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莫埃·莫比乌斯·贝格。

        这是莫埃的全名，事实上他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对于这个世界一切的记忆都源于六年前的夏天。

        他睁眼就置身于一片废墟，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建筑，陌生的人来人往。

        似乎已经是深秋了，他衣着褴褛地站在废墟的角落里，冷雨淅淅沥沥地落在脸上。

        莫埃抹了把脸，上面有除了雨水还有血水。

        “mo……”微弱的声音从近处传来。

        莫埃低头，发现脚边躺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女性。

        “moey……”女人的声音微弱，像是连细雨都能砸伤她。

        “莫埃……到英国去，到伦敦去……”她自知已经没两句话的时间了，囫囵喘了一口气，努力睁眼看着孩子“我的好孩子……趁他们还没回来……离开……走……”

        莫埃困惑地看着她，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或许是直觉，或许是望见她混入雨中的沉重泪水，还是点头道：“好。”

        女人想咳嗽两声但是不够力气，只能将一口小袋子推向莫埃。莫埃想，她的喉咙里可能已经噎满了鲜血。

        莫埃有些无措，他什么也不记得，莫埃，或许是他的名字，也可能不是，但一份真挚、濒死的母爱被捧到眼前，他怔愣后还是决定先替身体的主人接下，其余的稍后再慢慢了解。

        莫埃拿起小袋子，为女人阖上了双眼。

        周围尸体遍布，他的家人说不准也在其中，可能不远处倒着的几具男尸里有他的父亲？

        周围也有人来往，军队时不时驱赶着人们，但行人大多神情麻木，行色匆匆，没有人关心街头巷角的灾难，也没有人去理会一个落魄的孩子。

        莫埃小心地把那个袋子藏进破烂不堪的衣服里，袋子很小很轻，显然没装多少东西，但路人可能会以为是钱财或者食物。

        这个地方看似繁华，但到处都透露着颓败的意味，环境并不安全。

        他决定先离开，在周围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危险再回来为‘母亲’收拾一下。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莫埃都躲在街头巷角打听这里的消息。

        “谢天谢地，物价已经好转了不少。”

        “多亏了战争。”

        “但你知道吗，鲍尔家的小子也被抓去参军了，看样子多半是回不来。”

        “这鬼日子，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莫埃吃着偷来的食物听两个衣着较为得体的男人讲话。

        他有些脸盲，但却能通过别的因素分辨人，比如正在喝啤酒的那个老男人过上一个月就会死去，下次再见到只有一个月零三天四小时寿命的男人，那多半就是他。

        有时候也会认错，在这个年头，长寿的人才是少数。

        此外，他怀疑自己拥有一些超能力。

        他不需要付诸行动，只需要想想，这些落魄资本家口袋里仅剩的钱财就会来到他的手里，他很快就掌握了这种力量，并且在他手中有了更多的用途。

        似乎有人叫这种力量为“魔法”。

        但他决定不贸然接近那些会魔法的人，如果猜得没错，魔法圈子里的斗争要比德国普通人激烈得多。

        他用不着钱，所以往往只偷取不多的一点食物裹腹。他总习惯低调行事，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少还能活下去，只要战争不停止，从其他地方把黄金抢过来。”

        一个月老人突然说：“可以去英国，或者法国，我劝告你们，如果如果还有余力可以去英国或者法国试试。”

        莫埃听到“英国”竖起了耳朵。

        “别想了，法国也快完蛋了。”

        “至少德国还能生活下去，难道还轮得到我们这些老家伙上战场？”

        莫埃分泌了些口水把面包吞下肚子，离开了这里。

        他试图回到初到这个世界时的那片废墟寻找女人的尸体，或者是等待不知名的敌人前来，但很遗憾，等他回去时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德国政府的城市规划一天一个样，目前那里正在建一家银行。

        毫无章法地找了一阵，搜寻无果，莫埃终于决定带着所谓母亲遗留给他的遗产，一个小口袋，离开德国，孤身前往英国伦敦。

        1934年，被经济危机席卷的德国经济在战争的推动下有了复苏的趋势。

        莫埃知道，德国的野心不仅仅在人类之间发酵，还有更加神秘的力量在推动着世界的进程，是那些掌握了魔法的人，而他自己或许也是其中的一员。

        莫埃靠着魔法上了开往英国的轮船，偷渡前往母亲所说的英国。

        虽然莫埃觉得自己并不是她的孩子，但暂且称呼她为母亲，在弄清楚身世和来历之前，他会代替原本的“莫埃”活下去。

        英国的情况并不比德国好。

        即便暂时没有迫切的战争威胁，经济危机之下，所有的资本主义国度都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贫穷和失业使社会一度混乱不堪，社会治安每天都在不断恶化。

