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希望研究所（7）

咦她喊王院长父亲一个姓周一个姓王，居然是父女关系

        向可人的脑袋里瞬间脑补出一场狗血大戏:当年周母与王院长是一对夫妻，然而两人感情破裂，婚姻走到了终点。周母带着周薇，王院长带着王聪，俩姐弟一个随妈姓，一个随爸姓。多年不见，周薇后知后觉才发现培养自己的老师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向可人对自己的脑洞小剧场非常满意，可脑洞不过三秒，两人的对话就啪啪啪打了她的脸。

        “我养你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气死我的吗？哼，没有血脉维系的亲情不管多了多久还是那么脆弱。”王院长的声音透着冷酷，“周薇，这个研究计划你从一开始就在团队里，你当时没提出反对意见啊。现在为了一个死了的男人要死要活，你那么多年书都白读了？”

        “我当时就不该答应你！”周薇扼腕叹息道，“是，如果当年没有你收留我，我可能还待在孤儿院里等着不知道哪户人家把我领养回家。既然入了王家的门，我便要拿自己当王家的人！我承认李念的死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可我更清楚父亲你的一切目的是什么！”

        王院长的回答迟迟没有到来，寂静的办公室，两人的呼吸声更显清晰。

        “哼，你是在威胁我吗？”王院长压根不听周薇的话，手指关节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周薇，我真的是太宠你把你宠坏了。你以为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拜谁所赐才有的做人女儿做人弟子就要拿出该有的样子，不该你插手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

        周薇苦笑:“到头来，你还是要坚持自己错误的决定吗？王勇院长。”

        “放肆！”王院长被激怒，桌上的茶杯与茶壶受到冲击乒乒乓乓地表演着交响乐，“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要是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在偷偷摸摸做什么事……后果你知道的。”

        发泄完怒火，王院长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只听他用波澜不惊的语气下着命令:“周薇，成败在此一举，你不要多事。听明白了的话现在给我滚出去！”

        “你……哎……”

        争论无果，周薇连连叹息，最后不得不尴尬地退场。

        嚯，成年人的世界错综复杂，吃瓜果然不能吃一半就不吃了，否则你永远不知道现实和脑补哪个更狗血。

        周薇一走，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王勇一人。

        向可人听到打火机打火的声音，不消片刻，一股浓浓的烟味从暗道的缝隙里飘了进来，两位反烟人士均受不了这浓烈的味道，纷纷掩住口鼻。

        江斯年的耳力不及向可人，为避免产生肢体接触，他站的距离也稍远一些，在闻到烟味之后才回过神来:“现在就他一个人了？”

        “你刚知道啊？是啊。”向可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们男人吸烟有时候是因为烟瘾，有时候是烦躁，王院长这情况一看就是后者嘛。”

        “他是他，我是我，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江斯年急于撇清关系道，“我一不抽烟，二不不喝酒，别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是是是，江医生是优秀的青年才俊，你说什么都对。”向可人有口无心地敷衍着，耳朵拉得老长，“好了，请这位青年才俊大人暂且安静一下，外面好像有新动静了，我得细细了解。”

        江斯年非常配合地闭了麦，隔着门板，向可人隐约听到了王勇在和别人打电话的交谈声。

        “0501号最近怎么样？……嗯……0403号那个小姑娘？嗯……是吗？好……还有其他发现吗？嗯……知道了，继续盯着ta。”

        王勇的电话内容虽含糊不清，向可人在听到他念自己编号的时候还是缩了缩脖子。

        咋的，查岗呢？看你家宝贝儿子一天和谁接触了好继续观察还是想拿她当小白鼠做实验

        过多的想法在脑袋里打架，打完了电话王勇没有要离开的迹象，而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进入了办公模式。

        啧，他不动我们要怎么办？在这儿躲着一直到他出去为止吗？

        “先干点别的能干的事吧。”江斯年歪了歪头道，“刚刚那个密码我们还没解开，既然王院长那么忙，我们晚点再来试探就好。”

        “嗯，现在也只好这么着了。”

        二度回到暗室，向可人看着电脑的密码提示心中五味杂陈。

        要是没有刚刚王勇和周薇的那段小插曲，她可能还以为王勇应该和大部分父亲一样，是个重感情、有责任心的好父亲，虽说行事作风有点偏激和固执，但想到他所做的一切为的是儿子也让人唏嘘不已。然而现在……

