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起大落

　　小雨转头一看，不好，是贝贝！

　　旁边还站着季枫！

　　周边的几个女生认出他俩，也都围了过来。

　　小雨猝不及防，没想到还真就碰上了，她本想幻日演奏结束就溜到后排去呢。

　　“我来看你们表演啊！”小雨硬着头皮编，扯着嗓子试图盖过四面八方的叫喊声。

　　“你不说你不舒服吗？好啦？”贝贝也喊着说，一脸开心，拍打着小雨肩膀前后打量着。

　　“嗯，好多啦！”小雨抖落开贝贝的手，侧身躲开，挤笑着说，心想这家伙难不成真是小天使吗，骗一下就会遭报应的哦，自己现在是真的不舒服了！不过，她还是想和程放一起待到整场结束。

　　“不对呀，我好像没告诉你演出地址，你怎么找到这的？”贝贝疑问。

　　小雨在脑内飞速搜索答案，突然灵光一现，打着马虎眼回道：

　　“你告诉我了啊！电话里说的！”

　　她感觉一股热气上脑，撒谎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我说了吗？我怎么没印象…”贝贝念叨着，努力回忆的样子。

　　“别想了，看表演吧！”小雨眼神闪躲，拉着贝贝看向舞台，不自觉地又将目光游移到程放身上，又马上移开。

　　季枫随着小雨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戴眼镜的键盘手，然而仔细一看，竟是那位程总，心里倒也惊了一下，想起刚刚小雨的反应，便瞬间明白了。

　　这时，程放也看向季枫，他早已把这三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二人目光交汇，场景似曾相识，想来上次还是在公司的影棚，两人也像现在这样互视过良久，只不过那一次是季枫在台上拍摄，程放在小雨身边。

　　双方就这么看着，谁也没有转移视线的意味，任季枫的粉丝在他身边推搡叫喊，任程放仍在台上演奏，手下的按键丝毫不乱。

　　贝贝陪小雨听了一会儿，见季枫发怔，连推了他几次，说马上轮到他们上台，便拉着季枫回后台，还叫小雨散场后等他们一起回去。小雨有些哑言，她等下还要和程放一起呢。

　　然而，贝贝他们刚一走，幻日乐团也唱完了。谢幕时，只见主唱一侧身，抬手指着程放说道：

　　“感谢我的大学同学兼好朋友——程放，临时出任幻日乐团的键盘手，帮我们完成这次演出。大家都知道我们原来的键盘手水鬼前一阵子车祸，左手骨折，现在还在家里养病，为了不让这场意外中止这次演出，更为了不让大家失望，我便邀请了我这位好友，人称中传小提琴王子的程放，来为乐团助演，相信大家都看到了他的实力与魅力，让我们再一次将掌声送给他！”

　　台下又是一片尖叫，小雨也跟着一起，嗓子已经喊破音，却还是不遗余力。

　　只见程放上前几步，先是拥抱了下主唱，又向观众鞠了一躬，随后对准麦克款款说道：

　　“很久以前，我把一个女孩从生命里弄丢了，可是最近，我却重新遇见了她，我真的很感谢上天能给我这次机会，这一次，我想让她知道，我不会再错过她。”

　　说完，程放便又一鞠躬，随乐队转身下台，只留台下一片狂热的唏嘘。

　　小雨从程放一张口便直直地僵在那里，他每说一句，小雨的心率就加速一倍，直到程放讲完，小雨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好像刚喝完一百杯咖啡，跳得她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重新遇见…的女生…”是她小雨吧？

　　小雨不禁在心里猜测，她本不想自作多情，只是是程放带她来的这里，他们也是最近才刚刚重新遇见…所以，程放指的就是自己，没错吧？

　　她矛盾极了，既确信又难以置信。

　　“这是在表白吗？”

　　两个女生在小雨身旁大声讨论着，小雨一听，脸更红了。

　　“表白？怎么可能？”小雨总觉得这么高调地喊话不像是程放的作风，心理上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她纠结着难受，感觉头晕晕的，仿佛在梦里，脚踩着棉花般柔软，在人群里被推来搡去，冒了一身冷汗。现在的她既希望程放赶紧回来，她好问个清楚，又怕程放回来，自己不知如何应对，这种事如果直接开口问，万一搞错她可就太丢人了。

