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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情字难解(十五)


欧嘉林说得认真,可惜一句话是否为真与此无关。

        “不过是为清影堂开脱罪责的谎话,来糊弄老儿。”

        “丞相大人,”君雅望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轻叹一声,也走到君珑身边来,“您因为一封来路不明的信就肯定她是清影堂堂主,而现在我们人就在这里,您为何不愿意相信我们呢?”

        秦柏侧身看了眼安静地候在自己身边的秦诚,而后将目光落到君雅望身上,“老夫的所作所为——不容你们这群小辈置喙。三小姐,说出月下阶的位置,这件事就与你无关了;事后所有,老夫一人承担,绝无二话。”

        欧嘉林微微抬手拦住想要说话的君珑,“丞相大人,您是在逃避事实,而且我想,您的计划已经被第三方打乱了。”

        “胡言乱语。”

        “那您不妨去清影堂一看究竟。”

        秦柏的语气愈发不屑,“想骗老夫去你们的地盘?”

        “好了”君珑并不喜欢欧嘉林的“循循善诱”,她也不想继续在这里耗费时间,“丞相,我带您去月下阶就是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惊讶地看向君珑。

        她不以为意,只是继续对秦柏说道:“我带您去,是想用事实告诉您,我的母亲她所言属实——那药已经没有了。”

        看着那湿润的双眸中满藏的怜惜与坚定,欧嘉林不禁低头,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微笑。

        “可那是月下阶……”秦诚在一旁犹豫,他并不认为事情必须发展到现在这一地步才可以得到解决。

        “当作谢礼好了。”君珑看向秦诚,“我很感谢你们将那块令牌送还给我。它对我来说,无比珍贵。”

        “诚儿,马上备车。”秦柏说完又转向君珑,“距离远吗?”

        “不远。”君珑微微笑道。

        大家很快聚集到丞相府侧门,君珑本想让欧嘉林将君雅望送回将军府,沈南星陪自己去就可以了,可雅望非要陪她,现在秦诚正在准备第二辆马车。

        君珑和君雅望与秦柏相对而坐,余下三人乘第二辆车,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你们先去吧,我想回堂里一趟。”

        “小南山方向,一路上我会注意给你留标记的。”君珑没有多问,秦柏焦急的神情也带动着她的情绪。

        “好,很快就与你们会和。”欧嘉林摆摆手,送走了两辆马车。

        还没走到会客堂,一阵嘈杂声便传进自己的耳朵;欧嘉林将左手覆到剑柄之上,但没有减缓前行的步调。

        有归海在,不该会有人闹才是。

        归海正将阿魏护在身后,任由被绳索绑住的“君珑”困顿挣扎。

        “你怎么回来了?”阿魏最先看到了欧嘉林,见对方一直皱眉看着在木椅上扑腾的女子,像是在疑惑,便开口解释道:“醒来后她太暴躁,我只好下了一针软筋散;阿海嫌吵,就给她把嘴堵住了。”

        “第一个假扮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阿海和我都认为她已经被杀了。你那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欧嘉林此时才看向阿魏,“因为堂主啊,事情的发展与我所预想的轨迹截然不同,我只好临时回来带人走。”

        “你才体会到?”归海还紧盯着被绑的人,“其实她就是装老成,明明最为感情用事的人是她才对,还成天说我……诶,那可是上好的黄花梨,你别乱踹,小心再让我娘子给你扎一针啊!”

        “那他们人呢?”阿魏轻轻推了归海一下。

        “月下阶。”欧嘉林缓步走到被绑的人面前。

        “那是什么地方?”归海边说边握住方才阿魏推自己的那只手。

        “这个问题,这位姑娘可以为你解答。”欧嘉林俯身逼近女子的双眼后又瞬间直起身子,“可惜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所以路上再说吧。我想,今晚一定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有意思’,还真是值得考量。”轻哼了一声,归海让阿魏在这里稍等片刻,自己去备车。

        “那种地方是真实存在的吗?”阿魏走到欧嘉林身边,观察起被绑的姑娘的面色。

        “是的,阿魏姐。毕竟堂主都说要带他们去了,所以我想它真的存在吧。”不管木椅上的人的怒目而视,欧嘉林淡然地继续说着,“以前我第一次听人说起的时候,也不相信。”

        “听你这意思,后来怎么就信了?”

