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爱恨交织

伊喝得很快，一杯杯红酒一饮而尽，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喝到最后，竟捂着额头咽咽哭泣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手足无措，刚才美好的情节瞬间变成冰冷的尴尬。

        伊全然不顾此时的花容失色，最后竟大声地哭泣起来。我只好扶她到客厅的沙发上，忐忑地打听原由。半晌，伊才止住哭泣，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抱着自己的头，神情黯然。

        “到底怎么回事？”我小心追问。

        “哎，我怎么会遇见他，他简直毁我一生！”

        “他是指枫吗？你们不是挺好的吗？”我吃惊又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他快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其实他早就认识了另外一位女孩，两人相处得很好，已经快要结婚了。”

        “脚踏两条船啊，那他怎么还和你来往？”我吃惊地问。

        “他想和我分手，但旧情难舍，又不想完全放下。再说，几年的感情了，我也有点不甘心。”伊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我原本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会比较精明，没想到你和普通女人一样的愚蠢，一样的不可救药。你还想用你的真情感化他浪子回头吗？”我有点气愤地回答。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深爱他。不管为他做什么，我都觉得值得，我曾经为他怀过孕，后来去了医院打掉。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的命运将和他互相纠缠，难舍难分！”

        “他那样对你，你还对他死心塌地。他像住酒店似的隔三差五地来一回，你又是陪吃，陪喝，又陪玩，你也不自问一下，他能带给你什么，出了他自私地享受，还有什么？”我开始对她莫名地咆哮。

        伊望着我半晌不语。

        “爱情这东西，没有什么值不值的。有时候就是放不下，明知是无言的结局，还是宁愿不松手”伊轻轻地说着，沉默良久。

        “神经病！”我知道一切已无力挽回，只有忿忿地回屋睡觉。

        女人这东西真是难以捉摸，明明得到的是伤害，却还以为是瑰宝，锲而不舍地往死胡同里钻，不给自己重新选择的空间。

        一月后的一天晚上，伊突然问我当天是几号，我告诉了她，有点为这不解。作为一个金领女士，连这个问题都问得出来。

        伊听后“啊”了一声，神色紧张的跑进卧室，关上房们，几分钟后又匆匆地躲进卫生间，待出来时，神情极度黯然。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然继续我白天未完的工作，为方总准备开会的资料。方总三天后要去北京开一个重要的经销商大会，我也随行。

        不一会，从伊的房间里传出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与枫通电话。

        “你说该怎么办？我又怀孕了！”伊的情绪开始失控，开始大声吵闹。

        ……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伊挂上电话，悲哭着。

        我想枫一定再次让伊失望，终究是一对怨偶，不知上天何时能成全？我再次为伊感到惋惜。

        伊的哭泣久久未能平静，我终于忍不住，敲开她的房们，看见她蹲坐在床头，眼泪流过她的脸颊，纷纷掉落在被子上。

        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无从说起，我开不了口，只是默默地坐在伊的身边，让她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

        伊没有拒绝，反而紧依在我的肩头，隐忍的抽泣。“想哭就大声地哭吧，哭完后就忘掉这一切！”我为伊的样子感染得凄凉。

        伊于是在我的肩头痛哭了一场。

        第二天清晨，伊见了我，仍是给我一个浅浅的微笑，但我分明看出，她的双眼依稀还有一点红肿。

        “我今天要上医院。”伊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急着赶班，没时间去陪她。

        晚上，见伊独自躺在床上，还在黯自落泪，脸色发白。

        “吃饭没？”我关切的问。

        伊摇了摇头，用手拭去脸上的泪水。

        “那今晚请你尝尝我的手艺。”我在伊的肩头轻拍两下，起身进了厨房。

        我特地为伊炖了鲫鱼汤，还做了几个其他菜。

        “快来吃吧。”我轻声叫她。

        伊手捂着小腹，步伐缓慢的从卧室来到客厅。看得出，医疗器械刮过的创伤给她带来了巨大的伤痛。

        “来，吃点饭，喝点汤，什么都别想，吃完后，好好休息。”我找不出别的话来安慰她，心里只默默地为她叫屈。

        伊吃得很少，但还不忘面露微笑，向我表示感谢与赞赏。

        这个女人，痛在心里，还强颜欢笑，看来是一种职场习惯吧！

        “睡吧，明天会更好！”我为伊盖好被子，灭了灯，关上房门。来到我的卧室，打开窗，夜很黑，偶尔吹过一阵阵风，带着丝丝凉意。

        在北京的会议进行得很顺利，会议结束的当天晚上，按惯例要举行一场晚宴。

        方总由于达成了既定目标，当晚心情不错，在宴会上觥筹交错，迎来送往，喝了很多，最后由我把她送回酒店。

        当我转身准备离去的那一刻，方总留住了我，看我的眼神与往常不同。

        我感到一阵拘谨与不安，猜测到一种不好的结局，但我还是试图离开。

        “方总，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去。”我想借机逃离她的视线。

        “不用了，若木，我把你留在身边，做我的秘书，就是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靠得住；也是位遇事能想得开的人，处变不惊，这些都是吸引我的地方，也是我特看重的品质。”方总似乎很清醒，句句都让人感动，也让人被动。