        其中不乏有恶棍想要对莫埃动手。因为他住进了一个死了孤寡老太太的房子里，再换上偷来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流落在伦敦街头的迷途少爷。

        但无一不被他解决了。

        莫埃不畏惧这些，即便他看起来柔弱可爱，却绝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年幼孩童。这3年以来，他一直在训练自己的魔法。

        他并没有杀了他们，人越是贫穷困苦，就越是没有教养，越是恶贯满盈，他非常了解这一点，所以从不与他们计较。

        他也没有语言障碍，幸好没有，否则学习语言对他来说有些困难，那他就只能和英国的动物们交换食物了。

        咦，为什么他能和动物交流？其他人类能听得懂蛇语吗？

        莫埃稀里糊涂又积极地适应着伦敦的生活。

        终于，在1938年年初的这一天，莫埃被带去了一个奇特的世界，正式开始接触他此前就隐隐知道的那个神秘社群——巫师世界。

        这件事的起因是他在解决试图拐卖他的家伙时留下了痕迹。

        他以为这家伙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如果死期将近他就直接动手了，但这家伙好像命不该绝，莫埃就用重物把人砸晕了丢进教堂附近的树林里，应该不会有人在意。

        总不会是那些使用魔法的魔法师，那些人应该挺强，反正不至于被他随便一巴掌扇倒在地。

        虽然他附魔在了巴掌上。

        不料这竟是一个从事神奇动物走私的黑巫师贩子。

        这在巫师中是严重违反《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的行为。

        还有许多年迈的巫师没有忘却过那场长达数个世纪的、残酷的、巫师与麻瓜的对抗，一旦巫师们暴露，这会引发极大的战争风险。

        更何况他一直为黑巫师的结社和活动提供资金。

        巫师界很快找了过来，他们惊讶地从走私贩的记忆里得知，这个派出数名傲罗都没有抓捕归案的狡猾家伙居然是被一个孩子打败的。

        而这个放倒了一个成年巫师的孩子很可能也是一个小巫师。

        “我也不知道，”莫埃习惯性抿起唇，他的声音很轻，觉得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放在晋江可能会被屏蔽，“那个人，他想要对我……”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身为一个孩子打得过有魔法的成年壮汉，脑子里半天没绉出一个理由来，他失忆了，完全没印象，可能就是天赋异禀。

        但直觉告诉他，他的有些能力被发现了会引来大麻烦，与想要炫耀的一般小孩不同，他生性更爱掩藏起自己的与众不同。

        “不要害怕，孩子，你已经安全了。”说话的是一个老巫师，语气十分和蔼，话语中有道不尽的关切。

        他或许并没有那么老，但莫埃在这边呆了好几年依然不习惯看人蓄胡子，总觉得会让人看上去更有年纪。

        莫埃抿了抿唇，抬眼看向那位老巫师：“后来发生一些事，先生，我说出来恐怕没人会相信。”

        真是一个坚强的小巫师，在场的傲罗不由感慨，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孩子少有这样成熟的，兴许早就吓坏了。

        “我相信，我相信你，”老巫师看上去很亲切，他耐心解释着，“你身边一定时常发生一切神奇的事，比如会让东西飘起来，或者是让动物听你的话？”

        莫埃睁着疑惑地眼：“先生您……”

        老巫师对他眨着眼，陈述事实的方式听起来像在哄孩子：“我是一个巫师，而你，打败坏人的小英雄，你也是一个小巫师，我们都拥有神奇的力量，这是梅林的恩赐。”

        莫埃低喃：“巫师……”

        原来是叫巫师。

        “小家伙，你的父母呢？”

        莫埃怔了一下，说：“我没有父母，他们已经不在了。”

