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约吗？

朱慧丽正在做作业，她买了面包和方便面，就不去餐厅吃饭了。“人太多了，不想排队就要跑着去。”或者就等人都走完了再去，不过去晚了能够选择的就少了。

        “你不去吃吗？”朱慧丽狐疑的问。

        古濯重新坐在座位上，没说话。原本是想和宁慈一起去的，毕竟这里他对他最熟悉，但现在人跑了。

        外面熙熙攘攘一片喧哗，古濯很怀疑那小小的两层餐厅能不能盛下这么多人。他拿起来铅笔，在纸上涂涂改改。

        一个下午只做了半首曲子，没有吉他的辅助，他只能自己哼唱这听效果。

        “你是学音乐的？”朱慧丽问。

        “嗯。”古濯冷淡的哼了一声。

        “那你听说过‘醉生’乐队吗？”朱慧丽神神秘秘地说。“我听说他们有试映会，但是一票难求。”

        古濯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你喜欢？”

        朱慧丽奇怪得看了他一眼：“谁不喜欢？咱们班大多数都是他们的粉丝，就连张志成也是呢，听说他弄到了试映会的票，就在周六晚上呢。”

        “这个乐队特别火，重金属摇滚，听他们的歌什么烦恼都会消失。”朱慧丽以为古濯不知道，贴心的科普。“前两年刚出现，听说是两个富二代玩票组建的乐队，谁能想到办的这么好，贴吧和微博有几十万粉丝呢。”

        聊着聊着朱慧丽就觉得耳朵有些痒，可惜她手机在她妈那儿，周末才能玩。“你竟然不知道？”

        古濯不在意的说：“很火吗？”

        “特别火！”朱慧丽说。“可惜他们从来不露面，每次都画着超级浓的妆容，那个主唱身材特别好，最喜欢画小丑妆容，代号也是小丑，我最喜欢他了。还有他们的乐队队标，是一个骷髅头，又酷又帅！”

        “嗯。”古濯无所谓的点头，铅笔在曲谱上写写画画。

        朱慧丽有些不满古濯的冷淡态度，但是也拿他没办法，毕竟重金属摇滚不是人人都喜欢的。

        约摸十分钟，宁慈拎着两个塑料袋走了过来，里面是两个肉夹馍。

        “你没去吃饭吗？”他问

        古濯抬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跑的可真快啊，中午都一起吃饭了，下午难道不应该一起吗？”

        宁慈被问住了，皱眉坐在凳子上，“我没有和人一起吃饭的习惯，不过下次我会等你。”

        古濯没说话，有些烦躁的转动着手中的铅笔，原本还有些思绪的头脑彻底乱了套，他将作曲本合上，趴在了桌子上。

        伴随着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一阵浓郁的肉香，原本有些饥饿的肚子紧缩着抗议。古濯再次后悔自己没有拿手机，否则就可以叫外卖了。

        宁慈将一个肉夹馍递给了他：“给你吃一个。”

        “哼，谁稀罕。”古濯哼哼唧唧的说。

        “就当做是你今天体育课帮助我的谢礼。”宁慈说。

        “还算你有点良心。”

        吃了一个肉夹馍，古濯没饱，但是好歹填了肚子，用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将剩下的曲子写完，将曲谱折好塞进了口袋里。

        放学铃响了，宁慈还在写着作业，班里大多数学生都没走。古濯就没这么爱学习了。

        “回去了。”古濯催促道。

        宁慈皱眉：“我作业还没有写完，你自己回。”

        古濯有些不耐烦：“我不想一起走。”每次一个人的时候，周围人的视线让他心烦。

        宁慈看了他一眼：“那你就等着。”

        古濯“啪”一声将铅笔摔在桌子上。宁慈原本还有些害怕古濯，但体育课之后，这点害怕就消失不见了。

        朱慧丽转头看了他一眼，些许绯红染上脸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古濯：“不用，我等他。”

        “好吧。”朱慧丽干巴巴的说，脸更红了，飞似的跑出了教室。

        宁慈瞟了一眼朱慧丽的背影，“她喜欢你。”

        古濯哼了一声：“是个人都喜欢我，难不成我都要跟他们回家？”

        宁慈心想，这人还挺自信，不过有他这条件，应该都这么自信。

        古濯趴在桌上，眼睛看着宁慈：“你写完了没？从没人让我等这么久过。”颇有些咬牙切齿。

        宁慈忽然笑了：“是吗。”他喜欢特殊。

        古濯看着他的小脸，半天没有说话。宁慈停了笔，将还没写完的作业收拾好，抱着怀里。陪他5年的书包上星期被张志成弄坏了，他没多余的钱买了，只能抱着。

        操场黑魆魆的，有几盏晃动的灯光。

        “你们学校真有意思，早上学习，晚上好容易有点相处时间了，也不让小情侣们放松一下。”古濯远远就看着大腹便便的教导主任拿着一个手电筒。

        宁慈说：“不能早恋。”

