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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4LaRose


少女纤长的手指划过玻璃,湿透的水雾迷蒙在玻璃的正面,她用自己指尖的一点热度擦出了模糊的花朵轮廓,隐约看上去像朵娇艳的玫瑰。

        又是一个糟糕的湿漉漉的雨天。

        诊所里的灯泡明灭着,暖空调断了电,营造出昏暗与阴冷的气氛。几分钟前还在窗边的少女用葱白的指尖轻点着装着波尔多红酒的高脚杯,认真道,“森医生很久没有回来了。”

        她披散着头发,灰发软趴趴地遮盖住少年的手。太宰治正在给她肩胛骨上的一处伤口换纱布,伤口很深,却从根部散发着甜腻的气味,太宰有些好奇地按了按,敷衍道,“是那天在巷子里的问题……”

        枝子因为冷而蹙眉,她提出自己的看法,“毫无必要。”

        太宰细心地贴好纱布,他随口道,“的确。”——小姑娘立刻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哼哼唧唧的样子让太宰想起街头看到过的猫咪崽子,“不过,枝子也觉得他不够忙碌吧?”

        想起在港口mafia流传深广的某些留言,加之层出不穷的据说来自各大组织却在兄妹俩眼里实在蹩脚的暗算,小姑娘沉默了一会儿,复赞同道,“嗯。”

        她顿了顿,突然坏脾气道,“你怎么还没好?”

        ——记得那次太宰把小姑娘按在怀里恶狠狠地教(调)训(戏)她让她别装乖孩子的时候枝子还有点“啊,原来乖孩子的样子也不受喜欢吗”的失落,现在这点失落完全就变成愉悦了。娇滴滴的小姑娘本来就喜欢撒娇同时又粘人得不行,这几天愈发得寸进尺,连训练的时候都一定要太宰作为陪练。

        【“枝子。”

        被少年温柔的能拧出一把甜腻的汁水的声音所吸引,下一刻却被刀刃贯穿了肩胛骨。少女在回身反击时委屈道,“现在不是……”

        少年松手,往后闪躲几次后,任凭小姑娘的拳头挥过来,然后落在他脖颈旁的墙壁上。他噙着笑道,“枝子的警惕心太~差了。”

        “现在不是训练时间。”小姑娘委委屈屈的。

        “枝子要习惯敌人随时随地地出现嘛,”太宰治平静地说道,“为什么用了拳头?”

        他抬起手,平和地握住枝子的拳并拉下来放在自己的身侧。小姑娘理直气壮地表示道,“哥哥用的是手术刀吧?”两个人的眼底同步地亮起幽幽的光芒,“刀刃插进身体里的触感、深度、以及我能感受出来的薄度,都像是森先生给我的那把手术刀。”她陈述道,“哥哥是在叫我的时候摸出了那把刀,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刺了进去,紧接着开始闪避……”

        “完全正确。”太宰治用另一只垂在身边的手放到小姑娘的身后,“作为奖励,就给枝子这个吧。”

        他轻松地拔出那把手术刀,猩红的舌尖一点点舔去上面小姑娘的血液。舌与刀刃共舞,他与小姑娘对视着,鸢眸内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少年刻意将声音压的又低又哑,宛如使用着巫师的低语般蛊惑道,“枝子。”

        她一直是叫他哥哥的,而太宰偶尔的时候会叫她枝子或者妹妹,更多的时候都是枝子。

        太宰一面慢慢地舔着血,一面用桃花眼睨着她。两人的面容都非常昳丽,精致的桃花眼有着漂亮的鸢色,像是圣经里圣洁的六翼天使。然而,其中一位天使却放任自己的堕落,缓慢地做着出格的举动,雪白的羽翼被染成墨汁般的漆黑,他对依旧一身白裙的小天使伸出手,发出了来自深渊的邀请。

        天庭的光逐渐暗淡。

        小天使站在光暗的分界处,抬眸看向邀请她的堕天使。他的唇因为抿血而愈发显得红,妖冶的深红与少年的黑发白肤构成了强烈的色彩冲击,使得他仿佛从中世纪的油画中走出来般浓烈。少年凝视着她,突然松开手,刀片落地,他掐紧小姑娘的腰,慢条斯理地吻了下来。

