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三年级·霍格莫德与占卜课

洛拉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瞬间进入了梦乡。

        没办法，小天狼星来得太晚——将近凌晨三四点，她早就困得不行了。

        一段短暂的睡眠后，她被罗恩的惨叫声惊醒了。

        “啊——！不——！”

        赫敏突然翻身坐起：“什么？发生什么了？罗恩怎么在叫？”

        你怎么知道是罗恩啊？洛拉怀疑地看着她，然后在被她察觉前移开视线，说：“不知道……我们下楼去看看。”

        两个女孩整理好头发冲出门外，跑到了公共休息室里。

        身后一扇扇门打开了，睡意蒙胧的声音追着她们问道：“是谁在喊呀？”

        “你们在干吗？”

        公共休息室里，未燃尽的余火放出些许亮光，到处都乱糟糟地扔着联欢会的东西。

        罗恩和哈利站在正中央，两人正说着话：“你真的不是在做梦吗，罗恩？”

        “我告诉你，我看见他了！”

        “这么多声音是怎么回事？”

        “麦格教授叫我们都上床睡觉！”

        又有几个女生从楼上下来了，裹着晨衣，打着哈欠。男生也在不断拥来。

        “太棒了，我们继续联欢吗？”弗雷德兴高采烈地说。

        “所有的人都上楼去！”珀西匆匆走进公共休息室，一边说话，一边把男生学生会主席的徽章别在睡衣上。

        “珀西——小天狼星·布莱克！”罗恩胆战心惊地说，“在我们宿舍！拿着刀子！把我弄醒了！”

        公共休息室里一片寂静。

        “胡说！”珀西神色惊讶地说，“你吃得太多了，罗恩——做了噩梦——”

        “我告诉你——”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

        麦格教授回来了。她重重地关上肖像洞门，走进公共休息室，怒气冲冲地四下张望。

        “我很高兴格兰芬多赢了比赛，但是这也太过分了！珀西，我原指望你能管好大家呢！”

        “这不是我批准的，教授！”珀西说，气得胸脯都鼓了起来，“我正要叫他们都上床睡觉呢！我弟弟罗恩做了一个噩梦——”

        “不是噩梦！”罗恩嚷了起来，“教授，我醒了，看见布莱克站在我床边，手里拿着刀！”

        麦格教授吃惊地瞪着他。

        “别丢人现眼啦，韦斯莱，他怎么可能通过肖像洞口呢？”

        “问他！”罗恩举起颤抖的手指，指着卡多根爵士肖像的背面说道，“问他有没有看见——”

        麦格教授怀疑地瞪了罗恩一眼，推开肖像，走到外面。公共休息室里的人们都屏住呼吸听着。

        “卡多根爵士，你刚才有没有放一个男人进入格兰芬多塔楼？”

        “当然有啊，尊贵的女士！”卡多根爵士大声说。公共休息室内外一片惊愕的沉默。

        “你——你真的这么做了？”麦格教授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人揪住了衣领，“可是——可是口令呢？”

        “他有口令！”卡多根爵士骄傲地说，“有一星期的口令呢，我的女士！照着一张小纸条念的！”

        麦格教授从肖像洞口钻了回来，面对呆若木鸡的学生，她的脸白得像粉笔一样。

        “是谁，”她声音颤抖地问，“是哪个十足的笨蛋，写下这星期的口令到处乱扔？”

        一片沉默中，响起一个战战兢兢的细小声音。纳威·隆巴顿，慢慢地举起了他的手，他从脑袋到穿着绒毛拖鞋的脚趾都在发抖。

        那一夜，格兰芬多塔楼里没有一个人睡觉。大家知道又在搜查城堡了。全院学生都待在公共休息室里，等着听到布莱克被抓获的消息。

        当然啦，不可能找到的。洛拉一个人睡意朦胧地躺在赫敏腿上，听着周围的同学叽叽喳喳。

        黎明时麦格教授回来，告诉大家布莱克又逃脱了。

        第二天，他们看到到处都加强了保安措施。弗立维教授在叫城堡大门的看守辨认布莱克的大照片；费尔奇突然忙得不可开交，在走廊里跑来跑去堵缺口，从墙上最小的裂缝到老鼠洞都不放过。

