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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孩子气的复仇方式


  
是夜,天空中的半个月亮时而隐入云层,时而露出光芒。大街上几乎见不到半个人影,只偶尔传来几声秋虫的鸣叫和低低的犬吠声,却更增添了夜的寂静。
两个黑衣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靠近了杨府后院的院墙,纵身跃上墙头,伏身观望,见四下无人,又轻飘飘地纵身落下,仿佛两片羽毛般无声无息。
后院原来是一个极大的花园,二人借着花丛树木的掩护,几个起落就从花园穿过,来到前面院子里。只见影影幢幢的房屋院落,也不知道到底有几进深。
二人正要往前走,突然看见一队家丁手举火把,向这边走过来,二人急忙隐入花丛后面。很快那队人就经过二人身边,向着花园中巡逻而去。
二人见他们走远,起身又往前院摸去。这一路上竟然遇到了不下十队这样巡逻的家丁,个个都执刀仗剑,气势汹汹,如临大敌。
此时,两个黑衣人正置身于一个很大的院子里。这个院子里建有一溜五间正房,最中间的一间是一个巨大的厅堂,里面灯光明亮,坐了几个人。
院子东西两侧是几间厢房,院子中间是一个花坛,一簇簇菊花正值花期,开得热闹极了。
正房的台阶下面,一溜摆了五只巨大的水缸,里面原本种植了荷花,如今已是初秋时节,荷花早谢,仅留得几片残叶犹自漂浮在水面上。  
天空中云朵越聚越多,竟然将月光遮挡得严严实实,二人趁此时机,悄然藏身到水缸后面,凝神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听一个高亢的声音大声道:“大哥,我们兄弟此次去玉龙山庄,虽说没有问出那个孩子的身份来历,但是却大致能够猜到一些端倪。”正是单久龄的声音。
另一个阴沉的声音接道:“正是,据我们的内线报告,蓝家玉龙山庄内的花匠张顺来历可疑,似乎与当年的梅夜有关。于是我兄弟二人分头行动,久龄去监视那蓝擎和程毓,我去找那张顺。二弟还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毛丫头发现,险些被那蓝擎追上;我找到张顺后,发现他竟然是当年我们兄弟二人在那大峰山下遇到的摔断了腿的青年,当年我们就觉得他可疑,可惜竟然被他蒙混过关,于是我使出手段,想逼他说出实情,可那家伙一口咬定自己不认识梅夜,说那孩子是自己的私生子,但是我们的内线明明说那孩子叫他二叔,而不是父亲,我见他死不承认,心里一生气,下手重了些,竟然把他弄死了。”此人正是单久芳。
这时,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二位贤弟辛苦。那么,对于此事,你们二位的看法如何呢?”这正是杨无极的声音,虽说已经时隔十四年未见,但是程、蓝二人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个声音。
只听单久芳阴沉的声音继续道:“这件事情的确有些扑朔迷离,我们一时也猜不透那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但是十有八九是与梅夜有关,因为我们的内线有一次亲眼看到那张顺偷偷地为什么人烧纸,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梅宫主、蓝姑娘、孩子……等等。大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旁单久龄也随声附和。
杨无极沉吟道:“我猜想昨夜在墙上写字的人也许就是那个孩子也说不定。”
单久龄大声问道:“大哥,您这么有把握吗?”
杨无极道:“虽没有十分的把握,却也八九不离十。你们想,在墙上写字泄愤这种事情,除了小孩子,我还真想不出有谁能干得出来。两位贤弟,这几日你们要带人勤加防范,万不可让那孩子破坏了我们的赏月大会。一旦抓到她,杀无赦。”说完起身走入后堂。
单氏兄弟恭声道:“是,大哥。恭送瓢把子。”之后离开大堂,走出了这个院子。
半晌,躲在水缸后面的二人才悄然起身,小心地避开那些巡逻的家丁打手,依旧翻墙出了杨家大院。二人回到客栈,摘掉面罩,正是程毓、蓝擎二人。
程毓首先开口道:“蓝兄,看来小桐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落脚,也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不过,到人家墙上写字骂人这种事情还真的就只有小桐能干得出来。”
蓝擎眼中露出笑意,说道:“这调皮捣蛋的本事难道不是你**出来的吗?”
程毓也不禁笑道:“蓝兄你就别打趣我了。对了,那单氏兄弟口中所说是内线究竟是什么人呢?听他们的口气那人竟然就藏身于您的家里啊!”
