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想不到的“约会”

　　大概是出差没休息好，晚上又忘了关窗，隔天一早起来小雨就浑身发热，喉咙干痒，她想这或许是自己对贝贝说谎的报应。

　　然而即便这样也挡不住她去赴会的兴奋，一起来便开始翻箱倒柜地试衣服，折腾老半天才选定一件白色休闲连衣裙，搭配牛仔外套，活泼简约又很自然，不至于让程放觉得太隆重。发型呢，半丸子头好像很可爱，鞋子就配那双中跟裸踝靴了，万一需要长时间走路也不至于脚疼。

　　眼看一切准备妥当，小雨满意地舒了口气，打开电脑刚更新了会儿小说便感觉肌肉酸痛，浑身无力，裹着被子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傍晚5点多，连忙冲了个澡，洗漱化妆，眼影眼线睫毛口红，化了个全套，坐等盛放。

　　7点，程放打电话说他到小区了，小雨踩着高跟鞋匆忙下楼，临出门不忘照了下镜子，整个人还算精神，口红刚好修饰了发白的嘴唇，虽然有点发烧，但倒显得脸颊粉嘟嘟的。

　　跟程放打过招呼，系好安全带，小雨不免又紧张起来，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

　　“你吃过饭了吗？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先吃点的，这个时间再去吃饭恐怕来不及了。”

　　程放略带歉意地说，像是刚从哪里赶来的样子，显然担心路上堵车。

　　“啊，吃过了！刚吃完就这样坐着，还觉得有点撑呢！”

　　小雨见程放这样匆忙来接她有些不好意思，慌忙回答，心想早知道这样刚刚在就家吃点东西了，实际上她一整天除了中午吃了个苹果，斗米未进，白天没吃是因为喉咙疼得厉害，晚上睡醒时本来很饿，但一想到要和程放出去，没准要一起吃饭，索性就留着肚子，根本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胸都饿小了，脑子里满是汉堡烤串寿司拌饭，连跟程放说话都免不了走神跳线到美食频道，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失策，又气自己为什么一面对他就不能如实回答，总要编话。

　　两人在东直门停车，步行约10分钟后，拐进一处小巷，往前走约20米，只见一酒吧跃然眼前，霓虹灯上名曰“别处”，仔细一看，门口还有人检票，在他们前后还有几撮人，也都作势要往里进。

　　“进酒吧也要门票？”小雨心想，从没进过此类场合的她感觉自己像个乡巴佬。

　　看到小雨有些讶异，程放笑了一下，说道：

　　“今晚这里有演出。”随后递上两张门票，小雨心下了然，快步跟上去。

　　一进里面，她不禁惊呆了，从外面的门脸看这里不过像是面馆大小，没想到里面却别有洞天，粗略估计也有五六百平，实在难以想象这么破落的一小巷子，竟有如此神奇的所在。

　　最前面是舞台及准备间，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舞台下面原是桌椅，现在已被全部清空，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顾客占领。身临其间，完全就是个小型秀场。

　　小雨看见好多人的脸上有“暗黑比诺曹”、“幻日”“FlashBack”等等贴纸纹样，大概是乐团的名字，有的举着牌牌，有的立起海报，方便各乐队的粉丝找到组织。

　　“这里每年十一都会办一场这样的独立乐团演奏会，今天的四个乐团除了Flashback，名气都不算大，属于比较小众的，但也都有一定的粉丝，这次就邀请了各个乐队后援会的前80名报名的粉丝，限量售票。”

　　“诶？”小雨觉得有些意思，随后马上又好奇地问道：

　　“那你是哪个乐队的粉丝？”

　　程放笑了下，刚要回答，只见台上一人向他招手。

　　“你在这等我下。”

　　程放将小雨领到最前排靠中间的位置，拍了下她的肩膀就转身离开。刚要问他去哪，可一转头人就不见了。她有些疑惑，不过眼看台下气氛越来越热烈，也不知不觉被带动着融入其中，期待开场，管不了那么许多。

