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雨桐出轨了

我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刚才的冲动渐渐平息下来，后悔给郁榕打这个电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心里越来越忐忑，如果郁榕真的来了，我会忍不住去做那件事情吗？这样的报复，证明自己心里对雨桐还是爱着的。我走到窗口，看着窗外死一般的寂静。这个时间郁榕应该已经早到了，可她并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冲动再次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郁榕一定是猜到了些什么。正想着郁榕的短信来了。

        想哲，十分钟之前我就到了。但我没有上去。心里渴望你的爱，腿也不由自主，但我不能。我的爱不能那么卑微，我不能做雨桐的替代品。我走了。

        我颤抖的手敲击着键盘，输出“对不起”三个字，输到一半，又删除了。这样三个字，无异于在她的身体上再插一把刀。

        彻底冷静下来，我想我应该和雨桐深谈一次了。但在谈话之前，我想做最后一次努力。

        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没有任何铺垫，我直截了当。爸妈，我要和雨桐结婚。我爸妈愣了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唉。就是她了？我爸很无奈地问我。

        嗯。呆在一起好多年了，也知根知底的，人品工作各方面都很可以。

        这样吧，这个周末，你带雨桐回来一趟吧。我妈说。听口气，他们已经答应了。我顿时欣喜若狂，怎么就突然同意了呢？我想马上把这个喜讯告诉雨桐，可时间已经很晚了。算了，等回来给她个惊喜吧。郁榕，对不起了。兴奋之余，还是不忘郁榕。但我心里清楚必须快刀斩乱麻，再也不能犹豫不决了。明天雨桐就该回来了。睡吧。兴奋的有些失眠。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雨桐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久也没人接，再打雨桐才接了电话。喂，老公。那声音有些微弱，又有些颤抖。怎么了，病了吗？我关心地问。没有，昨晚喝多了，头疼。突然我听到房间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立马警惕起来，什么声音？我同事，在那叠被子，收拾东西呢？然后电话那头，又传来一个女的声音，大清早的就打电话秀恩爱。

        哦。我放下心来。

        老公，我挂了，头好疼，我想再睡一会儿。雨桐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总感觉怪怪的。

        那快睡吧，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你忙你的吧，我还得去公司，公司来车接。

        好。“好”字说完，雨桐就挂了电话。雨桐回来，还是要劝她换个轻松点的工作。我的收入完全可以支撑这个家。

        一上午都很忙。临近中午，接到一个紧急任务，让我出差，去给一个大客户解决一个技术难题。心里很烦，就想赶紧看见我的桐桐，把家里同意的事告诉她。无奈，只好给再次给雨桐打电话，电话关机，应该是在飞机上了吧？给她发个信息，告诉她我临时有事。飞机落地，就有人接，客户非常殷勤热情，直接把我拉到饭店，说工作的事明天解决，然后就是一顿大酒，喝的我头晕脚软。只好装怂趴下，才被人送回酒店。酒精的作用，让我很快睡去，睡到半夜酒醒了，人也醒了，口渴的不行，起来喝水，头还有点疼。灌了一肚子水，感觉舒服了好多。拿过手机，看到雨桐打过来几个电话，给她回信息，喝多了，没听到，你回去了吗？发完短信，接着睡觉。

        早晨客户给我打电话，要带我去吃城里的特色早餐，我婉拒了，酒店餐厅吃点就好。这个星级的酒店，早餐也应该不错。同事已经先行一步，我起了床，收拾完毕，出了门。松软的地毯，几乎听不到人的脚步声。我匀速地走着，眼睛盲目地四处看。突然，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面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再次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没看错，是雨桐。这也太巧了，我刚想叫她。紧跟着一个男人也从里面走出来，嘴里还说，着什么急回去，说着竟然从背后抱住了雨桐，雨桐竟然没挣扎说，没够呀你。

        我顿时像挨了一闷棍，懵了。我不相信这样的虎狼之词，这样的语调竟然是从雨桐的嘴里面说出来。不，这是薇薇吗？可她身上的那套衣服，是她去年过生日的时候我给她买的。这是天意吗？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雨桐？我试探性地叫了她的名字，然后就见到了两张惊恐的脸，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全。雨桐吓了一跳，脸也瞬间变了颜色。想哲。

        我不知道该如何了？当年碰到郁青出轨的我，还有男人的血性，此刻我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看着雨桐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怎么看都不能把她和出轨联系在一起。我心里怕，也是因为高全对雨桐有觊觎之心，却没想到雨桐是这么的心甘情愿。这种行为比起她亲妹妹薇薇的行为还要可耻。我的感情世界彻底崩塌了，感情上我就是一个超级大傻子，一个大的失败者。