蓝擎道:“是的,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程毓霍然起身,说道:“蓝兄,你应该立即返回玉龙山庄,想办法找出这个人除掉他,否则让他这样潜伏在府内简直是太危险了,家中只有嫂子和侄女们,瑾儿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回去,最主要的是他们对于这潜在的危险毫不知情,这太让人担心了。”
蓝擎眼中露出一丝犹豫,说道:“但是,小桐怎么办?我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程毓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一则小桐还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事情还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二则我在暗处,杨无极在明处,他并不清楚我们的底细。况且,我虽然没有把握杀了杨无极,但是自保应该毫无问题。所以,你就立即起身南下,早一日回去,嫂子他们就少一分危险。”
蓝擎沉吟半晌,最终点头答应,叮嘱道:“那你要一切小心应付,切不可大意行事,找到小桐立即带她南下,不要回南阳了。”
程毓郑重地点点头,二人双手交握,一切尽在不言中。蓝擎连夜离去,程毓留在客栈。
翌日,阴雨连绵,微带凉意的雨水将偌大的洛阳城笼罩其中,隐隐有些江南的韵味。程毓依旧一副商人打扮,撑了雨伞,看似悠闲地在大街上漫步。傍晚回到下榻的客栈,竟然毫无收获,没有小桐的消息,杨家也一切如常,除了偶尔有一些武林人士造访,别无他事。
八月十二日,阴雨停歇,云层却并未完全散去。程毓又到处寻找一番,却依旧不见小桐的身影,心下不禁愈加着急起来。入夜,他换好夜行衣,再次来到杨无极的府邸,悄悄潜入那日偷听他们谈话的院子,潜伏在正门上方的一块巨匾之后。
只见杨府的夜晚虽然安静,却到处都是人影幢幢。一队队的家丁打手全副武装,训练有素,不住地在院子里往来巡视,一刻也不敢松懈。  
程毓不禁暗自冷笑:“走夜路多了怕撞鬼,想那杨无极枭雄般的人物,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的几个字就搅得鸡犬不宁,可见是亏心事做多了。”
程毓在扁后潜伏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之久,眼看着就要到午夜了,心想:“看来今夜平安无事了。”
于是他趁着巡逻的家丁离开院子的时机,又悄悄爬上了房顶,藏在屋脊的阴影之下,打算从高处观察一下情况。
突然,他见到一道浓烟伴着一点火光从最后面的一进院落里燃烧起来。初时火焰不大,不一会儿就燃起了冲天的大火,伴随着一阵阵马儿的嘶鸣,引得那些巡逻的家丁们纷纷乱喊着跑去救火。想必那里是杨府的马厩,里面堆满了草料,火势才一发不可收拾。
程毓躲在暗处思忖:“这火着得突然,不太可能是意外,难道……是小桐?”
他一念及此,立即长身而起,刚想向着火场的方向扑去,转眼间却又发现,离那着火的马厩不远处的一所小院子里也燃起了火光。这里的火势来得更快更猛,空气里似乎还夹杂着油料的味道。
程毓暗道:“看来那里可能是杨府的厨房。小桐,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边想着,他瘦长的身影已经向着新的着火点的方向扑去。
只见救火的人们大声叫喊着,一个个狼狈不堪。程毓凭借着敏捷的身手,一路躲开那些人,寻找张小桐,却不见张小桐的身影。
他心里不禁焦急万分,暗道:“小桐啊小桐,你把那杨无极想得太简单了,你此番这么一闹,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他虽然着急,却并不慌乱,心道:“小桐放火以后,会到哪里去呢?是了,她极有可能去找那杨无极报仇去了。”
于是他又返身回到刚刚潜伏的大院,刚到门口,就发现院子里一个修长苗条的身影,手里举了一只燃着的火油瓶,“嗖”的一声就往正厅里面扔去,正是自己多日来遍寻不见的张小桐!
只见她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一片黑纱遮面,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她扔了一只火油瓶进去,正想再扔第二只,却只听得大厅里响起了一阵哈哈的狂笑之声,伴随着这阵笑声,那燃着的油瓶已经从厅里面急速飞出,向着小桐的方向疾驰而去!
张小桐急忙闪躲,险险避过,那燃烧的油瓶却已经炸裂开来,四散的碎片携带着燃着的火焰,有一片竟然落到了她的身上!
眼看她的衣服就要燃烧起来,情急之下,张小桐飞身跃起,“噗通”一声跳到了一只水缸里。
这下火倒是灭了,可是要想从水里脱身已是不可能了,因为此时那杨无极带着单氏兄弟以及几个弟子门徒已经迅速将那水缸包围起来。
单久龄仰天狂笑一阵,得意地双手叉腰,冲着水缸说道:“丫头,这下你自己做了瓮中之鳖,你是自己乖乖出来啊还是等爷爷我亲自将你打捞上来啊?”
他说完了这番话却没有看到意料之中张小桐浮出水面的场景,不禁有些奇怪,又哈哈笑道:“看来你是在等爷爷亲自捞你上来,也好,今日爷爷就发慈悲将你捞上来炖汤喝了!”他边说边将一只蒲扇般的右手插到水缸中去。
突然,单久龄大叫一声:“好你个死丫头!竟敢暗算你家爷爷!你是找死不成!”说着左手突然对着水面挥出,伴随着冲天而起的水花,一个身影借着水势一跃而起,踉跄着落到距离水缸五六米开外的地上。她马上想翻身站起,却又一下跌坐在地上,明显已经受了伤。
杨无极对身后的弟子一挥手,喝到:“拿下!”