        洛拉对他莫名其妙的行动表示不解。

        卡多根爵士被撤职了，他的肖像又被送回八楼那个冷冷清清的楼梯平台上。胖夫人又回来了，她经过了专家修复，但还是极其神经质，要求给予她特别保护才肯回到岗位上。一帮粗暴的巨怪保安被雇来保护她。他们三五成群凶神恶煞般地在走廊里巡逻，粗声大气，互相比较着手中棒子的大小。

        “天哪，真是有够像格雷戈里和文森特的，是不是？”一次，艾维斯在双面镜里和她吐槽。

        罗恩一下子出了名。平生第一次，他比哈利受到了人们更多的关注。

        罗恩显然很喜欢这种感觉。他虽然还因昨晚的事惊魂未定，但只要有人来问，总是很乐意绘声绘色、详详细细地讲述他的历险经过。

        “……我正在睡觉，忽然听到撕东西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你知道吧？可是一阵冷风……我醒了，帷账的一边被扯下来了……我翻过身……看到他站在我跟前……天哪，他看起来居然比逃狱时好了很多……举着一把这么老长的刀子，准有十二英寸长……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然后我大叫一声，他就噌地跑了。”

        “我发誓他两小时前还说十英寸。”

        “昨天凌晨是八英寸。”

        “傍晚布莱克刚刚进来的时候是五英寸。”

        三个人无奈地对视一眼，看罗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孩子。

        纳威丢尽了脸。麦格教授对他大发雷霆，禁止他以后再去霍格莫德，关了他的禁闭，还不许任何人告诉他进塔楼的口令。洛拉只好每天晚上在门口等着他，把他一起带进去。那些巨怪保安还在一旁恶言恶语地嘲笑他。

        但这些与他奶奶给他的惩罚相比，还算是小巫见大巫呢。布莱克闯入塔楼的两天之后，纳威的奶奶给他寄来了霍格沃茨学生早餐时可能接到的最可怕的东西——一封吼叫信。

        学校的猫头鹰像往常一样呼啦啦飞进礼堂，带来了邮件。纳威看到一只巨大的谷仓猫头鹰落在他面前，嘴里叼着一个大红信封，他惊恐地瞪着它。

        洛拉给他出主意，叫他赶紧跑到外面去。

        “算啦，我给你施个咒吧。”洛拉看着那张信封开始燃烧起来，（自以为）隐蔽地抽干了一圈空气。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

        洛拉看着被包裹在真空里完全传不出声音的吼叫信露出一个微笑。

        初二物理永不过时！

        晚上回到公共休息室，一大群人围在布告栏前。

        “霍格莫德，下个周末！”赫敏看看那张新贴的通知，又回到桌边看她的书，似乎在等哈利和罗恩自投罗网。

        哈利和罗恩成功地自投罗网了。

        “哈利，如果你再去霍格莫德……我就把地图的事告诉麦格教授！”赫敏说。

        “你听到有人在说话吗，哈利？”罗恩吼道，看也不看赫敏。

        “罗恩，你怎么能让他跟你一起去呢？在布莱克差点对你下手之后！我说到做到，我会告诉——”

        “现在你又想害得哈利被开除！”罗恩火冒三丈，“你今年搞的破坏还不够吗？”

        赫敏张嘴正要分辩，忽然嘶嘶一声轻响，克鲁克山跳到了她的膝头。赫敏害怕地看了一眼罗恩的脸色，抱起克鲁克山，匆匆走向女生宿舍。

        “天哪，”洛拉呻吟道，“天哪。你们什么时候才算完？”

        “等她什么时候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罗恩气愤地嘀咕着。

        “怎么样？”罗恩又转过头去对哈利说，好像刚才没被打断一样，“去吧，上次你什么都没看着。你还没进佐科店里看过呢！”

        哈利回头看看洛拉。

        “好吧，”他说，“但这次我要带上隐形衣。”