        背后的伤口不断地涌出血液,原本应该带着生锈的铁的味道的血液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甘甜的香气。她与少年拥吻,太宰的侧脸哪怕是较之女性脸庞更为柔和的弧度也不遑多让。

        这是一对危险可到底是漂亮极了的兄妹。】

        从短暂的回忆中抽身,太宰理好小姑娘的头发,“因为想看小枝子冷到发抖的样子呀~”

        他让小姑娘自己坐起来,紧接着熟练地给她穿衣服。枝子选了件法式的白色冬款长裙,因为冷,又加了件带兜帽的斗篷。小姑娘随便他摆弄,难得的只在脖颈上缠了绷带。她厌厌地垂着眼睛,伸手叫太宰治抱,“太冷了。”她嘟囔着。

        太宰治听话地将毛茸茸暖呼呼的小姑娘抱进怀里,用下巴不安分地蹭了蹭她的发顶。遭到细水的一记白眼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姑娘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懒得理他。接着太宰坏心眼地又吻了吻她的鬓角。这会儿小姑娘是彻底炸了,她不高兴道,“干什么呀?”

        太宰默然。

        他的体温其实也并不高,手足常年泛着令人胆颤的冰凉。枝子仰头看向太宰的眼睛,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们睡觉了好不好?”

        太宰治有点诧异道,“嗯?”

        他凝视着怀里的小姑娘,枝子继续说话,“哥哥不觉得累吗?”

        她扯出一个极不符合她平时的样子可是转瞬即逝的疲倦的笑容,“因为都看透了啊,所以太没意思了。如果能一直沉睡,就不用再疲累于这个浅显的世界了吧?”

        她轻描淡写地说,“前几天,哥哥教我: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难道哥哥认为自己是没有能力的人吗?”

        太宰治仔细思考起来,“嘛……不如说是看透了一切而觉得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吧?”

        “是吗……”小姑娘也被带着思考起来。片刻后,意识到了什么的她骤然抬头——

        太宰治低头对她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他愉悦地说,“没错,我是在形容枝子你哦。”

        “枝子和我太像了啦。”他像是抱怨般随口说道,“所以有的时候会分不清彼此的想法吧?感到挫败和厌倦的,明明是枝子吧?”

        小姑娘沉默着,慢慢从他怀里出来,伸手去拿酒杯。太宰治没拦她,只是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昂贵的酒液被如花瓣般的唇一点点抿入口中,她并不很熟练地喝着酒,抿下最后一口时,太宰治突然倾身过来,掐住小姑娘的下巴在她的唇角叹息着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喝了酒的小姑娘眼里的水波更加明显,明睐间像漾着四月的春风,她醉意朦胧地扑进太宰治的怀里,察觉到他的纵容后肆无忌惮地把自己蜷缩起来,她说道,“那么哥哥呢?”

        她不满地嚷嚷,“如果我是挫败感,那么哥哥有什么呢?”

        她最近开始学着喝酒,每次都醉的十分厉害可是还是在训练完太宰给她包扎伤口后随便地喝一点。太宰饶有趣味地观察着耍酒疯的小姑娘,看她泪眼汪汪可怜得不行地抓住他的黑色衬衫的袖子,“哥哥也在害怕吗?”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小姑娘把眼泪鼻涕都抹在那件黑衬衫上,她突然不高兴起来,伸手强行地拽开太宰的手臂,试图一颗颗地扒开少年身上那件衬衫上的扣子。她醉醺醺地扒拉了好久,却连一颗扣子都没能解开,就只能焦躁又难耐地一巴掌拍到了太宰的脸上。小姑娘扭着身子软绵绵地坐在太宰治的身上,或者说几乎是半趴在他的身上,抬眸想用小爪子挠他——结果是少年游刃有余地躲开,他的指尖轻触圆扣,一颗颗将其优雅地解开。少年的黑衬衫里面还有一件同色的长袖衣服。小姑娘用湿漉漉的眼神盯着太宰的脸,不死心地凑上去,小小地亲了一口。

