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竟然怀疑凌风和包娜娜

不知不觉已经深秋了，没有了酷夏的热烈。就如同生活，从热烈到平淡，再到衰败。我和雨桐的关系也不知不觉走进了深秋。雨桐又升职了，部门经理，也打破了她们公司的升职记录。升职的结果就是越来越忙，早出晚归，加班，应酬，出差。雨桐也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有气场，说话，做事，举手投足都带着强势的压迫感。这种急剧的变化，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是心中有了落差？还是她已经不是我心中所期望的爱人了？她不再特意顾忌我的感受，开始越来越我行我素。进厨房的时候越来越少，房事也少的可怜，而且每次她比我还要应付。至于深层的交流，就更没有了。我倦怠了，这样的维持太累了。还是金辛的话起了作用？

        我们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说分手，又同时对这段感情还有眷恋。父母频繁的电话催问，雨桐现在只当没听见，也不像以前一样问我。而雨桐仍然还和高全保持着联系，有几次我都听到她背着我和高全电话。那笑容完全不是面对一个客户应该有的举止。以雨桐的为人，他们没有实质性的行为，但我感觉雨桐心动了。

        这段时间我也没主动去联系郁榕，这种时候用她填补空白，填补空虚，是特别混蛋的事。想想真佩服金辛对女人的判断力，雨桐走到今天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金辛的旁敲侧击，一个“穷”字，会把一个女孩带入两种不同的未来。金辛并没有更深层次的解读这句话，这其中含义只能自己去剖析。我们走到今天，我们都有责任，所以我并没有像失去郁青时那么痛苦。心里还犹豫着，心里还有不舍，心里还有爱。我妈又通过人给我介绍了个女孩，我第一次不同意，也不拒绝。

        周末早晨，我起床的时候，雨桐已经化好了妆，准备出门了。这么早？我问。老公，昨晚回来晚了，忘告诉你了，今天要去出差。她现在工作上的事都是例行公事的通知我一下。

        出差你不带行李？我帮你收拾。

        不用了，就两天。我简单带点就行，都装包里了。那好，我走了。连拥抱和“警告”都没了。

        这世道已经没有人用长久去等待了。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不果决。

        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打算去阿萝家蹭饭。给阿萝打电话，阿萝正带着儿子在游乐场玩，她说凌风在家。去给陆声买了玩具，开上车直奔阿萝家。好久没来蹭饭了，有雨桐的日子穿得干净，吃的美味，现在人家忙的都没时间做饭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凑和，要不就外面吃。

        门卫认识我的车，很快放行，我摇下车窗，和门卫热情打招呼，从车里拿出两盒烟递过去，他们笑着推诿一阵，然后收下。这样的人情世故是必要的。虽然不是这个小区的，但有时我的面子比凌风都大。凌风总说，是这辆车的脸面，我笑笑也不与他争辩。

        缓缓地驶入车位，偶然的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转弯处消失了。包娜娜？她来这干什么？我赶忙下了车，追过去，人已经没了影子。是我眼看花了？我嘀咕着。我拿起电话给包娜娜打了过去，电话没响几秒，包娜娜就接了电话，喂！想哲哥哥，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还是那样充满风情的味道。听着并不像有什么鬼鬼祟祟的事发生。

        你在哪？我问。

        我在家呢？有什么事吗？是要约我吗？

        看来真是我看花眼了。没事，刚刚在凌风小区看到一个美女，和你长得挺像的，以为是你呢？

        唉呀！太让人失望了，还以为要约我呢？

        约呀！你出来吧，来凌风家聚聚，好久没见你了。我客套地发出邀请。

        好没诚意，再说人家只想单独约你。

        哈哈，那改天吧？

        你确定？桐桐嫂子能不吃醋？

        不吃。

        ……

        一番聊天，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看来是我多心了。

        我敲了门，凌风开门看到我，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你老婆没跟你说。

        没有。提到阿萝，凌风脸一下沉了下去。

        怎么了？看样子这是刚吵过架。

        神经病，更年期，大早晨的没事就找茬。凌风一脸困意，转身又一头栽到了沙发上。

        天天吵有意思吗？我劝凌风。

        谁愿意跟她吵，昨晚熬了一通宵，今天早上，非得让我带儿子去游乐场，我让她自己去，她就跟我吵，说我不负责。

        我也无话可说。这些年凌风的工作一直也不稳定，收入也不是很高，家庭的压力，工作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阿萝又不是知冷知热的女人。生活从来都是一地鸡毛，再好的感情都最终被消磨。男人总能理解男人的难处，但阿萝又是我的亲人，我又能说什么。再累，也要陪孩子呀。凌风没有回答我。

