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停滞的爱情

我带郁青去看，我为我们买的房子。为了郁青，我没有听家人和朋友的建议，贷款买了个面积稍大的。金辛我是比不了，早已住上大豪宅。但比起凌风，我这儿相比大多了。虽然还贷多少有些压力，但是心甘情愿，心里的满足感已经超过了还贷带给我的压力。郁青虽然看起来也很高兴，但没有我预想的那么兴奋，这多少让我有些失望。

        这是我的家，以后也是你的。我深情地看着郁青。

        郁青转过身，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混的不赖啊！

        那还不是为了你！我顺势一把抱住她。

        干嘛，想哲，放开我？郁青想挣脱我。

        你说我想干什么？哪个男人能像我一样苦等五年啊，以后终于可以天天在一起了。说着我抱起郁青，准备向卧室走去。

        想哲，放开我。郁青从我怀里挣扎出来。

        你不想啊？我像个孩子赖皮似的，又把郁青拉回来。

        我再次看到郁青眼神中那转瞬即逝、飘忽不定的内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很快她又娇嗔的赖在我的怀里，说，你这个坏蛋，你不会想在这吧。

        多刺激！我坏笑着。

        今天真的不行，我们家的亲戚朋友都来我家了，你还不知道我妈是什么人。

        有点好事，就爱臭显摆。

        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未来丈母娘的吗！郁青伸手做出要打我的姿势。

        我不管，你不说今天没事吗？我又将郁青拉进怀里。我今天就要收拾你，当了五年牛郎织女，今天说什么也要痛痛快快的开开荤。

        想哲！郁青推开我。本来是没事，我大姨一大早就打电话，说他们全家坐早班飞机过来，小时候我大姨最疼我了，知道我回来了，说什么也要来看看我，这不打着飞的就来了。乖，今天就算了，等忙过这段时间吧，保证让你见了我就躲。郁青给我抛了个媚眼。

        那咱们快点！我拉着郁青不依不饶的。

        不上不下的，还不如不来，再说就你，上了床就不愿意下来。郁青黄黄的情话，让我无从拒绝。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成全你的孝心好了，放过你了。我依依不舍的放开郁青。这段时间你就多陪陪你父母吧，毕竟有这么长时间没在他们身边了。

        郁青的拒绝听起来十分的合情合理，让我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升腾起的火焰，被她生生的熄灭了。但刚才转瞬即逝的眼神，让我隐约感觉到不安。那种打情骂俏、亲昵爱意都没有了以前的感觉。那种孩子似的的撒娇，在此刻变得有些生硬。我所预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很懊恼，很失落。但此刻我只能强颜欢笑。

        是我多心了吧？是她变得成熟和理智！不会单单沉溺在儿女情长当中，我自我安慰。

        以后等咱结了婚，还不是有的是时间，到时等我老了、丑了、成了水桶、肉又多又松，你别嫌弃我就行了。郁青看到了我表情上的变化，感觉有点愧疚，开始安慰我。别这样啦，对不起啦，真的，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一定好好陪你。

        那可不一定，你还是管好自己的身体吧，真成了那样，我就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我开着玩笑。

        那我就阉了你。郁青对着我的下半身，做出横刀的姿势。

        刘郁青都回来了，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兄弟们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金辛趴在吧台上，眼神慵懒的看着手里捏着的啤酒。

        凌风转过身去说，就是啊！你赶紧结了吧！你一天不结婚，我老婆就得跟着操一天的心，你说你凭什么啊，我老婆从来都没那么关心过我。

        凭什么？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还能有你小子什么机会。我说。

        少提，不领情。你以为全天下所有的姑娘，都喜欢你这号的。

        天下的姑娘我不敢说，可你老婆喜欢我这样的！她现在是退而求其次。

        你不吹能死啊！

        你们俩赶紧打住吧，丢不丢人，有本事把旁边那个美女搞定，拿一个被处理过的女人，来显示你们俩对女人的征服力。金辛拿话呲得我们。

        旁边的那个一看就是不知道被多少人处理过的。凌风也讽刺金辛。

        那也比你那个只被一个处理的强。

        老金，开玩笑，要有个度，这话叫阿箩听见了，还不把你撕着吃了。我拍了金辛的肩膀一下。

        是啊，每次去我们家蹭饭蹭的那么理所应当，比谁吃的都多。凌风说。

        你老婆作为家庭妇女，还是非常优秀的，金辛话锋一转，开起了玩笑。

        你就是没事找抽型！你这匹种马，早晚得艾滋。凌风在金辛的屁股上猛地拍了一下。

        酒吧里的灯光略显幽暗，低沉的轻音乐，好像马上就要断了一般。美女调酒师，站在吧台后面，熟练的玩着花式调酒，引得不少人观望。服务生正拿着白布擦着酒杯，酒杯擦得铮亮，在灯光下发出冷峻的光泽。很轻松愉悦的气氛，不知为何我却找不到那种感觉。

