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史蒂夫的台词

【叮咚！恭喜玩家夏生成功收集1/500超级血清，请再接再厉哦！】

        1/500？

        这是什么万恶的游戏系统，还要搞500支血清。

        夏生没时间细想，一个鲤鱼打挺，全凭核心力量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以左手为支点，右腿扫向患者的脚踝。然而本该凭借惯性将对方绊倒的动作，却只让融合人趔趄了一下，反倒是夏生小腿骨一疼，好像撞在了一根钢管上。

        一击不中，他并不恋战，趁着融合人晃神的功夫，弯腰直奔门口而去。

        詹妮弗眼睁睁望着夏生飞扑过来，一把关上门，下一刻，融合人的机械臂锤在金属门上，一声巨响，将抵着门的二人吵得眼冒金星。

        “快走！”夏生拽了一下詹妮弗，后者慌不择路地向电梯的方向冲过去，被夏生一把扯住后脖领子，“这边！”

        詹妮弗踉踉跄跄地跟上，一边疯跑一边崩溃地大喊：“塞巴斯！你跑反了！这边是他妈的西侧电梯啊啊啊！”

        两人从手术室冲出来，慌张地躲避着迎面而来的研究员和躺在病床上的患者，小碎步快速向着人群相反方向走。

        夏生带着她冲到了没人的角落里，一转身，闪进西侧楼梯间，身后融合人砸门的声音逐渐变小，这才稍稍放慢脚步，缓了一口气：“我知道电梯坏了，但不还是有楼梯吗？”

        “那你就不怕电梯中、跑出来的东西、去、去楼梯上堵你吗？！”詹妮弗喘着粗气，双手叉腰，企图将岔气喘匀。

        好在夏生还没有不幸到在楼梯中就和融合人来个贴脸杀，他们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下。

        詹妮弗跟在夏生身后两个台阶，一边走一边祈祷：“愿主保佑我们不会撞上什么奇怪的东西。”

        念叨了一会儿，她又不轻不重地在夏生肩膀上锤了一下：“你也是真的大胆，敢和那种刚突变的融合人脸对脸，再晚半分钟出来，你怕不是就和他一样失去自我了！”

        “失去自我？”夏生蹙了蹙眉，旋即很快道，“不会的，我有分寸。”

        他暗中打开自己的系统面板——果然，精神值已经从97下降到93，后面还跟着个括号，标注着“因正面接触融合人而持续下降中”。

        “也就是你不怕死，还敢从他手里抢东西。”詹妮弗向脑后撸了一把头发，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问夏生，“不对啊，你干嘛要抢血清和免疫抑制剂？而且就算楼梯能走，咱们为什么不走东侧？”

        她眯起双眼，上上下下地将夏生打量一遍：“你难道在躲着什么人做秘密实验？说！是不是弗莱明？”

        这个npc有点聪明，夏生眨了一下眼睛，目光诚挚地看着詹妮弗：“和弗莱明没什么关系。其实，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塞巴斯蒂安·夏！这就是你要我帮的忙？！”

        三分钟后，两人成功抵达b2实验室，夏生熟门熟路地刷开门。

        看到巴基的瞬间，詹妮弗却怎么也不肯向里再迈一步，睁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和极度恐惧：“朋友，你知道他是谁吗？想死也不要拉我垫背啊！”

        夏生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处的巴基，对方似乎连视线的方向都不曾变动，恍若被搬到实验室中的一尊蜡像，但是手臂上的伤口却已经化脓，毒液在短时间内攀升到了手肘的位置。

        “实验体b2，有什么问题吗？”

        詹妮弗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你还知道他是b2啊！那你还要给他做融合手术？先不说你能不能从刚才那个差点一拳锤死你的融合人身上抢下金属臂，就说b2，你想怎么把他绑到手术室？”

        她觉得夏生还是在前不久和融合人对打的过程中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污染，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异想天开地想要给b2做手术。她原地转了两圈，双手下压，企图让夏生冷静下来：“听着，b2根本不是我们对付得了的。能让他乖乖配合的，在这栋楼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正在送劳菲森先生离开，另一个刚在咱们面前死在手术室里。”

        “这就需要你了，詹妮弗。”夏生一把抓住她的手，“我负责控制住b2，你帮我悄悄把弗莱明找来。”

        詹妮弗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但她刚张嘴，却对上亚洲青年棕褐色的眼眸，对方眼中波澜不惊，如两颗在宇宙深处发光的咖啡色锆石，令人难以拒绝。