        那傲罗打量了这孩子一番，这年头衣着光鲜的孩子可不多见，没料到竟是个孤儿。

        老巫师也不曾料到，想起自己昨天去伍氏孤儿院见到的那个新生，皱了皱眉。

        莫埃敏感地察觉到了他们的怀疑，他不想解释自己的来历，事实上他自己也很难说清楚，于是取出一个小布袋，说道：“但生前留给了我这个，和一些财物，并且送我来英国生活。”

        布袋看着已经有些陈旧了，但还是难掩它曾经华美的布料光泽，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徽纹，底下绣着字样：campbell（坎贝尔）

        这是一个施了魔法的袋子，似乎有空间延展的功能，需要魔法来使用它。

        这对莫埃来说很轻易，但里面都是一些没用的物件，反正不能吃。

        傲罗当即站了起来。

        老巫师也愣了一下，却松开了皱着的眉宇。

        “梅林的胡子！他是那位坎贝尔夫人的后代！”

        “小家伙，你现在住在哪儿？一个家人都没有吗，想当年坎贝尔夫人还帮助过我父亲，她虽然是纯血论支持者，但私底下性格却十分……”

        莫埃习惯性抿了唇。

        他对于家庭了解实在不多，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谁，看起来他家族里有一位夫人地位不低。

        他抿唇的模样看起来太过为难，老巫师制止那个年轻的傲罗：“乔尔，不要再说了。”

        乔尔看他这副模样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住口。

        众所周知，坎贝尔家的老夫人前几年便过世了，如果这孩子的母亲，远嫁去德国的坎贝尔小姐也已经去逝，那至少在这孩子的母系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老巫师当下便做了决定，他对莫埃温和道：“莫埃，每一个小巫师到了年纪就会进入魔法学校学习，而我正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教授，这是英国唯一的一家魔法学校，到了明年，我很快就会成为你的老师，你可以叫我邓布利多教授。”

        “我未曾见过你的父亲，但你的母亲还在魔法世界留了些东西给你，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袋子里一定装着一把钥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古灵阁看看。”

        乔尔道：“可是邓布利多教授，你不需要接学生去对角巷……”

        邓布利多笑道：“距离开学还远着呢，而且那孩子说希望能自己逛逛，不需要我的帮助，正好能空出时间来，我还欠坎贝尔夫人一个人情，我可得亲自把这孩子送到坎贝尔庄园去。”

        “那……”

        “乔尔，虽然汤姆说不需要帮忙，但还是得拜托你看着他一些，别让他在对角巷迷了路，”邓布利多嘱咐道，“不要忘记给他一点加隆。”

        邓布利多的话里似有深意：“我想那孩子暂时不想面对我，正好由你出面吧。”

        “好的，教授。”乔尔应下道。

        莫埃什么也不清楚，但他看人一向很准，老巫师灵魂纯白，寿命很长，于是顺势答应下来，扬起笑礼貌道：“那打扰您了，邓布利多教授。”

        他抖了抖小口袋，果然从里面倒出了一个古朴的金属钥匙。

        “替我向你的上司忒修斯问好，乔尔，噢，虽然我今天只是路过帮忙，但如果魔法部不询问，你最好不要告诉他们我帮了你的忙，我可不想频繁被上门教训多管闲事，”邓布利多道，“走吧，小莫埃，我们起程。”

        莫埃跟随着邓布利多教授来到查令十字街的破釜酒吧，奇怪的是周围居住的人们似乎都没有发现这间酒吧。因为莫埃看到一个醉汉跌跌撞撞着路过而没有进去喝一杯。

        这间酒吧看起来不太讲究，里面的人也相当随意，莫埃平时不太来这种地方，他不喜欢这种狭小的场所，容易人挨着人，给莫埃一种转不开身的错觉。

        “这里就是破釜酒吧，有些年头了。”邓布利多向莫埃介绍。

        莫埃乖巧地点头，看着邓布利多与里面的酒客熟稔地打着招呼。

        “邓布利多，这是也是今年的新生？看起来真是漂亮。”

        邓布利多边带着莫埃往里走边回应道：“这孩子的年龄还差一点呢。”

        “难道他就是那个——把邪恶通缉犯打败的小英雄？”

        “嗨，你好，小家伙。”

        莫埃礼貌地回应他：“您好，先生。”

        “他真可爱！”

        邓布利多无奈地说：“你们的消息真灵通，一如既往。”

        “这可是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摩金夫人气坏了，原本说好了让她设计的新款礼服上头版亮相。”