        周围一对对狗男女正低声地勾引着彼此，男人的话，不断引得女的发出窃笑声。这笑声是对于彼此的肯定，是即将要进行下一步的信号。酒吧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本来”这个字眼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真实。越来越“绚丽”的装饰将“本来”藏匿。

        金辛是绝不放过和任何一个漂亮女人调情的机会，几句甜言蜜语就逗得美女调酒师心花怒放的。哎，这女人终于没能逃脱金辛的魔掌，这个世界或许又多了一个以泪洗面的女人。

        她总说她太忙，我都没怎么正经约过会，只是偶尔见个面，吃吃饭，然后匆匆地分开，或是只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比以前的情形还惨，她回来这么长时间，我们都没亲热过。那天去看我的房子，就俩人，干柴烈火啊！硬是没点着。她把我推开了。哎！我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红酒在杯壁上留下一片紫红，红的很惨烈。

        这种情形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我恐惧，我担忧。这几年辛苦经营的爱情，在此刻如此的不真实，如此的遥远，如云雾般飘渺，让我触摸不到。

        不是吧！金辛用十分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有什么好忙得，刚回来。

        她现在在一家房地产公司，现在把业务放在二三线城市。公司刚咋这边起步，所以很忙。再就是忙着见亲戚朋友。

        刘郁青挺能折腾的，刚毕业没多久就进了那么好的单位。金辛的话透着更深层次的意思，

        我们不是朋友啊，挺好的关系，约都约不到。凌风有意把话岔开。

        姓陆的你不用岔开话题，这小子现在就需要人好好敲打敲打他的榆木脑袋。

        想哲，我觉得吧!你的女人现在有些靠不住了，刘郁青肯定是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和那些呼风唤雨的人物，于是就不把你……那什么了。

        会不会说话，滚蛋。凌风瞪了金辛一眼，然后把他推到一边。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咱们之间用得着遮遮掩掩的吗？我早就说刘郁青跟你不是一路人，你能驾驭的了？金辛继续说。

        你以为郁青和你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一样，只认得人民币和奢侈品。我突然有些懊恼，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还别看不起她们，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不会伤害到彼此，有点距离感好，哪像你，费了几年的工夫，把自己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头了，还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是自己的。金辛很不屑地说。

        我知道金辛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郁青，说郁青看起来很假，很实际，不是能和我白头到老的人。这种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的话，金辛在我面前从不避讳，总是毫无保留的扔给我。虽然我知道，这是一个真正的朋友才能说出的话，但我每次听到都会很懊恼。

        闭住你的嘴，否则，绝交！我扔出一句狠话。金辛的话触碰了我最后的心底防线，那最后一点自信，也似乎就要荡然无存了。

        滚一边去，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凌风把金辛推到一边。

        早晚有你的苦头吃。金辛愤愤地说。

        有完没完，凌风瞪了金辛一眼。

        金辛不理我，往旁边挪了挪，又开始和美女调酒师打情骂俏了。

        凌风凑过来说，来，兄弟帮你分析分析。你们的关系现在处在很尴尬的时候，进一步就水到渠成了，退一步就石沉大海了。

        听到凌风开始分析，金辛又转过头来，不屑地说，分析个屁，你！自己家都搞不明白。

        滚、滚、滚。。。。。

        你不用帮他瞎分析，早晚害了他。金辛的话，这时有点语重心长的意思。但那时的我却听不进去。

        凌风接着说，郁青这几年在外面看得多了，接触也多，再不是那个出去前单纯的、光靠爱情就能满足的黄毛丫头。所以说你得改变策略，主动出击。

        改变什么策略？怎么出击？我问。

        首先向她表明你是一个可以让她依赖，有能力为她创造优越生活，能给她一个美好未来的男人。说白了，你得使劲赚钱，你得拼命往前奔。

        我说，我现在的工作不错，收入不错，有房有车。

        是不错，比起我来，你算是不错的，但比起更好的，你还差得远。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上进心，容易自我满足，你又不是没有能力，你承认吗？

