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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许氏晋贵妃芊远助阿七


皇城,泰安宫内

        “流民□□一事也过去十余天了,太子虽在东宫反省了近半月,可昨日陛下却下旨进封许妃为贵妃,许妃因太子本就未让我压一头,如今又被封了贵妃,一人之下,这让我这个皇后如何自处,长兄,你可有法子?”

        偌大又华丽的殿内,侍女侍从已被召开,只留下这泰安宫的主人,这名身着华服,神色焦急而求助于他的妇人,她是当今靖国的皇后,也是他中书令郑光远的妹妹,他微微叹气,“皇后娘娘,臣也不是第一次劝您了,您这遇事容易沉不住气的性子,是得改改,以前在闺中总归由臣与父亲担着,可现在您毕竟是中宫皇后,臣也不能随时与您相见。”郑相眼见皇后听了此话,一如往常得了长兄训诫一般,神色稍微平静了些,便接着道,“其实这归根到底是陛下衡量的结果,让太子失了工部职权,似是让我们尝到了甜头,却加封其母妃,算是又给太子造势。之前南州案,皇上也是最终有意扶平太子的势力。这些日子我也深思了一番,陛下膝下皇子稀少,如今唯能器重太子一人,如此情形下,他断不会轻易让太子失势太多……”

        郑相似是察觉到皇后神色失落,便稍微顿了顿,神色也变得缓和:“娘娘也不必想太多,只要好好调理身子,必定……”

        “兄长不必多说,可怜我与陛下成婚数载,未能有子嗣,若早生下嫡子,这太子,也不会轻易给那许氏所生的大皇子。”皇后低垂着眼眸,额上的牡丹花钿也随着皱起的眉头微微颤动。

        “娘娘何必如此顾虑那许氏,且不说这安康侯家早已无心朝堂,其子虽与太子殿下常有走动,但毛头小子能有何助力。更何况,听闻这许氏自个也整日在清和宫闭门不出,今日捯饬花草,明日研读经书,对这宫中诸事毫无关心,这后宫,大家自然知道,只有谁能做主。”郑相注视着幼妹的身姿,望其仍是落寞,便心有不忍,面带犹豫,但又似是终下了决心,开了口:“娘娘,陛下登基不过数载,现下除了太子,二皇子五皇子早夭,四皇子尚未满3岁,日前父亲也与微臣提起,娘娘虽还年轻,固然有机会生育,但何不多一重打算,三皇子生母身份低微,娘娘若是有心……”

        “这事之前我也说过了,”皇后转过身去,暗红色华服收紧,金丝绣的凤凰在锦缎上巍然展翅,正对着郑光远,“那三皇子生母王美人,生产时多有不易,陛下仁慈,便一直允其亲自抚养三皇子,我早先也与陛下提及欲抚养三皇子,但陛下也道,不忍幼子与生母分离,本宫身为皇后自当尊重陛下的决定,再说,陛下自己当年也……这事,长兄与父亲又不是不知。”

        郑光远却并未迟疑,瞬时郑重行了一礼:“父亲早先也让我带话给娘娘,尽管目前三皇子由其生母抚养,确有种种因素,但此事并非不可为,只要娘娘下定决心……”

        “长兄!”皇后回过头来,用双手扶上郑相的手腕,示意其起身,“父兄须得铭记,本宫不仅是燕国公府的女儿,亦是靖国的皇后,有些事,陛下不愿看到,本宫自然也不愿去做。”

        “娘娘……”

        “好了。”皇后止住了郑光远欲接着劝说的话头,“长兄今日进泰安宫,已有半个多时辰,再待下去恐有违规矩,不如早些回去歇息,画眉!”皇后言语刚落,殿外便进来一女侍应答,“娘娘有何吩咐。”

        “送中书令出宫,对了,上回陛下相赠的那个蔚山老参,还有那西闵国进贡的葡萄酒,都一并带上吧。”皇后方才还落寞的眼里突然浮出了一丝笑意,“长兄,父亲最爱喝酒,但你也要盯着他一点,如今年事已高,休得贪杯。”

        郑光远本欲再言,但先是看到皇后有制止之意,这会又看到自家幼妹那如往日在他和父亲面前般的笑容,便打消了念头,心下只是欣慰,更多亦是感慨,自武帝登基以来,总是见幼妹身着锦衣,渐有皇后端庄肃穆之感,却已是很久没见其如此笑过了。

        “娘娘尽管放心,微臣一定看好父亲,娘娘也要记得珍重。”郑相脸上似有笑意,但随即神色便恢复往日神态。

        “长兄不必牵挂,七月初便是陛下千秋宴,彼时朝野同庆,自会相见。”皇后仍是面带笑容。

        “娘娘所言甚是。”郑光远微微颔首,按规矩行臣子礼节,向着自己昔日的幼妹,如今的皇后拜别,“微臣……告退!”