        想了想，夏生只是让她去找人，并没强求自己留下来和b2对峙，詹妮弗闭上眼睛，咬着牙深吸一口气，狠狠点了点头：“塞巴斯蒂安，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死了我也不会给你收尸的！”

        夏生目送詹妮弗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确认自己已经成功支走了这个npc小姐，这才推开沉重的金属门，返回b2实验室中。

        “巴恩斯先生，您还记得我吗？”夏生谨慎地小步向巴基走过去，声音平缓柔和，将全部攻击力尽数收起，“您还记得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巴基一动不动，因中毒而脸色苍白，恍若一具风化的尸体。

        看来是不记得了，夏生若有所思。

        那也就是说，他原本伪装的小白花身份，是时候该扔掉，换个马甲了？

        同一时刻，游戏中的画面被实时转播到多元宇宙中每一个有信号的屏幕上。

        facebook混乱宇宙论坛已经炸开了锅，数个关于神秘游戏的帖子高挂在首页。

        精明的ceo直接开了直播，将游戏转播录像投放在直播中，一时间，无数弹幕齐齐飞入，上百万宇宙观众涌进直播间。

        【啊啊啊机器人[注1]开直播了！我要换上定制的美国队长制服来看！】

        【让我看看播到哪儿了？怎么又是这个亚洲小子，长得白白嫩嫩的，真的成年了吗？】

        【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知道被洗脑的巴基武力值会指数级上升吗？怎么还不跑，反而走过去了！这不等着给巴恩斯送人头吗？！】

        【呜呜我的亲亲巴基！可怜见的，你怎么又被洗脑了，别跟着罗杰斯混了，到哥谭来多好，我们这地儿民风淳朴，你一定可以大有作为！】

        【前面的和我们抢人是吧？小心队长醒了之后一盾牌砸死你！】

        【嗯？醒了之后？什么意思？难不成美队现在昏迷了？！】

        ……

        复仇者联盟大厦。

        被十来位超英围在中间的彼得·帕克：“……我是不是又说漏嘴了……”

        还不等更多人发现他在奇奇怪怪弹幕中混入的一条足以把直播间卡爆的言论，屏幕中的亚洲青年抬起了头。

        还是那一张脸，还是平淡如水的表情，但屏幕前的复仇者们都是一怔，总觉得对方的神情态度完全变了，原本小心行事、稳中求胜的卧底研究员撕掉伪装，戴上了从容不迫、俯视众生的面具。

        仔细看时，还有一点小劳菲森的味道。

        只见他抬起左手，用拇指和无名指不慌不忙地推了一下眼镜，棕褐色的双眸闪着一点不怀好意的光芒。他不再谨慎地挪步，而是放开了步伐，不紧不慢地走过去，镇定自若地在巴基面前站定。

        他说：“忘记了也没关系，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专属引导者，你可以叫我劳伦斯先生。”

        面前，巴基·巴恩斯终于动了。

        他小幅度歪了歪脑袋，动了一下身侧的手指，无机质的蓝眼睛中倒映着两个单词——

        杀了他！

        【？？？这是什么骚操作？这小子不会以为巴基这就信了吧？】

        【完蛋了完蛋了，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马上就毁在巴基手里了。】

        【冬巴基只跟随发出洗脑令的人，不然见人杀人，见鬼杀鬼，谁也挡不住。唉，这傻小子还是经验不足啊。】

        巴基动手的瞬间，夏生后撤一步，大吼一声：“以世界之树为起点！[注2]”

        他猛地后仰，堪堪避开巴基抓过来的手，紧接着又是连续的几个单词脱口而出：“去米德加尔特行修苦难！”

        【不是，等会儿，他念叨什么鬼话？我怎么听不懂？】

        【前面的，似乎好像可能也许是……刚才弗莱明拿的那张纸上写的东西？】

        【卧、卧槽……这小子该不会是在给巴基洗脑吧！】

        【敢伤害巴恩斯，他就算赢了游戏，出来以后也会被复仇者们集体追杀的。】

        【这个塞巴斯蒂安·夏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记住那些拗口单词的啊！】

        【苏格兰场表示没抓到过这人！】

        【fbi同上！】

        【中土附议！】

        【那就可以断定是哥谭的了，让光化妆不洗头那位赶紧认领回去吧！】

        几句俄语喊出去，巴基攻击的频率肉眼可见地降了下来，夏生又吼了两个单词，对方终于痛苦地捂着头蹲下了。

        夏生弯着腰，喘着粗气，把消耗了大半的体力恢复回来。

        他打开巴基的面板，体力值依然维持在997，但精神值已经跌破70，还有持续下降的趋势。

        夏生又和自己的属性值对比一下，在看到体力值仅剩33的时候，自暴自弃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合着他刚才那番宛若纽特·斯卡曼德驯兽[注3]一样的操作，耗费了自己一大半体力值去躲避巴基的拳头，结果对方一点血皮都没掉。