        好像是这样。我点点头，凌风的话一箭穿心。

        再说说郁青，她是那种可以跟你过小日子的小女人吗？当初我们都不太赞成你们俩好，尤其是这只鹦鹉，虽然说话不会拐弯，嘴臭话也糙，但话糙理不糙啊，听起来都挺有道理的。你们的性格反差太大，追求又不在一个层面上。她要的你给不了，你给她的她未必想要。好好想想吧，你如果还爱着她，从今天以后就发奋努力，好好工作，使出百分之二百的劲，尽可能的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努力。如果，不像以前那么……,那就………。好好想想吧！凌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可要走了，你们玩吧，我还得回家陪老婆呢。

        凌风的话，就像一块石头，在我爱情的湖面上，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浪。他的话客观有理，是作为朋友发自肺腑的关心。在郁青离开的几年时间里，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想起一些实际的事情，只是还不愿意去面对，幻想着一份只因为纯纯的爱情而成就的婚姻。这样的婚姻如梦幻泡影，梦醒的时候一切还是现实。现实是残酷的，需要大把的人民币，而童话故事里那梦幻般的爱情与婚姻，在我们离开校园，踏上社会，就已经夭折了,而我们只能迎着风雨前行。

        金辛还在旁边和美女调酒师暧昧地进行着他的勾当。我喝完杯中的残酒，转身离开吧台，经过金辛身旁的时候，我俯身在他的耳旁说，快撤，你老婆刚才给我打电话，不好意思，我说漏嘴了，她估计快到了，赶紧跑吧！我的声音不大，但我掌握到可以让他对面的那个女人听到的程度。美女调酒师一听，脸立马就变了颜色。

        你不说，你没结婚，没有女朋友吗？你这个骗子！说完将杯里剩余的酒一下子全泼到金辛的脸上，然后悻悻的离开吧台，留下呆若木鸡的金辛。

        我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金辛缓过神来，拿纸巾擦掉脸上的残留物。

        姓林的，太缺德了吧！难得遇见个原生态的女人，现在这样的女人跟大熊猫一样，金贵着呢。金辛一脸的怨恨和无奈。

        不要再祸害良家女子了，苍天有眼的！小心死后被地狱里的女鬼掐死，我狡诈的笑着。

        我愿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还牡丹呢，都是骷髅。

        没看过聊斋吗？鬼是那样的。金辛作出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十分恶心。

        那你就重新找朵花，是累死还是幸福死跟我都没关系了，我可要回家睡觉了！我拍拍金辛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赶紧滚，没空搭理你，我得去追我的调酒妹妹了。说完，金辛就冲了出去，你等等我，听我解释啊！

        我突然有给郁青打电话的冲动。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郁青的电话。电话在第一声“嘟”声后，我快速的将电话挂掉。

        我怎么了，我究竟怎么了，我要相信郁青，我们的爱情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我告诉自己。我突然对自己，对郁青，对我们的爱情又充满了信心。是信心还是自我安慰，我分辨不清。眼泪突然没有先兆地流出来，流到脸颊上冰凉冰凉的。凌风的话还在耳边萦绕，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

        我站在华丽璀璨的景色中，心中一片茫然。我双手插进裤兜里，沿着向远方延伸的街灯，盲目的走着，如同一只行尸走肉。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那栋冰冷空旷的房子，只是一个用来睡觉的地方，没有家的意义。我发现自己是脆弱的，像玻璃一样。我应该醉倒在酒吧里，让烦恼都随着酒精，挥发在睡梦之中，可是我不想让金辛看见我脆弱的一面。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是郁青。

        又是例行公事似的的问候，我讨厌这种问候，可我仍然要强颜欢笑。

        亲爱的！忙完了吗？

        嗯！今天可累死我了，我要早早休息了，今天又没能陪你吃饭，对不起，亲爱的！郁青撒娇说。

        没关系，你的身体要紧，要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身体，你不用管我，我违心的说。其实我多么想说，你过来吧，现在特别想见到你，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十分钟。

        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拜拜!

        拜！

        结束和郁青简短的通话，一下子又变的很失落，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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