        庆元北大街,安康侯府内

        如今已是入了夏,宣阳的气温也日渐炎热。这侯府园子里人也渐少,除了当差之时,大部分仆人皆待在屋内,不愿外出。

        许是这种宁静,才更能让人将这满眼的荷塘入画,玉粉色的花朵开得极盛,与翠绿的荷叶互为衬托,倒似翡翠与红玉交错,令芊远想起了自己的首饰盒,便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半月前她从街上救回来那女孩,经侯府府医医治,身体逐渐好转,五日前便能下床活动。只是这姑娘似是怕生,又似是不太会言语表达,照料的女侍说,醒来问及她从哪儿来,父母是做什么的,她一概只会摇头。只有芊远去看她时,她会开口说上那么一两句话。如今倒是得知其名为阿七,大概是今年过了中秋前后才满8岁,至于其父母信息,仍是不得而知。那日阿七重伤昏迷,意识模糊之时,唤芊远为六姐姐,许是家里有不少兄弟姐妹。但自阿七清醒以来,再未如此叫她。芊远心中也知,身世这东西,对于此般境地的人,往往也没那么重要,况且,无外乎就那么几种情况,倒是也不难猜。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世,于自己而言,也不知道已有何意义,便更无心去探寻那女孩的由来了。

        阿七待她倒是格外亲近,话是少了点,但每回芊远带着点心去看她,她总是带着笑的。于芊远而言,虽然不知缘由,能感受到同龄人对其的信任,倒是让她稍微想起了以前在南方的闺中密友,也觉得在这侯府日子的孤独少了那么一两分。

        人都说,宣阳园林之中,安康侯府当为上乘,这府内景致每一方都透露出精巧的设计。单说这荷塘,便是府内下人精妙构思,先是将这九曲桥高度做得较低,芊远这般身高的女孩,走在桥上,荷叶已是高出其半个头。再来,塘中景致也是不一般,这九曲桥每转一弯便独有一抹景色,石山皆有神似上古神兽之形,从玄武、到麒麟白虎等,这每一方的荷花品种也是不同的,古莲、千瓣莲、翠盖华章……匠人还将这九曲桥多了几番设计,不似一般桥梁只通向一方,更衍生出不同的分叉来,倒是比荷叶的脉络更为复杂,这荷塘光出入口就有数十个。芊远也是逛了好几日,才寻到那所谓的湖心亭。当然,更难以令人想到的是,这荷塘某处出口,有一玉雕石墙,那石墙后有一小道,正通向府内别院,梅香堂。

        “小姐,您在这湖心亭中看了好一会了,可想要用些点心,我让墨香送过来。”说话的正是如今她的贴身侍女,砚池。两日前阿七身子已然康复,芊远也曾向安康侯表示愿意留其在身边服侍,但安康侯道,阿七年纪尚小,不如随梅香堂里的姑娘们一同学习才艺,增长见识。这梅香堂是何种地方,府内人皆有数,芊远也是懂的,许叔伯怕是那日在庆元西街救下阿七时,就有了盘算,也不好违背。只是向叔伯表示自己在府中无同龄女孩相伴,希望往后也能与阿七时常见面,稍有陪伴。安康侯终是许了阿七白日在梅香堂训练,却不必住在别院,让其晚上在小姐的执笔阁中歇息。随后,他又寻了一名年纪比砚池稍小,与芊远年纪更为接近的侍女墨香,让她也贴身服侍小姐。眼下,这太阳似是已在远方的山头之上,再不久要落下了。

        “砚池,听闻这凤井茶虽是东湖的特产,但这制酥技艺还是宣阳为上,让墨香做些凤井酥过来吧。”芊远说这话时,从亭内透过护栏伸出手去,不曾想,却仍是未能够到那株最近的荷叶。

        梅香堂内

        正是用晚膳的时间,管事的周嬷嬷带了各位女孩到别院的饭堂里,却仍是未离去。这些女孩以后自要前往达官贵人的府上,这用餐也是需要礼数周全的。

        “除了细嚼慢咽之外,用餐要讲究点到为止,每样菜式都得品尝,但一到两口即止,切不可让人看出你们对食物的喜好……”嬷嬷停顿了,因桌角处一女孩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这桌上其他姑娘也都往那一个方向望去,那新来的女孩刚上桌,便狼吞虎咽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还将面前那碟秋葵炒肉往碗里倒入了一半,此刻正打算将另一半也倒入碗中……

        梅香堂里的姑娘们,虽非出身显贵,但毕竟从小长在这侯府,大多父母也是在勋贵人家干活的,自是耳濡目染,全是第一次在府内看见这场面,有的已忍不住笑出声来,或是觉得有趣的笑,亦或是带着些许嘲讽。而周嬷嬷神色已满是怒气,直接上前将那女孩碗扫落在地,女孩显然是被吓住了,一双瑞凤眼直直望着眼前的嬷嬷。“你是新来的那个七姑娘?这用餐的基本规矩不懂也就罢了,我方才说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今儿个就罚你不准再吃晚饭!”

