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爱将

科斯虽然是个大公司，人员相对稳定，可到了销售这块儿，销售经理们你来我往，跳槽还是颇为频繁。

        何宁巴不得maggie赶快走，好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面子。他来了不到一年，居然和自己的助手吵成这个样子，真是丢尽了公司的脸。maggie是于浩的爱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对他都很不利。

        据李琳偷偷告诉莎莎，于浩当天回来，将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问清了来龙去脉，狠狠地训了他一顿。虽然外面的人没听见什么，但是光看于浩的脸色，大家都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走得越快，留下来的人，才能更快的忘记这件事。新的人才会有位置。何宁当然愿意maggie快点走。马上走才好呢。他正想找点自己的人。

        汤婧很快知道了，幸灾乐祸的大笑，然后对莎莎说：“唉，怎么没再给他点咖啡尝尝。”话语中不无遗憾。

        “估计是因为你，所以谈这样的内容时，不再弄什么花花肠子了吧。”莎莎想了一下，半开玩笑的回了一句：“这叫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Maggie走了。

        如果说艾琳的离开，莎莎还有兔死狐悲的凄凉，那么如今，maggie的悍然辞职，莎莎只剩下深深的绝望，深入骨髓的绝望。

        难道，所有的销售，都要走这样的道路吗？

        自己没有吴晓丹的背景，也没有柳宁宁的后台，未来，会不会也步她们的后尘？

        没有人可以回答。

        不能告诉刘旭光。她不想让远在异国的他担心。如果他在，自己可能会舒服一点。可是，那曾经为自己遮蔽风雨的羽翼，如今，已经断了。他，不能永远的护着自己。没有人可以永远的守护自己。在这漫漫的职场之路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那个呵护自己的男人，此刻，正在远方默默的注视着自己。她，现在却不能去看看他，而他，亦然。

        罗刚？那个有些神秘的小师弟，告诉他又能有什么用处？那是个无忧无虑的小男生。他，能帮助自己什么？他能制止廖晓伟对自己的无端纠缠吗？能让自己跨过廖晓伟就得到这个项目吗？如果真的那样，自己付出的代价又会是什么？

        莎莎不愿意去想。

        她知道，很快有人就会替她想好。自己，需要想的是，是破解的办法，是避免让自己误入歧途。

        所谓江湖，一脚踏入，有些事情就注定躲也躲不过。唯一的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去迎接，去面对，去化解，去接受，或者，去粉碎。

        莎莎想的不错。果然，有人已经替她想好了。这个人，不是maggie的男友卢建，而是，于浩。永远不动声色的于浩。Maggie的辞职，除了对何宁臭骂一顿之外，于浩几乎没做什么。Maggie固然是好的销售，好的员工，可是，他需要的，是业绩。好的员工，是和业绩挂钩的。他知道何宁做的有些过分，可是，却也不能因此就放弃这个总监。毕竟，能拿下业绩指标才是关键。

        他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他的工作依旧慢条斯理，他的会议依旧秩序井然。Maggie的离开，真的好像秋日里空中飘过的浮云，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最多，是人们茶余饭后多了一点八卦内容。不过他不担心，过多时间，这些八卦绯闻，就如maggie的名字一样，渐渐被人们忘记，放佛公司里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新的候选人，人事部的莉莉已经在面试了。

        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莎莎总是会想起当年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也如他们一般，豪情万丈，信心满满。

        职场，如一个轮回，有人来，有人走，永不停息，永不停止。

        每个人，不过都是个匆匆过客，在这里投下点时间，消耗了精力和青春，带走了记忆、金钱和伤痕。没人可以逃脱这样的命运，区别仅仅在于进入的时间和离开的脚步。

        无论于浩还是刘旭光，说到实质，其实也不过如此，无一例外，无人幸免。屹立不倒的，只有科斯巨大的LOGO，还百年企业的盛名。很多人意识不到，他们以为自己才是主宰，才是决定兴衰成败的核心，其实，当激情消逝的瞬间，暮然回首，才彻底明白，自己不过是红尘世界中渺渺一物。

        于浩和刘旭光的唯一区别：一个还留在江湖，一个已经离去了。

        “莎莎，来一下。”于浩的命令，永远都是最简单，最有效。如果一句话可以说明白，他不会多说一个字。多说，就是浪费。

        “好的。”莎莎接到内线电话，心里就立刻明白，有些事情，就要来了。Maggie临走时，对她说过：其实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你以为我是于浩的人？其实，我谁的人都不是。于浩当年，为了自己的业绩，毁了多少个女销售？当然，有些人是心甘情愿，为了佣金，愿意投入客户的怀抱。受不了的，可以离开。没人会强迫你。这就是于浩。

        如果换做自己，是接受，还是离去？

        宽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坐着身姿挺拔的总监卢建，即便是坐着，他已经是挺直了脊梁，像一个冬天里的雪松。莎莎看了一眼，和门口的李琳打了个招呼，推开玻璃门，进去了。

        就算是龙潭虎穴，又有什么好怕的？

        莎莎从来没有害怕这间宽大的办公室。可此时此刻，她心突然涌起莫名的恐惧。这个房间的主人，好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脸上虽然挂着温厚的笑容，却让人一望之下，不寒而栗。

