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三年级·圣诞节

这次不成功的拜访显然没转移哈利的任何注意力，但城堡里的装饰倒是让他无法时时刻刻想着复仇了。

        走廊上拉起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粗彩带，每套盔甲里都闪烁着神秘的灯光。礼堂里照例摆着那十二棵圣诞树，树上有金色的星星闪闪发光。一股浓郁诱人的烹饪香味在走廊里弥漫，浓得连斑斑都把鼻子从罗恩的口袋里伸了出来，满怀希望地向空中嗅着。

        圣诞节前一天晚上，浪费了一天的赫敏和洛拉总算想起来要包好礼物。她们坐到床上拉起帷幔，一边漫无边际地聊着天，一边用魔法把礼物盒包装起来。

        洛拉果然发现有很多墨水平时用不了。

        于是她分给赫敏一瓶彩虹墨水，分给曼达拉夫妇一瓶可以随着心情变色的墨水，分给罗恩一瓶翠绿色的墨水，分给哈利一瓶橙红色的墨水。

        接着分给纳威一瓶蓝色细闪的墨水，分给韦斯莱双胞胎一瓶会冒出小火星的墨水，分给金妮一瓶黄绿色的热可擦墨水，分给达芙妮一瓶银绿色的墨水，然后恶趣味地分给艾维斯一瓶金红色的墨水。

        ——甚至还可以给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人都分一瓶钢蓝色的墨水！

        海格……海格也许不需要墨水。

        洛拉想了一下自己和埃里克到底算不算熟，最后放弃挣扎地给他薅了一盒棕色的墨水。

        除了这些，她还给哈利和罗恩准备了两本定制的巧克力蛙卡片收集本和一摞她之前听他们说没有的卡片。

        赫敏会得到在一条麻瓜首饰店定制的浅蓝色蝴蝶发带和给克鲁克山的一些颈环装饰。洛拉记得原著中她在明年火焰杯的舞会上穿的是蓝色长裙，希望到时候她能用上。

        洛拉给纳威准备了一本一到三年级魔药重点的笔记本，给金妮买了一套手账素材和一支漂亮的黑色钢笔。

        洛拉给海格送了《教你怎样烤出美味蛋糕》《美食的101种做法》和《一千个厨房小技巧》。但愿他不会觉得自己在讽刺他。

        达芙妮会收到一双精致的低跟鞋，玫瑰色的鞋面上印着藤蔓状的花纹，鞋码按洛拉的就差不多，去年圣诞节他们已经验证了这一点。

        然后是塞西莉亚和艾伦。洛拉精心挑选了一些能让人发出狮子吼叫声或者让人吐泡泡之类的特效糖果，还在上面标注了一些奇妙的搭配方式。

        以及埃里克。洛拉给他准备了一份来自麻瓜界著名面包店的点心礼盒。这本来是她打算自己吃的qaq。洛拉坚信没有人可以拒绝它。

        今年洛拉和格兰芬多魁地奇队员们混得很熟，所以也不好意思不互送礼物。但洛拉的选择困难症和脑容量实在不允许她为每个人挑选不同的礼物，只好给他们批发了冬日保暖三件套（手套、围巾、耳罩）和可以自己调节大小的头盔。她依稀记得在某场比赛中奥利弗会被击中头部……

        最后是艾维斯。洛拉在一只知更鸟形的小座钟上施了变形咒，把它变成了自己阿尼玛格斯形态的样子。还给它施了几个魔咒，如果对着它说了一句“洛娅”就会放出一句中文录音：“咋，想你爹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现。洛拉咯咯地笑起来，把钟放在礼盒里。

        还有生日礼物。洛拉给他包了一个从特里劳妮教授那里顺过来（开玩笑的）的水晶球，给它设置了会随着人呼吸频率调整亮度的魔法。

        圣诞节的早上，洛拉被赫敏摇醒了。

        “洛娅，快醒醒！”她说，“你看你收到了多少礼物！”

