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三年级·圣诞节与开学

来到肖像洞口，他们看到卡多根爵士正在跟两三个僧侣、几位霍格沃茨的前校长，以及他那匹肥肥的小灰斑马一起享用圣诞晚餐。他把头盔推上去，举起一壶蜂蜜酒向他们致意。

        “圣诞——呃——快乐！口令？”

        “下流的杂种狗。”罗恩说。

        “你也一样，先生！”卡多根爵士高叫，肖像向前弹开，让他们进去了。

        洛拉回寝室拿了一板健胃消食片，分给罗恩和哈利。哈利拿了他的火弩箭和飞天扫帚护理工具箱下楼来，但并没有打开工具箱，只是和罗恩只是坐在那里从各个角度欣赏它。

        怎么说呢，看着有点傻。洛拉看看哈利又看看罗恩，决定不告诉他们他们的表情很像变态。

        忽然，肖像洞口再次打开，赫敏进来了，还有麦格教授。

        此刻，哈利和罗恩都抓紧了火弩箭，呆呆地望着她。赫敏从他们旁边绕过去坐在洛拉旁边，顺手抄起一本书挡住了自己的脸。

        “就是这把，对不对？”麦格教授目光敏锐地说，走到壁炉前端详着火弩箭，“格兰杰小姐刚刚告诉我，有人送给你一把飞天扫帚，波特。”

        哈利和罗恩都回过头看赫敏，她露在书上方的额头正在变红，而且书都拿颠倒了。

        “给我看看行吗？”麦格教授问，她没等回答，就把火弩箭从他们手中抽了过去，从头到尾仔细察看起来。

        “嗯，一张字条也没有吗，波特？没有卡片？没有任何信息？”

        “没有。”哈利茫然答道。

        “我知道了……”麦格教授说，“嗯，恐怕我要把这个拿走，波特。”

        “什——什么？”哈利说着，慌忙站了起来，“为什么？”

        “需要检查一下它上面有没有恶咒。”麦格教授说，“当然，我不是专家，但我想霍琦女士和弗立维教授会把它拆开——”

        “拆开？”罗恩不相信地问，好像觉得麦格教授疯了。

        “这要不了几个星期。”麦格教授说，“如果我们确认它不带恶咒，你就可以把它拿回来。”

        “它没有问题！”哈利说，声音有点儿颤抖，“真的，教授！”

        “你无法知道，波特。”麦格教授说，语气十分和蔼，“至少要等你骑它飞过之后才能知道。但在我们确定它没有被做过手脚之前，你恐怕不能骑它。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麦格教授一转身，带着火弩箭出了肖像洞口。洞门在她身后关闭了。

        哈利站在那儿望着她消失的地方，那一罐速洁把手增光剂还抓在手里。罗恩则把气撒到了赫敏头上。

        “你跑去找麦格教授干什么？”

        赫敏把书丢到一边，脸上依然泛着红晕，但她站直身体，不服气地面对罗恩。

        “因为我想——麦格教授也这么想——那把飞天扫帚可能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送给哈利的！”

        罗恩和哈利都很生赫敏的气。洛拉再一次不幸地夹在两个阵营中，左右为难。

        哈利坚持认为火弩箭目前没有一点毛病，但是在做了各种反恶咒的检测之后，会是什么模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在罗恩看来，将一把崭新的火弩箭拆开等于是犯罪行为。

        赫敏仍然认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哈利好，但她现在不到公共休息室去了，洛拉陪着她每天在图书馆待着。

        后来洛拉收到了一封来自艾伦的信。信上说他们很喜欢巫师界的那些糖果——但下次不要再送他们这种墨水了，因为艾伦在用它写给报社的文章时变成了某种排泄物的颜色。

        好吧，洛拉悲伤而忍俊不禁地想，至少报社知道艾伦对他们催稿有多不耐烦了。

        学校恢复了上课。在这个阴冷潮湿的一月的上午，大家最不愿意的就是在场地上待两个小时，没想到海格为了让他们高兴，弄出了一堆篝火，里面都是火蜥蜴。

        这节课上得特别有意思，同学们收集柴火树叶，让火不断燃烧，那些喜欢火焰的蜥蜴在烧得噼啪作响的木柴里蹿来蹿去。

        新学期的第一节占卜课就没意思多了，特里劳尼教授现在教他们看手相了。她一逮着机会就告诉洛拉，她的生命线是她见过的最短的。

        哦，现在你不说哈利了。洛拉一脸麻木。

        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后，罗恩疑惑地问：“他的脸色还是不好，是吗？”这时他们顺着走廊去礼堂吃午饭，“你说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身后传来一声很响、很不耐烦的咂嘴声。

        是赫敏，她坐在一套铠甲的脚上整理书包，书太多了，撑得书包都合不上了。

        “你朝我们咂什么嘴啊？”罗恩恼火地说。

        “没什么。”赫敏用清高自傲的语气说，把书包背到了肩上。

        “你就是咂嘴了。”罗恩说，“我说不知道卢平是怎么回事，然后你就——”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赫敏带着令人气恼的优越感说。

