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抉择

「药师？」

        「不是喔，再猜猜？」笑眯眯的泉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再给你一点提示，这是你所见、所闻、所知的事。」

        静奈定定望着故弄玄虚的泉奈，脑子中开始思索。这件事是她知道的，她用双眼看到过，用耳朵听到过的。不是药师，那会和谁有关呢，草空？负心郎？已故的悠太？还是……「那份宝藏？」

        「没错！」泉奈为她的聪明鼓掌，「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宇智波静奈，请你为宇智波夺得那隐藏在暗处的宝物吧！」

        他靠近静奈，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你可知道，最初发明起爆符的那个人，后来怎样了吗？」

        像是发出了低不可闻的笑声，泉奈缓缓移动上半身至与静奈对视，那眼底分明有丝丝看不见的血意：「一百万张起爆符都没能挽救他的性命——从走漏风声那刻起，他的下场就注定被群狼分食。」

        「现在呢，你要做的是寻找那个人，那件宝物，在不走漏风声的情况下，将人杀了，或者带回来。」

        「秘密任务的详情，在这里。」泉奈变出一个卷轴，在她眼前扬了扬，「看完以后记得用火遁销毁。」

        「我已经和族里打了招呼，那个流寇的任务就留给你了。『你不是废物』，家族也不养废物。准备好就去领取任务出发吧。」

        像是终于窥见「忍者」背后所代表的残酷真相，静奈沉重地踱步回居处。

        深秋的风挟带临冬的寒意，悄悄钻入从领口钻入她的族袍内。从灵魂里延伸出难以述说的抗拒感觉，静奈的直觉似乎想警告她什么，但这就是家族，身为家族成员应该为家族而做的事情。

        回到居所，姆妈正在小院子里收拾家族派发的柴火。静奈约略看了下，在质量和数量上都没有欺负她们俩老弱妇孺，就是姆妈一个人整理得有点辛苦，她过去搭了把手。两人一起合力把大捆的柴枝放好，直至地上只剩下几捆小的、零碎散落的枝桠时，姆妈就赶她到廊下憇息。

        静奈身上还穿着锻练用的训练服，她洗过手后便随意地双□□叠，侧坐廊下，看姆妈执拾细碎的枝桠。

        「小姐为什么不先去沐浴更衣呢，这里有老身就可以了。」姆妈边说着，边扯紧了手中的麻绳，俐落地绑了个结。

        「啊，没什么事。」静奈一如原身以往的习惯般回应道。

        「还说没事呢，」姆妈应道，「草空大人有心事的时候也像这样坐在廊下，看着庭院发呆。」

        被说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相似，感觉还挺微妙的。静奈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姆妈：「阿姆，你有遇过两难的抉择吗？」

        「当然有啦，比如今天市场卖的大根和地瓜都又便宜又好看，买哪个才好啊～真是两难的抉择呢。」

        「不是这种啦！」

        「啊不然咧？」

        「我说的是那种很重要的，会影响命运的——对！命运的抉择！」

        「命运的抉择吗……」姆妈停下手上的动作，似是陷入回忆，「老身一生中最大的抉择，要说……」

        「当年我的丈夫治郎在战场上被羽衣的小子捅了个透心凉，我带着两个娃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有一个人来访，那个人是我的姑妈，也是三长老家的上一代家仆。她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找个人再嫁了去，要么来三长老家做佣人。

        这都是一辈子的事啊，我当时想，如果有人愿意接受我和孩子们，那就好了。可是我并不青春貌美，又带着两个孩子，再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三思索，我决定接替姑妈，成为三长老家的仆人。草空大人给我的待遇很好，足够我养活两个孩子，再将他们送上战场……」

        放好最后一捆树枝的姆妈慢悠悠地说道：

        「我讲的这件事，并非想说不嫁人是好的出路。

        女人呢，始终都要嫁人。但是嫁给谁、什么时候嫁人，那是命运的选择。

        难道我就不想再嫁吗？不是的，只是我做了对我的孩子和家族最有利的选择。但凡他们在战场上多活一天，我的选择和付出都有意义。

        人的一生啊，不正是充满大大小小的各种抉择吗，也因此生出遗憾，以及美好的回忆啊。」

        「那如果……要你在孩子和家族中作出抉择呢？」静奈沉吟半响后问她，「这只是假设性的问题，如果。」

        「这可不是个好问题。」姆妈洗净双手，「我会选择家族。你要是问十个族人，十个都会给予相同的答案。没有家族，没有宇智波这个姓氏，我们，你，什么都不是。」

        「那么……孩子，就可以被放弃了吗？」轻柔的问句中带着不可置信。

        「静奈小姐，我从来没有放弃我的孩子，就好比家族从不放弃任何一个族人。我选择了家族，而家族和我亦会与孩子们同行。可能你未明白，但宇智波们从不真正的刀剑相向。」

        姆妈满脸严肃地中止了这场谈话：「静奈小姐你还没有小孩，不明白也是正常的，这些道理等你嫁人以后就能明白了。现在请你先去沐浴，我会为小姐准备晚膳。」

        不情愿地起身去洗沐的静奈，伸头叫住拐角处的姆妈：「阿姆，那你今天买了大根还是地瓜？」

        姆妈没好气地叉腰转身，狮子吼道：「老身是大人，当然是全！部！都！要！小姐，你该去洗澡了！」吼得静奈连忙缩回头，拿起换洗的衣服溜了。

        惹不起，躲得起。

        几天不见静奈前来训练的斑出门略一打听，却得知静奈已经接取任务离开了。他奇怪地向泉奈问道：「你给她灌了什么迷汤？菟丝花也开始走自力更生的话本？」

        斑皱眉，他无法想像以后的妻子也出门做任务，家里的事情该由谁去操持。

        「这样不是很好吗，解放多余战力。」泉奈毫不在意，「可别小觑了女人啊，哥哥。」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他对斑提议道：「如果让妈妈们跟她们的孩子一起上战场，孩子们的存活率和开眼率也会高很多吧。

        哥哥，你觉得呢？」

        嘶，你这个魔鬼别叫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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