两个身强体壮的弟子马上扑过去想将小桐抓住,突然眼前一花,张小桐的身影已经不见,抬头却发现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将她抱在怀中,飞身逃走。
那两个弟子发一声喊,拔腿就追,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太慢,那单氏兄弟和杨无极已经阻住了二人的去路,将他们围在当中。
杨无极看着眼前的猎物,不禁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狂笑,说道:“入我府邸,还想活着回去,真是做梦。”说完一挥手,那单氏兄弟双双抢出,一个握拳一个挥掌,向着程毓师徒招呼过去。
程毓不急不慌,一手护住小桐,一手迎敌,那单氏兄弟一时竟不能将他拿下。几个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打了一炷香的时间,程毓也不显败相。
杨无极心下着急,生怕这里的打斗拖得太久,将那些客居在自己家中等着参加赏月大会的江湖豪客们惊动,到时候纵是擒杀了这两个人,传扬出去自己也是面上无光。
想到这里,他叫过一个管事弟子,吩咐道:“去通知那些客人,就说我这里有些私事要处理,请他们不要过来插手。”
那弟子领命而去。
杨无极挥手示意其余弟子把守住各个方向,自己轻啸一声,飞身加入战团。杨无极不愧为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绿林好汉的总瓢把子,武功已臻化境,深不可测。几个回合下来,竟迫得程毓不得不放开小桐,双手迎敌。
张小桐失去了师父的保护,直接面对着单久龄的攻击,竟自面无惧色,凭借着出色的轻功,闪展腾挪,避其锋芒,一时倒也还支撑得住。
程毓担心张小桐的伤势,边与杨无极和单久芳对战,边对张小桐喊道:“小桐,不可恋战,我们退。”
说着虚晃一招,向着单久龄的方向挥出一掌,迫得那单久龄慌忙招架。
这边杨无极哈哈大笑道:“看你们往哪里逃!”与单久芳一起追将过来。
只听张小桐一声娇喝:“老贼!接我暗器!”
话音未落,黑乎乎的一团事物向着杨无极等人飞了过去,趁着敌人闪身躲避的间隙,师徒二人已经退到了院门处。
只听身后单久龄高亢的嗓音怒叫道:“丫头可恶!竟将你爷爷当狗来打吗?”
原来张小桐刚刚扔出去的并非什么暗器,而是她白天买了还没来得及吃的几个肉包子。她情急之下假称暗器抛出,倒也起了一点作用。
听了单久龄的怒叫,张小桐咯咯笑道:“本姑娘的肉包子一向用来打狗的,你这老东西倒也识货!”
单久龄疯了一般飞身赶到,又向张小桐抓去,师徒两个无奈又陷入战团,无法脱身。
师徒二人又苦苦支撑了一盏茶的时间,不禁开始流露败相。
张小桐先是支撑不住,中了单久龄一掌,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冲口而出,喷了单久龄一脸。
单久龄脸上沾满鲜血,面目更加狰狞,狂笑着欲上前诛杀张小桐。突然他面上的笑容凝住,嘴角缓缓渗出一丝鲜血,竟然倒在地上死了。  
原来程毓见张小桐命在旦夕,拼着后背受了杨无极一掌,用尽全力一掌结果了单久龄,救下了爱徒。
张小桐眼见师父为救自己而中掌,惊叫一声奔到师父身前。只见程毓面色惨白,嘴角有鲜血流出,显然受伤极重。
张小桐赶紧一手扶住师父的身子,一手将几件事物向着追踪过来的单久芳打出。
那单久芳见兄弟倒地惨死,惊怒交加之下抽出腰间的宝剑正向程毓刺出,见小桐故技重施,再次抛出“暗器”,不禁狂叫道:“死丫头还想诈你家爷爷不成……啊呀!”
他一句话还未叫完,突然痛叫一声,一只硕大的左手鲜血淋漓,颤抖不止,显然痛极。
原来这次张小桐抛出的可不是什么肉包子,而是几枚边缘打磨得锋利无比的铜钱。
昔日里张小桐在流泉山庄闲来无事之时就将铜钱周围磨得锋利无比,用来猎取山中的野兔山鸡,竟是十分管用,久而久之竟然无师自通,将一枚枚小小铜钱修练得得心应手,指哪打哪,谁知今日竟将此绝技派上了用场。
杨无极见单久龄身死,单久芳受伤,不禁怒吼一声,顺手接过单久芳的宝剑,一剑刺入程毓小腹。
程毓痛叫一声,昏迷过去。
张小桐抱住师父的身体,大声哭叫道:“师父,你怎么了?师父你醒醒啊!是小桐不好,小桐不听话害了师父,师父,你不要死啊!……”
杨无极哈哈狂笑,叫道:“臭丫头,就让老夫送你下地狱去跟你的师父团聚吧!”说着大喇喇地举起手中宝剑,向着张小桐的胸口一剑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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