        噢。洛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时候赫敏的确已经知道卢平教授是狼人了……

        “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们，就别说。”罗恩没好气地说。

        “很好。”赫敏傲慢地说，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开学一星期后，拉文克劳跟斯莱特林比赛了一场。斯莱特林赢了，赢得很险。照伍德的说法，这对格兰芬多是个好消息，如果他们也打败了拉文克劳，就能排到第二名。

        于是，奥利弗把球队训练的次数增加到了每星期五次。

        洛拉、安吉丽娜、艾丽娅和凯蒂试图向奥利弗申诉，然后被他暴力镇压了。

        真是悲伤。这就意味着他们每星期只有两个晚上可以用来做所有的家庭作业，哈利更惨一些，因为他每周四要去卢平教授那里补课。

        洛拉不得不在平时用来补觉的魔法史上写掉一些论文。现在她无比庆幸自己在变形和魔咒上的天分优越，这给她免去了不少练习和论文。

        但赫敏表现得紧张地过了头。她繁重的功课似乎终于令她招架不住了。

        每天晚上，大家都能看见赫敏坐在公共休息室的一个角落，面前的几张桌子上全摊着课本、算术占卜图表、如尼文词典、麻瓜搬动重物的图解，还有一份又一份密密麻麻的笔记。

        她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只有在洛拉为她一些算数问题上提供帮助时情绪才会好一些。除此之外，她被人打扰时总是恶语相向。

        “她是怎么弄的？”一天晚上罗恩小声问洛拉，洛拉正在写斯内普教授布置的一篇关于不可检测药剂的论文。

        “什么？”

        “上她所有的课呀！”罗恩说，“今天上午我听见她跟维克多教授，就是那个教算术占卜课的女巫说话。她们在谈论昨天的课，可是赫敏不可能去上课呀，那会儿她正跟我们一起上保护神奇动物课呢！还有，厄尼·麦克米兰告诉我，赫敏从来没有落下一堂麻瓜研究课，但那门课半数都跟占卜课的时间冲突，而她占卜课居然也一堂没落！”

        “一些小秘密。”洛拉含糊地说。

        一月不知不觉变成了二月，艾维斯的双面镜没震过一次，洛拉不禁怀疑他是不是闲着没事干钱多的花不完才买了这个。

        寒冷刺骨的天气没有丝毫变化。跟拉文克劳队的比赛也一天天临近了。

        洛拉丝毫不在意，反正她只是替补。

        现在，每次上完变形课，哈利都要向麦格教授询问火弩箭的消息，罗恩满怀希望地站在他身后，赫敏则把脸扭向一边，匆匆走过。洛拉站在那里等一个结果，然后急急忙忙跟上赫敏。

        “不行，波特，你还不能把它拿回去。”第十二次的时候，哈利还没有张口，麦格教授就对他说道，“我们检测了大部分惯常的魔咒，但弗立维教授相信扫帚上可能带有一种投掷咒。等检测完了我会立刻告诉你。现在请你别再缠着我了。”

        又过了半个多月，麦格教授似乎终于确定了火弩箭上面没有恶咒，把它还给了哈利。

        当时洛拉正和赫敏待在公共休息室写作业，哈利和罗恩进公共休息室的时候，一阵兴奋的低语声突然响起，每个人都把脑袋转了过来，紧接着，那些为火弩箭大呼小叫的人就把哈利围在了中间。

        “你从哪儿弄来的，哈利？”

        “能让我试试吗？”

        “你骑过没有，哈利？”

        “拉文克劳肯定没戏了，他们骑的都是横扫七星！”

        “能让我拿一下吗，哈利？”

        人们把火弩箭传来传去，从每一个角度细细欣赏。激动的人群密不透风地挤在哈利旁边，过了十分钟左右，人群渐渐散去，洛拉总算看见了他们。

        赫敏还在埋头做着功课，小心地避开他们的目光。哈利和罗恩走过来，最后，她终于抬起头来。

        “我拿回来了。”哈利笑眯眯地看着她，把火弩箭举得高高的。

        “看见了吗，赫敏？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罗恩说。

        “可是——当时说不定呀！”赫敏说，“我是说，至少你现在知道它是安全的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哈利说，“我最好把它放到楼上去——”

        “你们——这帮傻瓜——”洛拉大声地插嘴说。

        “啊，是，你说得对。”哈利笑起来。

        “我来拿吧！”罗恩积极地说，“我正好要去给斑斑喂强身剂呢。”

        他接过火弩箭，小心翼翼地捧着走上了男生宿舍的楼梯，就好像那扫帚是玻璃做的。

        “好了，我可以坐下来吗？”哈利问。

        “我想可以。”洛拉说，帮赫敏把一张椅子上的一大堆羊皮纸挪开。

        哈利看看堆得乱七八糟的桌子，看看墨迹未干的算术占卜的长篇论文，看看篇幅更长的麻瓜研究论文：《试论麻瓜为何需要用电》，再看看赫敏正在埋头钻研的如尼文翻译。

        “这么多功课，你是怎么对付下来的？”哈利问她。

        “哦，洛娅可以在麻瓜研究和算数占卜上帮我一些——剩下的——就是——刻苦用功呗。”赫敏说。

        “你为什么不少学两门课呢？”哈利问，一边注视着赫敏搬开书本寻找如尼文词典。

        “我办不到！”赫敏显得十分愤慨地说。

        “算术占卜看着怪吓人的。”哈利说，拿起一张看上去十分复杂的数字图表。

        “噢，不，它很奇妙！”赫敏一本正经地说，“是我最喜欢的一门课！它——”

