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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江晚照从迟意轩出来,往兰芝院走去。她记得这个院里去的是张叔和张小鱼。

        兰芝院和迟意轩一样被麻布包得严实,江晚照熟门熟路地拉开暗道门,钻进客房床边。

        客房隔壁的书房里有翻东西的声音,江晚照还听见张叔和张小鱼说话的声音。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边,手上拿着一块铁片,挨着墙面重重挂下,顿时一片刺耳的挠墙声惊得两人停下动作,半晌没有动静。

        江晚照心里嘿嘿一笑,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她赶紧顺着暗道走出去。

        这边暗道连接的仍旧是一个衣柜,江晚照窝进去,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从缝里往外看,一道身影在幽暗的环境里越走越近。

        光线太暗,江晚照看不清究竟是张小鱼还是张叔,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那身影走到跟前时,突然伸出手拽住对方的袖子,手上红色染料在对方袖子上留下一道晕红的痕迹。

        “咔哒”——对方并没有被江晚照吓到,反应十分迅速地掏出一样东西往江晚照手腕上一拷。

        江晚照:……

        这个手铐是她用来坑组队玩家的,所以没·有·钥·匙。

        她将柜门推开,翻着死鱼眼看面前站着的花痕,语气里颇有些咬牙切齿:“辛恬告诉你的?”

        小肚鸡肠!

        花痕面朝江晚照,没有光线,江晚照看不清花痕的神情,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江晚照轻易捕捉到几分笑意。

        花痕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抬起两人被手铐铐住的手,状似无奈道:“看来接下来要麻烦江姑娘与我一同行动了。”

        江晚照从柜子里出来,仍旧是那副女鬼打扮:“你不怕我拖后腿就行。”

        花痕的效率着实有点高,江晚照扫一眼就发现花痕不止找到了这副手铐,还找到了密室主人公的遗信,上面几个数字带着凶煞之气淋在信封上,是一处密码箱的密码。

        花痕下一步应当是那个密码箱。

        果不其然,花痕铐住江晚照后并没有在兰芝院多停留,而是径直去了琼玉轩。

        江晚照半死不活地跟在后面,她一个女鬼怎么就沦为跟宠了呢。

        花痕和江晚照相连的那只手不怎么敢动,江晚照的袖子有时会扫过他的手背,带起一阵痒意。

        他努力忽略过去,对江晚照道:“江姑娘这密室设计极其巧妙,叫我好找。”

        “呵呵。”江晚照奉行消极原则,她今天本来就没打算去花痕那边,又不准备掉进恋爱大坑,她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了。

        江晚照看着手铐悔恨万分,她搞这个干嘛,就算搞了也得把钥匙留下啊。

        现在可好,钥匙在大门口,只有打开大门才能拿到,她这下可真是插翅难飞了。

        对于江晚照敷衍的态度花痕也不恼,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攸州暴动已平,《神仙教》现在大概已经开场,江姑娘觉得这部戏能发挥作用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江晚照头发披散,神情恹恹,真有几分世事看淡的样子。

        “江姑娘既写这戏本送去攸州,怎会与江姑娘无关?”花痕小心瞧着江晚照的神情,见她没有不喜,便接着道:“思故将戏本誊抄一份送往京城,陶御史对此赞不绝口,想要招揽种花居士入仕。”

        江晚照对于花痕猜出她是种花居士也不意外,毕竟聪明人那么多:“种花居士不过一写戏本糊口的市井小民,陶御史抬举了。”

        花痕侧目看她一眼,江晚照眼中平静无波,似乎这不是朝廷重臣的看重,而是邻居家大爷的夸奖,他目光微动,又道:“怎会是抬举呢,种花居士如今是文人间的佼佼者,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结交种花居士。”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江晚照就想起如今越来越多的文会邀请函,顿时头疼:“谢谢,种花居士为人孤僻冷漠,对交友一事没兴趣。”

        每天收到的信都要把她淹了,不是来踢馆的就是来探讨学问的。

        谢谢,她一个写戏本的,并不想和他们讨论“颜子应不应该被尊为亚圣”这种事情。

        他们是怎么从那几部戏里看出种花居士是个厉害到能讨论这种事的大儒?