        今天我来的时候，在你们小区看见个人，挺像包娜娜的。

        凌风不假思索地直接说，你是对人家有非分之想吧？

        我还用有非分之想吗，只要我想，那是难事吗？

        你故意气人是吧？话题被岔开，也消除了我内心那点点的担心。想想深层次的原因，凌风这种收入不高的已婚男人，是没有精力搞婚外情的。更何况是包娜娜这样看惯了世间风月和纸醉金迷的美女。

        晚饭的时候，阿萝包了我爱吃的三鲜饺子，又整了几个菜，和凌风喝几杯。吃着饭，两个人又唇枪舌剑起来，互不相让。这酒喝的憋闷，争吵成了他们婚姻的常态，我不在的时候，怕是只会更严重。我从中和稀泥，不看僧面看佛面，什么都以孩子为重。说到孩子两人就都不说话了。但我也感觉到了，他们已经彼此嫌弃。借着酒劲，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劝人也不是我擅长的。

        出了他们的家门，长舒一口气，渐渐才从鸡毛蒜皮的迷魂阵里爬出来。尽人事，听天命，终究是别人的生活。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团糟，似乎都没资格给人家做和事佬。

        喝了酒，也开不了车，只好打车回去。出了小区大门，晚秋的夜风有一丝凉意，能让人头脑清晰。街灯，霓虹，将这个城市照的灯火通明。凌风两口子的事，像是扔进平静湖水的那颗小石子，激起了我内心的涟漪。当年一见钟情，彼此喜欢，恩爱非常的恋人，结了婚感情逐渐被各种琐碎消磨殆尽。我和雨桐，一路磕磕绊绊，不被祝福，能走多远？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这个城市最繁华的上海大街。这里是娱乐场所和高档酒楼饭店汇集的地方。包括那个让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地方，翡翠皇宫。如今已不复当年之盛世。前年的一次扫黄，这里就成了重点区域，翡翠皇宫首当其冲。带色彩的被一扫而光，剩下能靠正规服务活下去的都是少数。这里比起前几年已经冷清了不少。我远远地看着翡翠皇宫已经斑驳陈旧的门头，心里竟有些落寞，性感的薇薇，再次出现在我的记忆里。一切都成了记忆，虽然还算年轻，但那些有些迷茫的青春岁月已经渐行渐远了。现在再回头看，当年为郁青那样，似乎真有些不值。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好合好散，何必如此执着。

        正沉浸在回忆里，包娜娜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出现在我的不远处。我叫她的名字，她转过头，四周环视，然后看到了我，便一路小跑跑过来。

        想哲哥哥，好久不见。包娜娜一脸喜悦地冲我摆手。这么巧。

        这还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包娜娜吗？白衬衣，卡其色伞裙，白色高跟鞋，高高的马尾，略施粉黛，一副职业女性的打扮。这么长时间不见，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还是包娜娜吗？我围着包娜娜转圈审视一番，笑着啧啧赞叹道。

        是不是不认识了，漂亮吗？包娜娜也主动转动着身体。

        漂亮，真漂亮。这样多好。

        想哲哥哥，别取笑我啦。以前常熬夜，皮肤不好，得使劲遮着。现在生活规律了，好太多了。包娜娜爽朗热情的性格还是没变。

        等找个好男人嫁了，生个孩子，就圆满了。

        你如果有优质男人，记得给我介绍呀！

        那必须的。你这是去哪？我问。

        我回家看看我妈，陪她吃顿饭，人岁数大了，好念叨。

        是呀，有时间就多回来几趟。

        我妈是真老了，小时候没少挨揍，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哪有不爱子女的父母。

        你这是要回家？我捎着你。

        好。我干脆地答应了。包娜娜的车是辆白色的奥迪a4，上面还系着红布，一看就是刚买的车。

        开上奥迪了，不错。最近干什么大买卖了？

        哪有什么大买卖，我现在自己开了一家舞蹈工作室，教钢管舞瑜伽什么的。

        真不错。此时的包娜娜已经变得比从前更加自信。

        刚开始去别人那干了一年多，套路摸熟了，就自己干了。

        那以你的舞技，一定爆满吧？

        此时的包娜娜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变了。没人知道包娜娜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混迹于各种娱乐场所，生存在黑白的边缘。如今靠着自己的努力成功上岸。或许随着时间，曾经那段灰色的岁月会逐渐被淡忘。人们只会记得你现在荣耀的时刻，人们会亲切的称呼一声包老师，未来也许会是包校长。这就是人生。不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它还是按着轨迹不停地循环往来。