　　8点半，主持人上台，台下一下子沸腾起来！小雨心想，程放怎么还不回来，左顾右盼地张望，仍不见踪影。

　　“各位粉丝团的成员们，大家晚上好！很开心今天能和大家相约‘别处’，大家是不是早就等不及了？”主持人将麦举向台下。

　　“是！”底下粉丝呐喊道，叫声一片。

　　“今天晚上，我们邀请到四组独立青年乐团，目的只有一个，让你们，让这个假期燃起来，炸起来！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

　　台下观众叫声再起，纷纷自报自家乐队大名：

　　“Flashback！”

　　“比诺曹！”

　　“幻日！”

　　叫声此起彼伏，如同叫板一般，一个盖过一个。

　　小雨有些尴尬，这几个乐队她虽然有的听过名字，但几乎没听过他们的什么歌，她这算谁的粉丝呢？

　　正当她想“先滥竽充数地随便喊喊”时，突然听到：

　　“醉猫！醉猫！”

　　纳尼？什么鬼？

　　小雨顿时有些懵，难道季枫他们竟也在这儿演奏？！

　　她东张西望瞻前顾后地看了看，后排一人脸上分明贴着“醉猫”两个大字，手上还举着季枫的海报，Blingbling的小灯一闪一闪，耀眼得很。

　　小雨心下一凉，这不是打脸了？

　　早知道程放带她来这，她就答应贝贝了！该死，当时怎么就没问问贝贝具体地点，现在万一见到也好往回圆，如今这要是碰上该怎么说？

　　正一脸纠结地想着，主持人已做完开场，乐队表演开始。

　　幻日乐团第一个出场。

　　小雨被叫喊声吵醒，回过神来看向台上，咦？那个键盘手怎么那么像…程放？

　　她差点惊掉下巴，又仔细看了看，果然就是他嘛！

　　程放在台上站好位后，先在人群中搜到小雨的身影，前排观众离舞台很近，虽然人多，也能很快找到她，只见小雨用惊呆的眼光盯着他，便笑着向她挥了挥手，没想到这一挥，台下女生疯了一般，不住地喊起来。

　　“幻日！幻日！”

　　小雨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今天这都是怎么回事？

　　程放，4A广告公司创意总监，竟然是幻日乐队的键盘手？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小雨马上又想起程放在高中时就是小提琴10级，可能音乐都是相通的，他会钢琴电子琴也不奇怪。可是难道广告公司的同事都不知道吗？怎么从没听人提起过？

　　她看着舞台上的程放一肚子疑问，台上的他与刚进来时衣着也完全不一样，换了一身更摇滚更狂野的装束，全身透露着金属风，一侧头发也理到后面，而且重新带上了黑框眼镜。

　　小雨一见他的黑框眼镜便想起他高中时的样子，不免在喧嚣声中出神，而就在这时，幻日乐团结束与粉丝的互动，第一首演奏开始了，是一首名叫《地平线》的歌。

　　灯光暗下又亮起，首先是一段吉他清唱，随后键盘跟上，贝斯响起，好似日出一般循序渐长，主唱的情绪也渐渐激昂，随后一个高音爆发，架子鼓火力全开，全场沸腾。

　　小雨本不会这首歌，可在周边人的带动下，也跟着哼唱起来，随台上的高低婉转一起癫狂起劲儿，哪还管嗓子痛不痛，嗨得不行。

　　她时不时地盯着程放，他的手指飞速地按捺着键盘，攻城略地一般，那么熟练，那么帅气，狂放中却又透露着一股子优雅，那是骨子里掩盖不掉的气质。小雨看得入迷，仿佛时间静止，感觉人群的吵闹声都在耳边自动消音了，她只听到程放的琴声，好像他只为她而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程放也总是看向她。

　　紧接着幻日乐团又表演了两首歌曲，《风筝塔》和《公元1894》。

　　小雨被《风筝塔》的旋律圈粉，尤其中间程放键盘独奏配合主唱的那一段，她简直听嗨，再一次感受到现场的力量。

　　正当她沉浸在程放和音乐中时，一双手突然重重拍在她的肩膀上：

　　“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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