        江晚照看向花痕道:“花公子大概对我有误解,可能因为这几部戏对我有一些过于美化的想象,误以为我会是吟风弄月雅趣闲情的高雅人士。花公子,我只是个俗人,这辈子的追求也就是挣小钱钱,一身铜臭和洗不掉的市井气,我们本就不是同路人,何必强求?”

        花痕抿紧薄唇,眼睑垂下来,有阳光洒在他的睫毛上。

        他道:“不一起走一段路,江姑娘怎么会知道我们不同路?”

        他停下来,定定地看着江晚照,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江姑娘曾说要买一座大宅子,里面装满美人。在下自觉这副皮囊尚可,江姑娘何不考虑考虑?在下并非蛮不讲理之人,若是我们的确不合适,在下自会离开,不会强求姑娘。我做事有些执拗,若是姑娘一直不肯答应,在下兴许永远都不会放弃。”

        他又补了一句:“在下家中对我的婚事向来不强求,便是一生不婚也无妨。”

        江晚照:……怎么还带威胁的。

        但她还真就被威胁住了,花痕的性格她也看出了一些,的确是个严谨守诺的谦谦君子,她也不敢赌花痕以后一定会改变主意。

        可恶,其实以花痕的行事原则即便她不答应也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但是一想到有可能会耽误他,江晚照心里就有一股轻微的负罪感。

        再加上此时花痕看着她的眼中是分明的紧张忐忑,嘴唇紧紧抿着,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着袖子,头上好像有无形的耳朵耷拉下来,像一只希冀被收养的流浪狗。

        江晚照一巴掌拍自己额上,却忘了这只手和花痕的手拷在一起,花痕的手被拉起,从她脸上滑过去,登时惊得花痕倒退一步,耳尖微红。

        他轻咳一声,问道:“江姑娘觉得呢?”

        我觉得个屁。江晚照将手放下去,道:“三个月。我可以和你试着交往三个月,三个月后若是我仍旧不喜欢你,我们好聚好散。”

        “……好。”花痕一瞬间笑容都灿烂起来,虽然只有三个月,但好歹江晚照答应了,他也不敢奢求太多。

        江晚照看着花痕高兴的样子,在心里呵一声。

        就古代这封建礼教,发乎情止乎礼,谈恋爱和交朋友有区别吗?

        这场密室最终胜者是张叔和张小鱼的父女组,陶鉴和辛恬夫妻组。

        至于花痕,自打江晚照答应就显得有些傻气,哪里还记得什么密室,和江晚照拷着手光顾着走来走去看风景了。

        江晚照眼看着有人已经要找到钥匙,便将那件女鬼袍解下,将披散的头发简单用簪子挽好。

        花痕的手于是被迫拉到江晚照脸旁,再近一分就能贴上去。他指尖微蜷,一点也不敢动。

        先出来的是张叔和张小鱼,江晚照将特等奖给他们,张叔不急着拆,笑呵呵地说等会儿大家到了再拆开。

        江晚照一拿到钥匙就赶紧把大门打开,取出手铐钥匙。

        大门外还放了一堆类似的东西。

        比如清理特殊颜料的清理液。

        第三个找到钥匙的是卢叔,卢叔脸上被特殊墨水喷出一小片墨渍,均匀分布在眼下和鼻头,看上去分外滑稽。

        江晚照边笑话他边拿来清理液,叫卢叔将墨渍洗掉。

        若不是被花痕绊住,她原计划是尽可能多地给所有人脸上画只乌龟。

        等人到齐后,张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座鎏金财神像,金光闪闪,神像下压着一张纸条,上写“恭喜获得三日消费报销奖励”。

        张叔一愣,张小鱼反应过来,亮晶晶地问江晚照:“江姐姐,意思就是我和我爹这三天不管买什么东西都是你买单吗?”