        方总见我无动于衷，又继续说道：“这几天，我真的很累，你也很辛苦，加之今晚喝得太多，有点醉了，你就别走了，留下吧……”

        我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念头，想想搬家的辛苦，想想职位的重要，想想我的初恋，似乎其他的不那么重要了……

        所以那晚我终于还是没走，当星星沉没的时候，方总正激情飞扬，在我身上驰骋纵横。而我，没有抗拒。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方总已经临窗而立，喝着咖啡，望着窗外。“醒了！”方总转过身，微笑着把衣服递给我。

        “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我好窘迫，但还勉强微笑，表达出我的歉意，急忙穿上衣服。

        “昨晚，真不好意思，有点喝多了，酒精的作用，有点失去理智，你不会怪我吧！”方总看着我，一脸的平静，昨晚的事或许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戏。

        “我也真的喝多了，昨晚的事好些都记不得了，还请方总不要怪我。对了，方总，如果这边没别的事，我就安排明日返程吧！”

        方总为我的转变之快而吃惊，微笑着点头同意。

        回来后，看见了伊，她如我猜测的样子，心情和身体都渐渐恢复起来。

        “明天是周末，我想上街购物，你可以陪我去吗！”伊用一种职业式的口吻征求我的意见。

        “我可以拒绝吗？”我一向不太善于陪女人逛街，这也是天下男人的通病。

        “不可以，我这么好的女人邀你逛街，你难道不愿意？”伊用一种小女人的智慧洞察了我的心扉。

        “我，欲罢不能！”说完两人都笑了。

        那天我终于做了回提袋郎，伊在前面轻舞飞扬，指点江山。我在后面提着大包小包，步履蹒跚，像是逃荒者。

        好不容易回到家，把买的东西一骨碌仍在沙发上，自己瘫坐在地板上，疲惫级了。

        “你怎么买这么多？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有了！”我喘着气抱怨。

        “心情好就得多买点，难道你不希望我心情好？”

        “希望，当然希望！”我无奈的应和着。我知道女人生活中的决策往往有失理智，也没来由。

        晚上，伊穿上白天刚买的性感内衣，出现在我的面前，居然问我好不好看。

        粉红色的内衣穿在伊那原本苗条的身上，更显妩媚妖娆，玲珑有致。

        “你什么意思，考验我吗？”我微笑着问她。

        “可能比那更严重。”伊放开了许多，更像一个女人。

        “得，别来伤害我！”我急忙跑回房间，关上房门，却听见伊在门外得意的哈哈大笑。

        心情好起来的伊，又开始了她那规律性的生活，早出晚归，偶尔回来得早些，便会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慰劳自己一番，当然也不会忘记我。

        一天，在我回家时，我远远看见伊挽着枫的胳膊，小鸟伊人的样子，走进了我们的合租屋。

        “哎，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在心里对伊恨铁不成钢。然此刻眼见伊那幸福的样子，也不忍心打扰，我索性用手机告诉她我有事不回去了，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她们，这对怨偶。

        第二天晚上当我回家时，枫已经走了，伊躺在床上，又暗自落泪。

        伊告诉我她们昨天晚上先是急风暴雨般的亲密缠绵，后来，谈到未来，谈到伊失去尊严的请求，争执便开始了，以致于枫最后甩门而去。

        “红颜落泪，山河欲碎，别哭了，你一哭，全世界都会为之流泪的。”我在伊的床边安慰着。

        “去你的，油腔滑调，有你这么劝人的吗？”伊居然破涕为笑。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共进晚餐！”我乘胜追击，决定帮她走出情爱的阴影。

        “那好，你就帮我挑选一件合适的衣服吧！”伊微笑着同意了。

        我打开伊的衣柜，繁多的衣服令我结舌。什么皮革的，纯棉的，亚麻的，绸缎的，要有尽有，生活似乎极尽奢华。但我知道，这些都是伊自己花钱买的。在伊的心里，这些似乎都不重要，它们只能装扮躯体，却无法绚烂心灵。她所期待的，是一颗简单又温暖的心。

        我最后挑选了一件流行千年却不失实用的纯棉外衣递给伊。

        “很有眼光哟，你知道吗，这也是我的最爱。”伊慢慢地告诉我。

        “是吗？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我们不约地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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