        “因为卿明,听说了一些他的事情。”

        一时之间,阿魏并没有理清二者之间的联系,“什么?”

        “不是堂主,是已经去世的那位。”

        谈及故人,阿魏顿时没有了说下去的欲望。还好归海的动作很快,“推让”一番后,到底还是欧嘉林扛起了被绑的女子。在扶阿魏登上马车时,归海察觉到阿魏的表情不对,转头对欧嘉林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此时欧嘉林正好拿下女子口中的布绢——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知道自己是在和谁作对吗?你们休想——”

        欧嘉林又立刻将布绢塞了回去,女子的音色很亮,音调很高,只说了两句,就已经闹得人头疼。

        “归海,你刚才说话了?”

        “他问你月下阶是什么。”阿魏说着推了一把归海的后背,让他安心驾车,顺便还将马车帘布勾了上去。在心中轻叹一声,归海想之后再看情况就是了,当下只能顺着阿魏的意思。

        “月下阶是前朝藏宝地。”

        “前朝不就是堂主她家的祖辈?”归海拉着纤绳,眼看前方,身体却努力往后靠着与车内的人对话。

        “是这样的,据说那里有富可敌国的宝藏。”

        “所以丞相是想趁机谋反?”归海的注意力被极大地转移,“他想借着这批钱财招兵买马,揭竿而起,趁虚而入?”

        “阿海,丞相的话不能算是揭竿。”阿魏的关注点一直奇特又清晰。欧嘉林却不禁笑了,“不是,归海,你忘了吗,丞相的人已经被她掉包了。”

        “对啊,这么说,她是谁的人?”

        欧嘉林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像是单纯逗弄归海,“你觉得呢?”

        “还用说,指定是隋慕好,有一就有二!说不准人家一开始就是奔着宝藏来的。”然后一个猛男又被自家夫人推搡了一下。

        阿魏正好坐在归海身后侧,很是顺手。

        “这位姑娘刚才说‘知道自己在和谁作对吗’,听上去是一个我们不能轻易得罪的人。那么,在我看来,有这般心思和胆量的自然逃不开隋皇室的人了。”

        “哦?”欧嘉林看了一眼仍在挣扎闹腾的女子,“阿魏姐怎么直接将江息诸国排除了?就因为这人是由隋捷送去君府的?”

        “事情大概不会那么复杂。”

        “所见略同。那阿魏姐觉着,是出自皇室中谁的手笔?”

        “不外乎——”

        女子突然安静。

        “阿魏姐?”欧嘉林冲着阿魏悄悄地做了个口型。

        “嗯,我是说,自然是慕好公主了。”

        女子一脸逞强的倔强,但轻微的表情变化依然没有逃开欧嘉林的眼睛,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后,欧嘉林和阿魏相视一笑;进入桃花林后,女子不再折腾,阿魏便将布绢取了下来,他们也顺利地沿着君珑留下来的残枝标记快速行进。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女子再开口时,声音恢复了正常——也不知道正常的标准是什么,只是现在它不会吵得人烦躁。阿魏已经坐去归海的身边,同他一起驾车前行,辨认专属于清影堂的标记,无心顾及女子;而欧嘉林是不想回应——和心怀二意的人说话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情绪与时间。

        “喂,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算了,欧嘉林轻叹一声。

        “因为现在你是被抓的,所以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我突然想问你,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停顿了三秒,女子才回答道:“现在我都被抓了,你觉得我的任务完成了嘛?”

        “你反问我啊,那看来你不仅是完成了,还完成得不错。”一副言之凿凿的语调。

        “我可不觉得赔上性命的话还能算‘不错’。”

        欧嘉林闻言一挑眉,“你还真找到了?厉害,怎么将消息传出去的?”

