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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裴砚灭夏府


夏允姝被戳破心思,顿时羞红了脸,难堪的低下头。“太子妃误会了,臣女没有。”

夏老夫人心神一紧,这个太子妃不太好对付。

太后怒拍案桌。

“反了你了!太子妃,就算哀家要为太子选侧妃,你又有什么资格拒绝!”

宋千澜大声怒斥道:“那就让裴砚休妻再娶!或者,本宫死!”

太后气极,怒吼道:“反了!你真是反了天了!来人!去请陛下和太子殿下过来!”

左侍郎夫人和夏允姝被太子妃强硬的态度吓到了,不敢相信太子妃会这么大胆,竟敢威胁太后娘娘。

宋千澜坐回椅子上,慢慢平复心情,手指轻轻抚摸着肚子安抚孩儿,腹中胎儿受她影响,动的非常频繁,肚子隐隐有些痛,额上豆大的汗滴落下,脸色惨白。

太后见状,吓一跳,忙派宫女去请太医,太子妃腹中胎儿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夏允姝上前关心道:“太子妃,您还好吗?”

“滚!”宋千澜抬眸怒斥她,“本宫若出事,不正如你意!”

夏允姝难堪的捏紧帕子,她只是表示一下关心,在太后面前立善良的人设,太子妃真是可恶,当众让她下不来台。

“太后。”

夏允姝泪眼朦胧委屈的望向太后,太后此时也是心惊胆颤,顾不上安抚夏允姝,太子妃可千万不能在她宫里出什么事,否则,她难辞其咎。

太医与陛下和太子殿下一同赶到,一踏进殿门,裴砚一眼看见夫人虚弱惨白的脸颊,脸色阴沉,大步走上前抱住她,

“澜儿,你怎么了?”

转头吼一声。“太医!”

太医匆匆提着药箱上前,宋千澜执拗的不肯让太医看诊,裴砚急的浑身冒汗,耐心哄着她。

“澜儿,先让太医看看,有什么事,我们看完诊再说好不好?”

宋千澜憋一肚子火,她就知道,夫君身份一变,什么牛鬼蛇神的全跑出来给她添堵,胸口的火越烧越旺,在看见夫君时,再也忍不住,甚至有点迁怒他。

抬头狠狠地瞪他一眼,委屈的咬紧牙关,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次次都如此,只要她一怀孕,就有不怀好意的女人扑上来,偏还用权势用孝道压着她,让她不得不从。

若再来一次赐婚,她真的会弃了裴砚!

裴砚心疼坏了,把她抱怀里哄着,“澜儿,你说说话,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别哭,谁敢欺负你,为夫不会放过他。”

宋千澜哭着推开他。“你走开!不许碰我!我讨厌你!”

“澜儿!”裴砚紧紧抱住她,任由她又推又打,看的左侍郎夫人和夏允姝震惊不已,太子妃怎么敢打太子殿下,这与弑君有何区别!

皇帝也急的怒吼一声。“快去传御医!”

太监得了令匆匆往外跑。

皇帝上前劝道:“太子妃,有什么事先放一边,朕会给你做主,现在,孩子要紧,先让太医给你诊脉!”

宋千澜把头埋进裴砚怀里,不许任何人碰她,太后也围上前,一直盯着她腹中胎儿,这胎儿是她亲曾孙子,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

左侍郎夫人和嫡孙女夏允姝紧紧贴在一起,两人噤若寒蝉,事到如今,她们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万一太子妃因为她们出什么事,陛下和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他们。

御医匆匆赶来,宋千澜倔强的不肯让人看诊,赌气道:

“看什么诊,死了算了,正好给某些人让位!”

夏允姝因太子妃这句欲有所指的话,吓的脸色惨白,差点晕过去,这个太子妃的言行举止,一次次突破她的底线,太大胆了,她怎么能这么大胆。

“别乱说话!”

裴砚把人紧紧拢在怀里,强按住宋千澜的手,让御医为她把脉,把过脉后,御医刚收回手,皇帝和太子殿下异口齐声问。

“太子妃身体如何?”

