝本创造的。”

        江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程上尉如此激动，我还以为你也喜欢这款游戏呢。”又笑了笑，“我以前基本上只在议会范围内活动，对你们帝国的事不太了解。”

        程若雨却意味深长地说：“以前不了解，现在你总该知道一二了？江拂，明人不说暗话，我不相信你在见到我妹妹后，没有产生过怀疑。”

        江拂反问：“产生怀疑？好端端的，我有什么可怀疑的？”

        “你们长得很像，”程若雨的声音放低，一字一顿，“尤其是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你和她几乎一模一样，我甚至误以为你是她的复制体。”

        江拂不高兴了，“我是她的复制体？她不能是我的复制体吗？你这话说得，未免也太不中听了！”

        程若雨却说：“所以连你自己也承认了，你们确实长得很像，对吗？也是因此，我叔叔才会对你网开一面，再三强调要将你活捉，还有一定不能伤害你的脸。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个这样像她的人了——你本来就渴望将她取代，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了。”

        江拂只觉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非亲非故却长相相似，很正常好吗？我们老家就有美人都相似的说法。因为审美有标准，越靠近标准，当然就越像啊！”

        程若雨冷冷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杀了我妹妹的凶手。”

        假如程若雨不是立体投影，江拂都想撩袖子和她干一架了，“我是凶手？你睁眼说瞎话不亏心吗？医院又不是没监控，她明明在我进抢救室之前，就已经死了好吗？你与其找我的麻烦，不如去查你妹妹到底为什么会跳楼！”

        程若雨冷冷道：“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但是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立体投影晃动两下，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通话结束了。

        白雪蔚盯紧了江拂，“她什么意思？”

        江拂挥了会手，转瞬抓起水杯往嘴里灌，喝完了才说：“谁知道她！目的达到就翻脸呗，怕我会趁机要挟？果然程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阿蔚，你能不能想办法把她换掉？她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白雪蔚用拇指摁了摁眉心，隐隐透露出一股疲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江拂赞同道：“是啊，早知有今日，打死我也不会选择在那天去医院。怪我倒霉呗，天天都有人去世，偏偏让我遇上那位程小姐。”

        白雪蔚眉头一皱，“你为什么叫她程小姐？她有名字，叫程见月，你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总要对她用这种模糊的代称？”

        “啊？”江拂眨了眨眼，好似才反应过来，“我叫习惯了，一时忘了改。”

        “你只这样叫她，对别人都是直呼其名。”

        “我哪有直呼其名？刚才我不是一直在喊程上尉吗？”

        “江拂，你在逃避我的问题。”

        “逃避什么逃避？”江拂全力否认，“一个称呼而已，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你不要总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浪费力气好不好？”

        “好，那我们换个话题。”白雪蔚顺着台阶下了，“那个《玫瑰爱情》是讲什么的？我在星网上搜不到。”

        他的眼中飞快流逝过一行行密集的编码，明显正在搜索信息。

        江拂趁机往沙发上一歪，“那个啊？单机游戏，相当冷门，宋黎下载好了让我玩的，不过原著小说我没看过，也不清楚程若雨有没有撒谎。”

        “我问你它的内容。”

        “内容？很简单啊，就是乡下出身的女主，去到有钱的亲戚家做客。亲戚家有两个女儿，大小姐开局就去医学院读书了，平常不在家。二小姐和女主年纪相仿，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从小过着众心捧月的生活，让女主非常羡慕。”

        “然后呢？”白雪蔚眸光一闪，编码消失，瞳孔里重新倒映出江拂的身影。

        “然后女主就像二小姐请教，开始有意模仿她的穿着打扮，还有言行举止。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发现自己长得越来越像这位二小姐，而原本属于二小姐的东西，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抢了过来，比如爱慕者，亲人，朋友等等，最后结局是她彻底取代了二小姐，二小姐跳楼自杀了。”

        白雪蔚猛地明白过来，“跳楼自杀？二小姐的原型是程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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