        洛拉迷迷糊糊地从床尾探出头，结果重心不稳，脑袋朝下摔倒了。

        “……草。”洛拉摸了摸脑门，不幸地发现那里肿了起来。

        “你得去找庞弗雷女士！”赫敏说，“走吧，我陪你去。等会儿再回来拆礼物。”

        于是圣诞节清晨，洛拉和赫敏前所未有地在这么早就跑到了医疗翼。

        庞弗雷女士对圣诞假期第一天就要加班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她给了洛拉一瓶颜色诡异的魔药，洛拉把它灌下去，味道像加了番茄酱的蔬菜汤。

        头上的包立刻消肿了，于是洛拉和赫敏快快乐乐回去拆礼物。

        赫敏送给洛拉一本时装杂志和几支唇釉，洛拉粗略翻了翻杂志，里面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彩妆服装搭配首饰和时尚潮流。

        洛拉惊魂未定地合上杂志：“赫敏，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想看这个？”

        “不，我只是建议你看看。”赫敏转过头，诚恳地说，“虽然我们平时都不怎么打扮，但你打扮起来肯定能迷倒万千男生……”

        她突然兴致勃勃地跳起来：“快来，我给你试试唇釉！”

        洛拉：？

        等等，什么？

        洛拉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成这样。

        她被赫敏摁在座位上，赫敏挨个儿给她试色。每次涂好一支，赫敏就要掏出镜子让她看看效果。洛拉无可奈何心不在焉听天由命放弃挣扎。

        但别说上嘴效果还真不错。大概是白种人的肤色使然。洛拉想，真是一白遮百丑。

        总共三支唇釉，一支是带水光的水红色，还有细闪。

        为什么唇釉还要有细闪。洛拉漫无边际地想，为了在接吻时闪瞎男朋友的眼吗。

        但她没有男朋友，真是悲伤。

        赫敏表示这支很有少年感，但绝对不要在家长面前涂。

        ……听上去你很有经验的样子。

        第二支是玛瑙茶棕色的，赫敏声称很适合上次圣诞节达芙妮送给她的长裙。

        ……所以原来你给我选的都是有搭配的是吗。

        第三支是清透的杏茶粉色，赫敏说这支最日常也最不显眼，平时比较重要的场合可以适当涂一下。

        ……最好不要。我可能会忍不住想把它舔掉。洛拉眼神放空。

        她看着赫敏神采飞扬，开始怀疑人生。

        赫敏，你的人设为什么碎了一地。

        哈利和罗恩延续了直男的良好传统，送了她几个发圈。韦斯莱夫人按往年的习惯寄过来一件毛衣——今年是浅蓝色的，袖口有一些花边设计。另外还有一些姜饼和一盒果仁脆糖。

        纳威的固定节目：草药学笔记，金妮送给她一双羊绒手套。

        格兰芬多魁地奇队员们仿佛是约好了的一人送了她一套防具。洛拉盯着它们陷入了沉思。

        怎么办，要不自己一年换一套？

        塞西莉亚和艾伦大概是在海边度蜜月吧，因为他们寄回来一罐贝壳、几只海螺、一个贝壳风铃和几串珍珠手链。

        洛拉无语凝噎。

        珍珠手链一般不是三十岁往上年龄段的饰品吗……

        达芙妮真的又送给她一个配饰。这次是一些星月元素的发夹和胸针。

        海格送给她一些小饼干。洛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呃，好硬。

        艾维斯送给她一面蓝紫色的镜子，反面有一个黄色的五角星。

        洛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是让她看清自己的美貌？

        并不。

        因为洛拉很快在镜子里发现一张笑得贼兮兮的脸。

        “你有病吗？”她深情地问候了艾维斯的身体状况。

        “你才有病。”艾维斯友好地问候回来。

        洛拉pia地一下盖住镜子，拿之前从里德尔那里薅来的羊毛把双面镜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严实。

