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想要什么样的老婆

自己开店有个好处是如果哪天偷懒不想上班就可以任性地不去，弊端就是一天不开工就没有收入，要是自由过了火天天不上班最后就得喝西北风。

        已经关店两天的你在第三天被闹钟叫醒时纠结了好久，终于克服了懒病决定去营业。

        近来店铺周围几条街都平静得很，之前偶尔会发生的□□斗殴事件也再也没有过，想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不过自从你自爆身份，太宰治已经好几天没出现在你面前，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看来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傍晚你盘点了一下库存又翻开账本，准备算完账就回家。

        挂在门口用来提醒你有顾客到来的风铃突然叮咚作响，你抬头，几日不见的太宰治立在门口，颀长身影遮住了透进屋里的斜阳。

        “好久不见。”你停下写写算算，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手中的笔在指间灵巧地转了一圈。

        “……好久不见。”太宰治卡了一下才回应你。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你告诉他的名字全都是假的，他心里莫名别扭，不愿意再用假名称呼你。

        “要吃什么自己拿，不过要给钱。”你没看出少年那点小心思，低头继续核对清单。塑料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又是细微但清脆的“咔嚓”声，你猜是太宰治拆开一包薯片。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你瞄了一眼，他果然正往嘴里塞薯片。被你发现他也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笑嘻嘻凑上来把手里的薯片送到你嘴边。

        你就着他的手吃下薯片。难得你这么配合，太宰治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又喂了你一口，在第不知道多少片薯片送到你面前时，你推开了他的手：“不吃了，晚上还要吃饭。”

        “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太宰治眼睛发光。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哦。”他一脸纯良无害地歪了歪脑袋。

        “……”

        “好久没见到那两只肥猫了，让我去看看嘛——”

        “……不要那么说猫猫！它们不是胖，它们只是毛茸茸！”

        晚饭是在你家里吃的，还是你亲自下的厨。吃完饭，他被你赶去洗碗，虽然看起来不太情愿，但他还是气呼呼地照做了。

        “好了，饭也吃了，碗也刷了，你总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了吧？”你翘着二郎腿歪在沙发上，摸着怀里同样吃饱喝足的大猫。此时你看起来懒散放松，可眼神和语气都不算友好，隐约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我想陪在您身边。”太宰治站在你面前，罕见地有些拘谨，甚至用了敬语，“我可以帮助您。”

        他的回答让你感到讶然。

        “为什么？”

        “我想成为您的见证人。”他缓慢而坚定地回答。

        此时的太宰治难得有了点这个年纪少年的样子，莫名给你一种他在向心上人告白的青涩感。

        你被他这模样搞得愈发摸不着头脑。不过太宰治的思维一向异于常人，你就当他是发现你这个神奇生物后好奇心爆棚。

        “好啊。”你思索片刻果断同意，就凭你变成什么样太宰治都能认出你，你也愿意让他暂时留在身边，成为你与这个世界的微弱羁绊。

        得到答复的太宰治眼睛一亮，随即眉眼弯弯地笑了。他整个人轻松下来，长腿一迈蹭到你身旁坐下，又不着痕迹地朝你挪了挪和你离得更近，见你不反感，他又靠近了一点，几乎要贴上你。怀里的肥猫腻了在你怀里撒娇打滚，挣扎着跳下你的腿去给小猫舔毛。

        “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你握住太宰治的手上下晃了晃。至于合作伙伴有过一次不正当关系这种事……那是风间千穗理干的，和你三浦日和有什么关系。

        “合作伙伴？”太宰治有些疑惑。合作都是互惠互利的，你似乎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

        你故作高深地微笑不语。

        “去看电影吗？”为了促进合作伙伴关系的发展，你主动向太宰治发出了约会邀请。

        上一次的太宰治说要带你去看电影，可那时候你耐心耗尽急于离开，最终没能看成。

        你们连看了两场电影，都是你选的片子。第一场是惊险刺激的谍战片，第二场是矫情无聊的文艺爱情片。第一场你看得还算投入，可到了第二场，你几乎要看睡着。

        电影散场后，你和太宰治随着离开的人流一起往外走。周围环境嘈杂，时不时听到吐槽烂片的声音。

        “你也觉得这个电影很烂吧。”你用胳膊肘拐了拐太宰治，为了听清你说什么，他低头凑过来，蓬松的发丝轻飘飘地掠过你的脸颊。

        “简直无聊至极。”他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我的一生也像一场电影，编剧导演是我，演员也是我，”你兀自叹息一声，似是在感慨，“死了以后还会被打分，看看我排的这场电影到底是烂片还是好片，能得几颗星。不过目前看来，我好像更适合当个炮灰女配。”

