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买布做衣裳

傅永年诧异，他怎么知道，看向半夏。

        “是隔壁婶子说的吧？”半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村长大伯，你是想问我啥时候结婚？”

        “我才不关心你什么时候结婚，我是想问你结婚了还能不能在咱们村代课？”村长问。

        “我要随军。”半夏也想明白村长的意思：“你是担心我走了学校没老师？镇里分给咱们村的大学生和高中生都在知青点，你可以找他们啊。”

        村长摆手：“他们是下乡历练，不是来享福。”

        半夏心里吐槽，嘴上直接说：“村长大伯以为当老师是享福？教孩子可比干活累多了，我宁愿帮我妈干活，也不愿意教咱们村调皮的孩子。再说，他们从大城市来的，眼界见识都比我广，比我更适合当老师，你快去找他们去享福吧，别拦着我。”

        村长挑眉：“听你意思，你们马上要结婚？”

        “是的，我也不想这么快。”半夏指着傅永年：“他是海军，村长大伯知道东海海军吧？就是前年跟老将对打的那个舰队的，最近他们又不安分了，他要早点回去，我想让他安心，跟他一起走。”

        于家出了个大学生，村里人羡慕的嫉妒的都有，然而，不管是羡慕也好嫉妒也罢，对村外人说起她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大学生于半夏回村教书，周围几个村的村民把孩子送这边上学，因为这件事，周围几个存的村长见到小于村的村长格外客气。

        村长最怕于半夏嫁出去，咋一听她有对象，赶紧来问，好不容易在村口堵上人，上下打量傅永年，一阵肉疼，仿佛自己水灵的白菜被猪拱了。

        半夏开口前，村长还希望能劝住半夏，可是听到军人，海军等字样，身为党员的村长也说不出阻拦的话：“日子定了吗？”

        “9号，在我家办事，完了再去他家办，日子太赶，他家也太远，我表姨还有他哥嫂就先不来了，村长大伯，到时候请你去给我俩主婚啊！”半夏噼里啪啦一顿说。

        村长笑着点头：“行行行。你们这是去镇上？”

        “不是”傅永年说：“我前天晚上才下车，什么都没买，今儿带半夏去市里买几件衣裳。”

        村长手指掰了掰，啧啧出声：“你们这婚结的够急的。”

        傅永年也觉得对半夏抱歉：“没办法，时间紧呐。”

        村长摆摆手，他也知道军队能放几天假不容易，催促：“快去吧。”

        半夏坐上后车座回头笑着说：“那我们走了，村长大伯明天去我家吃杀猪菜。”

        村长摆手：“知道了。”

        10点多，半夏和傅永年到县里，车子停下来，半夏就跳下去，原地蹦跶，忍不住揉屁股，拧着眉：“太痛了。”

        傅永年支好车子，回头看她在原地龇牙咧嘴，忍不住笑道：“回去的时候垫两件衣服，我也忘记路不好了。”

        “岛上路很好？”半夏也不好让他唱独角戏，附和道。

        傅永年点头：“比这边好，路上铺的石子，平坦些。”

        等着半夏缓过来，傅永年指着百货大楼：“咱们进去吧。”

        “车子不用锁？”半夏下意识问。

        “没事，没人敢偷自行车，你妈叫我多给你买几件衣裳，咱们先买四套行不行？”傅永年询问。

        半夏跟着他走进去，看清柜台后面挂着清一色的衣裳，心想，我一件也不想要：“买一套那天穿就行，我自己会做，你多买点布，我来做。”

        空间的好东西拿出出来，真憋屈，不行，一定要想办法。

        傅永年怕她客气，盯着她问：“只买一件，你确定？”

        “对啊。”半夏往四周看看，估摸哪件衣裳好改尺寸，看了一会儿，指着一套绿色比军绿色颜色浅一些的长裤长褂：“就那一套吧。”

        申城仅次于华国首都的大城市，傅永年在申城多年，见多了时髦的衣裳，对半夏的品味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伤他的自尊：“我觉得旁边那件大红色挺好。”

        半夏看了一眼：“我就要那一件，你给不给我买？”

        柜台营业员见两人中间隔着7,80厘米，又在讨论新衣服，立刻猜到他俩是即将结婚的新人，忍不住提醒：“女同志，这件便宜，旁边那件红色的好看。”

        红色很好啊，国旗的颜色，前世今生第一次嫁人，半夏也想穿红色，她前世是做设计的，虽然不是服装设计，平时大部分也都穿着工装裤配t恤，卫衣，可好歹也有共同点，就是搭配，后来谈了男朋友，也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小红兵的红袖章时期，是华国史上不可磨灭的时代印记，60年代道70年代末，华国上下只有三种颜色，灰蓝绿，军装尤为盛行。

        这个时期虽然全国都在开展轰轰烈烈的革命，去年才开始，还没上升到服装上面。可半夏要嫁的是军人，傅永年现在可是她的靠山，半夏不能在这上面给人留下话柄，便理直气壮的说：“我就喜欢便宜的。”

        营业员无言以对。

        傅永年见状，无语又想笑：“行，就要那一件，回去你妈问起来，你跟她解释啊。”

        “我妈听我的。”半夏收下衣服，指着旁边的卖布的摊位：“把布票全拿出来买布。”

        傅永年赶紧把所有的布票拿出来，四周响起一阵惊呼。

        半夏看过去，便发现埋伏的营业员瞪大眼睛，疑惑不解：“出什么事了？”

        “同志，你的布票能不能给我两张，我拿油票跟你换。”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凑到傅永年身边说。

        傅永年：“对不起，大嫂子，我们家有好几个孩子，还有好几个老人，都等着添过冬的衣裳，这些布票都是找村里和厂里的人换的，我们家里这边远，一年就做一次衣裳。”

        “这样啊。”那女人不好意思，眼角瞥到半夏身上落了好几个补丁的衣裳，后退几步：“那我就不要了。”

        傅永年一脸抱歉，给了钱，抱着布，就把布放在车后座上：“半夏，坐布上面。”

        半夏很想坐，可是被别人看见一准嘀咕她糟蹋东西，回到家也会被她妈数落：“布会坐皱，等会路边薅几把稻草放上面不硌人就行。”傅永年买的布多，营业员给他用麻绳捆起来，半夏就把它拎起来抱着：“咱们回去吧。”

        傅永年看了看她，见她真不舍得坐布上，又看见她把那件格外便宜的衣裳塞布里面，像宝贝一样搁在怀里抱着，不想说却忍不住：“其实，你能嫁个比我条件好的。”

        “比你条件好？”半夏坐上车，一手抱着布，一手抓着他的衣裳“年纪也比你大。”

        傅永年嘴角抽搐：“我是说没孩子的。”

        “我挺喜欢小孩。”半夏说，不哭不闹就喜欢。

        傅永年眉头一挑，心中惊讶，面上不显：“你跟村长说宁愿帮你妈干活，也不想去学校上课。”

        “是啊。”半夏没撒谎：“我是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的语文老师。一个班有7,80个孩子，换成你，你愿意吗？”

        傅永年试想了一下：“是够吓人的，我瞧着你们村不大，怎么这么多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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