        埃里克送了她一副画。没用显形药水，就是最普通的多格漫画。画的是她上次比赛的一些事情。

        ……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内疚是怎么回事。她感觉自己送的点心礼盒好敷衍。

        赫敏拆到洛拉给克鲁克山送的项圈装饰，开心地挑了一条金箔装饰的给克鲁克山戴上。

        “你觉得它喜欢吗？”洛拉问赫敏。

        克鲁克山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她们决定跑到男生寝室去看看。两个女孩爬上楼梯，正好听见罗恩和哈利笑得非常开心。

        “你们两个在笑什么？”赫敏推门进去问。洛拉跟在她后面，一眼望见一把闪闪发光、精美绝伦的飞天扫帚。

        哦呼，小天狼星送的火弩箭。

        克鲁克山脾气突然坏了起来，然后虎视眈眈地盯着正在罗恩床上躺着的斑斑。

        罗恩麻木地看着它，斑斑自己吓得“哧溜”一下钻罗恩的睡衣口袋里。

        赫敏根本没注意，她把克鲁克山塞到洛拉手里，张大了嘴巴瞪着火弩箭。

        “哦，哈利！这是谁送给你的？”

        “不知道。”哈利说，“没附卡片什么的。”

        赫敏脸色一沉，咬起了嘴唇。

        “你怎么啦？”罗恩问。

        “我不知道。”赫敏慢吞吞地说，“可是有点奇怪，不是吗？我是说，这应该是一把蛮好的扫帚，是不是？”

        罗恩又急又恼地叹了口气。

        “它是最好的飞天扫帚，赫敏。”

        “所以肯定很贵……”

        “可能比斯莱特林队所有的扫帚加起来都贵。”罗恩开心地说。

        “那么……谁会送给哈利一件这么贵重的东西，而且还不告诉他是谁送的呢？”赫敏问。

        “管他呢。”罗恩不耐烦地说，“喂，哈利，我可以骑一下吗？可以吗？”

        “我想目前谁都不能骑这把扫帚！”赫敏尖声叫道。

        哈利和罗恩望着她。

        “那你说哈利用它做什么——扫地？”罗恩说。

        赫敏没有回答，而是高傲地大步走出了房间。洛拉看着克鲁克山，克鲁克山看着她，三人一猫的场面极度尴尬。

        那天早上，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的圣诞气氛显然很淡。

        赫敏和罗恩有一点小小的矛盾，洛拉一心一意地撸猫，哈利专心研究他的火弩箭——他把它带到了公共休息室。

        午饭时他们下楼来到礼堂，发现学院餐桌又都被移到了墙边，一张十二人的餐桌摆在礼堂中央，邓布利多、麦格、斯内普、斯普劳特和弗立维教授坐在那儿，还有管理员费尔奇。

        费尔奇脱掉平素穿的那件棕色外套，换上了一件年头很久、看上去发了霉的燕尾服。

        另外只有两个非常紧张的一年级学生。

        “圣诞快乐！”他们四个走到桌前时，邓布利多说道，“我们这么少的人，用学院餐桌显得有点傻……坐，坐吧！”

        他们并排坐到桌子末端。

        “爆竹！”邓布利多兴高采烈地说，把一个银色大爆竹的尾端递给斯内普，斯内普不情愿地拉了一下。

        一声放炮般的巨响，爆竹炸开，露出了一顶大大的尖顶女巫帽，上面顶着一只秃鹫标本。

        斯内普的嘴唇抿得更薄了，他把帽子朝邓布利多一推。邓布利多马上用它换下了自己头上的那顶男巫帽。

        “痛快地吃吧！”他招呼道，笑眯眯地环视着全桌。

        在洛拉拿起一份烤土豆时，礼堂大门又打开了，是特里劳尼教授，她像踩着轮子一样朝他们滑了过来。为了庆祝节日，她穿了一件缀满金属亮片的绿衣服，看上去更像一只闪闪发光的超大号蜻蜓了。