        向可人叹了口气，一直暗暗观察着她反应的江斯年来了兴致，问道:“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是王院长让你感到失望了吗？”

        “是啊……”向可人的头点到一半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的口气每次一欠扁十有八九都没什么好事，唔……你该不会早猜到剧情会是这样发展的故意不告诉我吧”

        江斯年坦然自若:“偶尔这么来一回还挺有趣的。”

        “去去去，最烦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向可人一看到他那张志在必得的脸，心中的无名之火再次复燃，“一样是大学本科毕业，我还不信我解不开密码了！你行我也行！”

        “嗯嗯。”江斯年满脸堆笑，甚至拉过椅子凑到向可人身边摆出围观的姿势，“那就请司灵珊医生好好加油啦～”

        把吃瓜看戏说得那么清新脱俗，由此可见江斯年这货肚子里的坏水存储量一定堪比太平洋那么多。

        “咳咳。”扶了扶不适应的眼镜框，向可人学着江斯年的模样分析道，“现在已知周薇与王勇存在矛盾且两人除了师生关系外还有一层养父女的关系。李念当年的死只是促使他俩矛盾爆发的导火索，真正的原因是更深层次的东西，而这个矛盾的焦点与王聪有关。”

        “你说的都对。”江斯年点了点头，不忘提醒道，“可是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解密码，你没感觉越分析就越偏离主题了吗？”

        向可人这才把自己脱缰的野马思维拽回了家，顺带反呛:“你每次不都喜欢胡乱说一堆不管人听得懂听不懂的，然后装模作样得出一个正解吗？一场优秀敬业的模仿秀当然要抓住人物的精髓，贯彻始终咯。”

        “哦～”江斯年拉长着尾音但笑不语，饶有兴趣地等着向可人继续表演。

        “好啦，别老盯着我看行不行”表演到一半，在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面前向可人顶不住压力再次破功，“我知道我笨，确实我一开始在想开机密码会不会是王聪，但现在迷途知返也不算晚啊！”

        “没那么严重，大可不必。”江斯年怕笑声太大惊动外面的人，克制地抿了抿唇道，“你记得我说过的那么多话，那你还记得我说过‘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这句话吗？人类的天性就是容易先入为主一条道走到黑，你发现此路不通愿意回头思考这个想法很好，我从来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反而觉得……嗯……你还挺可爱的。”

        一年听不到几句从竹马狗嘴里的象牙，向可人的脸蛋微微发热，眨巴着大眼睛道:“哪儿学的那么多套路天天坑死人不偿命，快说正经的。”

        江斯年一脸无辜:“我说的都是正经话。既然选项一王聪被你剔除了，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

        “唯一的答案已经拍在桌子上了。”向可人望着空白的输入栏十指翻飞，“对王院长来说，不论是亲儿子王聪还是养女周薇，不过是过眼云烟，最重要的始终都是他自己。开机密码是王院长，这点没错吧？”

        “大致上对了，小细节不够严谨。”江斯年按下delete键，修改道，“世上有千千万万个王院长，而此时此刻叫王勇的王院长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在我们眼里王院长是个客气的称呼，王勇才是镌刻在他灵魂深处最真实的自己。”

        利落地输入完毕按下回车键，二人顺利登录了王勇的秘密电脑。

        电脑里大部分是实验数据的电子文档和数据记录，此外还有一份加密的文档以及定时保存的录像资料。

        文档的名称叫作“希望计划——x系列试剂成品报告方案”，因为做了特殊处理，两人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打开，至于录像的文件可就有意思多了，拍摄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一开始躲在白布下瑟瑟发抖的小白鼠们。

        录像资料的名称是以日期命名的，两人对照现有的实验数据依次排查，发现几乎在每一次集体研究开发试剂失败后，不出几天王勇都会独自来到暗室对实验试剂进行二次改良，然后投喂给小白鼠以检测反应。

        暗室里的小白鼠死了一批又一批，王勇的态度也逐渐变得暴躁不安失去了耐性，近几天他都没有来到暗室进行改良，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向可人对其复杂的构造表示不理解:“王勇都下狠手做人体实验了，一个人在这儿瞎捣鼓是图什么？”

        江斯年反问:“一个人背着一群人偷偷摸摸你说是图什么？”

        “怕偷还是怕抢”向可人转念一想，才转过弯来，“嘿……我知道了，难怪你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书柜里的那些奖杯都是颁发给王勇一个人，要是继续和外面的研究员搞同步他的研究成果就会变成大家的成果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也太贪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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