        可是，算术占卜究竟奇妙在哪儿，他们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就在那一刻，男生宿舍的楼梯上传来一声哽咽的尖叫。整个公共休息室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呆呆地盯着楼梯口。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接着，罗恩蹦了出来，手里拖着一条床单。

        “看！”他咆哮道，大步走向赫敏的桌子，“看！”他吼着，在赫敏面前抖着床单。

        “罗恩，怎么——？”

        “斑斑！看！斑斑！”

        赫敏躲闪着罗恩，脸上的表情十分困惑。

        洛拉低头看看罗恩手里的床单，上面有一块红色的东西。

        “血！”罗恩在人们的惊愕和静默中喊道，“它死了！你知道地板上有什么吗？”

        “不——不知道。”赫敏用颤抖的声音说。

        罗恩把什么东西扔在赫敏的如尼文翻译作业上。另外三个人赶紧凑上去看。

        在那些古怪的、尖头尖脑的文字上，躺着几根长长的姜黄色猫毛。

        看起来，罗恩和赫敏的友谊到此结束了。彼此都恨得牙痒痒，洛拉又一次夹在两方之间，只不过这次还有个哈利。

        罗恩生气，因为赫敏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克鲁克山想吃斑斑这件事，没有费心好好看住克鲁克山，而且直到现在还想诡称它是无辜的，并建议罗恩到所有男生的床底下去寻找斑斑。

        即使洛拉曾经暗示过斑斑的不对劲，但罗恩还是因为斑斑在韦斯莱家待了十二年而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一点。或者说，他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可能性。

        而赫敏则情绪激动地咬定罗恩没有证据证明克鲁克山吃了斑斑，说那几根姜黄色猫毛大概从圣诞节就在那里了，还说自从克鲁克山在神奇动物店里差点砸在罗恩脑袋上以后，罗恩就一直对它抱有成见。

        哈利私下里相信是克鲁克山吃了斑斑，洛拉则和他抱有相反的意见。两个人也进行了一番辩论，但最后谁也没能说服谁，还是一起中立。

        罗恩实在难以接受他的老鼠的离去。

        “好了，罗恩，你以前总是说斑斑多么没劲，”弗雷德安慰他说，“它很长时间都病恹恹的，年老不中用啦。突然一命呜呼对它来说或许更好呢。啊呜一口——它大概什么感觉都没有。”

        “弗雷德！”金妮气愤地说。

        “它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罗恩，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乔治说。

        “有一次它还帮我们咬了高尔呢！”罗恩难过地说，“记得吗，洛娅，哈利？”

        “是啊，没错。”哈利说。

        “呃，是。”

        “那是它最辉煌的时刻，”弗雷德说，忍不住要发笑，“就让高尔手指上的伤疤成为对它永久的纪念吧。哦，好了，罗恩，到霍格莫德去给自己买一只新老鼠吧。这么唉声叹气有什么用呢？”

        为了让罗恩高兴，哈利做了最后的努力，劝罗恩陪他一起去观看格兰芬多跟拉文克劳比赛前的最后一次训练，等训练结束后罗恩可以骑上火弩箭试试（“太棒了！我可以骑着它来几次射门吗？”）。

        这似乎确实让罗恩暂时忘记了斑斑，于是罗恩跟着哈利和洛拉一起出发去了魁地奇球场。

        为了照看哈利，霍琦女士仍在监督格兰芬多的训练。她像别人一样，对火弩箭爱不释手。训练开始前，她把扫帚拿在手里，向队员们发表了一番专业性的意见。

        “看看它的平衡能力！要说光轮有什么缺陷，那就是尾部稍微有些倾斜——用了几年之后，就会发现它们有点儿拖泥带水。他们对扫帚把也做了改进，比横扫系列更纤细一些，让我想起过去的‘银箭’——真可情现在不再生产了，我就是骑着银箭学飞的，那是一种非常精美的老扫帚……”

        她就这个话题又说了一会儿，最后伍德说道：“呃——霍琦女士，是不是让哈利把火弩箭拿回去？没有别的，我们需要训练了……”

        “哦——行——给你吧，波特，”霍琦女士说，“我和韦斯莱一起坐在那儿……”她和罗恩离开球场，坐在看台上。

        格兰芬多队员们聚集在伍德周围，听他做明天比赛前的最后指示。

        “哈利，我刚打听清楚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是谁。秋·张，她上四年级，打得很好……我本来真希望她不能参加比赛，她的伤势比较严重……”

        伍德皱起眉头，对秋·张的彻底痊愈表示不满，然后又说：“不过，她骑的是一把彗星260，跟火弩箭一比，那简直像个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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