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恶人言

我只求你一颗夜明珠，有何不妥？

        （一）

        头因为睡久了有点晕，子夜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点。

        “朱熙…;…;”莫名其妙地呓出这个人名，子夜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朱熙，那个救下他的朱熙，那个他陪了七年的朱熙，那个为了夜明珠追杀自己的…;…;子夜慢慢地回想起来，记忆重新归位。

        又是记得那么清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朱熙丧心病狂一般冲着自己吼。

        “我只求你一颗夜明珠，有何不妥？”

        “夜明珠…;…;”子夜手在发抖，金色的眼睛里面翻涌着阴霾。

        “阿夜？”还是那温柔的话语，子夜把头搁在白冥肩上，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一样，白冥轻笑道，“睡久了会头晕的。”

        “如果一个你很重要的人要伤害你，你会怎么做？”

        白冥的手慢慢从子夜的头发滑下来，“我，大概会逃走吧。”

        “和我一样吗？”子夜举起手，挡住透过窗户的夏末的阳光。

        又是一个故事啊。

        （二）

        今天的天气很好，朱熙心情也不错，出去游玩。

        躲开那些侍卫，朱熙走到一处干净的水塘边上，耳朵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

        他寻着声音找过去，没发现什么，往水塘边一看，一只手攀着边上的石头，还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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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手的主人泡在水里，勉勉强强支持自己的脸露出水面。

        朱熙把他拉上来，落水人无力地倚靠在他身上，已经昏迷过去了。

        “侍卫，过来！”

        等子夜醒过来，他躺在床上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

        他想要起来，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只好再躺下了。

        “你醒了。”朱熙轻佻地挑起子夜的下巴，让子夜不得不抬起头看他，“你孤家寡人，只是一介女子就敢随意上路，真是愚蠢。”

        子夜尝试着动了动手，发现自己没办法拍开朱熙的手，只能冷冷地回答他，“我为男子。”

        朱熙终于松开了手，在松手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子夜压抑的喘息，想必是碰到伤口了。

        子夜金色的丹凤眼冷酷地看着他，“如果是你救了我，子夜必将还恩。”

        朱熙本来是要走的，听到子夜这句话，嘴角愉快地上扬，“做我的暗卫。”

        子夜没有回答，是默许了。

        （三）

        “子夜，今天去什么地方？”朱熙心情颇好，转头问背后的子夜。

        “随意，你乐意去哪？”子夜还是初见时的那一身黑衣，像影子一样站在朱熙背后。

        “去——尝尝刚开的那家店吧，据说味道还是不错的。”子夜在朱熙身边待了三年，朱熙也知道子夜其实是一个吃货。

        子夜不回答，沉默地跟着朱熙。

        面上来了，子夜照常先尝了一口，再推给朱熙。看着子夜小心翼翼地吃着面，朱熙的嘴角愉悦地上扬。

        美人在侧，也是赏心悦目呢。

        “怎么？不吃吗？”看着朱熙一直不动筷子，子夜有点不解，对面的朱熙随意地耸耸肩，开始吃面。

        子夜冷漠地监视着暗处不怀好意的人。

        朱熙拐进一个小巷子，想去野外透透气，没想到迎面就是一把刀，直指要害。

        不过那刀还没有碰到朱熙，就落下去了，暗杀者的手已经被子夜斩下来了。

        “无趣。”子夜金色的眼睛瞥了一眼，细细的银针飞出去，射进了暗杀者的眼睛里。

        有一个想趁机偷袭朱熙，被子夜一刀砍下了脑袋，还有一个正面朝朱熙冲过来，想趁子夜不注意杀掉朱熙。

        但是，他只看到一团黑影出朱熙肩膀飘过来，手起刀落，人头已经落地。

        “走吧。”解决完所有暗杀者，子夜收起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子夜不在意的伤口，流出了黑色的血，被朱熙看得清清楚楚。

        （四）

        “祖父，血是黑色的人，是不是妖怪？”朱熙跪在苍老的祖父面前，规规矩矩地发问。

        一身道服的祖父睁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朱熙，“他是什么样的？”

        朱熙连忙把子夜的模样告诉祖父，“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金色的。”

        听到“眼睛是金色的”，祖父眼睛亮了，没想到居然是那个传说中的“黑色第三子”，那可是宝啊。

        “那个人是阴妖，他想害你。”祖父脸不红心不跳地扭曲事实，“你身上已经有了他的妖气，会慢慢吸收你的生命，唯一能救你的只有他身上的夜明珠。”

        朱熙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一听到自己会死就方寸大乱，根本不知道祖父只是在胡说八道。

        “子夜，你能借我夜明珠吗？”朱熙态若癫狂，对子夜说。

        “夜明珠？我没有。”那种用同族的内丹和骨灰制成的东西，他哪里会有。

        “你一定有，一定有。”朱熙步步逼近，子夜敏感地后退。

        朱熙盯了子夜一会儿，看他还没有交出夜明珠的意思，隐藏在角落里的，祖父的道士徒弟们慢慢包围了子夜。

        握着刀的手不停颤抖，最后放下。

        他逃了。

        （五）

        白冥心疼地搂住子夜，指尖清楚地感觉到子夜在颤抖。

        “我不会离开你。”白冥温柔地说。

        子夜金色的丹凤眼有点淡淡的委屈。

        每个人，其实都会离开自己把。

        七年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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