        江晚照点头,张小鱼顿时蹦一下,立马又停下,小脸红扑扑地对江晚照道:“江姐姐放心,我不会买很贵的。”

        江晚照心上一暖,抓过张小鱼就是一顿揉搓。

        陶鉴也打开了他们那一份,里面是一尊红玉锦鲤,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就能甩尾游走。

        陶鉴和辛恬很是喜欢,把玩许久。

        剩下的几人便只有安慰奖可领了,一人一盒月饼。

        花痕的那盒月饼被江晚照没收。

        花痕哭笑不得。

        等所有人回到小院,正好是晚饭时分。

        今日中秋,大家兴致高昂,桌上摆着好几瓶酒,江晚照偷偷给自己倒了两杯,一群人凑在一起热闹谈笑,不知是谁提议打牌,一群人纷纷应和。

        江晚照之前教给戏班子后,打牌顿时成了戏班子最喜欢的消遣,连带着经常来串门的花痕几人也学会了。

        江晚照没挤进去玩,她又给自己倒了两杯酒,夹着花生米一粒粒吃。

        酒不是很辣,毕竟古代的酿造技术还有待改进。

        月亮很圆很亮,清清冷冷的,小院里欢声笑语,热热闹闹。

        以前中秋也是这样。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会带她去游乐园玩,晚上一起热热闹闹吃一顿饭。后来她长大了,不爱去游乐园,反而迷上了密室,难为她爸妈一大把年纪还要陪她去密室里折腾。

        来到这里,举目四望都是陌生的风景,江晚照在这里呆久了,恍惚会觉得这里的低矮平房才正常,那个钢铁森林似乎只是她曾经做过的一场梦。

        辛恬坐过来,道:“密室逃脱这生意我接了,说吧,你怎么个想法。”

        江晚照吃一粒花生米,将那些伤春悲秋的思绪收起来,道:“先说好,生意利润我要拿五成。”

        辛恬翻个白眼:“这生意你既然找上我,肯定是让我来出地出人出力,你倒好。嘴巴一张就要拿五成,想的可真美。”

        “那当然,我长得美肯定想的也美。”江晚照玩笑道,“今天的密室只是一个初级版本,要是不让我拿五成,那就你自己想密室怎么完善。五成利润就能有一个成熟完善的生意链,你该知足了。”

        辛恬也只是打趣一句,她的嫁妆丰厚,家底巨富,也不会在这事上计较多少。

        毕竟密室逃脱虽然前景可期,但刨除搭建费、维护费、人工费等之外,面向市场也就家境良好的中上层,利润有限,不像茶粮那样基数大,也不像玉石生意上限高,对辛恬而言并不值得她斤斤计较。

        江晚照羡慕地看着辛恬,什么时候她也能这么轻描淡写地随意分出去那么大的一笔钱啊。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

        两人三言两语敲定好各自事宜,第二天就能签订契书。

        江晚照回屋拿了一沓书稿出来给辛恬:“喏,这是几份密室剧本,你看看。”

        都是现代运用广泛的题材,比如冥婚,溺婴,凶宅之类。

        辛恬一目十行浏览过,若有所思。

        “这份溺婴本来是打算写成戏曲,”江晚照一脸惋惜,“到时候台上是婴灵复仇,台下安排几个人在人群里鬼哭几句,保准让在场所有人印象深刻。”

        她叹口气,无奈道:“可惜考虑到人群里可能有心疾病人,再者若是引起恐慌导致踩踏也不好,便只能改成密室了。到时候密室开放后一定要问清楚客人的身体情况,体弱的就让他们去纯解谜密室。”

        辛恬点头道:“我会注意甄别。”

        江晚照又道:“对了,装鬼的伙计一定要找身体好的,会武的更好,若是客人一激动动手,还能防着点。”

        想想大宁朝这充沛的武德,江晚照是真担心工作人员。

        辛恬温婉笑道:“大夫也安排上吧。”

        她将书稿又翻一遍,忽然道:“这密室剧本挺有意思,不如我也来写几本?”

        江晚照看她:“想写就写呗,以你的聪明才智,到时候可别没人能走出来。”

        辛恬便道:“走不出来才好。既然如此,我便也给自己起个化名。”

        她看向江晚照,在江晚照已然猜到的神情里道:“不如叫弄草居士?”

        江晚照不禁扶额。

        写戏本的叫种花居士,写话本的叫植柳居士,写密室剧本的叫弄草居士,这算什么,植物界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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