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有最不靠谱，只有更不靠谱

距离锖兔他们离开已经一星期有余了。

        好无聊……

        灵暄趴在湖边的大石头上，一边吸收灵气，一边晒太阳，相当咸鱼……别误会，她本来是打算下山的，但是是打算在化形之后，明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化形，却又好像差了一点点什么，就这一点点又耗她一个星期。现在还是没有头绪，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拖多久。

        灵暄抱怨着，身体却在阳光的照耀下放松，困意上涌，意识渐渐下沉。

        意识沉阿沉……

        意识沉啊沉啊沉……

        意识继续沉阿沉阿沉……？？？不是，你想沉到哪里去？这是条河它都该到底了。灵暄发现不对，迟钝的意识回笼，这不像做梦，若是做梦，她怎么可能思路这么清晰的吐槽？

        睁开双眼，四周白茫茫一片，明显不是她入睡的地方。灵暄在以不快不慢的速度下落，原来这便是“意识下沉”感觉的由来。

        说灵暄在空中，不像，落了这么久环境没有变化，说不是，又是哪儿这么空旷还云气环绕的。

        灵暄没什么危机感，心态放松，顺手捏了片“云”，入手的片刻灵暄觉得不对，仔细研究一下，眼珠子没瞪下来。

        这是灵力！浓郁到实体化的灵力！

        灵暄沉默，看向身边一朵朵灵力云，心里爆粗。

        卧槽，要是在这里修行，能力绝对日行千里，增强白虎灵，当上大宗师，打死鬼无惨，走上人生巅峰……想想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而且，灵暄张开手放在眼前，五指修长，指节纤细，整只手纤长有力，仔细看指尖有点透明。

        这是她十七岁时的手，她现在是意识体。

        灵暄心下有了思量。这里应该是个意识空间。既然如此……应该是那个空间，如果是的话这里应该受她影响，试试？

        灵暄心念微动，下落停止。又召来几朵“云”直接吸收进体内的白虎灵。看着纷飞的灵力，灵暄确定了。

        这里是传承里所说的四灵意识相通时所构成的意识空间——四灵之境。

        四灵之境，在四灵灵力波长与灵魂意识波长相同时，位于同一世界的他们就会构造出空间意识体空间。这里灵力浓厚，只有灵魂意识体能够进入，安全系数极高，只有四灵和被四灵承认的灵魂可以进入。这里是四灵创造的世界，一切都受四灵控制。

        不过对于她们来说四灵之境并不好开启，毕竟只是凡人，控制灵力波长还好，控制灵魂波长可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这次真是凑了巧了。

        四灵之境开启，就代表在这此时间线上三人已经全部就位，鉴于青龙灵在无惨手上没有认主应该只是配合了灵力波长，这里现在只有她们三人的意识体，倒是个相当安全的会面地点。

        灵暄再动心念，两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从哪儿移到她身边。

        后两个人谁也没反应，呆呆抬头迟钝打量着对方。

        ？灵暄一脸懵逼，你瞅啥？有啥好瞅的？没见过是咋的呀，拿出你俩哈士奇的劲来……如此反常引得灵暄心里咯噔一下。

        莫不是被什么吓到了？灵暄抿着嘴抬起双臂要给她们一个安全的港湾，下一秒就被沁柠牌迫击炮击中。

        月汐沁柠感人的反应神经终于如梦似幻的反应过来，沁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着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头撞进灵暄怀里，差点没让灵暄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呜啊啊啊！刚刚差点死掉了啊！”

        月汐看着沁柠撞了灵暄一个暴击，然后两人滚作一团骨碌出去老远，慢慢走过去靠在两人身上。

        “我真的，好思念，你们俩。”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她，被她压住的沁柠扑腾道。

        “啊！月汐你好沉，起来啦！”

        “我不要！”

        至于被压到最底下的灵暄，已经有气进没气出了。

        场面一度很混乱。

        五分钟后，灵暄活动着手腕，一人挨了一个爆栗的沁柠和月汐乖巧的坐在地上。

        “你们俩还真是挺活泼啊，亏我还担心你们心理状态，心挺大啊。”

        “那是！”沁柠自豪抬头，月汐捧场鼓掌。

        “……没在夸你们，谢谢。”灵暄无奈的扫了她俩一眼，盘腿同她们坐在一起。

        “四灵之境开启证明我们已经都进入鬼灭世界。我正好在这里开启之前一年半进入世界，有人在我之后吗？”

        “有的”沁柠哭唧唧举手“我刚掉下来”

        “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倒霉！我出现的地点竟然在高空中！要不是个鸟体就死定了！而且落地遇鬼啊！要不是边上有人我落地成盒啊！”沁柠咬牙切齿“不管！这笔账全算苏陌上了，苏陌——”