        女子又不说话了。

        “你瞧瞧你,这下午的天儿多闷,咱俩也算认识,闲聊会儿多好?”欧嘉林似笑非笑着,阿魏却把这话听了去,回身看向欧嘉林。

        女子看见阿魏有些惊讶的小表情,冷笑一声,说:“当着他们的面,你倒是敢说与我相识。”

        “我行得端坐得直,有何不敢?倒是你,怎么不在隋慕好身边,反而被皇帝送到君府去了?”

        “为了月下阶啊,你们不都知道了吗?”

        “答非所问。给过你两次机会,既然你都不肯配合,那我就只好冒犯了”说完这四个字后,欧嘉林在阿魏愈发惊讶的注视下,将手伸向女子的后颈。

        “喂!”可惜女子依然双手被缚,拨浪鼓般地摇头抵抗毫无作用。

        那枚红色的烙印就静静地藏在女子的衣领下一掌的位置,见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女子霎时停止了反抗,眼中的厌恶变成委屈与不甘。

        阿魏轻推了一下归海,马车随即缓缓停在一株桃树旁边。

        “事实已经清晰明了,你是皇家的死士。”欧嘉林语气淡淡地说出女子极度不想面对的现实。“可你已经暴露,为何没有自杀?”

        “我……”女子几度哽咽,终归是没有说出口。

        阿魏将女子的痛楚看在眼里,似是对欧嘉林的冷冰冰的语气有些不满,起身回到车厢,将右手覆在女子紧握的双拳之上,“嘉林,你出去帮阿海吧;阿海,继续赶路。”

        欧嘉林理解阿魏的仁心,既然已经知道幕后操纵者,那自己也没必要步步紧逼了。有些事情暂时不清楚,那不急,之后他总会知道的。

        有了欧嘉林的帮忙,归海赶起车轻松非常——也有了心思闲聊。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四五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她是隋慕好身边的侍女,不过在我看来,性质可能更倾向于护卫。”看着归海探询的眼神,欧嘉林补充道:“那时候我与隋慕好有一些——公事上的往来。”

        “那现在,我们可以确定这是皇帝的人了吗?”

        “嗯,差不多吧。死士是直接效忠于他的。”顾及车内两位姑娘的情绪,一些事情他终究是没有问,也没有说。他没有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隋慕好的贴身侍女就换成了别人,没有问是什么契机让她成为一名死士;他还想起那天晚上,在将军府中,她站在隋慕好身后,昏暗的梁木下,那双有神放光的眼眸。

        在隋慕好身边时,她随时准备着奉献生命保护公主。如此忠仆,欧嘉林实在好奇其中的原因,好奇她为何现在成为一名死士,本应一如既往地效忠,却贪生得要死。

        就算是死,也要活下去吗?

        或许刚才自己不该那般冷酷无情的,欧嘉林心想道。

        前往月下阶的丞相一行人——

        出城后,秦柏的情绪将将恢复平静,就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被骗;但看着面前的两个姑娘,想起君珑的母亲,他又觉得是自己多虑。至于欧家那小子说的话……秦柏索性就后倚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君雅望虽说没有秦柏那般起伏变化的情绪,她只是还在为君珑的决定吃惊。“姐姐——”哪怕是小小的轻唤,君珑也迅速做出回应,一只手覆到她的右手之上,侧头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月下阶……”

        “差不多再有一刻钟就到了,这丞相家的马不太行——”

        “咳——嗯。”秦柏微微换了下头靠的方向,马车颠簸,脖子有些酸啊。

        君雅望也知道现在不是说私话的时候,于是就靠在君珑的肩膀上闭目养神。君珑低头看着握住自己的君雅望的双手,开始放空。

        在短暂又漫长的二十三年里,君珑与月下阶总共有过三次联系。

        “父亲父亲,月下阶是什么意思啊?”

        手握双华的小女孩伏在君祎的膝边,未脱稚嫩的她依然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而这份好奇从拆卸她好不容易从父亲那里要来的铁扇开始。

        “你如何知道这个名字的?”