        我先走了。高全竟然无耻的想要离开。我一个箭步冲上去，雨桐却挡在了我的面前。想哲，别在这闹好吗？我求你了。她抓着我的胳膊，愧疚的眼神，无辜的表情，就像是给我下了麻醉剂，我竟然动弹不得了。此刻我才发现我对雨桐的爱已经深入骨髓。高全已经走远了。我甩开雨桐，巨大的痛楚让我有了窒息的感觉。我迈开步，头也不回地走了。雨桐一句分辩的话都没有，连句对不起也没有。我们彻底结束了。

        那天的工作不知道是怎么完成的，结束了，饭也没吃就回来了。回到家，雨桐已经回来了，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放着行李箱。她已经准备要走了。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我们会以怎样一种形式，一种场景对话。爆裂的，纠缠的，痛哭流涕的。竟然都不是。

        你走吧。我只说了三个字，连个“滚”字都没说。

        雨桐站起来，沉默了良久，说，不要恨我，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对不起。我能说得也仅此而已。

        她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她什么都没说。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这样一个花花世界，改变了多少男男女女，拆散了多少对恩爱恋人。没什么理由，只因为不能在一起了，只因为一切都是在不断变化中。

        说着雨桐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走。就在雨桐要出门的一霎那，我猛地转过身，想问为什么？可话没出口，我给不了人家未来，又有什么资格问呢。我和郁榕，她和高全，冥冥中的报复。一切都来的太突然。

        雨桐走后没多久，敲门声就响起了。那熟悉的敲门节奏，一听就是郁榕。我开了门，郁榕一脸悲伤，看起来比我还难过。她什么也没说，给了我深深的拥抱。这样的抚慰，好似旱田白露，雪夜炭炉。想哲，你想哭就哭出来。我摇摇头，问她，你怎么知道？郁榕说，雨桐给我发了短信，说你们分手了。为什么？

        不爱了，就分了。我平静地说，却不能打消郁榕的疑虑。

        是因为姓高的男人？郁榕问我。

        你知道她？

        我见过他们在一起吃饭，还有别人，但我没往那方面想。

        我不知道郁榕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如果我是她，就会任事态发展下去，因为这对她最有利。不至于是恶毒，但起码是自私的，却又是无可厚非的，任何人在感情方面都无法做到大公无私。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别问了。

        她出轨了？郁榕毫不遮掩地说。郁榕这样说，证明她当初怀疑的，还不曾彻底消亡。这也是她俩这几年关系已不如我刚认识她们的时候的原因。她不知道雨薇的存在，我要告诉她吗？

        我闭口不言，已经是回答了郁榕的猜测。她也不再多说，而是再次抱紧了我。

        郁榕，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你情我愿的，当初你们在一起，也没考虑我的感受。郁榕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可知道她内心是多么介意这样的事，却还要在我和雨桐面前装作若无其事。这并不是她们俩的情意有多深，而是对我的爱有多深。

        对不起。这是多么混蛋的三个字，但除了这三个字，还有什么能表达内心的愧疚吗？

        你就是个混蛋，渣男。郁榕在我的胸口上捶了一下。

        我是真喜欢她，想和她结婚。

        那你现在抱着我，算怎么回事。

        我看着郁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她突如其来的吻，像小鸡啄米，然后一切水到渠成。郁榕这算趁人之危吗？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是个果决的姑娘，做什么都不拖泥带水，包括爱情。郁榕的温柔乡并没有把我从失去的痛苦彻底抽身出来，这种事说出来也是脸上无光的事。但终究是我无法忘记她。还好，我有郁榕。她默默的爱，这么多年都不曾改变，始终在你不远处，不走近，也不走远，无论什么人追她，她都无动于衷。这样的爱，这样的重量，我这些年一直选择忽视，又不忍心下猛料，让她离开我。雨桐呢？她此刻或许已经去了高全的住所。

        一觉醒来，阳光已经透过窗帘，在房间折射出斜长的光束，安静的空气中漂浮着新旧融合的气味。郁榕歪七扭八地躺着，正轻轻地打着鼾，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跳动着。原本以为失去雨桐，我会心碎，会痛哭流涕，会颓废消沉，就像当初失去郁青一样。可为什么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是年龄的增长，心态的成熟，还是原本这爱就不该发生？只因为躲在雨桐背后的那个黑色的影子。这样的结局也算是好的，过程却是痛苦的。

        郁榕被电话吵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拿起电话，接通了。

        喂，干什么？

        听口气就知道打电话的是郁青。昨晚去哪了，怎么没回家？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我在朋友这，昨晚喝多了没回去。