        灵暄想了想安慰又气又衰的友人。

        “你看，衰极也是另一种欧嘛，这是别人想体验都体验不到的，想开点？”

        沁柠：“……谢谢，一点没被安慰到，我暂时不想和你说话，月汐，你呢？”

        月汐还是那副乖乖的亚子。

        “相较于，你们俩，我进入，到世界，更早些。在战国，的时期，我就被，投入了。”

        嗯？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连沁柠都沉默了，作为文科生的她搜索了一下大脑。

        “好像，战国距大正，四百年？”

        下一秒用恨不得把苏陌头拧下来的音量。

        “你说什么？！！！”

        “我刚来，被人捡，带回去，养起来。来者他，姓继国，名缘一，我陪了，他很久，从幼年，到暮年。但后来，为进阶，我沉睡，睡很久，所以我，很多事，都不知，或者说，记不清。他死后，我彻底，沉睡了，一直到，这一次，同你们，再见面。”

        灵暄忍着怒火把月汐的话听完“所以说，这四百年你一直在睡觉？”

        月汐点头，想了想再次开口“其实啊，四百年，对于我，没感觉，睡一觉，过去了。不算是，实际的。你们俩，别担心，我很好。”

        沁柠努力把苏陌片成片儿的想法压下，开始和月汐一起拉正在磨刀的灵暄。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月汐都这么说了，也确实没造成什么危险……所以，自杀回去弄（neng）死苏陌这种计划，亏了啊亏了！冷静点！冷静！”

        “说什么都没用！苏醒了，猎杀时刻！”灵暄举起四十米大长刀，就要给自己来一下子“苏陌你完了！”

        “啊啊啊！”月汐和沁柠一起拉住暴走的灵暄。在月汐再三保证自己真的没事后，灵暄才勉强把刀放下，摸摸月汐的额头。

        “也亏得是王八觉大，不然给孩子闷坏了咋办，月汐啊，有事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想反辩自己不是王八，又想想还是闭嘴的玄武月汐：“……好的吧”

        沁柠问月汐“那你现在呢？怎么样，在哪里？我俩还能找到活着的你吗？”

        “在缘一，去世后，化身成，王八壳，充当他，的遗物，那时候，要突破，就困了，睡着后，变沉睡，再加上，之前时，受的伤，就一直，睡到了，这时候，因为伤，醒不来，昏沉沉，只有在，这空间，才清醒。我不知，我现在，在哪里，但是啊，有一点，我同着，缘一的，小哨笛，在一起，我绑的，别人都，解不开，这可以，用来当，你们俩，找我的，线索点。等一下，让我来，画个图。”月汐招来灵力给她们捏出个样。

        就真是简单的哨笛下边绑了个王八壳，丝毫不做作。

        ……你说这玩意有特点吧，是真有。战国古武，下边是个王八壳壳，好找吗？不好找！这是个什么奇怪的东西啊？谁会收藏这个！谁没事收这个啊！

        沁柠观察信物，灵暄的眉却又皱起来。

        “你说你受伤是怎么回事？”

        月汐摇头“我记忆，有不全，跟着伤，有关系，但是我还记得，这个伤，我弄得，是想要，保护我，的友人。”

        剩下的问题月汐真的一概不知，灵暄又无奈又庆幸，月汐这家伙四百年白活了，不过也幸亏白活了。

        沁柠也观察够了，挥散那丝灵力叹气。“这些点，不太够，想解决，很困难，不过呢，别担心，我们会，带着你，回到家。”

        灵暄崩溃的捂住耳朵“好好说话！要是连你也被她传染了，我该怎么办！我的普通话会挺不住的。”

        沁柠捂住脑袋委屈“啊！这能赖我吗？分明是月汐说话太洗脑。哎，月汐，听说这是你小时候背三字经的后遗症，是真的吗？”

        月汐：“……”盯——不想说话。

        沁柠拍拍月汐“别担心，一切有我们。”

        灵暄也笑了“对。”

        月汐眼睛闪闪，还是那副没脾气的样子，却开心很多“好的呢。”

        突然四灵之境轻微的震了两下。

        “怎么了！”

        “应该是灵魂波长开始变化了，估计四灵之境快要关闭了，意识也会回归本体，先把灵力交融一下，有了标记以后可以传音，具体怎么做回去看传承，现在先融灵。”灵暄率先召出白虎灵。

        四灵灵力交融之后可以在宿主的控制下用灵力搭建交流通道，像极了打电话。

        依次显现出来的灵上面显示着每个人的实力等级，沁柠的物层，灵暄的形层，还有……

        “卧槽，月汐你为啥是灵？！”