        也许是艾琳和maggie的事情，在心中作怪吧。

        其实，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随便找个公司，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这种事情不是大把大把的？影视圈有影视圈的潜规则，当官有当官的潜规则，销售圈子里这点事，在外人看来，真的算不得什么大事。

        莎莎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刀山火海，大不了，什么都不要，从头再来。

        “于总好！PETER好！”自从上次打过高尔夫球之后，莎莎一直比较习惯称呼卢建的英文名字peter。称谓，决定了两个人的关系。她想把卢建当做朋友。因为莎莎知道，这个公司了，唯一可以帮助的自己的人，如今，只有眼前的peter。卢建送走了maggie，自己留了下来。唯一的理由：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取代于浩。Maggie不置可否。她在寻找他们两个的退路，大不了，两个人将来可以留在国外。

        “坐。”于浩斯文儒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平淡的眼睛一闪，眸中是看不透的精明。

        卢建一侧头，漾出一缕阳光灿烂的笑。

        莎莎的心，忽然踏实了，自自然然的坐到卢建身边的靠背椅上，安静的脸上保持着在自然不过的笑容，静静等待着即将来临的命令。

        直觉告诉莎莎，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当然，表面看起来，应该算是好事。

        “莎莎，电力局那边，怎么样了？听peter说，你和廖总最近沟通的不错？”一抹狡黠，从平静的眼底闪过。

        “还好吧。打过一次高尔夫。我打得不太好。不过，廖总确实打得不错。”莎莎知道：对面的男人说的沟通，一定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表面上自己只能这样回答。和电力局的沟通，自己这个所谓销售，不过做得是些表面功夫，真正的实质性接触，不是老大们之前早就约定好了？曹琦的事情，艾琳早就告诉自己了。

        今天，这个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嗯，peter和我说了。你什么时间学会打球的？”显然在问莎莎，眼神却在卢建的脸上，似乎在捕捉着什么。

        “我不会。刚学一点皮毛，还没机会多锻炼呢。”不是卢建教我的。你想不到是谁教的。打死你也想不到。

        “哦？以后可以多打打。”于浩停了一下，废话到此结束：“这个项目，你有把握吗？”探询似的眼神，转到莎莎脸上。

        “这个嘛，技术方面应该没有问题。以前的项目，都是胡戈在做。这一次，方案上应该可以满足对方的要求。而且，电力局的需求似乎没有什么新的变化。能否中标的关键，主要看咱们的报价。”莎莎简明扼要的说。

        这个，不是早就和曹琦约定好了，为什么还要我充这个门面？

        “是吗？”颇有怀疑的口气。于浩投射过来的眼神，显然对莎莎的回答并不满意。

        “你看，是有什么问题吗？”卢建没有开口，莎莎只好硬着头皮，努力让自己看着和没事人似的，说。

        “你可以再和廖总谈谈，客户的需求，有时候是隐藏在表面的需求之下，你要去挖掘才能发现。电力局那边迟迟没有发标，一定是有他们的原因。我希望你能了解，而不是仅仅告诉我这么简单的答案。”于浩的脸在笑，眼睛非常专注的看着莎莎，神情非常严肃。无疑，这是一种批评。

        。

        于浩很少用这样的目光看人。不怒而威。看任何一个下属一眼，对方心里都会发毛，自己做错什么了？

        是啊，自己难道做错了什么？

        不发标？这个原因，你于浩总裁还不知道吗？我是交易的全部代价，还是仅仅是个随赠品？莎莎很想知道，自己在这个项目中价值几何？肯定不如maggie。那个余行长，是要用求婚来要挟maggie。廖总，似乎没听说有离婚的打算

        莎莎心里一颤。

        难道真的要对自己开刀了？我不入乡随俗，就是没有出路了？

        自己的这些信息，别管有用没用，但却是真的。这些信息，都是和胡戈确认过的。技术方案完全没有问题。报价的问题，也是和罗刚确认过了。罗刚很明确的告诉自己：上次他们内部开会，电力局内部讨论，大家对科斯的技术方案很认可。

        绝对不会有问题。

        那么，于浩口中的客户需求，只能是那个方向的了？

        为什么一定要找廖晓伟去联系？

        真有需求，也是技术人员和业务人员提出的。廖晓伟的需求，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他要什么贿赂让销售出面，估计都是和技术无关的事儿！销售的作用是公关。廖晓伟一定是有什么技术方案之外的事情。

        困惑的眼神看看卢建，莎莎心里一阵翻腾。

        什么意思？

        到底？

        难不成自己一定要去找那个男人才行？

        卢建浓黑的眉，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开来，似不经意般的看一眼莎莎，然后转头对自己的老板从容说：“于总，我们最近和电力局联系过。廖总很支持我们。大家谈的也不错。您看，我们是不是再去摸摸底？”

        和廖总的关系，放在现在，估计这个项目已经成了大半。你说对吗？”顿了一下，于浩似乎注意到莎莎的不开心，转而说道：“当然，我不是说莎莎做的不好。莎莎有自己的特点，但是作为销售，一定要和客户搞好关系。大家不能意气用事。对不对？”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于浩的目光盯在莎莎脸上。莎莎瞬间明白，对方在告诫自己，不能像maggie一样。他不会容下第二个maggie。

        “peter，这样的问题，你作为事业部总监，你的意见很关键。莎莎第一次带项目，你要都指导她。这个项目以前是艾琳的，撇开那件事不谈，你看，客户关系工作，艾琳做的一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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