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朱小立的女朋友冯舒月

一个靓丽的身影，闪进单身公寓朱小立的房间里时，把屋子也给映亮了。

这个靓丽的身影不是别人，而是朱小立的女朋友冯舒月。冯舒月是老厂长林风的外甥女。她是农村户口，没有工作。她来到恒星机械公司的宿舍里，是给林厂长家看孙子。林厂长的儿媳妇生了孩子，没有人来照看。林厂长就把他的外甥女叫来，帮着他们来看孩子了。

舒月来到宿舍里，住在朱兵家的后排。这是林厂长为了她方便，给她找了一间房子。舒月住在朱兵家的后排，朱兵家住在前排，他们前后排住着，共用着一个水管子。这样，舒月到水管子上打水，或者是洗衣服，杨惠琴也到水管子上打水和洗衣服，两个人断不了会遇上。她们两个人听到，对方说话都是农村里出来，她们两个人就给搭上了话。在互相的闲聊中，觉着都很设机。这样，她们两个人渐渐就成为了好朋友。舒月在没事的时候，经常来找杨惠琴聊天。杨惠琴有了空闲的时间，也会找舒月说话。

朱小立住在单身公寓里，他在星期天，也经常回宿舍里，不是帮助哥哥干活儿，就是帮嫂子做事儿。时间长了，他与舒月也就认识了。朱小立看见舒月虽然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可是她长得眉目清秀，个子高高的，身材比较苗条，穿衣打扮，都不像是从农村里出来的丫头。特别是说话，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灵动，仿佛是会说话似的。她的脸上还有一对小酒窝，当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地迷人，朱小立就喜欢上了她。

舒月对朱小立也非常地看好。她看见朱小立生活在厂子的宿舍里，根本不像是宿舍里的那些年轻人，有种纨绔子弟的风气，成天家游手好闲的，说话也是油嘴滑舌的，每天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而在朱小立的身上，根本没有这样的毛病，她看见他比较本分。每次从宿舍里回来，不是帮着朱兵干活儿，就是帮杨惠琴做事儿。穿戴也比较得体。衣服经常洗得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像农村里的那些年轻人，邋里邋遢的，身上还会股子难闻的汗腥味。再加她看见，朱小立一米七五的个子，走起路来风度翩翩的，很是潇洒，她也就喜欢上了朱小立。

杨惠琴看见他们两个人都有意，于是在她的撮合下，他们两个人就谈起了恋爱。林厂长和他的妻子梁巧仙，后来知道了此事儿了，但是他们没有出面来阻拦。林厂长和梁巧仙没有阻拦，他是觉着舒月虽然长得不错，可是她是农村户口，没有工作。朱小立不管怎么说，他是城市户口，还有一份工作，就默许了他们两个人来谈恋爱了。

现在朱小立跟牛经理吵了架，舒月已经知道了。她在宿舍里焦急地等待着他。可是她等了两天，也没有看见他回去，这才跑到单身公寓里来找他了。舒月走进朱小立的宿舍里，抬头看见，朱小立蒙头躺在床上，吃过方便面的饭盒，还摆放在桌子上。枕边放着的几本书，也都掉到了地下。她走到床边，抬手推了推他说：“嗳，小立，你咋还不起来呀？”

朱小立实际上没有睡着，他早听到舒月走进来了。但是他假装睡着了，躺在那里用被子蒙着头，仍然不会起来。舒月只好蹲下身子，将掉到地下的书拾起来，放在他的枕头边，再次推他说：“嗳，小立，你快起来呀！”

朱小立这下才翻了个身，装作没有睡醒的样子，仍然没有坐起身来。

舒月随手拿起他枕边的书看了看，有《唐诗三百首》、《苦菜花》、《茶花女》等。她翻动了几下《唐诗三百首》，看见书上面还有他用油笔的注释。于是她重新翻和翻，最后还是给他又放回到枕边了。然后向他说：“你躺在这里，问题就能解决吗？”

朱小立睁开眼睛，看了舒月一眼说：“不躺着，你说该怎么办呢？”

舒月说：“要我说，你还是宿舍里去，见一见你的哥哥。”

朱小立睁开眼睛，看着舒月说：“唉，我还能去见他吗？”