        那瑞凤眼中的神色似是因被责骂而呆滞,又似是带着几分不解,却没有开口认错。嬷嬷见她如此不上道,心中的怒气更是添了几分,正打算继续开口辱骂,结果那七姑娘却低下头去,她正认真地看着地上那碗被打翻了的饭,还有几片刚刚没吃完的秋葵与肉。

        就在此时,更震惊众人的事发生了,她突然趴下身去,用手捡拾起地上的饭和肉,直直往嘴里送。

        众人皆露出恶心不已的神色,嬷嬷更是没忍住一脚踹在了她身上:“下贱又肮脏的东西,我让你吃!”那阿七姑娘前几日本就受了伤,这老嬷嬷的一脚,直接让她侧身倒在了地上,开始大声咳嗽,声音之大,似是要咳出血来,可她仍是慢慢往打翻了的碗爬去,想用手去够那剩下的米饭。

        周嬷嬷实在是气不过,她没想到这丫头就像根本听不懂她的话一般,便叫来两个男丁,“你们俩,把这丫头给我拖下去,打她十个板子,看她还吃不吃得下。”

        那两个男丁上前拖拽,那丫头倒是没了力气挣扎,“站住!”却没想到拖到门口时,正撞上小姐院内的砚池姑娘。

        梅香堂内的女孩都不是第一次见到小姐了,之前她也来过几次,只是这次,她们似是第一次见着那样的小姐。

        湖水蓝的衣服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却因逆光看不分明脸上的神色,她缓缓走进了来,鹅蛋脸随光影交错,面上的五官渐渐清晰,明明双眸并无怒气,却让人感到不怒自威。

        “小姐,你怎么不跟着老爷夫人一起用晚膳,来这种地方了?”周嬷嬷一边行礼一边赔着笑脸,芊远也淡淡回以一笑,却是没正眼看她,视线看向了被拖在地上的阿七,“今日叔伯有要紧的客人接见,吩咐我和叔母各自用膳,我也是没事,吃了饭到处逛逛,就逛到梅香堂来了。”

        这周嬷嬷眼瞅者小姐一直盯着地上那女孩,察觉到不对,便急着开口解释道:“小姐,今日我负责教授各姑娘们用餐礼仪,这丫头饥不择食,却又怎么说都不听,奴婢一时着急,也是为着侯府考虑,你知道的,这些姑娘以后可是……”

        “嬷嬷,你刚刚说,阿七不听您的吩咐是吗?”芊远那对柳叶眉微微一皱,周嬷嬷赶紧点了点头,“那嬷嬷也知道,这阿七经侯爷吩咐,每日训练完后,是要伴我玩耍的,嬷嬷今日要是将其打伤了去,她该如何与我作伴,嬷嬷岂不是也会落下不听侯爷吩咐的罪名?”

        那周嬷嬷瞬时就跪下了,嘴里连连认着错,见她道歉了有一会,砚池才上前去请她起身:“嬷嬷,我家小姐没有怪罪您的意思,小姐只是提醒嬷嬷,避免嬷嬷犯错,嬷嬷须得感激我家小姐好心相助。”

        未等周嬷嬷开口道谢,芊远便朝着阿七蹲下,“你还能起身走路吗?”见她微微点头,便向身后的墨香示意,两人一同将阿七扶起,向门外走去,经过门口时,芊远回过头,向砚池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去。

        周嬷嬷正愣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砚池却从手中拿出了两个墨绿色袋子,她将其中一个袋子递到了嬷嬷手上,嬷嬷正要推脱,她却握住了嬷嬷的手,“嬷嬷,我家小姐来侯府时间也不长,还望以后嬷嬷能多多体谅帮衬一下。”那周嬷嬷便也笑着收下了。她又将另一个袋子在桌上打开,“各位姑娘,这七姑娘刚来侯府,论规矩、论才艺,都不如你们精通,这里是小姐多出来的一些首饰,一点心意,还望姑娘们多多包涵。”那帮姑娘只是低头不语,眼色略微瞥看向周嬷嬷。

        “既是小姐的心意,你们就收了吧。”嬷嬷话毕,她们稍有犹豫,终是有人上前,而仿佛是在一瞬间,大家都蜂拥而上。“我想要这个……”“我想要簪子很久了,能不能用这个耳坠跟你换一下啊……”

        看着眼前争抢着首饰的姑娘们,砚池向嬷嬷轻轻示意,悄然退了出去。

        只是争相讨论着首饰的声音中,也有一些其他的声音。

        “你说,这小姐不是安康侯认养的吗,早前看她居然向我们搭话,还以为是不知道打哪来的没见过世面,今日不知道竟有如此仗势。”

        “你这一听就是故事没听全,我怎么听说的是,小姐虽是安康侯认养,可也是出身不凡,本也是大家闺秀,据说曾在闺中可是个高傲性子,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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