        ……少年，这么信任我的吗？

        星期六早上，洛拉和赫敏一起下楼吃早饭。她们一边吃早饭一边用速记羽毛笔写购物清单，赫敏在桌旁不时朝哈利投去怀疑的目光，但哈利总是故意不看她。

        “再见！”哈利站在大理石台阶上对罗恩喊道，“等你回来再见！”

        洛拉和赫敏来到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这次他们家出了新品饮料，所以非常不幸地人满为患。她们只好先分开采购糖果和文具，然后到三把扫帚去集合。

        洛拉头痛地挤在人群中，然后发现自己只要站在原地不动就可以被“带着”游遍整个蜂蜜公爵。

        ……真是相当有用的发现呢。洛拉面无表情地踮起脚去拿椰子冰糕和焦糖布丁，然后又随着人群被挤到另一个地方去拿滋滋蜜蜂糖和吹宝超级泡泡糖。

        下一个地方是饮料专区，洛拉拿了一箱果味苏打水，思考这玩意儿摇一摇能不能当成武器使用。

        最后她终于被挤回柜台，拿了两包菠萝蜜饯和酸味爆爆糖。她看了看四周，突然恶作剧心理大起地拿了一罐蟑螂块。

        洛拉把糖果都塞进包里，然后欢脱地跳着走去三把扫帚。

        艾维斯刚从德维斯—班斯里走出来就看到一个一蹦一跳的背影，棕色的发丝飞扬，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

        艾维斯起跑——冲——然后被洛拉伸出去的腿绊了一跤。

        洛拉笑得直不起腰来，艾维斯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直觉。”洛拉笑得开心，伸出手把坐在地上的艾维斯拉起来，“所以你果然只有五岁吧。”

        “那你就是三岁。”艾维斯恶狠狠地捏了一把洛拉的脸（“嘿！”），“你刚从蜂蜜公爵出来？”

        “嗯——”洛拉拉长了音调，右手在兜里掏啊掏，“你看，上面有飞碟耶。”

        艾维斯默默翻了个白眼，还是依言乖乖往上看。

        洛拉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蟑螂块：“好吃吗？”1

        “什么味儿啊。”艾维斯皱着眉嚼了两下，“emmm有点甜得过头……”

        洛拉伸出手，艾维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差点跳到旁边的树上：“我靠你哪来的蟑螂？！！”

        “是蟑螂块哦——”洛拉满意地看艾维斯表情变得扭曲，又补了一刀，“你刚刚吃的就是这个。”

        “呕——”

        “别这么嫌弃嘛，这可是邓布利多最爱的——”

        “闭嘴啊！！”

        “好啦，喝点水？”洛拉从兜里拆出一瓶柠檬味的苏打水递给艾维斯，然而她忘了给它施一个消泡咒……

        ——嘭！

        淡黄色的苏打水一滴不落地喷在了艾维斯的脸上。艾维斯顶着一身柠檬酸给自己的脸施了个清洁咒。

        “那个，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你看我信吗？”

        “哎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那也给我站住受死！！”

        “年轻真好。”西奥多看着一红一绿两个张扬的身影从街头窜到街尾。

        “别说的你好像八十岁一样，老爷子西奥多。”布雷斯翻了个白眼。

        “……你们两个够了。”被忽视已久的德拉科愤怒地说，“现在应该关注的难道不是艾维斯那个该死的家伙弃我们而去吗？！！”

        “小龙，你还是太年轻。（“我警告你布雷斯，不要叫我小龙！”德拉科咬牙切齿。）”布雷斯漫不经心地说，“我们要学会为了兄弟两肋插刀。”

        西奥多看了一眼德拉科：“我觉得德拉科会比较想插兄弟的肋两刀。”

