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细心照顾

许婳借了猫姐一身运动装，仔仔细细地洗澡洗头，顺便洗漱了一下，才觉得整个人彻底活了过来。虽然内衣半干贴在身上，有点凉飕飕的，但总比刚才舒服多了。

        此处村委已经帮他们联系好了几户条件好一些的村民家，今天先借住一下。猫姐简单地分了一下组，许婳和两个女孩子，加上另外两个女队员，五个人一起到胡奶奶家去，她家儿子媳妇外出打工，只有一个孙女。胡奶奶和孙女一起，她们分别住孙女房间和胡奶奶儿子媳妇的房间。

        两个女孩子跟着许婳睡在孙女房间里。这里十分破旧，墙上只简单地刷了层灰泥，地上是夯实过的泥地。一扇小小的窗户嵌在墙上。没有桌椅，她们只能坐在床上。

        房里点了一盘蚊香，有点呛人，孙柚橒觉得闷气，想开会窗。许婳连忙阻止她:“山里草木多，毒蚊子厉害，等会进来把你咬得浑身是包。”

        孙柚橒只得作罢。刚才到现在，她还没有机会好好谢过许婳，就靠过来:“婳姐姐，今天你救了我，真的谢谢你了。”

        卞琳也靠过来，认真地说:“婳姐姐，救命之恩，我不会忘记。”

        许婳开玩笑道:“你俩这架势，我还以为要以身相许呢。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左拥右抱，倒是风流快活了。”

        女孩们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许婳正色道:“咱们也不要谢来谢去的，说到底，大家一起到这里来支教，也是缘分，换了你们见我落难，也会力所能及帮一帮。另外，救卞琳的可不是我，是陈医生。以后，咱们也算交上朋友了。”

        两个女孩心下感动，但都是心思通透的人，明白口头上谢来谢去就那么几句，不如暗暗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再报答。

        闲聊了几句，正想睡下，忽然听见窗框上传来敲击声。许婳连忙问:“谁？”

        白靳渊的声音传来:“是我。”

        许婳诧异地问:“你还没去睡？”猛然想起来，白靳渊不是支教队的人，估计都没人安排他的住处，连忙推门出去。

        白靳渊手里端着一个青色粗瓷大海碗，迎上来说:“婳姐姐，你着凉了，我给你煮了一碗生姜红糖水，你喝了再睡吧。”

        许婳看他还是满身泥泞，显然还没洗过。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有没有带换洗衣服。自己刚才问都没问他一句，也不知道他上哪里弄来这么一碗糖水，心里便有些愧疚。

        她接过有些烫的碗，小口小口地喝完。然后问他:“你带换洗的衣服了吗？要不要先去洗一洗？有安排到住的地方吗？”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在村长家里。”白靳渊拿过她手里的碗，让她安心，然后又交代她，“你先别睡，我要了条新被子，刚才不好拿，现在去拿来。这里晚上凉，你被子盖严实点。”

        许婳就在屋檐下等，果然不一会儿，白靳渊抱着一条不是很厚的被子回来。许婳踮起脚，忍不住悄悄地问:“小渊，你花了多少钱？”

        白靳渊被她热气呼在耳朵上，心里痒痒的。他忍着没动，也学她的样子，悄悄地回答:“倾家荡产了，以后得找人包养才行。”

        许婳没好气的地接过被子:“死小子越来越油腔滑调。你昨天的霸气呢？”

        白靳渊立刻肃着脸:“许婳，我宣布，你这辈子就是我的人了。”

        许婳被他这无缝切换搞得无语，懒得再搭理他，打着哈欠去睡觉。白靳渊站在原地看她满身疲惫地进去，心中充满柔情。

        经历了差点失去她的痛苦，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只要她平平安安地留在自己身边，他心甘情愿做舔狗。而且，从前他就是舔狗啊，在外面呆了几年，倒把对外面的那一套用在了许婳身上，可许婳不是别人！

        白靳渊这次一心出来找许婳，什么行李也没拿，再想到许婳，手机坏了，又没有药，衣服也不够，就给小吴打电话，让他明天安排人送点东西进来。一通交代，确认没有遗漏了，才去休息。

        早上醒来，两个女孩子到底年轻，一觉醒来又生龙活虎了，许婳却有点咳嗽。陈豪琨查看了一下她的喉咙，说道:“扁桃体发炎了，要多喝点温水。”又安慰许婳，运送物资的车队很快就要到了，药品和器材都在那里面，到时候开点药吃就好了。

