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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和亲人选


九华殿。

宋千澜躺在床上养了几天,身子早就大好了,养胎的日子无聊至极,宋千澜每天陪着夭夭转遍皇宫,玉华公主经常过来找她们玩,夭夭拽着玉华公主的手去御花园抓虫子。

玉华公主咽了咽口水,抓虫子!她最怕那些毛茸茸的东西,“夭夭,我们扑蝴蝶玩,好不好?”

夭夭点头。“好吧!蝴蝶也是虫子,还是漂亮的虫子!”

玉华公主找来两个网兜,两人在花园中扑蝴蝶,欢声笑语回荡在御花园中。

宋千澜坐在凉亭里看着那边,云雾给她端上一碗银耳燕窝羹,宋千澜慢悠悠吃着。

一炷香的时间后,玉华公主累的气喘吁吁的走进凉亭,宋千澜给她倒杯茶。

“快坐下喝口茶,歇一会儿。”

“多谢皇嫂。”

玉华公主接过茶,一口干下去,嗓子干的要冒烟了,抬手擦拭一下额头的汗,笑吟吟的道:

“夭夭好可爱,陪她玩起来无忧无虑的,让人忘了烦恼。”

宋千澜笑道:“小孩子活力旺盛,她不到睡觉时,是不会安静下来的。”

玉华公主羡慕的看向玩闹的夭夭,“真好,她每天一睁眼就玩闹,无忧无虑的。”

宋千澜也看向夭夭,“是啊!小孩子就这点儿好,没烦恼,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玩累了就呼呼大睡。”

又过半个时辰,夭夭满头大汗的跑到宋千澜身边。

“娘亲!”

宋千澜弯下腰给她擦拭脸颊的汗,“出了这么多汗,不许再玩了,回去洗漱一下。”

“好吧!”夭夭玩够了,云雾抱起夭夭,宋千澜与玉华公主告别,一行人往九华殿走去。

“娘亲,爹爹在家里吗?”

“没有哦,爹爹最近可忙可忙了,等他忙完了,让他带你去玩。”

夭夭撒着娇,“不要!我要找爹爹!”

宋千澜哄着她。“夭夭听话。”

“不要不要!”夭夭胡乱的蹬腿,云雾差点抱不住她。

宋千澜被她闹的没法,带夭夭去御书房,一路上叮嘱道:

“我们去看看爹爹,如果爹爹在忙,我们就不能缠着爹爹了,好不好?”

“好!”夭夭答应的非常爽快。

御书房外,长青守在门口,旁边还有一个小太监,是陛下赐给裴砚的,人很机灵,姓孙,宫里人唤小孙子。

小孙子看见太子妃娘娘和小郡主来了,扬起笑脸迎上去。

“请太子妃安,小郡主安。”

宋千澜问。“太子殿下在忙吗?”

小孙子回道:“太子殿下与几位大人在里面谈话。”

宋千澜蹲下身子。“夭夭,你听见了,爹爹在忙,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夭夭低着头,闷闷不乐。“找爹爹!”

宋千澜耐心哄着她。“爹爹在忙啊,我们先回去等着爹爹。”

“不要!”

夭夭转头冲进御书房,宋千澜急的喊一声。“夭夭!”

小郡主闯御书房,无人敢拦。

门外的动静惊动屋里谈话的众臣子,门“咣当”一声,开了,众人回头望去,没看见人。

夭夭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去主位上,张着小手撒娇。“爹爹抱!”

裴砚意外的挑眉,起身抱起女儿,“乖宝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想爹爹!”夭夭安心待在爹爹怀里,萌萌的大眼睛看向众臣子。

众臣子这才恍然大悟,啊!原来不是没有人,是小郡主太矮,他们眼高于顶没看见。

众臣子起身行礼。“小郡主。”

夭夭指着宋丞相。“外祖父。”

宋丞相看见夭夭,笑的一脸慈祥,他对闺女儿子都没这么慈祥过。

宋千澜心急的护着肚子追上去,众人忙起身行礼。“臣等见过太子妃。”

宋千澜微微一笑。“平身。”

“夭夭,过来!”宋千澜冲夭夭招手。

夭夭扭过头,把脸贴在爹爹怀里,不看她,裴砚宠溺的笑一下。“让她在这儿吧,你不用管了。”

众臣子面前,宋千澜装模作样的给裴砚行礼。

“是,妾身告退!”