        西奥多，你真相了。

        最后洛拉还是活着和赫敏汇合了。

        两人照例点了黄油啤酒，洛拉照例被老板娘捏脸，然后照例捧回去一碟饼干。

        ……这诡异的和谐。

        罗恩突然从窗外冲过去，速度快得像后面有一个摄魂怪。

        洛拉耸耸肩，继续喝她的饮料。

        洛拉很高兴这次赫敏和罗恩都不再需要为巴克比克的案子发愁了，可是这的确造成了不小的蝴蝶效应——赫敏和罗恩不会这么快和好，赫敏不会扇马尔福一巴掌，小天狼星没办法坐着巴克比克出逃之类的。

        不过，小天狼星一定要出逃吗？洛拉若有所思。

        一节还算愉快的保护神奇动物课后，四个人匆匆忙忙赶去上魔咒课。

        “你们迟到了，孩子们！”哈利在他们前面推开教室的门时，弗立维教授责备地说，“快来吧，举起魔杖，我们今天要试验快乐咒，全班已经分成两人一组——”

        洛拉下意识往后一看——赫敏果然不见了。她跟着哈利和罗恩快步走到后排一张长课桌后，打开书包。

        罗恩回头看了看。

        “赫敏呢？”

        哈利也四下张望。

        “不知道。”洛拉说。

        “怪了。”哈利茫然地望着两个人说，“也许……也许她去盥洗室了？”

        “我们得先上课。”洛拉说，“好吧，我们只能三个一组了。”

        然而赫敏直到下课都没有出现。

        “她倒是挺需要一个快乐咒的。”罗恩说道。全班同学都咧着嘴笑嘻嘻去吃午饭——快乐咒让他们感到心满意足。

        赫敏也没来吃午饭。等到两个男生吃完苹果馅饼时，快乐咒的影响逐渐减退，他们终于开始有些担心了。

        “马尔福不会对她做什么吧？”

        不，应该不会。洛拉想。

        “但是她错过了午饭——”罗恩说，然后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突然住了嘴，脸憋的通红。

        “我给她打包一些三明治。”洛拉对罗恩扬起了眉毛。

        三人匆匆爬上楼梯朝格兰芬多塔楼走去。他们经过巨怪保安旁边，对胖夫人说了口令（“花花公子哥儿”），从肖像洞口钻进了公共休息室。

        赫敏坐在桌前睡得正香，脑袋搁在一本打开的算术占卜课本上。哈利和罗恩一边一个坐到她旁边，洛拉坐在她对面。哈利把她捅醒了。

        “怎——怎么？”赫敏吃了一惊，茫然四顾，“是不是该走了？现在是什——什么课啦？”

        “占卜。不过还有二十分钟呢。”哈利说，“赫敏，你怎么没去上魔咒课呢？”

        “什么？哦，糟了！”赫敏尖叫起来，“我忘了上魔咒课！”

        “可你怎么会忘记呢？”哈利问，“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你还跟我们在一起啊！”

        “我简直不能相信！”赫敏哀叫道，“弗立维教授生气了吗？哦，都怪马尔福，我一直想着他的事，后来就什么都忘了！”

        “你知道吗，赫敏？”罗恩低头望着赫敏当枕头用的那本大部头书，“我觉得你快要崩溃了，你想做的事太多了。”

        “不，我不会的！”赫敏拂开挡住眼睛的头发，焦急地四下寻找她的书包，“我只是犯了个错误而已！我最好去找弗立维教授道歉……占卜课上见！”

        二十分钟后，赫敏在通向特里劳尼教授课堂的梯子脚下与他们会合了，看上去万分沮丧。

        “我真不能相信我竟然错过了快乐咒！我打赌考试会考到的。弗立维教授暗示说会有！”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补习。”洛拉安慰她。

        他们一起登着梯子进了那间昏暗闷热的顶楼房间。每张小桌上都有一个发着幽光的水晶球，里面满是珍珠白的粉雾。四个人一起坐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旁。

        “我以为要下学期才学水晶球呢。”罗恩嘀咕着，警惕地瞄了一眼四周，生怕特里劳尼教授就藏在附近。

        “不要抱怨，这意味着手相终于学完了，”哈利悄声回答，现在特里劳妮教授似乎又盯上了哈利，“她每次看到我的手掌都要哆嗦一下，我烦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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