        旁边，巴基被洗脑令折磨得痛苦不堪，不断地用拳头往自己头上砸，喉间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和怒吼。

        夏生怕他精神值下降太快造成幻觉，喘了两口气，对着系统发来的“俄语单词的中文音标”，决定把剩下的洗脑令一口气念完，让巴基暂时进入混乱状态，精神值回到一百，等控制着他把左臂切掉之后再想办法弄醒他。

        “以兀儿德之泉……”

        “巴基——！！”

        一声大吼由远及近，夏生吓了一跳，转身就看见史蒂夫·罗杰斯以非人的速度冲过来，稳稳停在巴基面前。

        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赤着脚，挂了一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和粘液，眉骨划破一个口子，鲜血直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了乱七八糟的划痕。

        但史蒂夫没有管自己的伤，将手中某个不知名倒霉蛋的砍刀扔在地上，一把抓住他巴基肩膀。

        “巴基！你怎么了巴基？你头疼吗？你胳膊怎么受伤了？是谁伤害了你？”

        巴基停止颤抖，眼神一错不错地盯了史蒂夫三秒，忽然一个过肩摔，将美国队长直直摔出三米远。

        这就是传说中攻击力1067和3192的差别吗？

        夏生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强行充当背景板，在史蒂夫缓过神之前，飞快地念完洗脑令。

        史蒂夫完全没有意料到巴基会对自己出手，这一摔实打实砸在地上，懵了好几秒，才狼狈地爬起来，一转身，却发现刚才还十分痛苦的巴基已经停止挣扎，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连眼神都部分给他一个。

        “巴基？”

        史蒂夫凑过来，盯着巴基看了一会儿，又想伸手碰他的肩膀。

        夏生见状，赶紧制止：“别！”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史蒂夫的指尖接触到巴基的瞬间，对方就像忽然启动的机器，周身杀气腾起，两只手晃出残影，眼看着就要将美国队长大卸八块。

        “停下，士兵！”夏生大声喊道。

        “你快走！别管我！”史蒂夫的肩膀被拽脱臼了，单膝跪地，痛得眉头紧锁，冲着跑过来的夏生大吼，“巴基是咆哮队最英勇的队员！未成年的时候就能空手对峙布鲁克林整条街的混混！在战场上可以以一敌百！你不是他的对手！”

        夏生：“……队长，这种时候就不要炫耀自己队员了好吧？”

        史蒂夫还想说什么，却感觉胳膊上的力道一松，巴基松开手，后退一步，又纹丝不动地垂头站住了。

        “巴基？你怎么了？”史蒂夫没有再碰他，伸出手在巴基面前晃了晃，“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史蒂夫啊！”

        “不好意思队长，他现在只听我的。”

        夏生喘匀了气，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单方面战斗，从美国队长受瘪的脸上诡异地找回了自信。他拍了拍白大褂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拢了一下耳边碎发，捏着镜腿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在袖口的布料上擦了擦。

        史蒂夫这才将粘在巴基身上的目光撕下来，分了一个眼神给夏生。转身的瞬间，他气场全开，又一次握紧了手中的砍刀：“我在九头蛇的火车上见过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带我们进入这个诡异的地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正处在一场游戏里，而活着回去的唯一方法，是打赢这场游戏。”夏生重新戴上眼镜，好似根本不在意随时都有可能飞到自己脸上的砍刀，懒洋洋地抱起双臂，“我也是玩家，还是个必须保证你们存活的玩家。所以，就当前情况来说，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合作伙伴。”

        “保证我们存活？”史蒂夫上上下下将夏生打量了一遍，“难不成你是东方神秘国度派来的超级战士？”

        “……随你怎么理解吧。”夏生耸了耸肩，“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就行了，游戏才是最大的敌人。”

        史蒂夫又看了他一会儿，皱着眉头，谨慎地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了。你想要怎么合作？”

        “啊，说到这个。”夏生忽然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我刚才‘一不小心’把巴恩斯先生控制了，想借你刀用用，把他胳膊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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