　　正当她云里雾里发懵时，季枫带着乐队上台，尖叫声再次响起，把小雨神游的意识暂时拉了回来。

　　她看着台上，季枫仍旧一袭白衣，衬衫之外披了件白色斗篷，冷酷之余竟有几分乖，茶色卷发半湿不干松散地伏在他的头上，透过衬衫领口仿佛能看到硬朗胸肌上细密的汗珠，为他这张俊美的脸蛋平添了了几分成熟与性感，一眼望去，他好似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台下的女生们见此更加尖叫不已。

　　“大家好，这里是醉猫乐团！”季枫走到舞台中间，从容开场，笑得真诚而自然，小雨难得见他这样笑。

　　“很开心能与大家在这里相聚，今天，不论你是为了谁而来，为了哪个乐团而来，请在稍后的表演中暂时忘掉这些，让我们一起纯粹地享受音乐，好吗？”

　　季枫声音激昂，几句话就将全场观众的情绪鼓动起来，只听台下应声一片，叫声此起彼伏。

　　“嘘！第一首，《怒目少年》，送给你！”

　　季枫漏出标志性的坏笑，伸出指尖扫视台下，忽然，一低头，对着女生们眨了下眼，台下的一众少女心立刻表示受不了，纷纷又叫了起来。

　　乐队其他成员见状，默契地相视而笑了下，伴奏起，季枫开唱。

　　小雨看着季枫，不得不说舞台上的他真的很有魅力，她想，如果她不认识他，她可能也会被他迷得不要不要。

　　“同情自己是懦夫干的勾当

　　不怕没胆量

　　孤身也要闯

　　酒入豪肠

　　总有七分化作月光”

　　听着季枫的歌，感觉他似乎在唱自己。对未来的笃定，对梦想的争取，对生活的热爱，一字一句刻在他的歌词里。小雨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迷茫悲观，在这首歌面前竟显得那么愚蠢可笑，不知不觉被他那股子放肆，那种对生活的无所畏惧感染，感受到血液上涌的狂热躁动，她知道那是生之力量，心中的某处裂痕也似乎在缓缓愈合。

　　紧接着第二首，是醉猫乐团的成名曲——《西交民巷的莎士比亚》。路演时小雨听过几次，歌词基本熟了，于是随着季枫的低吟浅唱不住摇摆。这时，程放卸完妆回来，回到小雨身边。小雨一见到他，脸又止不住红了起来。

　　“不好意思，把你一人扔在这边这么久。”程放凑到小雨耳边说。

　　小雨摇头，微笑不语，假装继续听歌。

　　她虽有一肚子话想问，可周围太吵了，她的嗓子也疼得厉害，实在喊不出来，而且也还没屡好思路，只想等演奏散场再说。现在，还是先享受和程放一起看演奏的感觉吧！

　　程放呢，本以为小雨至少会问点什么，见她不言，想来是不好意思，自己如此高调怕是有些吓到了她吧。不过，他说得已经很直白，至少她应该明白他的心意了吧，他想，演奏结束后再好好对她解释下，于是也沉浸到演出中。

　　看着台上的季枫，程放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家伙的演奏水准还是很厉害的，声音极具辨识度，音域宽广而富于变化，再加上超强的现场感染力和控场能力，整体可以说无懈可击。转头又看了看身边随着哼唱的小雨，她还挺熟悉这首歌嘛，让这家伙和她走这么近的确危险，看来今天早早表明心意还是对的。

　　然而，一首歌没唱完，程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又看了眼小雨，有些犹豫地接起。喧嚣声中，小雨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正当她要问什么，程放对小雨打了个手势，作势要出去接个电话，随后便又匆忙推开人群出去了。

　　小雨有些不安，心想难道是被叫回公司加班？她有些担心，不住地东张西望，一脸心不在焉。台上的季枫无意中瞄到她这副样子，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终于，小雨决定去找程放，她好像见他出了酒吧，于是也推门出去。

　　门前的小巷很黑，走到后巷看了一眼，漆黑无人，于是一边小声喊程放的名字，一边沿来时的路寻找，然而直到正街仍不见程放的影子。正当小雨转头要回去时，却见程放正在马路对面埋头疾行。

　　小雨心喜，刚要招手示意他，却见一个女子忽然拐过街角，快步向程放跑去，随后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

　　小雨的手停在半空中，刚要叫出的“程放”也哑在嗓子里。她浑身僵直，眼神呆滞地看着马路对面，只见程放转过身，将那个女子轻轻推离一些，随后却被那人一踮脚，当街吻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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