        紧接着,她注意到了太宰脱下的黑衬衫,忍不住眯起眼睛甜蜜蜜地笑了起来。还带着泪花的眼尾有些红,却因为少女笑起来而更加显露出上挑的弧度。

        枝子十分认真地,认真到太宰几乎以为她没喝醉地说道,“森医生会是一个好首领,可是你问他那个问题,让他开始觉得你们像了。不如说你们本来就有些本质上的相似,而现在他已经计算起自己被你杀死的可能性了。”

        “他会一点点对你戒备,而我作为你明面上的软肋将彻底地发挥我的作用。”

        “接下来,只需要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契机,虽然不会是现在,但或许……唔,明年?”

        “哥哥,我们来打个赌吧——你觉得那位首领会在什么时候‘让位’呢?”

        枝子如无骨般趴在少年的身上,灰色的长发如瀑般散在她和太宰的身上,她慢吞吞地说,“后天怎么样?”

        太宰治单手固定住她以防她乱动,“那我就猜明晚啦~哎?枝子的手上又有了新的伤口了吗?”

        “……”

        少女没有发出声音。

        太宰治低头看去,少女已经闭上了眼睛,虽然还没睡着,但已经摆出了要睡觉的架势。她喝醉后总会叽里呱啦地说上一堆话然后睡觉,紧接着很神奇地睡上十几分钟就能保持清醒。

        他抬起眼睛,轻声道,“这世上不幸的人各式各样——不,毫不夸张地说,这世上尽是不幸的人。”

        小姑娘的眼睫因这句话而微微颤动。

        -

        森鸥外匆匆赶回诊所时,刚醒没多久的小姑娘恢复仪态可还是很任性地支使太宰重新给她穿那件斗篷。而太宰治正在系她斗篷上的带子。察觉到来人,两人头也不抬地打了招呼,“森先生。”

        “森医生。”

        “……”欧外停了停,回应了兄妹俩的打招呼,并装作没看到这副诡异的场面,问道,“太宰君,那几把m1911手木仑用的还趁手吗?”

        太宰治不是很想回应他,但还是说道,“不如说枝子用得更好吧?”

        他终于系完了两条系带,帮小姑娘穿好鞋子后两人一起站在地面上看向他,像两个做工精致的洋娃娃,左右两声道同时响起他们的声音,“森先生/医生可以换下木仑械类的课程吗?”

        “不,说是课程,在这方面森医生你可是没给我们什么教导。”太宰枝子仔细地考虑道,“既然您不是老师,那这个决定也没有必要争取您的同意了。”

        森鸥外对她越来越冒犯自己竟然保持着喜闻乐见的态度,甚至给小姑娘挑衣服的频率直线上升,与之共同上升的是他在太宰兄妹中的变态程度,目前看来还不一定能有下降的趋势。

        森鸥外露出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枝子酱这么说我可是会难过的啊?”

        小姑娘是真的胆小,一点威胁都能让她产生非人的警惕心,习惯性一装二心机三引导的森鸥外被列入小姑娘的黑名单中实属正常现象。她打量了一眼森鸥外状似无比真诚在悲伤的酒红色眼睛,聪明地察觉到了男人身上压抑的不悦,于是她躲在太宰身后不再继续与森鸥外对话,而太宰治眨眨眼睛缓慢道,“森先生不如直接说要做什么吧?”

        他缓慢地抬起手,将那个被小姑娘用过的高脚杯放在唇边,漫不经心地抿了抿上面剩下的一点酒渍。小姑娘也从他身后向森鸥外看来,鸢色的眸子哪怕是天生多情的桃花眼也因为下三白而显出冷淡。

        森鸥外的确是匆匆忙忙赶回来的,这点从他的外貌上就能看出。还算秀丽的中长发上有几根呆毛翘着,零星的胡茬点在下巴的位置,他看着兄妹俩身后的大窗,也同样慢地说道,“人总是要说更多的话来为自己的真实目的做铺垫。”

        太宰兄妹不约而同地一哂。

        森鸥外无视他们的表情,他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正经起来,十分郑重地说话,声线也不再浮着而踏踏实实地显出低沉与磁性,森鸥外的眼中射出锐利的寒芒,他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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