        月汐迷茫偏头

        “不知道，大概就，一直睡？”

        “教练！我想学这个来的及吗？”沁柠双眼发绿光。

        “来不及了，除非你也是王八，能睡那么久！”灵暄按住沁柠“快融灵，一会空间塌了。”

        三团属性各异的灵力凑到一起，电闪雷鸣，炎火灼灼，沉水翻飞。不一会形态各异的灵力平静下来融在一起，又受主人召唤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灵暄感受着白虎灵中多出来的两道气息，月汐和沁柠也同样。

        空间又震动两下，离三人不远处出现了一扇黑色的门，是出口。

        她们该离开了。

        月汐率先跨出一步，想了想又转身回来，给了俩人一个大大的熊抱。

        “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的！”

        灵暄沁柠伸手拍拍她的背让她安心。

        月汐走后，灵暄和沁柠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先动。

        最后，还是沁柠先叹出一口气走过来，压低灵暄的头，把她塞进自己怀里。

        “灵暄，我们……最后是要离开的，你别太压抑自己。”沁柠感觉的到，灵暄在这边有了牵挂之人。

        灵暄知道沁柠的意思。

        沁柠灵暄相识在月汐之前，沁柠看起来活泼情绪化，但其实大大咧咧又洒脱，灵暄看着冷傲，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她是个傲娇，心思细腻，喜欢关照他人，却容易陷入情绪中难以自拔，而沁柠总能发现她的沉郁，帮她疏导。

        灵暄在沁柠怀里闷闷应了一声。她知道的，只不过以前没有这么直白的感受过，她以为自己控制的很好，直到她再次与沁柠月汐相逢，才真切的明白到：不论过程如何，结果怎样，她们都会离开这里的。从头到尾，终是过客。

        沁柠见灵暄有了自己的思量，没再多言，揉揉她，转身离开了。

        灵暄在原地停留了好久，直至空间崩塌前一秒才离开。

        与来时的感觉不同，现在像是要浮出水面一样。

        灵暄猛地睁开眼睛，没控制住上浮的感觉，从石头上滚了下去。

        “嘶……”好疼，怎么这么疼，摔一下不至于吧……

        灵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手。手？她哪里来的手？她什么时候化的型？

        啊，对了！刚刚在四灵之境里她用魂体吸收灵力了，应该是那时进的阶，所以融灵时白虎灵显示的形层。

        重新当人的干觉真好，灵暄连忙摸摸身上……别说手感还挺好。

        啊呸！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她终于进阶化形，有足够的实力与合适的外貌下山搞任务了，一年半一点任务进展都没有。

        离开啊……

        一想到这个，灵暄化形的兴奋都冷却下来，灵暄蹲在湖边打量水面上银发蓝眼的小女孩，不大点就清丽傲气，气场也冷，身着蓝色袄裙，肤白唇红看着想让人捏捏，不过此时看着不怎么开心。

        灵暄扯了把袖口，这点倒是人性化，若是没有存档衣服，每次化形都自带化一套，语言包也是，走到哪里加载更新到哪里，不会出现交流不了的窘况。

        万事具备，只差启程。

        就这样离开吗？当然不！念头刚起便被灵暄自己否定了。

        虽然她终是无法停泊的旅者，但四百多天的情谊是无法抹灭的，即使前途渺茫连是否再见也是未知，可灵暄就是不愿悄无声息的离去。旅途未卜，过去永在，她要给这段温情回忆画上圆满的句号。

        她要告别，简简单单，同鳞泷先生打个招呼就好。

        灵暄重新变回原型，向小木屋跑去。

        晚上，下山办事的鳞泷回山，在路途中稍微有点走神。

        弟子们走后重新归于清净的小木屋倒让鳞泷有几分不习惯。人毕竟是群居型动物。

        不过他也不算是孤身一人，家里还有只闹腾的小主子。

        想到灵暄鳞泷不自觉笑笑。他早已发现这只小东西的异常之处，不过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真诚与善良是掩盖不住的，索性也就任由锖兔将她留下，没想到她给他们沉重的生活带来了不少活力。

        不过那孩子看起来也有自己的心事，总不着家……现在锖兔义勇真菰离去就更留不住了吧。

        鳞泷不会多加干涉，只是希望那个小家伙不要不辞而别。

        鳞泷推开门，便看见早早等在玄关的灵暄，一双蓝宝石似的大眼睛向他望过来。鳞泷反手把门关上，心里舒展几分。

        你回来了。

        灵暄看着鳞泷如同往常的动作“喵”叫出声，心里有点落寞。

        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了，虽然你听不懂，但我可告诉你了啊……别担心我。

        鳞泷走过来简单摸下灵暄的头，转身便要离开，灵暄愣住，随即不满的抓住鳞泷裤脚喵喵叫唤。

        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但请敷衍我敷衍的认真些！

        鳞泷感觉裤腿变沉，低头就见灵暄倔强的挂在他裤脚上。

        “……别闹，你不是要走吗，出门在外有些东西是必须品，我去给你拿。”

