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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巍无奈地摆摆手:“好吧,这件事先不细说,先来说说怎么给成牧洗脱罪名。”
林非辰道:“给傅伯伯的信应该送到了?”
“你一走我就燃书相传,于门山离乾元谷不远,师父在工道的事宜可急可缓,脚程若是够快,午后便能回来了。”
“那就好,”林非辰松了口气,“如今我是文士,无论是资历还是身份都没办法跟庄彦之抗衡。
他今日得了文圣品阶,却没有立即拿下乾元谷,看来他还没有准备马上公开自己是西漠异人的身份,这就给了我们时间。”
川子点点头:“没错,登位大典还没完成,南山阁的事务他也没有尽在掌握,只要傅山长回来力辨成牧清白,庄彦之一时间也拿我们没办法。”
“我的罪名好洗脱,昨天一起去的镇安司文士们说句实话就行。”坐在一旁听了许久的成牧突然开口道。
“现在最难的是,怎么找到庄彦之和风神之间的联系。”
他目光一闪,想起一件事:“藏身在王昌龄幻境中的西漠死士,还是什么都没说?”
林非辰摇摇头。
成牧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尤未雪,心思一动:“尤夫人去见风神,尤峰是知道的。
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林先生派人去把尤峰接来,他知道内情,恐怕有人要杀他。我这边等尤姑娘醒后,带她去见那些死士。”
“为什么要带尤姑娘去见死士?”
谈巍又困惑了,他从来没感觉自己的消息如此地不灵通,见林非辰和川子一脸的若有所思,他更加着急,但要是再出口相问,又会显得自己没脸没皮,八卦得有些过分。
成牧看他神情萎靡,心中觉得好笑,想了想道:“谈掌事今天有空吗?”
“啊?”
“有空的话,午后跟我去一趟镇安司的牢狱。谈掌事经常出入幻境,见多识广,我跟尤姑娘昨天遭了大罪,万一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有你在也可以照应一二。”
谈巍兴奋了。
好小子,倒还想着我。
他挺了挺腰杆,朗声道:“那是自然,你们二人都是我的学生,如今有难,作为老师岂可袖手旁观?”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有人轻声喊道:“非辰,你回来了?”
是贺青灯。
他们立即开门让他入内,把今天在街市上发生的一切迅速告诉了他。
贺青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几番变化,许久,他仍旧有些不相信地问道:“风神真的是庄先生?庄先生与我贺家一向交好,他的人品我是知道的,会不会猜错了?”
林非辰叹了口气,缓缓道:“恐怕眼下这位庄先生,已经不是当初那位了。”
贺青灯脸色大变:“你的意思是,风神杀了庄先生,取而代之?”
“庄先生的家世我们都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西漠异人,仔细想想,这个推测是最合理的。”
耳房里一阵无言,熟知庄彦之的几人都在心底涌起深深的悲痛感,但想起风神杀人夺位的行径,这份悲痛很快被愤怒取代。
贺青灯闭了闭眼:“真相究竟如何,还是要细查后才知道。就按成牧说的办,兵分两路。”
他立即交代贺浮把尤峰带来,见尤未雪还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催促药袍偶人孤鸿影赶紧让她苏醒。
孤鸿影无视尊卑地白了他一眼,嘴里嘟嘟囔囔:“催催催,镇安司有事就知道催我,好好的年也没得过……”
虽然他嘴上不饶人,出手却是极快,一句话还没念叨完,尤未雪已经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
她扶着脑袋坐起,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见一众大佬们都盯着自己,狐疑了片刻,很快焦急道:“我娘呢?”
“尤夫人在我这很安全,”川子道,“尤姑娘肯定很想给母亲报仇吧?”
尤未雪咬着牙用力点头。
成牧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想报仇的话,就跟我一起揪出风神。”
他转头看着众人:“尤姑娘现在是我的义妹,这件事她一无所知,而且尤氏夫妇交出塑颜水也是被风神逼迫,还请诸位先生不要为难尤家人。”
林非辰沉声道:“协助查案,将功补过,尤家方能无恙。”
尤未雪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林先生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先去问问那些死士,”成牧站起身,脸色肃然,“等问完了我就不出去了,毕竟现在是个待罪之身,还是留在牢房里比较好。”
贺青灯点点头,让川子带他们去牢狱,自己则留下来和林非辰一起等尤峰。
谈巍、尤未雪和成牧走出耳房,跟着川子在镇安司里转了几转,通过一扇铁门进入牢房,里面阴冷暗湿,只有几盏忽明忽暗的昏灯斜斜地插在角落。
那群西漠死士被关在最深处。
镇安司牢狱里的牢房并没有门,但每个入狱之人都被套上了锁灵枷,即使法术通天,也一丝都施展不出来。
成牧见他们盘坐在地,闭目养神,一脸淡定自若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一时间又推测不出什么。
还是先问话吧。
他站在牢房外沉声道:“你们来中州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
死士们仍旧闭着眼,稳坐不动。
“是为了寻找莎然公主的女儿沈悠然。”
死士们忽然睁开眼,为首的那位脸皮一抽,嘴巴动了动,还是一声不吭。
成牧的语调忽然变得十分严厉:“你们见了悠然公主,居然还不开口!”
尤未雪从暗处现身,冷着脸扫视着那群震惊的西漠死士。
死士们的脸色几番变换,好几人翻开手掌,催动灵力,露出上面纹刻的一张明艳浓丽、棕发棕眸的脸。
他们认真地比对着掌中人和眼前的尤未雪,许久,为首的死士口中念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尤未雪的额间隐隐显出一条墨绿色的灵蛇。
死士见之大惊,纷纷起身脱帽,双腿一跪,两手平行在胸前,行了一个怪异的礼,用蹩脚的中州语高喊道:“见过悠然公主。”
成牧微微点头,尤未雪立即昂起下巴喝道:“你们帮着风神夺灵杀人,该当何罪!”
为首的死士一愣,迟疑了片刻问道:
“谁是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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