        想哲哥哥，你这是去哪了？雨桐呢？

        她出差了，我刚刚去凌风家蹭饭去了。

        嗯，凌风哥哥是个好人。我现在的工作室都是他找人帮我租的。

        他帮你？刚才和凌风聊天，并没有提到他们俩最近有交往的事。

        他给我推荐的地方，是他一个朋友的？我还没找机会谢谢他呢？言外之意，又好像只是很平常的举手之劳。改天咱们一起吧？也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

        好呀。有你在饭就吃的香。

        哈哈。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憨傻憨傻呗？

        哈哈。你傻的可爱。

        那我就当你是夸我了，想哲哥哥，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呀？

        你的钱包按耐不住了吗？

        是我按耐不住了，如果你们不结婚，我就要下手了。包娜娜说着真一句假一句的玩笑话。

        哈哈。你放心，你到时红包不够厚，不给你饭吃？

        你放心，别人的我不管，我的必须鼓，不过你可得抓紧点，桐桐人家可是大把大把的人追。包娜娜的玩笑话，再次打在了我的痛点上。

        包娜娜看到我的表情变化，怎么了，哥，吵架了？

        没有，都是小事。

        包娜娜的表情比我看起来更凝重，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又露出她招牌似的笑容。人家都说笑不露齿，可包娜娜那一口整齐的牙齿，笑起来确实很美。

        娜娜，你抽烟牙齿怎么还能那么白？

        去洗呗。不过我戒了，戒了好久了。

        厉害，挺好的，全新的生活。我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夸赞。

        以前岁数小，混了几年日子，我也不后悔，谁没年轻过，以后要好好的了？还那样就是傻了。哈哈。

        社会真是本最好的教科书，只要你一心向善，不走向黑暗，哪怕是走过一些弯路，终有一天会回归正途的。

        一整天到现在雨桐都没有一个电话打来，心里有些担心，又有些不安。拿起电话主动给她打，电话响了一阵，通了。雨桐已经喝多了，老公，怎么了？舌头都有些打结了。我刚准备叮嘱她少喝些酒，就听到电话那头那个熟悉的，让我厌恶的声音，桐桐，快点，人家等着呢？是高全。怎么他会在？

        桐桐，你不是去出差了，怎么他会在？！我生气了，内心缠斗着，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还是露出了寒意。

        老公，你别生气，是高总给我们公司牵的线。我们领导也在。

        桐桐，你不用解释，你忙吧。我先睡了，你少喝点酒。我带着醋意挂了电话，表现的绅士的很，内心却想冲过去暴揍人家一顿。

        老公，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谁？你那个会吃醋的男朋友吗？高全也喝多了，喝多了的他，话里带着挑衅，电话给我。

        别，高总，这是我的私事。高总，不要…。

        那个什么，林想哲，林主任是吧？他的醉笑带着轻蔑，酒醉了暴露了他本来的面目。跟你说年轻人…

        高总，把电话还给我，我们的事，我自己解决，请您…

        接着是两人推搡的声音，电话仍然还在那个男人手里，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拼有多不易，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果断挂了电话，我不想再听那让我恶心的声音。也许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我们这样彼此耗下去对双方都是不负责的。有些爱情，不是相爱就一定能在一起的？以前觉得是多么混蛋的一句话，可此刻我和雨桐正印证着这句话。内心还有那么一丝期待，雨桐的电话会打过来，可她没有。她仍然还要回到她的赔笑的酒局里去。此时此刻，我内心无比疼痛的时候，想起了郁榕。我给她打电话，她很快接通了电话，这么晚打电话做什么？刚好我看书累了，你是来给我唱催眠曲的吗？

        你来我家。我坚定地说。

        你说什么？怎么了？

        快点。

        说着我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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