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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上界,瑞气紫雾碧沉沉,万道红霓明晃晃。

        涪陵仙山,衍天大宗。

        雾霭潇潇锁长阶,青云赫赫肃幌殿。

        宗门内,一恢宏大殿的屋外,正有一群人聚集着,皆是身穿灰白袍的老者,或捻须长叹,或来回走动,神思不定。

        “仙君抽了一魂以身试劫多日,不知何时才能出关。”

        “师兄莫急,已让岳戎岳智下山去寻,他二人办事向来妥帖,想来不日便能寻得。”

        “只是,仙君以身试劫应当要自归元才好,我们这般派人下山强寻,只怕是……”

        “话虽如此,但这几日妖皇隐有破印而出之态,试问仙门众人,除了仙君,有何人能将妖皇封印住?”

        “罢了,待岳戎二人将仙君一魂寻回,我们再列阵施法为仙君固元罢,眼下当务之急,是倘或妖皇真的趁着仙君试劫之机破印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圈商讨下来便也只有这个办法,而后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担忧的目光透过殿门上的横铬往内望去,却只瞧的见帷幔深深。

        殿内深处,案上呈一顶青铜香炉,炉内水沉香气漫溢,青烟微微晃动,案前一人正盘腿坐着,身着月白宽袍,单手结印,周身有丰沛的灵力化作若有似无光晕环绕,双目紧阖,眉心浅蹙,好似神魂深处正在行不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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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的屋内,昏黄的烛光游弋,段九龄的掌心有从苏婳婳面庞传来的一缕凉意,她的脸很小,小到他不过微微张开手掌便能将她的面庞整个包裹住,她肌肤细腻莹润,轻轻浅浅落在他的指腹上,像是在手中包裹了瓷白的碗盏,又似是月影之下婆娑而行的夜风,轻抚过平静的湖泊,将沉而又沉的湖面掠起层层的涟漪,回荡不止。

        须臾间,段九龄鬼使神差启了唇口。

        “你先头说我二人是夫妻,还作数不作数。”

        闻言,苏婳婳挑了眉,倒一时勘不破段九龄所言为何意,正当她默然之际,又见段九龄掀了眼眸朝她望来,仿佛她今日不言,那他便不会罢休似的。

        “既作数如何,既不作数,又如何?”

        段九龄的视线落在了苏婳婳勾魂的眼眸处,微微停留,而后便缓缓向下,从她秀挺的鼻尖继而至她眼下正在他指腹旁的樱红的唇瓣。

        屋内的更漏滴滴答答,称得段九龄的声音沉而又沉。

        “既作数,那你我便正经择个吉日,既不作数……”段九龄略一沉吟。

        苏婳婳自然不曾想到,方才那些话竟会从段九龄的口中说出,不过未几,便又来了兴致,催促道,“既不作数呢,又如何?”

        “既不作数,那每日便不会有我心甘情愿的一盏血。”段九龄声音暗哑之极,不似为苏婳婳权衡利弊,倒似是赤丨裸裸的诱惑。

        他们之间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情况全然调转过来,他分明拿捏住了她的七寸,知晓如何说她会应。

        可是苏婳婳不明白,她能日日得一盏血,那他呢,又能得什么。

        “每日一盏血,你会死的。”苏婳婳的声音恍若幽谷轻叹。

        段九龄唿吸微沉,他自然知晓,每日一盏血,□□凡躯不知能抗过几个秋冬,但,他亦知晓,前日晚那样仓皇又孑孑之感,比之刀刃割肉要难受百倍。

        究竟是谁拿捏了谁,静默的夜色想来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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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婳婳应下了,毕竟于她来说,与之前诓骗他之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凭白多了一盏大补的血,不用再唉声叹气瞧的见吃不着,这样香甜的人,可以时时刻刻揽在臂弯中深嗅,这样大补的血连筹谋不用,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到手,这样的买卖,怎么算都是不亏的。

        只是,苏婳婳委实低估了段九龄于这桩事的上心程度,她知晓他很会瞧风水,却不知晓他竟能正经去翻黄历看天象掐卦象而后去定黄道吉日,历时之久让苏婳婳不禁怀疑,他二人难不成是命中相悖,这日子竟这么难算么。

        后头那黄道吉日算出,竟是下月初三,这也没几日了。

        “所以你算了那么久,就算出这么个日子?我瞧你这样艰难,总以为今年之内没有相适的日子了。”

        “原是没有的了,但这样的事,想来宜早不宜晚。”

        段九龄这几日心情好像很好,对于苏婳婳言语中的揶揄丝毫不在意,。

        既定了日子,后头的事体皆由段九龄去操办,只是这样忙碌之下,每日的一盏血段九龄都不曾忘,日间苏婳婳醒来,便能瞧见床头上摆着的一盏血,盏口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溢出。