        许婳点点头，跟着众人一起吃早饭。听村民说，这次他们的运气真是不好，这里虽然时常会有小型泥石流或者塌方，一般跑快点都不会有什么事。像昨天那样大的阵仗，几十年也没见过一次。这让原本有些担心的队员们，多少放心了下来。

        过一会，白靳渊过来了。许婳看他还是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不免关心他:“你就这样睡了一夜？等下我们有车队过来送东西，我和猫姐说一声，让你搭车出去吧？”

        白靳渊摇头:“我陪你留在这。缺的东西我已经叫人送进来了，应该快要到了。”

        许婳从小家里就不富裕，长大了也就过着小活，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一句话就有人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经历，有些惊奇地瞧着白靳渊:“你这简直像是霸道总裁啊，只要发号施令，然后有个无所不能的优秀下属，帮你安排好一切。”

        白靳渊失笑，小吴倒是个八面玲珑的全才，自己可不是只会发号施令的什么霸道总裁。他听着许婳声音仍然很沙哑，偶尔有几声咳嗽，有些紧张地问:“你难不难受？我记得以前你每到冬天，咳嗽就会很严重的。”

        许婳打量着他凌乱的头发和泛青的下巴，笑意浅浅:“放心，现在是夏天，况且，我没那么娇弱。”

        然后众人集结完去了村里的唯一一所学校。这所学校非常小，却容纳了周边几个村所有的孩子。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在这里。校舍是土砖垒起来的，低矮破败。操场是黄泥地上铺了碎石子。往破破烂烂的窗户里看去，里面也是泥地，桌椅缺胳膊少腿，连块像样的黑板也没有。

        许婳瞧着心酸，她自己所呆的学校，虽然只是在镇上，但窗明几净，各栋楼分工明确，现代化设施齐全，与这里天差地别。

        接下来的半个月，这里的教室就是他们的主阵地了，白天在这里上课、义诊，晚上在这里睡觉。他们大件的行李箱都在车队里，车队会从另一边的一条远路绕过来，绕道到村后的山下，然后村民们会一起跟着去搬运物资。

        刚打扫整理的差不多，猫姐就接到了电话，招呼大家一起下山，又打电话给村长。人多力量大，东西不难拿，就是路不好走。搬完接近中午，猫姐带着两个人去村民家买菜，其余人继续归置。

        他们专门腾了一间教室做仓库。其中有两顶帐篷，分别放到了一东一西两头，作为男女浴室，然后还有很多锅碗瓢盆，就放到了操场一角的棚子下，那里正好有一口水井。许婳就和几个女队员一起，打了水洗刷锅具。

        陈豪琨第一时间从药品里翻了对症的感冒药出来，递给许婳，又仔仔细细地叮嘱注意事项，白靳渊冷眼瞧着，看出陈豪琨暗暗藏着的一点心思，心里醋意翻腾。可是他也看出许婳根本没有一点领会，所以不打算挑破，忍着不快问:“那个人和你挺熟，是你的朋友吗？”

        许婳回答:“谁？你说陈医生吗？算是吧，昨天我拉了他一把。”

        白靳渊立刻止不住地妒忌起来。说是拉，昨天那么危险的情况，许婳肯定是拼了命去救了。她怎么就那么同情心泛滥！现在又给自己招了朵烂桃花！自己还被“弟弟”两个字拦在门外呢，他倒来献殷勤。真是气死他了！

        白靳渊冷冷地转头看了一眼陈豪琨，忍了又忍，没再继续说下去，伸手帮许婳的忙。直到接到小吴的电话，说送东西的人到了。然后就见几个人扛着方方正正的包裹走过来，卸在教室的走廊上，请白靳渊过去清点签字。

        许婳叹了口气，去找猫姐:“猫姐，实在不好意思，我弟弟之前担心我，自己跑到这里来了。现在他也没法回去，能不能让他跟着我们，也出份力，你尽管使唤他。”

        猫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样的弟弟很难得啊。留下来可以，不过他也得领任务，他会干什么？”

        许婳有些为难，白靳渊会干啥？搞设计！可在这里没用啊！突然，她眼前一亮:“他会做饭！”

        然后，没有然后，悲催的白靳渊，只能认命地当起了厨娘，好在许婳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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