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润物细无声

开车来到96广场的一家泰式餐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而热情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伊看着那些泰国人热情奔放的表演，笑而不语，只是远远看着。

        “来一份冬阴功汤和一人一份木瓜雪蛤吧，听说养颜美容的。”我看着伊，询问她的意见。

        “别问我，我只管吃，你点什么我吃什么，不挑食；还有就是看他们表演节目。”伊咯咯地笑着，心情似乎不错。

        我们就这样边吃边聊着，聊到了伊的童年往事和缺少父爱的家庭。伊幽幽地讲着，如泰国菜肴一般酸酸地回忆过往的时光。而听众，只有我一个。我没有过多的言语打扰，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如诗如歌的述说。

        从餐厅出来后，伊却没有回家的打算，让我陪她到浦江边走走。我疑惑地看着她：“你的意思还去江边？很危险的。”我讲得一本正经。

        “什么危险？天气这么好，还有皓月当空，哪有危险？”

        “你不会酒足饭饱后去跳江吧？我不会游泳的。”

        “乱讲，走啦，陪我去啊！”

        “我好像听到了台湾小女人撒娇的语气哦！”我定定地看着她，差点笑出声来。

        “哪有呢！听着，本大美女再问你一次，去还是不去？”伊一手拨弄风乱的头发，一边脉脉地看着我，温柔中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凌厉。

        “我这个人最不怕威胁，尤其是美女，谁要敢威胁我，我就不依不挠的从他。”

        伊听后噗呲一笑：“看不出来，你真贫呢。老实说说，你是不是这样贫过很多女孩子？”她笑着问我。

        “哪有，我不善交流的。以前交往过一个女孩子，最后因为我的囊中羞涩分手了。”我缓缓地说着，过往的那段往事，虽然曾经刻骨铭心，可如今，在时间和现实的消蚀下，已经变得云淡风轻。

        我俩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肩并肩朝浦江边走去。江边游人如织，有三五成群聊天的，有情侣拥吻的。丝丝夜风袭来，心情格外舒畅。

        “你说人生四大美事是什么？”伊突然回头问我。

        “是不是良辰、美景、赏心、乐事？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书上这样说的。”

        “你经历过几种乐事？”伊好奇地追问。

        “迄今为止，应该没有一种。”我幽幽地回答。

        “听说古人还有四大浪漫活动，你知道是什么吗？”伊双手插在裤袋里，再次回头问我。

        “这个当然知道，不是听雨，拜佛，观海，赏月吗？”我轻松地回答，缘于我热爱文学善于遐想。

        “奇怪，你居然都知道了！正好，今晚陪我江边赏月哦！你看苍天多么应景啊。”伊一脸的期待，见我没回答，又问我，“你在江边赏过月吗？”

        “没有，没有那份心情。”我想我讲出了实话。

        “今天该有吧，好歹我也算个美女，陪着你呢，也算是一大美事了。”伊拉着我的衣角，小鸟依人的样子楚楚可怜。

        “哈哈，别忘了是我在陪你哦。不过看在你诚恳的份上，破例一次。”我表现得勉为其难的样子，心里却欢喜得不得了。

        伊见我答应了，面露微笑，伸手比划出一个大大的v字。

        就这样，我们坐在浦江边，各来了杯咖啡消磨时光。周围的人们轻声私语，甜蜜舒适的样子。耳边时而响起由远及近的汽笛声，昭示这座城市漕运的发达。而头上明月高悬，辉映苍穹。月光下的我俩久久都默不作声。

        后来，伊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开口问我：“你说那上面的嫦娥生活幸福吗？她私自离开后羿有没有后悔过？”

        “应该不幸福吧，整天只有小兔子和桂花树陪着，多寂寞啊。幸亏碰见猪八戒，才陪她呆呆遥望地球。”

        “呓，只听说猪八戒调戏嫦娥呢。”伊对我这样的解释表示惊讶。

        “谁调戏谁还不知道呢，天篷元帅怎么说也一表人才，威风凛凛的！”我喝了一口半凉的咖啡，发挥想象地说着。

        “鬼扯吧，你的思维不合常理。再问你，月老怎么那么矮呢？”伊没有纠缠于我的谬论，继续少女式的发问。

        “小姐姐，你中邪了？怎么那么多问题？”

        “你别多问，快回答！”

        “我想可能是月老要躲在花前树下打听男女的心语吧，所以不能长成大高个，否则不好隐藏了，你说对不？”我给出这个前无古人的解释，竟有点佩服自己的编剧能力了。

        “哈哈，瞎吹的男人真可爱。不过，我喜欢这个解释。”

        夜渐渐深了，伊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浦江边，和我回到出租屋。坐在车上又无语，只见她摇下车窗，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夜风吹过她的脸颊，把她思绪又吹向那些不堪回首的深深回忆里。

