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戏开场

“所以母妃的意思是，李良娣和皇后结盟了？”我震惊到无可复加，忍不住问坐在上首的德妃娘娘，：“皇后信她？”

        “有什么不信的，难道如今皇后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德妃淡然道：“谁要咱们的太子殿下喜欢将别人当成傻子耍，把戏玩多了自然有失手的时候。”

        我傻愣愣地坐着，不禁感叹道果然还是文官的家学源远流长，李韵华此举无异于断了李承鄞一条臂膀，她可比我上辈子聪明多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比我狠多了，不愧是死了还能为女儿铺路十几年的李贤妃，想必是当初她也有所察觉吧，不然怎么会安排乳母在自己死后教着朝阳公主学小枫的一切，可惜命不太好死在了产床上…

        “好了，你别想了，宫里有我盯着呢，从前是小看了李承鄞，如今皇后也不站在他那边了，暂时还翻不出什么风浪。”德妃端起茶水浅浅地抿了一口：“要我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应该多想些快活点的事，没事让阿邺带着你和永宁出去走走，最近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日的看不见人影。”

        我低头称是，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句：“皇后真的放弃李承鄞了？”

        “呵，那个人的孩子，要我说皇后将他捧起来就是大错特错，没有皇后给他半个嫡子的身份，他算什么东西。”德妃语气轻快，“先前不敢保证，皇后还是有些在意这个儿子的，如今知道他纵横谋划了这么大的局面，还敢放心看他做大吗？”

        我心灵福至，突然懂得了德妃未尽之言，是啊，宫里还有好几位地位嫔妃生的小皇子，皇上正直壮年，现在接过来抚养也未必没有一挣之力。

        李承鄞这人最擅长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便翻脸不认人。没有皇后与高相鼎力支持，他住不进东宫。

        如今一招得势就想来翻旧账，那他欠皇后的怎么还。

        如释重负的从披香殿出来，我轻车熟路的往东宫走去，大半个月没见小枫，她似乎清瘦了一些，和李承鄞的爱恨情仇很是消磨了她的精神，我装作没有看到，听她叽叽喳喳的讲些杂话。

        “李良娣真可怜，刚放出来没几天，又被皇后关起来了。”小枫撇撇嘴，眼神带这一些疑惑，“你说李承鄞是不是有毛病啊，他每次帮李良娣说话，李良娣都会被皇后罚的更重，但他还是不改，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差点啊没忍住说对对对没错，李狗子就是故意的，他还真是一个招数用不腻啊。

        我并不想谈论这个，遂有意岔开话题：“对了小枫，你最近有见到永宁吗，我怎么觉得她最近怪怪的。”

        “啊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小枫支支吾吾。

        我见她似有隐情却并不想多说，只能暗暗忍住。

        正好时间也不早了，我正准备从东宫离开时，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脚步匆忙的跑了进来，对着小枫便跪拜道：“太子妃，太子与皇后娘娘又争执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说完顿了顿，仿佛才看到我一般，低头恭敬道：“也请晋王妃前去劝劝吧。”

        我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这是太子的家事，我去如何使得。”

        那内侍恳请道：“皇后娘娘听闻晋王妃在东宫，特意嘱咐奴婢一定要将王妃请过去。”

        我拒绝不得，暗暗给小玉使了个颜色，小玉默默的退到身后，趁人不注意悄悄的走开了。小枫与我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随着内侍一同前往椒房殿。

        我心里盘算着，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椒房殿，远远就听见皇后微怒的声音：“太子，你这是在忤逆本宫吗？”

        那内侍急忙同传道：“太子妃、晋王妃求见。”

        半晌，皇后像是冷静了下来，才唤的我们进去。

        待侍女掀开厚厚的珠帘，映入眼帘的是伏跪着的李韵华，还有站立在一旁满脸急切的李承鄞。

        看见我也来了，李承鄞眼中是将要掩饰不住的厌恶，似乎觉得是我在搞鬼。

        我心底冷笑，站在一旁不语。

        “太子妃，管理东宫妃妾是你的职责，你说，李良娣怎么处置。”皇后端坐在上首，脸色因气愤而微微泛起薄红，声音确实一如既往的端庄沉稳。

        “啊这母后，依我”小枫尴尬的还未说完，李承鄞断然开口道：“母后，太子妃一直仇视李良娣，她一定会折磨她的。”

        “砰——”皇后气急，将手中的茶碗直直的砸向李承鄞的脚边，溅起的茶水染湿了金贵的地毯，皇后秀丽如画的眉眼被气的有些扭曲：“我看太子是失心疯了罢！”她微微颤抖的手指着依旧伏跪着的李良娣，“你为这贱婢数次顶撞你的母后，可还记得孝道何为？”

        李承鄞慌忙跪下：“母后息怒。”

        “太子要本宫如何息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良娣，就想取太子妃而代之，是谁给她的胆子？”皇后美目一瞪，紧紧的看着李承鄞。

        小枫左看看右看看，见气氛实在太尴尬，忍不住插嘴道：“啊母后你别生气了，你刚刚既然说我是太子妃，应该由我来管教李良娣，那边听我说说吧，这个嗯，李良娣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我觉得她好像没有想要取代我诶，母后你是不是误会她了。”

        “本宫没有误会她。”皇后轻轻抿了一口刚换上来的茶水，语气冷静了些许，略带嘲讽地说道，“李良娣才不过从本宫佛堂出去三日，便让太子因为她和你吵了两天架，其中一天没吵还是因为太子妃你溜出去玩不在东宫，本宫让她静心静到哪里去了，狐媚惑主的东西！”

        “母后，我和李承哦不我和太子吵架是因为我们不和，不关李良娣的事，真的母后，你就算不信太子也信信我吧。”小枫急忙解释道。

        李承鄞也跟着附和：“对，母后，不关韵华的事，是我觉得曲小枫她不学无术、行为粗鄙，根本不配当太子妃。”

        相似的话李承鄞说过很多次，可小枫从前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可是最近，明明自己和他她以为她们的关系不大一样了，可没想到在李承鄞心中，什么都没有改变。小枫觉得自己很傻，心里控制不住的难受，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而我则尴尬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忽的，我听见一声叹息，是皇后的叹息，她面容下隐隐透露出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有些了然又有些讥讽道：“太子厌恶太子妃久矣，本宫也不欲再强人所难，既如此，未避免太子、太子妃日后彼此心生怨怼，促使两国之恶，不如趁早和离吧。”

        李承鄞惊异的抬起头：“母后您。”

        小枫呆呆地看着皇后，心中酸涩开不了口。

        而我了然，皇后费尽心思演这好大一出戏，现下才终于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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