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筱清心中喜悦无法抑制，回到家时，她觉的那双黑白分明大眼睛似乎还在注视着她，她三两下蹬掉鞋子扑上床，把脸埋在枕头里，想要躲过那视线，心却不受控制砰砰跳起来。

        再一想到刚刚答应地那样爽快，简直有点儿迫不及待，他会不会觉得她不矜持。

        “真笨。”筱清把枕头埋到脸上，往后倒在床上,床垫承受着她并不轻的重量，往上弹了弹，像是在回应她的喜悦。

        很久都没有这样高兴过，她要把喜悦分享出去，雅惠是她第一个想到的朋友。

        “我好像要恋爱了。”

        “和谁？”

        “一个同学。”

        “大学同学？你不会挖人墙角吧，筱清你脑袋瓜子放清楚点儿，那几个有女朋友得歪瓜劣枣······”

        “你想到哪里去了，不是大学男同学。”不等雅惠说完，筱清就截断她的话，把她带离泡沫剧地想象中。

        然而，筱清小觑雅惠的想象力，刚否定完，雅惠就冒出新的话：“该不会是女同学吧，筱清，那这样好像有点不合适，虽然现在还挺多的，而且我已经结婚了，但是想想还是挺那个的，不过啊······。”

        筱清赶紧制止，明确告诉她：“是高中同学，男的，周知。”

        “你暗恋过他吗？”

        今天通电话的重点严重跑偏，筱清扶额，原本只是单纯想把此刻的喜悦传达给雅惠，让她也高兴一下，但此刻她重点落错了地方。

        暗恋过他吗？筱清问自己，零零散散的记忆里，她没有找到答案。

        沉默引来雅惠不满：“喂喂喂，回神了回神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暗恋他？”

        “嘿嘿，小说里写的，同学重相逢，不是旧爱就是旧恨。”

        “瞎说，我这又不是小说。”

        “那句话咋说来着，戏剧来源于生活，小说也是从现实中汲取灵感的。”

        筱清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和周知是同学没错，但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她唯一能确认的一点儿就是，周知知道她和他是同班同学，仅此而已，没有再多的了。

        这可和旧爱和旧恨一点边儿都搭不上。

        没和雅惠说多长时间，筱清妈妈打来视频嘘寒问暖。

        小镇处于高山另一边，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冷空气一路南下，大部分被阻挡在外，所以天气要比筱清这里暖和多了。

        视频里，筱清妈妈只在秋衣上罩着马甲，而筱清这里因为大风气温骤降，此时捂在被子里。

        也没什么话题，东一句西一句闲说些家常，时不时筱清爸爸插上一两句，筱清耐心听着，她想，那么大得家里，只有电视机声音，她们也是寂寞的吧！

        挂掉视频，筱清为爸爸妈妈惆怅了一会儿，想着要是能在这个城市买房就好了，这样爸爸妈妈就可以过来一起住，长夜里，也不单单只能用电视机这一种消遣方式来打发时间。

        这样想着，又想到明天是周一，一去就要连轴转，恐怕直到午饭时间才能喘口气休息，刚鼓满的干劲就泄掉了一半。

        打开账户余额，也就只剩下这里能支撑筱清面对周一的兵荒马乱。

        “真的不想上班。”筱清扔下手机，在被子里打滚，像个得知明天要开学的小孩一样。

        筱清在家里穿的单薄，只着一件居家秋衣，暖气还没来，虽然关上窗子，屋里温度也不见得比室外高多少，在外面吹了那一下冷风，加上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便觉得鼻子不通气。

        周一早上，在会议室连着打好几个喷嚏，到了下午，更是鼻塞的难受，说话有些变音，抱着杯子不停喝热水，同事给找来一包感冒冲剂。

        从小，她是最害怕的事就属喝药，药片稍微大些，就着水也咽不下去，但是掰小了扔到嘴里又很苦，舌尖尝到一点儿味道就要吐，筱清妈妈总说她：“喉哝管子格外比别人细，都是惯得毛病。”边说边拘着她在怀里，强迫她喝下去。