        临睡的时候，伊轻叩房门。我打开房门，伊站在门边，轻轻地对我说：“谢谢你今晚的招待和陪伴，晚安！”然后她就回屋了，迅速地关上门，灭了灯。

        我站在门边感叹这个女人的小题大作。可突然之间，觉得她可爱得很有礼貌，完全没有高冷的样子。

        两个月后，突然听说枫结婚了！而新娘，真的不是伊。

        当天伊没去上班，也没有去参加枫的婚礼。就独自一人呆坐在床上，听着淡淡忧伤的音乐，翻看着昔日和枫在一起的照片，不哭不笑，不吃不喝，让人看着心疼。

        “想吃点什么？我来弄，再尝尝我的新手艺。你知道的，我的手艺一向深藏不露的。”我拍拍她，靠她而坐，轻轻地询问她的意见，她的头便倚着我的肩膀，说无论我做什么她都吃不下，让我陪她静静坐一会就行。

        遭此情感打击，我想伊会痛苦一段时间，毕竟长时间地深爱过，说不痛都是违心的。真诚希望她能够早日从痛苦中走出来。

        第二天我下班回来，一进门，就瞧见了伊，她居然换了发型，剪了短发！看上去愈发精明干练的样子。

        “发型好不好看？”伊边收拾客厅，边抬头微笑问我。

        “挺好看的，就突然一看还不太适应。为什么要换呢？”

        “祭奠那逝去的青春时光！”伊头也不抬地回答。“你什么时候再有空？”伊扭过头来问我。

        “有什么事吗？有事就直说。我档期很紧的。”

        “大忙人，我想去拜拜佛，你带我去吧？”

        “啊？我不会念经的，再说，拜佛只适合带女朋友去才有意思嘛！”

        “都不会念经啊！在寺庙里，整个人的内心都会安静，有洗尽铅华的感觉！不管怎样，你得带我去一次，必须的。”说完后，伊咯咯地笑起来，阴谋得逞的样子。

        “好吧，有空再说，真是折磨人的狐狸精。”我摇头这样说着，见伊听后皱着眉头，我预感大事不妙，便飞也似的逃回房间，关上房门，不由得大笑起来。

        “你这个泼猴，给我出来！看我姑奶奶不收拾你！”伊边拍房门边笑喊着。

        “姑奶奶，你收拾我呗！”我突然开门，出现在伊眼前，距她近在咫尺。

        伊显然没预料到我会突然开门，咫尺之间明显感到我的气息，脸刷地红了，忙后退两步。“真讨厌，懒得理你，油腔滑调。”而后转身收拾别的房间了。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般流逝，没有涟漪。

        半年后的一天，方总突然带着一位年轻的女孩来到我身旁。

        “来，若木，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实习的慕，你费心多教教她。”

        “放心吧，方总，我会尽力的。”

        “小慕，你以后就好好的跟着若木秘书学习，他业务很熟练的。”

        “好啊，谢谢方总。”身旁的慕回答得轻松愉快。

        “若木，人就交给你了。”说完，方总就回办公室了。

        我仔细打量了慕一番，一袭红衣，乌亮的长发，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素颜如玉，微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是一位十足的美女。

        “我第一次见如此漂亮的女秘书，很幸福。”

        “啊？”慕脸唰的红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别认真，我说的都是骗人的。”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哦！我。。。。。。”一丝窘迫闪现在慕脸上，失望的样子欲言又止。

        “别为难，你真的气质不凡，有倾国倾城之貌，适合干这个。”我干咳一声，望着她，“这次没有骗你。”

        “哦……”

        “你怎么只会“哦啊”之类？要不再加一个“嗯”，就可以拍电影了。

        慕一听，扑哧笑出声来。

        “师傅，你就是这样教徒弟的吗？”

        “打住，什么年代了，还叫师傅，太土了。”我蹙着眉表示抗议。

        “哪叫什么？叫同志行不？要不叫大当家的？”慕的大眼睛不停变换，让人忍俊不禁。

        “叫的都是什么玩意，“同志”这个词禁用，“大当家”有些土匪习气，无人时叫我若木，有人时叫若秘书，知道吗？”

        “行，我可以干点啥呢？”

        “先熟悉领导干部的电话号码，最好能背。”说完，我把通讯录给了她。

        中午，为了迎接慕的到来，我请她到公司不远处的一家和平饭店吃饭。这家店面不大，可味道很正，每天来吃饭的人挤满了小店，其中不乏远道专程而来。

        “中午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就请你在这吃第一顿饭吧。别嫌弃，味道很好的。”

        “就喜欢这种市井人生的生活，热闹有气氛。今天我请吧。”慕看着我。

        “不行，你还没挣钱呢。我请。再说，让你请也不能便宜了你，拜师是要付出的。”我边点菜边说着，头也不抬。

        “原来是这样啊，没问题，到时请你吃大餐。”慕答应得爽快，如男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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