        咦？灵暄松手，在鳞泷脚边跟着，相当绊脚。

        “喵”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

        “猜的。”

        哦……灵暄顿了顿，突然炸了

        “喵！”你怎么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懂兽语！

        “不懂。”

        ……你骗人！你不懂怎么知道我说的啥！回答的这么流畅……完蛋平时说的全露馅了！

        眼见小虎崽炸的咕噜咕噜叫，鳞泷无奈停下跟她解释。

        “真听不懂，只是你七情六欲皆上脸，就差往脸上写字，太好猜。”

        哦……灵暄心虚的坐好，其实也还成吧，伪装了这么久……

        “演的也差，行为举止处处漏洞，骗骗小孩还行，出去就别干这种自投罗网的事了，容易被人抓住买了。还有一般除了常识极差的人才会把你错认成猫。”鳞泷毫不留情的指出了自家弟子以及灵暄的智障行为。

        灵暄：“……”别骂了别骂了孩子再骂就傻了。

        鳞泷见灵暄被他打击的自闭，又伸手摸摸她，感叹道。

        “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我只是提醒你，山下比山上危险很多，像你这种精怪一不留神被抓住可是很恐怖的。”

        灵暄：“……喵？”她什么时候成精怪了。

        “哦，传言精怪善智亲人，可化人形，便私自将你归为那一类了，不是？”

        灵暄：……果然那天还是看见了吧！鳞泷老狐狸你知道这么多当没看见不行吗！还特意说出来逗我！太过分了！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鳞泷身边“彭！”爆出一团白雾，待白雾散去后出现了一个垂头丧气的精致小丫头。

        “才不是精怪那种东西呢，我叫灵暄”。

        鳞泷看着别扭又信赖他的灵暄失笑，倔死了，其实本来就想让他们记住最真实的她吧，不舍得离去，拐弯抹角。

        不过傲娇还要顺毛摸。

        “知道了灵暄，你今夜下山？”

        “嗯……”灵暄撇嘴，她们要做的任务麻烦又困难，还是趁早为好。

        “那走吧，我给你收拾了一些行李。”

        “咦？不问了吗？”灵暄嘀嘀咕咕，立马自知失言，赶紧转移话题“我的行李？”

        “下山必备的东西”鳞泷配合灵暄忽略掉前半句话，没有过多的盘问她的身份，既然选择相信这孩子，她不想说，他便不问。

        鳞泷给灵暄准备的东西确实很简洁，少量干粮、水，还有很多钱。

        “……”灵暄沉默片刻，抬头“鳞泷先生，这个我不能收……唔！”

        “锖兔他们都有，带上。”鳞泷把手里刚取出来的面具扣在灵暄脸上，观察点头“大小可以。”

        灵暄把脸上的东西扒下来，是消灾面具。

        是鳞泷专门给她雕刻的属于她的狐面。白底蓝纹，耳朵边画着三个铃铛。

        “谢谢您，我真的好喜欢”灵暄眨巴眨巴泛热的眼睛，这个可靠的男人总像父亲一样默不作声的关爱每个人。

        “把钱带上。”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灵暄最后还是没坳过鳞泷，挨了个脑瓜崩被拎到门口。

        “哼！”灵暄捂住被弹的脑门，表达不满。

        “记得万事小心。”鳞泷不忘叮嘱。

        “知道了，鳞泷先生。”

        灵暄踏上了山路，月光下的身影渐行渐远。

        鳞泷站在门口目送她的离去，直至看不见她的身影。

        最后山上只留下他一人，静候着。

        灵暄走到山脚下，四处张望，停下来脚步。

        月汐昏迷联系不上，沁柠实力不足暂避锋芒，她可以趁沁柠熟悉修炼的日子在外多多收集鬼舞辻无惨的信息，等沁柠化形后二人再碰头，以明显些的方式行动，寻找月汐下落，至于无惨具体如何处理还要从长计议。

        灵暄给沁柠传信询问她的意见，但数次仍未得到回应。

        灵暄散去指尖的灵力，皱眉，再次迈开步子向小镇走去。

        以沁柠的性子从四灵之境出来后一定会联系她，这次是怎么了？

        难道，从四灵之境出来后还没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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