        古濯嗤之以鼻。

        两人走到了宿舍门口，古濯靠在墙上等着开门。宁慈单手拿着一大串钥匙，足有十几把。

        “怎么这么多钥匙？你家收租的啊。”

        宁慈没说话，要真是收租的就好了。单手摸了半天，还没找到宿舍的钥匙。古濯挂在他身后：“怎么还没找到？”下巴戳在他脑袋上，说话的时候，紧贴的胸腔一起震动。

        宁慈的鼻尖出现细小的汗珠，他摇头想摆脱古濯，“你放开我，你来开门。”

        古濯懒洋洋的说：“我不认识钥匙。”

        “那你就别添乱！”宁慈急了，将古濯的手甩开，怀里抱的作业掉在了地上。他默不作声的蹲地上收拾，古濯也蹲下身：“我收拾，你开门吧，怎么不买个书包？”

        宁慈一声不吭，将钥匙找出来打开门，鞋子脱掉之后才进门，将鞋子放在鞋架上。古濯也脱了鞋。

        “鞋给我。”宁慈伸手接过他的运动鞋，放在了鞋架上。

        中午不是还不让放鞋架上的吗？真是善变的男人。

        古濯将衣服脱了，有体育课，出了一身汗，外套和短袖就扔在下铺。宁慈问：“你洗衣服吗？”

        古濯：“什么？我不会洗衣服。”

        宁慈将他脱下来的衣服泡在一个大盆里，放了洗衣液。古濯洗澡很快，十分钟后就出来了，蒸腾热气弥漫整个洗手间，他没穿衣服，只在腰间为了一个浴巾，水珠沿着矫健的肌肉滑落。

        宁慈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的低下头，栗色头发间的耳朵却红了。“你出去穿好衣服，我要洗澡了。”

        古濯一个人自在惯了，“都是大男人，你害什么羞？”他来到洗手台钱开始刷牙。

        宁慈呆了一会儿，背对着他将自己的衣服脱掉，放在了大盆中。古濯看了一眼，肩胛骨像蝴蝶一样上下起伏，有两个浅浅的腰窝。还挺好看的。

        宁慈穿着校服裤子走进了洗澡间。他们的厕所和浴室是在一样的，只有淋浴。宁慈洗好出来之后古濯已经上去了，他松了一口气，开始洗衣服。

        古濯就趴在床上，在窗户的缝隙间看他洗衣服。

        他穿着单薄的白色短袖，脊背拱起，汗湿的地方隐隐透出被热水熏红的皮肤。古濯真没想到宁慈洁癖到竟然帮他洗衣服。

        他虽然不是特别爱干净，但是夏天的短袖是绝对不会穿两人以上的。

        “你对每个舍友都这么好？”

        “什么？”

        “帮他们洗衣服？”

        宁慈好半天才说：“我才没有帮他们洗衣服。”

        古濯便笑了：“那这是特殊待遇喽？”

        在宁慈看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从星期一到星期六的中午，明明有五天半的时候，宁慈却总觉得一眨眼就过去了。而在古濯看来，这星期格外的漫长，漫长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在市一中上了一年学。

        周末总是让人开心的，但是其中并不包括一中的学生，因为他们在周六的上午要进行一次语数外周考。不过对于宁慈来说，考试是家常便饭一样普通的事情。

        古濯完全没有做题的心思，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乐器和曲谱，等到回家之后，他要将所有乐器都弹奏一遍，好好解解相思之苦。

        周考并不如期末考监视严密，朱丽坐在讲台上批改学生的作业，没空注意下面的小动静。古濯鬼鬼祟祟的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给郭豪发信息。

        老子天下第一：晚上老地方见。我要带一个朋友过去。

        勾魂小帅哥（郭盛）：ok。谁？可靠吗？

        老子天下第一：可靠。

        勾魂小帅哥：我认识吗？

        老子天下第一：不认识。

        一旁的郭盛就开始猜测，能让古濯觉得可靠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要知道就连和古濯认识两年的王玉楼，都没被古濯领着来乐队过。而且还是他不认识的人，选项可没有多少。

        一旁的宁慈微皱眉头奋笔疾书，周考只要写完就能够提前回家，这些题他基本不需要思考太久就能够得出答案。

        教室安静的只有写字的沙沙声，古濯轻咳了一声，示意宁慈看过来，宁慈毫无反应，却吸引了朱丽的眼光。他连忙拿起笔，装模作样的在试卷上写几个自己的狗爬字。

        等朱丽收回视线之后，他从试卷上撕下来一片纸，刷刷几笔，将纸推到宁慈的眼前。宁慈抽空看了一眼，满脸的问号。只见上面写着：

        说好了要画画，晚上六点，纟勾吗？

        宁慈思索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应该是“约吗”，古濯这个文化沙漠将勺写成了勾。他提笔写了几笔，将纸片还给了古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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