        “喏,我摆弄了几下扇子,里面有一个小铁片‘咻’地掉到地上啦,上面有好多字,但就这三个字比较大,我问过华诚哥哥,他也不知道,所以我来问父亲嘛。”

        “嗯,”没有指责孩子的顽皮,君祎弯腰抱起自己的乖女儿,“月下阶啊,就像前院的乐廊、像你的卧房,它只是一个地方的名字。”

        “那这个地方在哪儿啊?”

        “君君对这个感兴趣?”

        “因为这个名字很好听嘛,月下月下,是不是在那里看月亮,月亮就会特别好看?”

        君祎微微笑道:“等你长大了,自己去看。”

        “不嘛不嘛,父亲您先和我说说,如果好看我再去;如果不好看,那我岂不是白去啦?”

        “可是爹也没有去过,这下怎么办呢?”

        “啊——”小小的君珑从父亲的怀里挣脱,一本正经地站在父亲的面前,“那样的话,我先去看看,如果好看,我就回来告诉您,然后我再陪您去看一次。”

        “如果不好看呢?”

        “那我就赶快回家,告诉您千万不要去咯。这么简单,父亲真笨呐——”

        这是第一次,却也是唯一一次君珑与父亲谈论月下阶的事情,而那枚标注了月下阶位置的小铁片从那时起就被君珑放在她存放双华的木匣夹层中。其实,随着时间的前移,月下阶这三个字出现的次数太少,君珑已然淡忘。直到第二次,君珑连夜奔回向父亲讨药。当时的她无暇顾及,但在被皇宫的人带走之前,她重新找出那枚铁片,由君华诚陪同,二人去寻找过月下阶。

        他们的确找到了被铁片标注的巨大石块,但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藏宝地,什么富可敌国的金银珠玉。

        此时此刻,君珑随在秦柏的身边前往月下阶——而这是她与月下阶的第三次联系。

        先前,沈南星找到她时,她还无聊地躺在休憩室的床榻上,翘着腿,数着梁上的横木——从起初的反抗过后,这样的“闲散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天。算着时间,总归该有人来找她了,只是她没想到是沈南星。

        甫一见面,沈南星就将假君珑的事情说给她听,当说到第二个假扮的人叫作欢欣,一名君雅望见过的君府仆从时,君珑就想到那日秦诚说过的事情——他看到隋慕好的贴身侍女与一君府仆从秘密谈话。

        不需要额外的证据推敲,欢欣与欢喜,脱不开隋慕好的指派了。那时,君珑就是这样想的。

        随沈南星进到丞相书房内的密室时,君珑看到在众人面前失态抽泣的秦柏,不忍的感性战胜了所有逻辑的理性,她想带这位老人去月下阶,想让他了却心结。现在,在去往月下阶的路上,君珑倒是没有什么冲动后的后悔,只是静下心来想想,她想不通。

        年初就以为母亲服侍的名义将欢欣送去君府,五个月后的现在才如此拙劣地动手,期间甚至还多步一招,隋慕好那般细腻的心思,不该做出这样矛盾的计划才是;除此之外,君珑也想不通隋慕好为何要搭秦柏的“顺风车”,又为何对月下阶感兴趣。

        各种想不通联系在一起的结果就是,君珑想,自己不该先入为主地将这一切安在隋慕好身上。

        天色逐渐昏暗,秦柏又开始焦躁,再加上脖颈酸痛——“三小姐啊,我们还要多久?”

        君珑掀开车帘向外仔细看了看,“马上,不到一里了。”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呼喊声。

        “喂——”

        向后一瞧,竟是自家的马车。

        归海还在冲前面大喊着。

        “你的朋友?”愈到终点,秦柏面上倒是愈发平静了。

        “嗯,丞相,我们要到了。”

        “好。”

        “大人,”驾车的人突然勒马停下,“前方好像有小批人马,是否由我先行查看?”秦柏则看向君珑,双眼带了些压抑的怒气,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君雅望也有些紧张地抓着君珑的衣襟。

        “不要打草惊蛇。丞相大人,月下慢行,别有风味,赏个光?”

