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春晓

德妃蹲下身子，泪眼朦胧，轻抚他的头，“好孩子，要是苏贵妃泉下有知，必然会以你为傲。大仇得报，她未寒的尸骨也能够瞑目了。”

        燕清耀呆滞的望着前方，微张的嘴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杀了她、杀了她。”

        德妃从桌上拿了一把匕首丢在地上，“既然想要报仇雪恨，总是要付出行动的，明日你的位置安排在太子的斜后方，本宫相信，这把匕首会给你帮助的。”

        燕清耀眼睛一亮，看见匕首仿佛看见了救命恩人。

        他着急忙慌的拾起匕首，并且把它紧紧的攥在手心，“燕清槐坏事做尽，她要付出代价的。”

        “明日宴前有检查，你这把匕首藏仔细了，要是被侍卫收走，就算本宫有心相助也无能为力。而且，你的机会就只有一次，一击不中，下次这种机会可就没有了。”德妃柔声说着应该注意的地方。

        燕清耀满脑子已经被仇恨占据，完全不会考虑，要是真的杀了燕清槐，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时间便选在她给太后献礼的时候，那个时候，众人最为松懈，你下手成功的机会也会大一些。”德妃想了完全之法。

        她就不信，如此周密的计划，燕清槐还会逃出生天！

        燕清耀如同行尸走肉般站起身，对着苏贵妃淡淡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紧张的春晓身上便不愿再挪开。

        “三皇子，奴婢先送你回别院吧。”春晓被他的目光看得发毛，只想尽快把这尊瘟神送走。

        她想不明白，宫中对太子有敌意的人那么多，娘娘为何偏偏选了无能的三皇子。

        燕清耀嘿嘿一笑，凑近春晓，捏着她的脸，“小姑娘长得挺别致。”

        春晓是德妃的庶妹，德妃嫁进宫之后便一直跟在德妃身边，是奴仆也是姐妹。德妃对自家人都不太差，至少从来没有苛待过春晓，把她养的比世家姑娘还水灵。

        春晓心惊胆颤，结巴道：“三皇子谬赞了……”

        “你可知，我在云城，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燕清耀猛地一抱，搂住春晓，鼻尖在她脖颈间蹭。

        德妃瞥了一眼便迅速扭头，“三殿下这是做什么？”

        “一个女人而已，德妃娘娘不会舍不得吧？”燕清耀刚才见春晓眼中有几分嘲讽与蔑视，惹火了他，他现在谁都惩戒不了，教训一个小宫女应该是绰绰有余。

        “三皇子，你想要女人，宫里有的是，我现在给你招两个比她更好看的来。放了春晓吧。”德妃耐着性子与他说。

        “德妃娘娘，这就是你与我之间的情谊？一个女人都不愿意给，我看啊，我还是今夜便打道回府回云城去得了。”燕清耀把匕首丢掷在脚边，但依然搂着春晓不放。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

        春晓全身上下写满了抗拒，死死的盯着德妃，希望她的嫡姐能够救她。

        她虽是奴婢，性子却清高，他不愿意和这种丑八怪行苟且之事。

        三皇子已经被贬为庶民，德妃救下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就算德妃不想与三皇子动手，宫门口守着的上百个护卫总有人能够拿下三皇子的。

        德妃深深的凝着她，低笑一声，开口曼声道：“怎么会？三皇子误会本宫了，春晓这姑娘最擅长的照顾人，今夜让她照顾你，本宫也放心。这里有软榻，你们休息便是，本宫先行一步。”

        话音未落，德妃便提步离开，把跟在她身边数十年的庶妹无情丢下。

        春晓挣扎着从燕清耀手中挣脱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拽着德妃的裙摆，“娘娘，求求你，不要走。”

        德妃回首，继续用悲天悯人的目光看她，“本宫是主，你是仆，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平白的惹了三皇子不高兴。”

        过去，她眼中的尊敬有多深，现在她眼中的失望便有多浓。

        世人皆称赞贤良淑德的德妃娘娘，原来心比石头还要硬上几分。

        德妃被她的目光看得心烦，拽回自己的裙摆，迅速消失在宫门口。

        ……

        大皇子燕清枫在书房办公，德妃破天荒的端了一碗鸡汤来见他，平日里，这些杂活都是春晓做的。

        他接过鸡汤尝了一口，味道一如以往的好，随口道：“这些杂活让春晓来做便是，母妃不必劳累。”

        德妃神色如常，“为自己的儿子累点又有何妨？”

        燕清枫憨笑一声，“母妃，明日给皇祖母的寿礼还未准备。”

        “无妨，本宫早就和姑母打过招呼了，你送的寿礼便是表演下你的剑术便成。”德妃盯着燕清枫的目光格外温柔。

        “那怎么成？虽说我的剑术不错，但只是表演剑术未免太过于无礼了一些，毕竟商兮与临夏的使臣也会来，被他们看见，岂不是……”燕清枫觉得这样行不通。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剑术好，才能够在各国面前露脸，并且警示他们，大燕并不是无人能武。”德妃的手轻抚过他的背后，她知道，这里有整整三十道新旧交替的伤痕，都是当年替大燕打下河山时受的。

        燕清枫有些不自在的起身，“母妃，这些伤……早就没人记得了。”

        “对啊，母妃不过是想要争取你应该得到的。”德妃望着窗外沉沉天色，“等太子登基，她便会随便给你一个藩王，把你打发到边境去，一辈子都回不来京城。京城的所有荣华富贵，都与你无关，你的所有战勋，都会被他们抹去。皇室不会记得你，百姓更不会记得你。”

        燕清枫的情绪跟着低沉下去，生在皇族，身不由己，而他并不想当藩王，一辈子被困在一个地方。他想留在京城，永远留在燕清槐的身边。

        谁是太子他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天天见到槐儿。

        不过，这些心事他都不能像德妃吐露，要不然便是不务正业，毫无志向。

        “你放心，你的未来，母妃心里都有数的。你只需要照着母妃给你铺好的路，一路路走下去，该有的，我们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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