        不知不觉间你们已经走到街上。夜晚的横滨依旧热闹，华灯闪烁人来人往。带着白日余温的晚风轻轻吹起你的发，你顺手把被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太宰治停下脚步，你也跟着停下。你借着看电影的名头把自己的情况隐晦地告知他，能不能理解就看他自己了。

        “原来是这样。”他盯着你的脸，眸光流转，若有所思。片刻后他想到什么一样，脸色突然有些发白。

        “那次……我不是故意的……”他垂下头，小声解释道，眼神飘忽不敢看你。

        “我知道。”你打断他。他欠的债已经有人替他还了。

        让太宰治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这个少年虽然年轻却聪慧到可怕，他善于算计利害、善于掌控人心、善于把人玩弄于股掌间。人心是最难猜测的东西，他的心更是掩藏在层层叠叠的伪装下，你至今看不透他做的一切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过于高明的演技

        这对你来说无疑是一场豪赌。但太宰治的帮助对你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了，冒着满盘皆输的风险，你也愿意一试。

        ——因为他认出你了。

        港口黑手党中的不少人都知道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比恶鬼还要可怕的太宰大人有了新女朋友，她是一家小便利店的店主。她说话轻声细语，一看就是温柔恬静的类型。只是她看起来太普通了，同太宰治站在一起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下属们毕恭毕敬站在不远处，太宰治旁若无人地推开店门，笑嘻嘻凑到你眼前。你偏头看了一眼门外的黑衣男人们，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小声问太宰治：“有必要这样吗？”

        “有哦，”黑发鸢眼的少年眨了眨眼，像只狡黠的猫，“这样才能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知道你和太宰治关系的人确实多了，第二天你就被敲晕套麻袋，绑架你的人不出意外又是太宰治的哪个仇家。你双手被反剪绑在身后，脸上有骇人伤疤的矮小男人揪着你的头发拖着你往前走。你因头皮的疼痛发出惨呼声，结果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安静点，不知死活的女人。”男人狠狠瞪你，你瑟缩一下，不敢再出声。你低眉顺眼的怯懦模样更是激起了他的施虐欲，他抬手又给你一巴掌，打得你眼冒金星。

        妈的，真是个狗男人。你在心里疯狂辱骂他，但还要维持住自己柔弱的人设。

        “太宰治的眼光真差，居然就喜欢这种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的蠢女人。”

        “……”过分了大兄弟，这怎么还人身攻击的，虽说你这次捏人的时候都往普通了捏，可『三浦日和』看上去也算眉清目秀好不好！

        “这么说我女朋友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听到熟悉声音的瞬间你再次感到天旋地转，男人拎起你挡在身前。你晃了晃脑袋，视线明晰后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太宰治，以及他身后黑压压的西装男人们。

        “少废话，不想她死就拿我们头儿来换。”身后男人声嘶力竭地冲他吼。

        坏人绑架了女主，让男主用什么东西来换女主的命，这个剧情可真经典……等等，男主是太宰治，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吃力地抬起眼皮看向太宰治，他也在看你。僵持片刻，他笑了笑，手指一松□□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既然用我的女朋友威胁我了，那我也没有办法。”他苦恼地叹口气，“只能按你说的来做了。”

        ——什么？？？

        你呼吸一滞。太宰治居然要选择救你？

        “——才怪呢。”带着笑意的清冽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是几声近在咫尺的枪响，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告诉你，你应该是被子弹打成筛子了。

        身后男人被子弹打中了头当场毙命，你也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对于这个结果你并不意外，甚至还苦笑几声：果然，你就是当炮灰女配的命，就连两个太宰治给你设计的剧本也是这样。

        你的身体被阴影笼罩，太宰治走到你面前。他手里拿着那把从地上捡起来的枪，熟练地上膛并对准了你。

        “抱歉了，日和。”少年的嗓音甜如蜜糖，他弯着眼睛向你道歉，手中冰冷的枪口却抵上你的额头。你已经说不出来话，眼睁睁地看他扣下扳机。

        “角色『三浦日和』已死亡。根据表现，b2064在本次行动中获得150积分。”

        结算积分的提示音拉回你的思绪。回想刚刚被乱枪打死的场景，你居然有些生气。虽然知道太宰治这是在配合你演戏帮你刷积分，但又一次被当做炮灰还是令人不爽，尤其是想到他那轻蔑的眼神和语气，你恨不得薅秃他的卷毛。

        他的演技太好了，你甚至有那么一刻怀疑他不是演的，而是真的把你当成一枚可有可无的弃子——自己主动当炮灰和被动当炮灰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你安慰了自己许久还是觉得有些不爽。

        于是，在捏下一个人设时，你思考良久，决定给太宰治来点刺激的。

        你捏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大波洋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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