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枯骨墙

我的世界只有你。

        （一）

        子夜的头有点疼，毕竟昨天灌了自己整整一坛酒来催眠自己，让白冥发现了就不好了。

        子夜想扶着墙，但是碰到墙的那一瞬间，子夜感到不好了。

        他一迷糊，竟然忘记了这枯骨墙是邪物。

        墙里伸出了一只只手，死死地抓住子夜，把他拖向墙里面，力气奇大，子夜根本挣不开。

        白冥刚想过来看看子夜，被这怪象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帮子夜。

        “别过来！”子夜一分神，直接被拖进墙里面，白冥也不能幸免。

        再醒过来时，子夜和白冥处在一片白茫茫的空地上，子夜还是平常的那张冷漠脸，但是白冥感觉到他不高兴了。

        “钟离卿，你想干什么？”

        “果然是子夜啊，多年不见，依然知道我想干什么。”被称为“钟离卿”的男子微笑着从一片空白里走出来。

        （二）

        看到钟离卿，子夜眼睛暗了暗，但里面的反感和杀意是遮不住的。

        一道白光闪过，一把匕首直指钟离卿的脑门，被钟离卿轻轻松松地夹住了，匕首的刀把尾部，有一条细细的傀儡丝连接在子夜手上。

        “怎么？不用冬雪怨？”钟离卿还是微笑着，手却在暗暗加大力度，子夜一点一点地被扯过去。

        “你不配。”子夜扯断傀儡丝，影子般出现在钟离卿身后，抽出匕首扎向钟离卿的脖子。

        “你还是因为那可笑的荣辱心啊。”钟离卿一个前翻，脚踢向子夜，子夜向旁边甩出一把匕首，扯住傀儡丝，把自己拉到地面上。

        子夜金色的丹凤眼因为钟离卿的那句话眯起来，像捕猎的猫一样。“这里可没有黑暗。”钟离卿还是平静地微笑着，“除了明攻，你别无选择。”

        白冥甩出自己身上的刀，飞刀擦过钟离卿的肩膀，留下了一道伤痕，钟离卿的注意力转向白冥。子夜悄无声息地贴到钟离卿身后，一跃而起，蹬在钟离卿的腰部，钟离卿失了平衡，子夜手肘击向他的肩膀，匕首抵上他的喉咙，将他撂倒在地。

        “白冥，谢了。”子夜蛮别扭地丢给白冥这句话，白冥一阵好笑。

        “怎么样才能出去？”匕首靠近钟离卿的脖子，子夜逼问道。

        （三）

        “如果你放我出去，我就让你们走。”钟离卿的声音莫名地悲凉。

        “不可能，当年你残杀百名女子，用她们的肉身铸成这枯骨墙，锁住她们的灵魂，你本该由阿修罗大人打入第十八层地狱。”子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不愧是黑无常，这么冷血，所以我才喜欢你啊。”钟离卿带着淡淡的绝望，还有那种意料之中的痛苦。

        也许，爱上这个人，本身就是一场卑恋。

        钟离卿天生有一对阴阳眼，能看到鬼，包括黑白无常和四方死神。

        钟离卿的母亲在他十八岁死去了，钟离卿跪在棺前守灵，他看见了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根本不像书本上说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也不是一跳一跳的，而是像人类一样优雅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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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高帽，上面写着天下太平，一身繁复的黑色汉服，上面点缀着红色的彼岸花图案和金色的祥云纹，虽然厚重但是意外的合身。

        脸藏在青丝之后，只露出一点点轮廓，还有金色的睫毛，但是已经足以认识到这个人的风华绝代。

        一只修长的手搭在母亲灵魂的头上，散去了外面的迷雾，从她的眉心处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球，丢给身边的白无常。

        黑无常从容地转过身，钟离卿见到了黑无常是如此倾国倾城的面容。

        金色的丹凤眼光彩夺目，眼角还画着美艳的红妆，金色和红色衬得他妖娆动人，只是一眼，钟离卿的心就像停止了跳动。

        （四）

        “你是如此美丽，美丽到我一见倾心，我知道我是如此渺小，我很痛苦。”

        “为了再见到你，我阅尽百书，终于找到了答案，黑无常负责女魂和恶人恶鬼，我只要成为一个恶人，用女魂引来你，就可以了。”

        他被子夜亲手关进枯骨墙，他不后悔，钟离卿只是想见子夜，想得要疯。

        子夜颤抖着放开匕首，他的头痛得厉害。

        爱，到底是什么？！

        乱七八糟的影像在子夜脑海里混杂，有佐佐木小次郎，有墨子和鲁班，有红羽和西日阿洪，在记忆的乱流中，好像有三个人越走越远。

        一个彩色的身影如此熟悉，脚下踏着斑斑血迹，却透着子夜陌生的冰冷和张狂。

        还有一个白色的背影，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温柔和冰蓝色的哀愁，像天边的残月。

        最后的那个模糊的影子，透着让子夜刻骨铭心地温柔和温暖，可是好像又不是属于一个人的，隐隐约约地，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子夜清楚地知道他们很重要，可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他很烦躁，很不安，像困在笼中挣扎的小鸟。

        （五）

        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灰暗，再眨眨眼，又恢复原状。

        “阿夜，你还好吗？”白冥端来一杯茶，担忧地看着子夜。

        “无妨，钟离卿呢？”

        “他放我们出来了。”白冥回想起钟离卿叮嘱自己的模样，有点怜惜。

        “那我再睡一会。”子夜闭上眼睛，夏天的阳光洒在他身上。

        白冥没有告诉他，他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是红色的。

        卑微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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