众臣子又起身恭送太子妃,有人隐晦的注意到太子妃隆起的肚子,宋千澜怀孕的消息除了几个亲近的人,还无人知晓,所以,臣子们也只是猜测,太子妃这是又怀孕了?

夭夭待在爹爹怀里很乖,裴砚命小孙子端来一盘牛乳糕,夭夭手里抓着一块牛乳糕,默不吭声的吃着,裴砚边谈话边喂她喝水。

大臣们继续方才被打断的话题,晋国派使臣来朝,意与燕国和亲,并派太子殿下和玉禛公主前往燕国,如今已在路上,大约两个月时间便到。

众臣子看向裴砚,晋国的嫡公主除了太子殿下,还无人能配,只是,太子已娶妻,且夫妻恩爱,怎么安排这个嫡公主成了大难题,堂堂公主,总不能做妾吧。

威胁到自家女儿的利益,宋丞相自是万分抗拒。

“我燕国派个公主与晋国的太子殿下和亲便是,没必要再来个晋国公主,谁知道是不是晋国派来的探子。”

昌义侯道:“我燕朝两个公主,派哪个公主去和亲合适?”

一个明阳公主,一个玉华公主,两位公主正值芳龄。

尚书令提议。

“臣以为派玉华公主去晋国和亲正合适,明阳公主行事太过莽撞,不知轻重,万一闹出什么事,简直丢我大燕朝的脸。”

派谁和亲对裴砚来说都无所谓,两位公主都与他无甚关系。

怀里的夭夭突然叫出声。“玉华姑姑。”

裴砚垂首看她。“夭夭怎么了?”

夭夭指向尚书令。“他说玉华姑姑。”

尚书令大人扯开嘴角,笑眯眯的看向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与他孙女一般大小,甚是可爱。

“小郡主有何指教?”

夭夭咬一口牛乳糕,碎渣渣掉一身。“我喜欢玉华姑姑,她陪夭夭玩!”

尚书令大人抽抽嘴角,不能因为你喜欢玉华公主,就改让愚蠢的明阳公主去晋国和亲吧,这可是关系到两国联姻的大事。

“让明阳公主与晋国太子和亲!”

裴砚的话,让众臣子微惊,小郡主一句天真无邪的话,就让太子殿下改变主意。

太子殿下一向一言九鼎,他决定的事,无人能改,自此,明阳公主和亲晋国一事拍板定下。

众臣子走出御书房。“咱们太子殿下可真宠爱小郡主,连议政这等大事都由小郡主来决定。”

宋丞相笑道:“明阳公主行事不端,这等祸害还是送出去祸害别人去吧!”

众臣摇头失笑,心下却有另一番思量,不止太子妃受太子宠爱,小郡主受宠程度也是不遑多让,若太子妃再生下位皇长孙,那可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还有旁人什么事儿。

夫妻恩爱,父女情深,哪有旁人插进去的空儿,很多臣子歇了送自家女儿入东宫的心思,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宠爱是小事,万一得罪太子妃和小郡主,连累九族,事可大了!

夏平兆就是前车之鉴。

被关在宜欢殿的明阳公主得知消息后,惨白着脸瘫坐在地上,还有两个月,她就要去晋国和亲,后半辈子远离家乡,至死都不能再回来,想到此,明阳公主伏在地上,呜呜大哭。

端午将至,日头越来越晒,皇帝带着太后去佛南山行宫,把人安置下。

“太后,这里很安静,气候怡人,适合您养身子,以后,您就住在这里,有宫女太监伺候着,挺好的。”

“你……”太后气的差点晕过去,两个嬷嬷扶着她,皇帝吩咐道:

“伺候好太后,不许太后离开行宫半步!”

“是!”

“你想把哀家囚禁在行宫?”

皇帝无奈叹道:

“太后,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里所有的宫殿您都可以轮流住,一天换一座宫殿也可以,烦了,您还可以去附近园林转转,欣赏欣赏湖光山色,没人拦着您,这怎么能算囚禁?”

“你!你!你……”太后气的差点晕过去,皇帝的意思是,这座行宫她随便住,就是不能离开!这不是囚禁是什么!