舒月身上穿着的那身红色衣裙，在阳光的映照下，把屋子都给映红了。朱小立知道舒月来找他，宿舍里的人都知道了。于是他无精打采地这才坐起身来，沮丧地向她说：“唉，我起来又有什么作用呢？”

“你不起来，躺在这里就有作用了？”

朱小立这下没有吭声，他抬眼望了一下窗外，又低下头去。舒月这时看见他，头发纷乱，脸好像也没洗，眼皮子有些发肿，知道他可能哭过。于是忍不住又对他说：“你这两天，躺在这里不回宿舍里，真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朱小立说：“我回到宿舍里，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舒月说：“解决不了问题，你也应该回去。”

朱小立听到这里，又不吭声了。舒月走到桌子跟前，帮他将桌子上的饭盒收拾起来，将方便面袋扔进废纸篓子里，又向他说：“你跟牛经理吵了架，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应该回宿舍里见你哥才对。”

朱小立看着舒月帮自己在洗饭盒。她洗完了，从暖壶里倒了些热水，洗了洗自己的手，用手绢擦干了，又坐回到他身边说：“你呆在这里，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

朱小立点着头说：“我知道解决不了问题。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有跟牛经理吵架，不知道怎就都说我跟他吵架了。”

舒月说：“你没有跟牛经理吵架，也跟人家顶嘴了吧！不管你吵没吵架，我觉着你躲在这里不是办法。你应该回去见了你哥哥和嫂子，跟他们好好地说一说。”

朱小立听到这里，他向舒月叹气说：“我现在已经没有脸回去见他们了。我要是回去了，我哥哥对我肯定是会不高兴的，也可能还是动手打我……”

舒月不等朱小立把话说完，她就加重了语气向说：“我觉着大丈夫做事，应该能是拿得起来，也应该能放得下去！你躲在这里，不回去见你哥嫂，本身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朱小立被舒月说住了，他不再吭声了。停了好一会儿，这才将自己的腿伸到床下，用脚找到了鞋，趿拉到脚上，站起身来向舒月说：“我知道我应该回去，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要是见了了我哥，他肯定是会对我怒发冲冠的。我想等一等，等到他的气消下去了，我再回去也不迟……”

“哎呀，你还等啥呀，现在就跟我回去吧！”

朱小立站在那里，又不吭声了。然后他转过身去，叠好了自己的被子，这才向舒月说：“我真得是没有跟牛经理吵架，不知道因为什么，大家都说我跟他吵架了。”

舒月说：“你没有跟牛经理吵架，咋就不让你去上斑了？”

朱小立听了舒月的反问，他这下站在那里又不吭声了。

舒月看见他不说话了，这才缓过口气向他说：“不管你吵没有吵架，你应该回去见一见你哥才对！”

朱小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觉着舒月说得很对，像他这样的情况，应该回去见一见自己的哥哥。可是他还是犹豫着说：“我回去了，恐怕有一千张嘴，也跟我哥说不清楚了。我没有跟牛经理吵架，人们都说我吵了，我哥肯定是相信别人的话。其实，前天晚上，食堂里没有给我们留饭菜，我们跟食堂里的人吵了几句，正好牛经理走进去了。当时我想向他说明一下问题，没想到牛经理不爱听，还批评了我们。你想想，那天是我带着人去检修的，回到食堂里，说好了给我们留饭，不仅没有饭菜，还在稀饭里加了凉水。那样的饭菜根本不能吃，可是牛经理不问青红皂白，也不听我的解释，就要开除我呢！”

舒月听完朱小立的话，她点着头说：“不管咋的说，你现在不应该躲在这里了，应该回去。你回去了，见一见你的哥嫂。向他们说明情况，事情或许才会有解决的办法。”

朱小立想了想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怕我哥听不进我的话，我才躲在这里了。”

舒月也想了想说：“不行这样吧。你先不去见你哥，先到存车棚里，见一见你的嫂子，跟她说明了情况，再去见你哥。”

朱小立立马摇着头说：“不行，不行！这样了，搞不好我哥会更加生气的。”

舒月说：“你看你，你怕见你哥，还不想去见你嫂子，你说咋办吧？”

朱小立停了一会儿，这才又说：“既然这样，那我回去就见我哥吧。”

舒月说：“那好，如果你担心了，我陪同着你一起去见你哥。”

朱小立点了点头，嘿嘿地笑了两声，这才决定和舒月一起回宿舍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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