太后也紧绷着脸颊,目光急切的看向御医,她是真心疼爱太子妃腹中的曾孙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当初先皇后难产,她以为亲孙子也没了,曾伤心过度大病一场,那伤心的劲儿,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御医拱手回道:

“回陛下,太子殿下,太子妃情绪极不稳定,动了胎气,臣开几帖安胎药,让太子妃服下,先休养几日,过后臣再复诊一次。”

皇帝和太后松一口气,太后重新坐回位置上,神情不满的看向宋千澜,她也是意想不到,这个太子妃平时看着温婉贤惠,怎么在太子纳妃这事上这么倔强,还因此差点害了她曾孙子,真是妒妇!

皇帝沉声命令宫女,“还不快去煎药!”

“是!”宫女接了安胎药,匆匆忙忙往御膳房跑去。

宋千澜身体虚弱的靠着裴砚,裴砚一把抱起她,招呼也没打,直接返回九华殿。

皇帝这才注意到户部左侍郎夫人,和她旁边的妙龄少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太后这是想把她胞妹家的孩子送进东宫。

太后率先开口,语气尽是对太子妃的不满。

“皇帝,哀家也是好心,太子妃怀孕了,哀家想赐个侧妃伺候太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谁家夫人怀孕了,不给夫君安排个妾室,就太子妃矫情!”

皇帝愧疚的叹口气。

“母后,这事儿朕也干过,当初,太子妃怀夭夭时,朕曾赐下两个妾室,害的太子妃差点流产,现如今,母后又想旧事重演吗?”

太后道:“这事儿哀家知道,可是,允姝很乖巧,很善良,不会做伤害太子妃腹中胎儿的事。”

皇帝冷声道:

“母后,进了后宫的女人,有几个能一直保持善良的,您能百分百说,自己没做过恶吗?没有嫉妒过父皇宠爱别人吗?没有动过想害人之心吗?你不能!你自己都做不到!你又怎么能确定别人不会做恶!”

太后被噎住,“可你当初不也纳了后妃,哪有储君只有一个夫人的,说出去,还以为太子殿下惧内,让人看了笑话去!”

皇帝脸色愠怒。“贤妃和德妃是先帝强制赐婚,蕙贵妃的事是汝南王逼的,非朕所愿,朕不想与你辩解什么,只能说造化弄人。”

太后提起此事依然不悦。

“汝南王手握大权,蕙贵妃长的也是国色天香,拢络住他们于你并无坏处,你的帝位也会更稳,偏你一心只守着江揽月,次次惹怒汝南王和蕙贵妃!”

“太后!”皇帝怒吼一声,“这些事都已经过去,朕不想再提!”

太后被吼的身体哆嗦一下,母子俩每次提到江揽月必吵架,太后看不惯皇帝独宠江揽月,对江揽月这个先皇后也是怨气颇多,当初没少帮着蕙贵妃对付江揽月。

江揽月死后,她只知心疼那个夭折的孙儿,那是她第一个孙儿,她的嫡孙,她期盼了很久。

太后话锋一转,又说回宋千澜身上,把对江揽月的不满也转移给她。

“允姝是个好孩子,如果太子妃不愿意,这事儿也就算了,可是,太子妃实在太过小气,哀家让允姝陪她解解闷,她竟气的动了胎气,此女不配堪当国母!”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皇帝语含威胁道:“太后,这话,你当初是不是也对揽月说过?”

太后微惊,心虚的低下头,皇帝不知是何心态,心口酸涩难忍的宣布道:

“以后谁也不许提给太子纳侧妃一事!谁再敢提一句,朕灭他九族!”

左侍郎夫人和夏允姝惊的倒吸一口凉气,两人互相扶持着,才不至于失态晕过去。

皇帝冷眼瞧着左侍郎府的祖孙俩,这俩人心思不纯,太子自会处理,不必他出手,皇帝与太后告辞,甩袖离开慈安宫。

太后被惊吓到,久久回不过神,待人走后,坐在榻上自言自语。

“太子妃真是好福气,与当初的揽月一样,让人羡慕也羡慕不来,我这儿子,孙子,个个都是痴情种,他们真是亲父子!”