皇帝派两名太医守着她,诺大的行宫,只有太后居住,这人老了,就喜欢寂静的地方,瞧瞧,他可真孝顺。

安排下太后,皇帝转而去避暑山庄,年轻时,因为过度劳累,身体经常不舒服,御医让他多休养。

如今,政事交给儿子,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湖面粼粼金波,岸上树影斑驳,凉亭里,皇帝身着一套清爽的白袍子,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脚尖一点,轻轻摇晃着。

人到中年,就容易回想往事,皇帝恍惚间,仿佛看见与揽月初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他才十七岁,翩翩少年郎,意气风发,肆意张扬,中秋宴上,父皇把揽月指给他做太子妃。

揽月不过十五岁,一张俏脸嫩的能掐出水,羞红着脸与他站在一起向父皇谢恩。

他平时最喜欢逗她玩,一句调笑的话,也会让她脸红上半天,气的关在屋里不肯理他,他少不得站在门外,又是道歉又是赔罪,好言好语哄着,保证下次不会再调戏她,单纯的她信了他的鬼话,被他一次次捉弄,她总是包容又无奈的看着他。

“裴玄,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能掌管朝政的太子殿下怎么会幼稚,只是在她面前幼稚罢了!

少年夫妻,恩爱甜蜜,不过短短几年,阴阳两隔,留给他道不尽的思念和遗憾悔恨。

“夫人啊,我想你了,真的很想很想。”

皇帝一脸悲痛的闭上眼睛,躺椅下,一小滩水渍,太监噤若寒蝉的立在一旁,树上蝉鸣声声。

自从封太子以来,朝政基本上是皇太子在处理,裴砚天天忙的昏天黑地,无时不在感慨,当皇帝不是个轻松活。

不断有臣子上奏,北地多干旱,蝗灾四起,大量饥荒,南方又有水灾,房屋冲塌,百姓流离失所,裴砚与众臣商议一番,先拨款赈灾,减免赋税,再南水北调,其工程太大,少不得费尽心思布置一番。

定国公来找裴砚,递上折子,立谢安为定国公府世子,裴砚当即准奏,定国公拿着折子叹道:

“本以为,定国公府以后会交到你手上,却不想……唉!真是造化弄人!”

裴砚安慰他。“孤依然会把谢安当兄弟!”

定国公欣慰点头。“好。”

待裴砚忙完返回九华殿,九华殿里放置寒冰消暑,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宋千澜半点受不得热。

身着水色冰丝素薄纱长裙,手中的扇子舞的飞快,额头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落下汗滴。

宋千澜半倚在竹榻上,身后枕着一方藤枕,绣着吉祥如意纹,因腹中胎儿频繁胎动,宋千澜莫名的烦躁,两名宫女一左一右立在竹榻旁,手持摇风扇为她扇风。

云雾端来一盘冰镇的香瓜,放置一会儿,没那么冰凉,正适合怀孕的人吃。

“娘娘,吃块香瓜解解暑。”

“小郡主那边可有送去瓜果?”

“有,娘娘不用担心,小郡主吃好喝好,与小宫女们玩的又尽兴。”

宋千澜挑了六个活泼机灵的小宫女陪着夭夭玩,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孩,懂事又不失活泼,哄着夭夭玩正好。

“要控制她吃太多冰凉之物。”

“奴婢知道。”云雾递给她一块香瓜。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裴砚从宫殿外大步走进内室,宋千澜从竹榻上起身。

“夫君!”

宋千澜笑吟吟的迎上去,最近裴砚早出晚归,会见朝臣,忙的看不见人,夫妻俩虽在一个皇宫,后宫和前殿离的太远,一天见不上几面。

裴砚一手揽过她,大手放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胎儿又开始乱动起来。

“身子可有不舒服,让太医来诊脉看看。”

“太医刚诊完脉,大抵是这天太热了,让人平白心生烦躁。”

用过膳后,裴砚与她说起外祖江府的事。

“明日端午,江老请你我端午节去府上做客,说是家宴。”

宋千澜问出心中的疑惑。“按说,父皇宠爱母后,理应爱屋及乌才是,为何他从未接见过江家人?”

裴砚道:

“我查过此事,并不是什么秘密,稍作打听便知,当年,母后逝去后,尸骨未寒,江鹤元欲把庶女江婉月送给父皇,被蕙贵妃搅散,也因为此事,父皇怨恨上江府。”

宋千澜惊讶又气愤,“有这样当亲兄弟的吗,如果我弟弟敢这么做,我死了也得从棺材里爬起来掐死他!”

宋千澜又问,“江鹤元与母后是亲姐弟吗?”

“是!一母同胞!”