        初初苏婳婳还会慢慢抿,后头便是一饮而尽,再调息打坐,修为亦是肉眼可见的在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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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三十,苏婳婳起身,不曾急着去饮床头的血,而是下了床榻,出了屋,一圈晃下来却不曾见到段九龄,他这几日惯是忙碌的,经常不见人影,苏婳婳倒也没有多想,再回屋时见着被甫着阳光的那盏血,散发着诱人的光晕,苏婳婳当即想起了吊死鬼。

        吊死鬼修为低微,但待她自然是没得说,眼下她既得了这样大补之物,合该给陆舟子分一些羹汤的。

        想罢,苏婳婳掐诀将段九龄的血放入了储物袋中,而后出了屋子便往坟地去。

        待入了坟地,吊死鬼正百无聊赖,见着她来,当即热泪盈眶。

        “姑奶奶今日竟得空来瞧我。”

        苏婳婳瞧着陆舟子这样的戏精,唇口含着笑抬手拍了拍他乱糟糟的脑袋,也不拿乔,随即从储物袋中拿出段九龄的血,陆舟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好东西,他修为浅薄,平日里只能挂在树梢披头散发得吓唬人,亦或吞些魂飞魄散的散魄,故而眼下一见,闻着那诱人的味道当即是口水四溢,眸中蓄了泪,又要落下。

        “奶奶如何得的这个,身上所结的业障可如何是好。”陆舟子不肯接。

        苏婳婳便将几日前与段九龄之间的事体捡着要紧的说与了陆舟子,那陆舟子闻言,自然是又惊又喜,“三日后便是奶奶大喜的日子,我都不曾备下什么礼,这可如何是好。”

        苏婳婳面上莫名有些讪讪,只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到那日记得来吃酒便好。”好似直到方才听着陆舟子的恭贺之言,才将将对“三日后成亲”这桩事有了怪异的感觉。

        那头陆舟子见状,一时也大着胆子揶揄,“瞧奶奶这般满脸的欢喜,面团子都红了,倒是真的动了情,等着做新妇了模样,改明儿我也得去巷子里头蹲着,说不定也能像姑奶奶一样寻得个可心的人。”

        言讫,苏婳婳面上一愣,骤然听见陆舟子方才所说的“满脸欢喜”“动情”之言,她其实有些茫然,继而轻笑着驳道,“你如今眼睛不大好了,且再瞧瞧清楚,我哪里有红面。”

        “想来这世上,只有傻子才会动情。”

        可陆舟子仿佛不曾听见,只蹦跳着说要出去给苏婳婳备礼。

        苏婳婳也被陆舟子感染了,想着原也是,人界成亲都是大事,莫说旁的,单喜服便得好好选一选的,至此,二人掐诀出坟地。

        不想才刚冒了个头,当即便有一个阵法凌空压下来,苏婳婳一时不及应,被制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一旁的吊死鬼因着修为浅薄,不过略一□□便岔过气去了,唇口溢出鲜血,奄奄一息。

        苏婳婳见状,怒意丛生,束印来应,她这两日饮了好几盏段九龄的血,修为已然大涨,但眼下阵法奇特,她本又是个半吊子妖物,一时之间根本冲不破阵法。

        苏婳婳环视四周,原以为是那几日将陆舟子抓去的仙门修士去而复返,可眼下才发现,竟是几个道士,拂尘清扫,口中念念有词,那制住苏婳婳的威压随着那轰隆犹如晚钟一般的咒语不断加重,苏婳婳强自掐诀,周身灵力运转,妄图破阵。

        她不知道困住她的是何人,这几日道士颇有些道行,不知是什么来路,他们虽一时伤不了苏婳婳,但苏婳婳也不过是靠灵力勉力相抗,自然冲不破那阵法,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夜色渐浓,阵法的光晕渐渐薄弱,但苏婳婳的灵力亦快要耗尽,原以为再撑一撑待那几个道士耗尽心血便能破阵,不想道士竟换了招数,两两替换,轮番上阵,将那本已摇摇欲坠的阵法一层一层得朝苏婳婳的命门叩下。

        这架势,分明是要她的命。

        一旁的陆舟子奄奄一息,苏婳婳却也挣脱不开,因着无法调息,灵力又所剩无几,略一沉吟,若再这般,灵力耗尽之时,怕是要祭出内丹来抵。

        时辰一点一滴过去,双方就这般僵持着,苏婳婳额面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上的衣衫渐渐被浸湿,连带神思都开始混沌,恍惚间,苏婳婳想起了段九龄……

        倘或他在,想来可以助她破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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