左侍郎夫人和孙女夏允姝慌忙跪下,“太后,这可怎么办?”

太后叹气。“哀家也始料不及,这太子妃怎么气性这么大,不愿意就算了,还动了胎气,至于吗!”

太后看向惊慌失措的左侍郎夫人和孙女儿,烦躁的挥挥手,

“行了,你们回去吧,太子妃没大碍,你们也不会有事。”

左侍郎夫人不敢再多侍,带着孙女儿匆匆离开皇宫。

裴砚抱着宋千澜回到九华殿,把人直接放在床上,宋千澜耍着小性子,不愿理他,轻哼一声,背过身去。

裴砚从背后抱住她。“澜儿,不生气了,你放心,左侍郎府如此欺你,我不会放过她们。”

宋千澜也不想与他吵架,她心里也明白,此事不关夫君的事,夫君完全被她迁怒了,可是,她就是心里不舒服,委屈,想和他闹一场,让他知道她不高兴!

云雾端来安胎药,小心翼翼的询问。“太子殿下,安胎药煎好了。”

裴砚接过安胎药,一手抱起她。“澜儿,起来先把药喝了。”

宋千澜起身,坐直,一把夺过汤碗,“咕咚咕咚”两口喝完,放下汤碗,通红的眼睛直视裴砚。

“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再三,我怀夭夭时,陛下强行赐婚,惹出诸多事宜,如今我怀二宝,太后又想赐婚,你没有妾室,他们是不是心里不舒服?行啊,你干脆也选秀得了,选上百八十个,把后宫全塞满!我也退位让贤!”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裴砚抱紧她。“我不会纳妾,至死都不会,你放心,我会解决此事,以后,绝不敢有人再因此事而闹你!”

宋千澜在他怀里又一次落泪,不知是因怀孕情绪不稳定,还是太过委屈,低头咬他肩上,用了些劲,裴砚丝毫未动,把人抱的紧紧的。

“澜儿受委屈了,为夫知道,你放心,为夫会给你出这口气!”

宋千澜哭着睡着了,裴砚放下她,阴着脸守在床边,待她睡熟,裴砚命令长青去调查户部左侍郎。

底下的官员没有一个是清白的,大大小小都有贪污,只要不摆到明面上,上位者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水至清则无鱼,若是上位者想挑毛病,底下人就是贪了一两,那也是有罪。

长青很快调查清楚,户部是个肥差,里面的人就没有不贪的,调查完户部左侍郎的事,裴砚在朝堂上暗示自己的人弹劾户部左侍郎,能当官的都不是傻子,太子殿下想对付左侍郎,都不用他出手,众臣群起而攻之。

户部左侍郎夏大人,冷汗津津的立在朝堂上,太子殿下这是盯上他了!

一臣子跪下请奏。

“启禀太子殿下,臣要状告左侍郎之子夏方佑,在荣华街上强抢民女,有仗仪侠士出手,那夏方佑竟当众打死仗仪侠士,百姓怨声载道,请太子殿下为百姓讨个公道!”

又一臣子出列。

“启禀太子殿下,臣也要状告左侍郎孙女夏允姝,去年冬天,宴会上,夏允姝故意把臣的孙女推下冰凉的河中,导致臣的孙女儿落下终身残疾,至今卧病在床,请太子殿下为臣的孙女儿讨个公道!”

众臣子纷纷出列。“太子殿下,臣也要状告左侍郎,贪污赈灾款高达二十万两,底下官员孝敬他的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

左侍郎本身在户部就是个肥差,底下人孝敬时,他当面拒绝,却暗示人把东西送给他妻儿孙儿,底下人也聪明,不自己送,借自家夫人儿女的手,由他们相送,这就与左侍郎和他们无关了,妇人们之间送个小礼物也很正常。

不过,后宅妇人收到东西都会登记造册,账册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着收到的东西,裴砚让长青搜查出账册,又借臣子的手呈上来,这些东西竟高达几千万两,贪污巨大,自然而然全记在左侍郎夏大人身上。

户部左侍郎夏大人晕头转向的看向朝堂上,巨大的宫殿,仿佛巨兽在一点一点吞噬他,他听见上方传来太子殿下的声音。

“来人!把夏平兆押入大牢,革职查办!”