        你撒谎。爸妈说你昨晚在家吃的饭。

        我半夜睡不着，出来不行呀！你有有钱老公搂着，就不许我出来找吗。

        刘郁榕，你还有完没完了。

        有呀，你离了，咱俩就完了。

        就听见旁边是郁榕妈妈在抢电话，被郁青给挡回去了。我示意郁榕好好说话，郁榕白了我一眼。好了，你放心，这辈子，我就喜欢林想哲一个男人，不会胡来的。郁榕的话一语双关，既是为了打消疑虑，又在申明和我的关系。

        她说啥？郁榕妈妈的声音。

        你不用管。郁青说。

        好了，你们掰扯吧，我挂了。

        你等会儿，人家可是有女朋友，你们还是好朋友？

        现在没有了。说完，郁榕就挂了。好了，我这也算是通知他们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郁榕又把我拉进被子里。

        我挣脱开郁榕，要上班了，我得起来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别，我给你做吧？现在学会煮面，煎蛋，还会炒蛋炒饭。我给你做。想想以前的郁榕连一碗普通的面都不会做。雨桐穿着我的衬衣，跳下床，她性感的样子，像洪水一样冲洗着雨桐在我心中的痕迹。

        我们仅有的合照，她催过好多次去洗几张，但我都没去，觉得日子还长，来得及，但一切又来的那么突然。我打开衣柜里，她的衣物都收拾走了，连一只袜子都没留下，只剩下淡淡的香味和她挥之不去的体味。我继续搜寻着她的痕迹，把能打开的都打开了，除了一些没有收藏价值的东西，比如充电线，她用过的笔，用久了的化妆工具，再什么也没有了。如此决绝，如此彻底，连一点挽回的空间都没留。

        我去洗刷，卫生间里她的化妆品也都收走了，只剩下一个用旧了的刷牙用的杯子，我伸手去拿，没拿住掉在地上碎了，这难道就是天意吗？我问自己。郁榕闻声赶来，没多说什么，一边拿笤帚，一边问我有没有被扎到。郁榕，把她那些没用的东西收拾收拾扔了吧。我淡淡地说。郁榕扫视了一下整个屋子，心里应该有同样的感慨，她走过来轻轻地抱住我说，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辈子我都会陪着你的，不离不弃。我苦笑了一下，谁说我要哭。对，大男人哭什么，这样的女人不值得这样。说着拉我去吃早餐。

        两碗海鲜面，上面还放着煎蛋，已经很不错的样子了。看着不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快尝尝。给点意见，我慢慢改进。

        嗯，不错，我大吸了一口面。一边嚼，一边赞叹。

        真的假的？郁榕一脸疑惑地拿起筷子。

        真的，不信你尝尝，你以为骗你吗？

        嗯，还真是，快吃。说着郁榕朝我碗里又夹了个虾。你多补补。郁榕开着玩笑。

        我应该满足，应该全盘收下她的爱和不太刻意的安慰。她这一路太不容易了。

        我们正吃着，我妈的电话来了。

        想哲，你这周末几点能到家？光说带女朋友回来，也不说个具体时间，妈也好准备一下呀。

        妈那个，我……我们可能……。

        阿姨，我们回去。要带雨桐回去的事，我也告诉郁榕了。郁榕冲着电话大声地说。郁榕乐开了花，还有点幸灾乐祸。

        我瞪着眼睛，郁榕小声说，这有什么，反正是带女朋友，带谁不一样。

        怎么听着像郁榕的声音。我妈八成也懵了。

        是我，阿姨。郁榕还在幸灾乐祸地笑着。

        怎么回事？我妈不知所以。

        妈，那个郁榕给你开玩笑呢。我们不……。

        郁榕一下子抢走了我的电话，阿姨，是这么回事，那个想哲本来就是打算带我回去，他不好意思跟你说。

        郁榕，我还是不明白。郁榕打开了免提，让我也听见，但还是躲着不让我拿到手机。到底怎么回事？

        等我们回去再给你说我们的事，您就说我给您当儿媳妇你愿意吗？

        我愿意呀，我愿意。我妈激动地说，也全然不顾我和郁青的前尘往事。

        那不就妥了，您等着，这周末我们就去，我还得跟您学做菜呢？

        好好好，我做好吃的等你们。

        那好，您注意身体，我挂了。

        刘郁榕。你。郁榕挂了电话，把电话扔给我，还在那一扭一扭地故意气我。你也不用犹豫了，我这辈子反正就是要嫁给你，你爱要不要，你要现在说不要，我立马走人，可今天我走了，你就别想再见到我。郁榕看起来像是开玩笑，但这似乎是她最后的主动了。一个女孩子能做到如此，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我心里想，我还在犹豫什么，还在留恋那段本不该发生的爱情吗？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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