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说爱好者二

宋黎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再把手机递给她，“帮我抽个卡看看，选十连那个。”

        她依言做了，抽完马上把手机还回去，也没看结果——她基本上不玩游戏，看了也不见得能看懂。

        宋黎接过手机，原还有三分懒惰，一看屏幕竟瞬间精神了，“不是吧？这么非的号，你十连居然能出三个五星两个四星？欧皇转世也不过如此了！就你了，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惊喜来得太突然，江拂直接懵了，“你要招我吗？但我可能要带弟弟来上班……”

        “没关系，只要你能管好你弟，不耽误打游戏就行。”

        “打游戏？”

        “对啊，”宋黎点点头，注意力完全被手机吸引，“其实我不缺文员，就想找个欧皇帮我打游戏而已。只在上班的时候打，下班后你就自由了，我一般不会让你加班，如果加班也会给加班费的。”

        “那，我能问一下，具体是打什么类型的游戏吗？不瞒你说，我之前没怎么接触过游戏。”

        宋黎笑了笑，“游戏类型？那可不好说，我这人非常喜新厌旧，换游戏的速度非常快。你没接触过游戏也不要紧，一般都有新手教程，不是傻子都能学会——我没有讽刺你弟弟的意思。”

        江拂连连点头，激动到脸颊发烫，“我知道，我今天下午就能来上班！”

        “也不用这样急，你明天来吧。”

        “好的，谢谢。”

        一走出公司的大门，江拂就忍不住哭了，感觉头顶的阴霾终于散去了些许，能看见希望的曙光了。

        于是接下来的两年时间，她便一直给宋黎当游戏代练。

        起初天天要去公司打卡，后来同宋黎混熟了，宋黎就让她回学校上课，游戏可以等课余时间再打，又替白雪蔚找了一家颇为靠谱的疗养院，帮她免除了后顾之忧。

        就在她以为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之际，宋黎却不打声招呼将公司卖了，说他准备回老家生活。

        她还来不及伤感，宋黎就像阵旋风似的刮走了。

        几乎是宋黎前脚刚走，调查员后脚就来了——她是机械族人，惯用外形偏偏与江拂的母亲一模一样，让她一见欣喜若狂，又迅速从云端跌至泥地。

        为了方便沟通，调查员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并向她解释了污染物的概念：“……没人知道它们的来历，也不清楚它们的成因、动机和目的。只知道有它们存在的地方，一定会发生种种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而且污染范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

        “可这跟宋黎有什么关系？我妈的失踪应该和他无关吧？”

        调查员却道：“这就是污染物的狡猾之处了，受害者往往察觉不到自己受害，除非有外力适时介入，将他们唤醒。不过很可惜，我并非觉醒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调查员，实在看不出你身上的不妥之处，尤其你遇到的污染物又是小说爱好者。”

        “小说爱好者？”

        “对，就是宋黎。我们会给污染物取名编号，按照它们自身的特性——小说爱好者喜欢按照某本小说里的剧情，来编排和操作周围人的命运。相比起那些一眼就能看穿的污染，小说爱好者的表现确实特殊，这也是我们至今没有抓到它的主要原因。”

        “这样吗？”江拂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说，“我好像听懂了，又没有听懂。我只想知道，我妈的失踪和宋黎有关系吗？”

        调查员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你妈妈和我的外观相同，那她很可能是我的同族。我们不是地球意义上的机器人，更像是依附在机械上的意识体，或者说是你们本地传说里的鬼魂。”

        “那我妈……”

        “她不在地球，我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但我感应到另外一道意识，模模糊糊的，思绪混乱不堪，好像我族刚出生的婴儿。”

        江拂瞬间福至心灵，“我还有个弟弟！他脑子不太好使，被我送去了疗养院，你方便随我去看看他吗？”

        调查员答应了。

        她一见到白雪蔚，便十分肯定地说：“就是他，我在地球上感应到的唯一同族。他之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浑浑噩噩，就是因为这具躯体太过差劲，根本承载不了他的意识。”

        江拂关心地问：“我弟弟还有救吗？”

        调查员反问：“你愿意为他离开地球吗？我可以为你们购买前往机械星系的船票，并帮忙申请补助，，但代价是，你也许再也不能返回地球。”

        “为什么？”

        “这是议会公约的要求。因为地球太落后了，远没有发展到能接受星际文明的程度，揠苗助长只会带来毁灭。”

        “……我知道了。”

        “不用着急，”调查员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和蔼可亲，一如她的母亲，“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大概会在这里待三个月。”

        考虑的结果当然不用说，她选择离开地球，带着白雪蔚前往未知的机械星系求医。

        作为报答，可以说是调查员的有意培养，她跟着调查员做了三个月的助理，了解了许多星际常识。

        甚至在登船那天，调查员还自掏腰包送了她一支高级进化药剂，嘱咐她说：“一上船就打，不然你很可能熬不到旅途的终点。万一你运气好，在船上觉醒，说不定还能获得一笔额外的收入。”

        额外的收入是指广告费——觉醒者的感官敏锐，体质非凡，又具有种种神奇的异能，是污染物的天生克星，而且数量稀少，只占星际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五。

        故而一旦她觉醒成功，身份立马从难民转变为精英，船长也会亟不可待地请她打广告，以期日后获得超额价值。

        江拂一手抓着弟弟，一手攥紧了进化药剂，心中莫名涌出一股对调查员的不舍，“我会打的，一上船就打！”

        调查员后退一步，冲他们挥了挥手，“去吧！我马上也要离开地球，去下一个地方做调查了。”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你应该会回机械星系吧？”

        “也许吧。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总是要不断经历离别。”

        没由来的，一道灵光闪过江拂的脑海，实在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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