“是!”

御林军直接扒去他的官服,拖着他走出朝堂,夏平兆猛然抬头看向上方的太子殿下,大脑快速运转,想不明白他到底得罪谁了,是谁在整治他,在座的就没有不贪污的,怎么就偏偏盯上他?

夏夫人和夏允姝没敢告诉夏平兆在慈安宫发生的事,怕他责怪,这才导致夏平兆一无所知的被关押!

散朝后,众臣子走出宣政殿。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针对夏平兆?”

众臣子都有不为人道的腌臜事儿,彼此心照不宣,上位者也乐意见之,只有这样,才好抓臣子的把柄,控制他,有了把柄,上位者才放心,清清白白的官员,上位者不会信任,防备心也强,也有臣子故意放点把柄让上位者知道。

忠义侯使个眼色,指指宋丞相,众臣还是不解,忠义侯叹口气,又指向后宫。

忠义侯有个女儿,平时与夏允姝有联系,夏允姝曾向她炫耀,太后要她嫁入东宫做侧妃,忠义侯女儿吃饭时,在饭桌上说起过此事,不到两天时间,左侍郎府被查,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东宫太子妃。

众臣这才恍然大悟,太子殿下在给太子妃出气,众臣子看向老神在在的宋丞相,嫉妒的眼睛都红了,生个宝贝闺女,把太子殿下的心牢牢拢住,还让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真是让人羡慕不来啊!

左侍郎被抓,左侍郎夫人和儿子儿媳全慌了,夏允姝傻愣在一旁,祖父被抓,左侍郎府要彻底完了,就因为她与太子妃见了一面,太子殿下就要对付她祖父,灭他满门。

左侍郎的儿子愤怒的一巴掌打她脸上。“你上次和你祖母进宫,对太子妃做什么了?为什么太子殿下会针对我夏府!”

夏允姝捂着脸哭啼,“怎么会这样?我没有对太子妃做什么啊!甚至都没有碰到她,太子殿下凭什么灭我们夏府!”

左侍郎夫人冲出去想入宫求太后,大门被人撞开,御林军统领带着士兵闯进来。

“我等奉命搜查夏府,夏家的人全部站出来!不得干扰公务!”

“不!我要见太后!”

左侍郎夫人大喊大叫,被士兵带人围困起来,士兵从库房搬出一抬抬箱子,里面满满的金银珠宝,各种珍贵的瓷器名画,夏家人急的眼睛都红了。

“不许碰!那是我的!”

因贪污巨大,夏府被抄家流放,府上男男女女全戴上枷锁,迁往边境,消息传到太后耳中,太后急的病倒了!

“快快去请陛下!”

皇帝到时,太后怒斥。“裴砚他这是在干什么!那是哀家的胞妹,怎么可以全部流放了,府上的女子何其无辜!”

皇帝冷声道:

“太后,阿砚一开始只想给个小小的教训,没想到却拽出一条大肥鱼,你可知他贪污了多少,五千万两之多,这些白花花的银子有赈灾款,那些灾民因为得不到赈灾款,饿死数万人,他们不无辜吗!

夏平兆贪污的银两全花在妻子儿女身上,他的妻子儿女一个个穿金戴银,那是灾民的血汗披在身上,夏平兆一年五百两俸禄,这泼天富贵哪儿来的,她们一清二楚,可一点也不无辜!”

“朝堂上的事,朕既然已经准备放手,让阿砚去处理,就不会再多管!”

太后虚弱的躺在床上,掩唇哭泣,皇帝叹息一声,安抚她几句。

“母后,您好好养身子,别想太多,过几天,朕送你去佛南山上的行宫住,那里安静,适合您颐养天年。”

“你说什么!”太后大怒,“你要把哀家圈禁起来!你这不孝子!”

皇帝吩咐宫女,好好照顾太后,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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