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王府水牢2

齐延冷道：“正愁不知何处寻你。”

“只有本座想不想让你寻到的份。”楚云天来得悄无声息，带着惯常欠揍的笑，席地而坐，就坐在齐延旁边，他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一样；宁锦书还在挣扎，寒潭水花四溅，楚云天提醒道，“水中是鳗，不必害怕。”

宁锦书听后有所平静，她的身体还未凉透、还没被寒冷麻痹，那鳗的触感实在让人汗毛耸立；齐延轻笑，补刀：“真的是鳗吗？本王养来吃的？”

宁锦书的思维左右摇摆，噤声于水中，锦缎下双眸灰暗，终是放弃了挣扎。

楚云天趣言：“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丫头怎么说都曾对你倾心一片。”

“对本王倾心的何止她一人？”齐延挑眉有疑，负手而立，紧盯楚云天，“楚云天，你对本王也叫一个至死不悟，背后……”

“殿下打住，本座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要说本座背后有人，这个人只会是你。”楚云天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可他说起话来依旧不正经，却也给了齐延一个还算合适的答案，他准备替宁锦书解围。

齐延道：“本王可以认为你是想救她吗？”

“殿下无非就是想知道宁锦书与本座是什么时候勾结上的，本座为什么知道你齐氏秘辛。”楚云天大大方方承认他与宁锦书有所勾结，言至一半又看齐延，见齐延那“看你如何演”的轻蔑神色，以及因不是很相信而不准备再询问的感觉，致使楚云天在无可奈何之下深深叹了一口气，“好，本座说，本座与宁锦书不过几面之缘，记不太清，许是在昌州，或者在休明峰，又或者……更早。”

楚云天顿声，齐延似乎不是很喜欢，锋利的目光一扫，道：“挑衅？”

话语才落了半个音调便与人动起了手脚，齐延拳拳到肉；楚云天惊色，硬生生接了一拳才想着要格挡，挡得吃力，吁吁道：“哪敢？她是本座的人不错，可本座认识她也是机缘巧合……在元氏正式退出北渊朝廷开始，很多人都在寻找这座监察所在，你的皇弟、北渊的太后、昌州的老秦王还有疼你爱你的祁皇叔，以及你的父皇。”

“……”齐延听到他父皇后愣了一下，两招上去把人逼至墙边，而且并不准备收手。

楚云天的背部也收到了墙壁的问候，再抬眸时咫尺之间直对齐延阴冷的目光，他因疼将眉目拧作一团，道：“你知道本座与北渊的太后交情匪浅，本座也在寻，是本座将极乐酒楼的东西率先截了胡；因为这里的东西能控制北渊绝大多数的朝臣，对于本座来说，极乐酒楼之物无异于废纸，可这些东西对于你来说，这就是我手上一个不错的筹码。”

齐延沉道：“哦？”

楚云天这么一解释，说明他孑然一身，可与豺狼为伍，也可断豺狼之食独自饱腹；他背后没有人，若真要追究，那个人确是齐延。

楚云天道：“宁锦书说的不假，姜氏在暗中为齐氏张罗朝中事务，此事非齐氏江山继承者不可知，到你父皇那辈已然断绝，只有老秦王知晓；可他们都不知道密道出入口，拥有密道地图的，是我黎城楚氏。”

“齐氏先祖在历经反贼叛乱时无意中摸出一条道来，所以不存在姜氏挖掘密道；而是姜氏知晓反贼叛乱的消息后秘密入宫与祖皇帝同行正好目睹，后来也是姜氏在内部吹功颂德，才演变成宁锦书今日所述。”齐延许是没了继续追究的理由，突然除去心中疑惑、松了手，与人坦言相对，“密道是你楚氏野心家所建，本王想寻密道，是因为本王的父皇想寻密道，而姜氏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在寒潭受刑的宁锦书阴戾之气迸发，除了她曾经在牢狱中深刻的记忆在回放，还有齐延的冷言相待、漠不关心，好像她从未拥有过齐延的心；亦如绛紫宫她自以为可以左右齐延的想法，却只留她继续在宫中残喘，继续当着不知道是谁的棋子。

“原来你都知晓……齐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自诩从未欺骗过你……”锁链“咯哒”一响，这一声质问三分愤怒七分悲戚，宁锦书的嘴颤抖着合不拢，眼上锦缎被眼泪洇湿，玄色的束袖因泪染深了一个度。

“因为本王知晓所以你自诩无欺骗？宁锦书，本王不想知道你的过去，一旦开始猜忌，你如同赤裸、面目不可遮！”齐延厉声回驳，他不知道宁锦书是被冻得颤抖，还是因为悲愤、无助痛言后那一瞬间的不能自己。

宁锦书打心底撕心裂肺的呐喊在齐延这里变成了怨怼之言，是她不知好歹、痴心妄想，跳梁小丑如此这般！

“你们老齐家一家子狐狸！”楚云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嗤之以鼻。

齐延哼声，邀客：“楚庄主既然来了，便留下来做客吧！”

楚云天道：“好，放了她，本座留下来。”

齐延道：“作为交换，本王要密道地图。”

宁锦书确确实实从皇宫出来了，齐延想要知晓密道所在，他可以跟着宁锦书走一遭，可他更想利用宁锦书钓一钓某些大鱼。

楚云天轻笑，靠着墙环着手，轻慢道：“怎么，殿下还没寻到休明峰的密道入口吗？林宏旭守在休明峰一处洞口有大半年了吧！”

“果然。”齐延意料之内；那日楚云天莫名消失在休明峰一处山洞，山洞中就藏有密道。

楚云天道：“地图本座早年间看过，密道都是单向通往，休明峰是一处、东郊慈安寺是一处，还有一处是练兵之所，地名记不清了，你们祖皇帝发现的应该是这条道。”

齐延听后松了石柱上的锁链，宁锦书扯掉蒙眼的锦缎，她向下看，水中是鳗……她内心无比自嘲，拖着铁锁踉踉跄跄在水中行走，最后爬上了岸，上了岸她才感觉到空气中的一丝丝暖意。

可，如今正值二月倒春寒，此刻又是深夜，哪来的暖意啊！

宁锦书又看齐延，跪拜，道：“谢殿下宽恕。”

摄政王府的暗门关闭，暗门内楚云天靠着墙撸-着手臂，试图搓暖些；宁锦书跟着齐延走出地牢，空气不再腐朽，她望天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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