        “大人,可能有危险——”

        “罢了,下去走走、松松筋骨也好。三小姐,请吧。”毕竟转念一想,纵然君珑有再大的神通,也不能未卜先知。

        “大人,请。”

        三人下车后,君珑对君雅望嘱咐道:“你去南叔身边,不必担心我。去吧,归海他们就在后面,你同大家在一起。”

        “慢——”赶到秦柏身边时,归海差点儿拉不住马。君珑不禁皱眉,“收声,有人。”

        归海一秒转换成老实的模样,转身扶阿魏下车,而后,欧嘉林带着一女子来到大家面前。清影堂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身居高位的丞相竟然会对一个侍女有印象,秦柏认得欢欣。

        “这是我们在清影堂中发现的假扮君珑的人,”欧嘉林“介绍”道,“我想,这并不是丞相的人,是吗?”

        “所以,你是要告诉我,前面的人是公主?”

        两百米外的盈盈篝火表明他们的目的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不,丞相大人,她是死士。”

        秦柏不是笨人,自然懂得对方的言下之意。想起今年年初时隋捷不知从何处听闻他要去君府,还特地到丞相府请他一并带欢欣去,甚至瞬间推翻了自己对清影堂多年来的怨恨。秦诚担忧地要上前搀扶却被推开,秦柏看着眼前火光,不知源自月下阶,还是他的内心与双眼。

        “三小姐,烦请继续带路。”

        “你们在这儿等我。”君珑先是嘱咐好清影堂众人,再转身与秦柏一同离去。

        经沈南星提醒,归海将阿魏和君雅望带回自家的马车里,怕她们晚风着凉;本想让欢欣一起,可是这姑娘失魂落魄的劲儿没消,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原地不动的人还有欧嘉林,看着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沈南星走过来轻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她那么说了,就不要瞎担心。”又侧身对欢欣说:“姑娘,你现在自由了。”

        “他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死。”了无生机的语气。

        “那你就先和我们一道吧,至少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沈南星指了指自家的马车,“先上去休息吧。”

        欧嘉林还是保持着眼看前方的姿势,“你有话想和我说?”

        “什么?”

        “不然为何将他们都支走?”

        简直是哭笑不得,沈南星再次拍欧嘉林的肩膀,不过这次力度大了一些,“这只是简单的关心,别想太多。我去找归海了,你就在这儿站着吧你。”

        另一边,离火光越近,秦诚感觉秦柏的呼吸就越急促一分。连君珑都出声提醒他情绪不要太过起伏,秦柏都一一不理。

        一百米之后,秦柏已经气冲冲地走到最前,君珑和秦诚走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位置。君珑知道他们的身边一定有暗卫保护,但她实在迫切地想要知道——

        “秦公子,那枚君府的腰牌……”

        “嗯?”君珑突然没了下文,秦诚也不知该作何回应,只得尴尬地回了一个语气词。

        “那枚腰牌的主人,你可知他……现在如何?”

        “听义父说,当年他将那人捡回丞相府,可惜人没有救下来。”

        君珑沉默了。

        “那个人对三小姐来说,很重要吗?”

        “是啊,很重要。”君珑的话音里充斥着一番追忆的沧桑感,“他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挚友。”

        “节哀。”秦诚一下又一下地扇扇子,期望以此得到平静。

        而君珑的回忆结束在一百米之后,她很庆幸,没有在这里看到隋慕好。

        一个肃穆悲凉的身影,篝火映得他的身影忽明忽暗,秦柏箭步上前,一把把住他的肩膀,将人转向面朝自己,而后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打完后又不自禁后退两步,布满细纹的眼尾都带着秦柏心中的震惊与失望。

        被打的人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有左脸脸颊上散落的几丝头发证明刚才这位九五之尊挨了打。

        “以前受过老师不少戒尺,挨巴掌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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