        “西比尔，真是让人喜出望外！”邓布利多站起来说道。

        “我刚才在看水晶球，校长。”特里劳尼教授用她最虚无缥缈的声音说道，“令我吃惊的是，我看到自己抛下了孤独的便餐，来加入你们的欢宴。我怎能拒绝命运的昭示呢？我急忙从我的塔楼下来，恳请你们原谅我来迟了……”

        “没问题，没问题，”邓布利多眼里闪烁着光芒，“我来给你弄一把椅子——”

        他用魔杖从空中变出了一把椅子。椅子旋转了几秒钟，噗地落在斯内普和麦格中间。然而特里劳尼教授没有坐下，她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向桌边看了一圈，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尖叫。

        “我不敢，校长！如果我坐到桌边，就是正好十三位！最不吉利的！别忘了，当十三个人一起用餐时，第一个站起来的肯定会第一个死去！”

        等等？洛拉顿住，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原著里就是十三个人了，为什么她明明多出来了……？

        她无声地点了一遍人数，绝望地发现邓布利多真的是加上彼得·佩迪鲁后十三个人里第一个站起来的。

        “我们愿意冒险，西比尔。”麦格教授不耐烦地说，“坐下吧，火鸡都凉得跟石头一样了。”

        特里劳尼教授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坐到空椅子上。她闭上眼睛，紧抿双唇，仿佛在等着雷电击中餐桌。

        麦格教授将一把大勺子插进了最近的汤碗里。

        “牛肚要吗，西比尔？”

        特里劳尼教授没有理睬。她睁开眼睛，环视了一遍周围，说道：“可是，亲爱的卢平教授在哪儿？”

        “我担心那个可怜的人又病了。”邓布利多说，示意大家自己动手，“正赶上圣诞节，真是太不幸了。”

        “可是你想必已经知道了吧，西比尔？”麦格教授扬起眉毛问。

        特里劳尼教授冷冷地看了麦格教授一眼。

        “我当然知道，米勒娃。”她淡淡地说，“但我们不会炫耀自己无所不知。我经常假装像是没有天目一样，免得让别人感到紧张。”

        “原来如此。”麦格教授辛辣地说。

        特里劳尼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不那么虚幻了。

        “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米勒娃，我看到可怜的卢平教授在我们这里待不长了。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我给他看水晶球时，他分明是匆匆逃走的——”

        “可以想象。”麦格教授冷淡地说。

        “我表示怀疑。”邓布利多说，语气轻松愉快，但稍稍提高了一点声音，这就结束了麦格教授和特里劳尼教授的对话，“我不相信卢平教授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危险。西弗勒斯，你又给他配制魔药了吗？”

        “配了，校长。”斯内普答道。

        “很好，”邓布利多说，“那他应该很快就能起来活动了……德雷克，你有没有尝过这些小香肠？味道好极了。”

        被邓布利多招呼的那个一年级学生满面通红，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那盘香肠。

        在两个小时的圣诞大餐中，特里劳尼教授的表现还算正常。洛拉和赫敏互相添菜，结果最后都撑得难受。

        晚餐结束时，哈利和罗恩首先从桌旁站了起来，特里劳尼教授大声尖叫：“亲爱的！你们哪个先站起来的？哪个？”

        “不知道。”罗恩不安地看着哈利。

        “我不相信这有多大区别，”麦格教授冷冷地说，“除非有个丧心病狂的刀斧手在门外等着，要砍死第一个走进门厅的人。”

        罗恩笑了起来。特里劳尼教授似乎受了莫大的侮辱。

        “走吗？”哈利问洛拉和赫敏。

        “不，你们先走吧。”赫敏小声说，“我想跟麦格教授说句话。”

        “大概是想问问她能不能再多上几门课吧。”罗恩打着哈欠说。

        洛拉站起来，和两人一起走进门厅，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丧心病狂的刀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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