宋千澜心疼她那未曾谋面的婆婆,被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背叛,婆婆若在天有灵,还不知会如何伤心。

裴砚又道:

“听说,江婉月长的与母后七八分相似,正是因为如此,江鹤元才想趁着父皇刚失去母后之际,欲迷惑父皇,让江婉月取而代之。”

宋千澜紧紧咬着后槽牙。“父皇对母后痴情,岂是赝品可替代的!做个替代品,江婉月乐意?”

裴砚讥讽道:“江婉月在父皇还是太子时,就存了见不得人的心思,自是巴不得进宫!”

宋千澜担忧道:“这种外祖家还是多防备为好,那个江婉月既然喜欢父皇,那对你这个先皇后之子肯定存有恶意。”

裴砚手指抚了抚她发鬓,“放心,她若敢出手,我不会放过她!”

“嗯。”

他们夫妻做事习惯未雨绸缪,都会把危险掐死在萌芽中!

中午用完膳,午睡一会儿,宋千澜刚醒来,云雾禀报她。

“娘娘,林夫人和周夫人进宫,给您送粽子来了!”

宋千澜面露欣喜。“快快请进来!”

韩诗雅和盛月娆手中提着一篮子粽子走进来,齐齐行礼。

“见过太子妃娘娘!”

宋千澜上前亲自扶起两人。“快快起来,咱们姐妹,何需多礼。”

盛月娆神色认真道:“礼不可废!”

宋千澜命宫女送上冰镇的瓜果,盛月娆和韩诗雅把篮子推过去。

“这是我们姐妹亲自包的粽子,你尝尝喜欢吗?”

韩诗雅道:“以往吃的粽子不是豆沙就是红枣,我灵机一动,把牛肉和鸭蛋包进去,煮完以后,又咸又香,还挺好吃的!”

“肉粽子?我还头一次见肉粽子。”宋千澜微微诧异。

云雾打开一个肉粽子放盘里,宋千澜夹起一块放嘴里,鲜香软糯。

“好吃。”

韩诗雅笑盈盈的看她。“我也特别喜欢吃肉粽子,昨晚上,偷偷吃多了,肚子胀气,让夫君好一顿取笑。”

宋千澜放下粽子,问,“怎么没把你们儿子带来?我还想让他们和夭夭玩呢!”

韩诗雅倾身上前,手掌遮住嘴唇,小声道:

“若是以前在定国公府,我们就带着了,可这是皇宫,哪能和以前一样随便,小孩子没个轻重的,在宫里万一闯了祸怎么办?”

宋千澜点头,感慨道:“确实没以前方便了。”

以前她们三姐妹想玩,直接就找上门一起玩,现在还要提前上折子,再来,皇宫也不是她们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一个月来一次已是难得。

韩诗雅笑着打趣道:

“我闺中密友成太子妃了,往后,我也是有大靠山的人了,你们不知道,自从知道澜儿成了太子妃,我那婆母都不敢对我大声说话,还主动把她那个外甥女小妾送走了,对我客客气气的,我也算沾了太子妃的光。”

盛月娆也笑道:“太子殿下把我夫君调去他手下办事了,夫君升了职,我这算不算也沾了太子妃的光。”

宋千澜眉眼弯弯,娇嗔道:“哎呀,你们别打趣我了,那是你夫君有能力,与我有什么关系!”

盛月娆笑道:“怎么与你没关系,我夫君再有能力,也得有人提拔,因为你的关系,让太子殿下早早就认识我夫君,把人调走。”

盛月娆看向她的肚子。“澜儿,腹中胎儿可好?”

宋千澜微微一笑,低头抚摸着肚子。“好着呢!”

盛月娆小声道:

“那就好,夏府的事我们都听说了,那个夏允姝曾在宴会上亲口说过,太后要她嫁给太子殿下,我和雅雅心急如焚,一直想进宫来告知你一声,谁知还没两天就出事了!”

说起此事,宋千澜就委屈难受,若是再有第三次,她直接死遁离开皇宫,让裴砚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去吧!

韩诗雅握紧她的手。

“你不要太难过了,太子殿下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因为外人和太子殿下离了心,那不正如了别人的意了吗!”

“我知道。”

宋千澜压下不断翻涌上心头的复杂情绪,几个深呼吸后,把此事抛在脑后,与好友聊起开心的事。

待了半个多时辰,韩诗雅和盛月娆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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