        说话间，莫埃跟随着绕过吧台来到一个狭窄的小天井，这里只有垃圾桶和杂草，不像能继续前进的样子。

        但莫埃可以感觉到面前这堵墙的魔法波动，这里显然被施了空间法术。

        果然，只见邓布利多在墙上按照一定规律用一根棍子——他们叫魔杖，敲了几下，面前的墙竟然打开成了一个拱道。

        即便是莫埃也没见过这样新奇的场面，墙的背后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目睹普通人类们为了躲避战争和贫穷苟延残喘，而这里——

        这里如此繁华。

        路边没有乞丐和被丢弃的孩子，也没有投资失败的失意醉汉。

        一切都是那么地井然有序，有一种久违地、文明的气息。

        莫埃睁着好奇的双眼打量四周，女士们先生们从容不迫地在各个店面中挑选着稀奇古怪的商品。

        嗯……一个男士正被一支羽毛笔追着敲头，这种东西有人买吗？

        “那是一家笑话店，”邓布利多朝好奇的孩子解释道，比起昨天见到的汤姆，这孩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等明年入了学，真希望这会是一个勇敢的格兰芬多小狮子，或是真诚的赫奇帕奇小獾？

        当然，更有可能和他母亲一样成为一个斯莱特林，小蛇们也同样是他十分爱惜的学生。

        “世界上有许多苦难，人们总是需要一些欢乐不是吗？贩卖快乐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莫埃点点头，拉着邓布利多的衣角询问：“那这个呢？”

        邓布利多没有丝毫不耐烦：“这是奥利凡德魔杖店，每个巫师都需要一根魔杖来帮助你施展魔法，它会是你最默契的搭档。”

        “必须要魔杖才能使用魔法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目前只有家养小精灵才能完全不依赖魔杖施展魔法，因此你也可以来挑选一根属于你的魔杖，不用着急，莫埃，你还有许多时间。”

        “可我之前没用魔杖也能让东西飘起来。”

        “那是你最初魔力爆发所产生的魔法波动，魔杖能够帮你更精准地使用魔法，这些都会在魔法学校里学到，只要你能认真听课。”

        “那这家……”

        “喔稍等！”

        于是莫埃看着邓布利多停下来，跟面前糖果店的老板打着招呼，十分熟练地买了一大罐子滋滋蜂蜜糖。

        “好孩子，来一颗吗？我保证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果。”

        莫埃道谢后接过来一颗放在嘴里，吃不出什么味道，和被水泡软的黑面包没有差别，但他看见老巫师期待的眼神，笑着说：“好吃，”

        莫埃思考了一下麻瓜孩子们普遍对于糖果的评价，夸奖道：“很甜。”

        闻起来确实很甜的样子，但或许他的味觉只会感受到灵魂的味道，那些驳杂的灵魂总能令他分泌口水，可他没有吃过，所以不太清楚。

        邓布利多一眼就能看穿这孩子的谎言，但他接收了对方哄骗自己的心意，说道：“我们有着相同的口味，因为我们未来是师生，这是一种缘分。”

        莫埃眨眼，没想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于是指着旁边造型奇特的建筑问：“这是干什么的？”

        邓布利多带领他向着那古怪建筑走去：“这就是我们其中一个目的地，古灵阁，目前是由妖精在经营，走吧，莫埃，这里存放着你祖母遗留给你的财产，如果我没猜错，包括一座庄园所有权，你可以生活在那里。”

        妖精的长相十分奇特，整张脸看上去不太平整，这不太符合莫埃的审美，他更喜欢脸上光滑的，比如蟒蛇或者甲虫。

        莫埃坐着小车顺利从古灵阁取回了庄园和财产，由邓布利多带他认了家门。

        古老家族的遗物数额之庞大超乎想象，莫埃终于在英国实现了财富自由，不用靠偷盗过活。

        当然，莫埃可不觉得这是偷，那些灵魂驳杂而恶臭的资本家，如何得到那笔钱的就会如何失去，这不得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算邓布利多问起来，他也能坦然道，抢的，但抢对方抢来的钱算抢吗？

        告别了邓布利多并约定了明年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见，莫埃总算结束了在麻瓜世界长达几年的奔波，也算有了个长期安定的居所。

