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楚焕，我们断了吧

“哟，楚总。”莫晚星见到来人，微眯着双眼朝他缓缓吐出一串烟圈，“您还有空关心我去哪儿呢？”

        “莫晚星，阴阳怪气的有意思？”楚焕蹙眉看着他，总感觉莫晚星身上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明明才两天没见，莫晚星却好像瘦了很多。

        “怎么，楚总不舒服了？”莫晚星朝他笑了笑，“我今天就是来拿画板的，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

        “莫晚星，你什么意思？”  楚焕抓住了他的手腕，可是还没停留几秒，就被莫晚星用力推开了。

        “楚焕，我们断了吧。”莫晚星平静地开口，“你也快结婚了，咱们俩之间其实早就该断了，再继续下去，我怕自己活不到你结婚那天。”

        楚焕拧眉静了一会，道：“你还在生气对吗？”

        “没有。”莫晚星轻轻叹了口气，态度疏离又冷淡，“我已经没力气生气了。我们在一起四年，其实本来我心底还抱有一丝期待的，直到昨晚……我彻底死心了。”

        “但是那天确实只有你……”

        莫晚星朝他摆了摆手，神色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打断道：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莫晚星从来不做未经他人同意擅自翻看别人东西的事。还有，我相信莫晚容，相信我大哥的为人，他光明磊落。所以，我从头到脚都不相信他会偷看你的底价，说到底也就不过区区几十亿，我们莫家还真不缺这点钱。”

        “那天去你办公室的除了我，还有江钰兄弟俩，可你甚至连调查都没有，就一口咬定是我做的。”莫晚星苦笑道，“不过，你不相信我也情有可原。毕竟当初是我给你下y，做了龌龊事，你才被迫跟我开始这段关系的。”

        楚焕：“我没有一口咬定是你。”

        “对！你是没有，你只是怀疑我！”莫晚星的情绪不禁变得激动起来。

        他忘记了手上的烟，微火渐渐烧到了顶端，眼看着就要烧到手了，楚焕本能似的从他手上夺走了烟蒂，无意间火红的烟头烫到了他的掌心，只不过莫晚星并没看到，反倒因为楚焕这个冒失的动作愈发激动了。

        “别他妈碰我！”莫晚星狠狠地推了楚焕一个趔趄，本以为心已经死了，可一见到楚焕，内心不由地再次风起云涌。

        这是莫晚星第一次主动推开了他，楚焕当即愣在了原地，他静静地看着那双愤怒的桃花眸子：“你冷静点，我们好好谈谈。”

        莫晚星冷笑一声：“谈什么？楚总是打算为我们四年的炮友关系亲自画个句号？还是想跟我打个分手炮？哦，不对，我们连情侣都算不上，何来分手炮一说呀。”

        楚焕：“莫晚星，你能不能别这么污言秽语，好好说话行吗？”

        “我一直是这样啊，本来就是个纨绔嘛。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说着，莫晚星不再看楚焕，径自坐上了驾驶座。

        引擎声响起，车却没有立刻开出去。

        莫晚星突然摇下了车玻璃，对站在原地的楚焕露出一个笑脸，那笑容就跟往常一样灿烂明媚。

        “焕哥，在一起这么久，你有没有爱过我？”莫晚星的声音很轻很轻，脸上的笑容将他内心的兵荒马乱掩饰得完美至极。

        楚焕蹙了蹙眉，没想到莫晚星前一秒还在生气，后一秒突然能问出这种话。

        两人在一起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莫晚星现在问他爱没爱过，可到底什么是爱？

        楚焕此刻有种预感，他如果回答错了，莫晚星肯定又会生气冷战，说不定离家出走的时间能从四天变成四个月。

        可一方面，楚焕又不想欺骗莫晚星，良久，他缓缓开口：“……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爱过任何人，我说不清‘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莫晚星安静地直视着前方，眼尾悄悄泛了红。

        只听楚焕继续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跟黄嫣订婚了不是么？我跟你的关系的确应该在我结婚之前断干净，我只是认为在那之前，我们应该把昨天的误会解开，然后……”

        “然后体面地吃一顿散伙饭，或者最后再上一次床，为我们的四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对吗？”

        “阿星，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话？心平气和地谈下不行吗？”

        “不用了，我刚在跟你开玩笑呢。哪有什么爱不爱的，不矫情了。”

        莫晚星说着，猛地一下将脖子里挂着的银色六芒星给拽了下来，后脖颈被他硬生生勒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然后他潇洒地把六芒星丢给了楚焕：“这个给你，戴着太浮夸了，我不喜欢。”

        楚焕愣愣地看着手上被扯断的项链，顿时沉默了。

        下一秒，

        “焕哥，我走了，拜拜~”莫晚星声音轻快，语调上扬，像是要参加春游的小学生一样。说完，他便摇上了车窗玻璃，油门一加，绝尘而去。

        车开出百米不到，莫晚星看着后视镜中立在原地的楚焕，泪如雨下。

        楚焕看着莫晚星渐渐远去的车尾，好像手中的沙子正在一点点流逝，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异样的不安，他如鲠在喉，轻声低喃：“我不知道，或许爱过吧。”

        如果后来的楚焕知道今天是跟莫晚星此生见的最后一面，他一定会紧紧将人抱在怀里，附在他耳边说上千万次的“我爱你”。

        可是造化弄人，有些感情偏偏等到失去了，当事人才会幡然醒悟。

        楚焕刚一进门，就看到钟伯欲言又止地跟在他身后。

        “钟伯，怎么了？”

        “少爷，阿星他走了。”钟伯犹豫片刻，继续说，“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他把东西都烧……收拾走了。少爷，您要不要去找他谈谈啊。”

        钟伯怕楚焕不高兴，就没说莫晚星把东西都烧了的事。

        “没什么好谈的，等他气消了就自己回来了，到时候再谈也不迟。”楚焕这几天连轴转，此刻公司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我去冲个澡，等会下来吃饭。”楚焕说着去了二楼的卧室，一上楼他瞬间恍惚了，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以前感觉满满当当的卧室，一下空旷了不少。

        果然如钟伯所言，莫晚星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甚至连床上的枕头也只剩下了一只。

        楚焕鬼使神差地又打开了衣柜、鞋柜，依旧没有莫晚星的半点物件。他又去了书房、浴室，甚至还跑到楼下的厨房，还是没有找到属于莫晚星的半点痕迹。

        楚焕的胸口莫名一阵烦躁，他痛恨这种感觉，因为他认为自己不该被莫晚星的任性妄为所影响。

        莫晚星离开澜馆后，并没有回酒店。他把车交还给了莫晚容的司机，然后订了当晚的机票，去了北城。

        他怕莫晚容担心，上飞机之前，给莫晚容发了段语音消息：

        “哥，我去趟北城，想去雪山上看极光了。太久没画画，我正好去找找灵感，玩够了保证乖乖回家，爱您笔芯，木啊！”

        他发消息的时候莫晚容正在开会，当他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莫晚容立刻给这个不省心的弟弟打电话，果不其然，手机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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