        所以，小时候为了避免吃药，总是扛着，冬天扁桃体发炎红肿到说不了话，也躲着不去看，但也就那两三天的时间又好了。

        后来也不怎么生病，感冒发烧也不在意，免疫了一般，至多两三天就自己好起来。生病不吃药不就医的这个毛病到现在还没改过来，筱清总想着扛一扛。

        同事好心好意给她拿来冲剂，她接在手上，却实在是不想喝。

        不像是小时候筱清妈妈会把她拘在怀里逼她喝下去，同事把冲剂给到她手上就去忙自己工作，大家都埋头在自己工位上的一亩三分地，谁也不会去在意她到底把冲剂怎么处理。

        晚上整个小组加班，和同事们一起叫好外卖，等送餐的空档，大家说起几天前楼下发生得一件浪漫事情：男子在公众场合为追求四年女友精心准备求婚仪式，女友却迟迟不接受。

        有同事好热闹在24楼办公区隔着大玻璃看完全程，心里粉色泡泡直冒，扬言也要男朋友准备这样一场求婚仪式。

        有同事却说那男生做事不周全，毕竟是女友就职得公司楼下，大张旗鼓做事很容易让女友骑虎难下。

        同事们说起此事，心中有自己地计较，筱清没有参与，只披着毯子在一旁的桌子上趴刷手机，她也听到过这件事情，听说那女友因此事流言四起，不堪其扰，最后辞职。

        不禁唏嘘，没想到美好的事情到最后却落得两败俱伤得下场。

        好像高中时期，隔壁班也发生过类似事件。

        当时是体育课，跑完操后得自由活动时间，她和静宜打羽毛球，打了一会儿就全身冒汗，她停下来脱外套。

        刚好就看到另一边的空场地上隔壁班男生把一个女生围在里面，女生的对面站着一个男生。

        上体育课的班级不少，已经有好事同学注意到，并且想往跟前去一探究竟，也有同学只好奇地远远看着。

        兴许是注意到大家的目光，人墙不一会儿就散了，到下课，筱清才隐隐乎乎听说是隔壁班女生被表白，具体结果怎么样，她没有听到。

        虽然那时已经有很多同学谈恋爱，但也没有谁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表白，所以，那事情还是被议论了一阵子。

        同事们话题又换了一轮，筱清戳着手机屏幕，问旁边同事：“餐是不是快要到了，我下去取。”

        “马上到，我和你一起。”

        筱清把毯子搭到椅背上伸长胳膊要挽住同事，同事却转身拿着自己的外套披在筱清身上：“外面冷，披上别真吹感冒了。”

        因外卖冲击到大楼内刚开得美食城生意，为了保证刚租出的楼层能正常经营从而续约更长租期，物业把外卖放置点安排在大楼的另一面，想要拿到外卖，就要绕着办公楼一大圈。

        持续昨日大风，今日伴有小雨，还没走出玻璃门就感受到外面的冷意，筱清裹紧外套，缩着脖子跟同事走出去。

        冷，也就是出门那一会儿，再进到室内，能从脸上感觉到温暖，脸上热热的，也干干的。

        解决完晚餐，投入到余下的工作中，时间倒也过得不慢，同事们陆续关掉电脑下班。

        筱清看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在微信上查看公交还有7分钟到站，她脸很热，鼻子不通气，也没心思再坐下去，工作剩下一点结尾，只要赶在明早上交之前弄完就可以，她关掉电脑下班。

        回到家洗个热乎乎的澡就睡了。

        半夜，脸上烧着，迷迷糊糊中觉着热，蹬开被子露出大半个身体在外面才觉着舒服一些，早上七点半闹钟响，她一坐起来竟然要晕倒。

        她摸头没有发烧，想着可能是起太猛缘故，脑袋昏昏沉沉，又躺回被子眯十分钟。

        临出门前，又在高龄毛衣里加上绒背心，在屋里有点儿冒汗，这刚好，发出一身汗或许就好了。

        因为在床上眯那一会儿的时间，等公交来不及，便打车去公司，一坐下就继续完成昨天剩下得一点儿尾巴。

        时间紧迫，头还是晕乎乎的，眼前好似铺着一层薄雾，长时间盯着屏幕字就串行了。

        想着要是昨晚坚持做完，今天早上也不用忍着这难受劲儿赶进度，说不定还能一咬牙请假，但是自己的工作也不好留给同事，所以早上还是硬着头皮来。

        趴在桌上休息几分钟后再打起精神来，终于在截止时间前交上去。

        同事看筱清一早上蔫哒哒的，把手搭在她额上，又和自己额上的温度比了比，说：“还好没发烧，难受得很么？要不请假吧。”

        “还好，等下午再看看，咱们刚交的方案出来了，有几个要修改的地方，我今天得给修改好。”

        同事点点头，给她接杯热水放到手上，嘱咐道：“要实在不行就请假，别硬撑着。”

        “好，谢谢你。”筱清趴在桌子上，柔柔地和同事说。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到下午筱清反倒来了精神，就是脸依旧热得红红的，背上汗津津，筱清想着临走前加上的绒背心，想必是它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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