        这就是他那位母亲想让原本的“莫埃”来的地方吧，既远离了德国的混乱，又能顺利进入她的母校。

        据邓布利多说，当时的坎贝尔小姐是一个学业十分优秀的斯莱特林学生，他那时候还在教黑魔法防御课，坎贝尔小姐在owls，也就是五年级必须参加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拿到了黑魔法防御课的o。

        坎贝尔庄园规模不算大，但装潢却十分精致，即便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园林的绿植也依然被打理得很好。

        莫埃进入庄园，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家养小精灵，这个丑陋的小家伙不由分说地抹着泪。

        “菲特终于等来了小主人，菲特每天都有清理好庄园等待着小主人的归来，主人命令菲特在这里等待小主人，菲特没办法出去寻找小主人，菲特真是无能，一定是最没用的家养小精灵……”破锣嗓子尖锐刺耳，像一只坏掉的高音小号。

        莫埃想要给这小玩意儿抹抹眼泪但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就是家养小精灵吗，样貌看起来十分不如意，或许他们巫师界十分喜欢这种皱巴的类型，莫埃想，他恐怕需要迎合一下大家的审美了。

        在巫师界，唯有家养小精灵能够完全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使用魔法，而莫埃觉得自己似乎是除了家养小精灵之外唯一一个能做到的，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询问过谁。

        这让他很难不怀疑自己的本体其实是个家养小精灵。

        这不好吧……

        眼见着坎贝尔家的家养小精灵菲特伤心欲绝，他只好拍了拍这小东西当做安慰，并让他去给自己准备床铺和晚餐。

        家养小精灵，拥有着强大魔法，却是巫师的仆从。

        他想，真神奇，就像巫师拥有着强大的魔法，却曾被柔弱的麻瓜屠戮。

        莫埃就此正式在坎贝尔庄园安顿了下来。

        虽然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但当坎贝尔家少爷的生活依然很轻松，因为家养小精灵的存在，需要莫埃亲自打理的就只有书房里的古籍和画像。

        二楼大书房里挂满的画像起初吓了莫埃一大跳，他们在里面谈天说地，说到尽兴处时而能让女眷们发出摇铃般的笑声。

        莫埃还以为房子闹鬼了，邓布利多教授明明说座庄园目前是闲置状态。

        画像们见到莫埃时静默了下来，仿佛是一幅幅普通的麻瓜油画，继而，莫埃接收到了他们的莫大热情。

        坎贝尔家没用的男性画像们好像一夜之间又找回了家族自信，女眷们则迫不及待要与遗落在外的孩子说些体己话。

        还有什么比发现消亡的家族重新出现继承人、自己没有断子绝孙更令人高兴的事呢？

        她们宝贝的小莫埃回到了家人身边。

        坎贝尔夫人是最快认出莫埃的，她一眼就认出了与自己女儿有着八分相似的小外孙，历来端庄严肃的她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珠。

        在巫师界可没有什么秘密，即便你在无人处与一只□□互相互相吐了唾沫，第二天也有几率被刊登在报纸的边角趣闻栏里。

        很快，几乎所有纯血巫师家族都已经知道坎贝尔家的继承人回来了，是个天赋十分优秀的小巫师。

        连原本正要上架丽痕书店的《纯血家族的颓势》都被打回了编辑部，因为关于坎贝尔家族绝后的部分内容需要重新修改。

        还没等圣诞节，一封封压花精美的邀请函就被猫头鹰们送往了坎贝尔庄园。

        莫埃·莫比乌斯·贝格，继承了坎贝尔庞大的遗产，年幼好骗又天资聪颖的纯血小巫师，从各方面来说都已经列入了纯血巫师家族们的社交名单里。

        毕竟他们的评价标准只有三个：血脉，财产，和魔法。

        其中魔法排在末尾。

        莫埃不介意交些朋友让自己未来的校园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一些，况且他对英国的巫师界了解甚少，除了坎贝尔庄园的书库和每日由猫头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社交是获取即时信息的有效手段。

        巫师的聚会和麻瓜会有区别吗？应该差不多？

        莫埃曾溜进麻瓜贵族的聚会里大吃大喝过，虽然他吃不出那些精美糕点的甜味，但只要有饱腹感他就不挑的。

        莫埃任由家养小精灵把自己打理了一番，前往马尔福庄园赴宴。

        在这里，他将人认识许多与他年纪相仿的、高贵的纯血小巫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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