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皇 > 救命!我被凶巴巴的议事大人盯上了 > 第4章 太子番外:葬花情

第4章 太子番外:葬花情


我叫钟怜,如国的太子,所有人都觉得,我的出生好得不能太好了,不缺钱,不缺资源,背靠国库,三师三少从小就在左右照拂,我似乎应该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我被生下来就是为了继承这个国家,所以所有的事情我都要努力做到最好,因为没有人会因为我是太子就多给我一次犯错误的权利,相反,因为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比起平常人,我能犯错误的机会只会更少,不过,我拿到的东西本来也就比平常人多,也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我不喜欢我的名字,钟怜,听起来像个女孩子,母后帮我起名叫“怜”只是渴望父王能够在想到我时多怜惜她一些,而父王同意我叫“怜”只是希望我能够垂怜天下众生,以后做个仁德的好皇帝。

        所有人都对我加以各种期望,不约而同地,他们都希望我能够在各方面都是个完美的太子,我自己却知道,这不可能,因为十四五岁情窦初开时,我发现自己对女性无法产生爱慕之感,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将军府的女儿我也只不过是当了好兄弟,断没有男女之情。于是我以忙于学习和政务为由,把婚事一推再推。一开始还有人夸赞我勤于政务,体恤民情,以后会当个好皇帝,推脱的时间久了,我都快弱冠了,就总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流言四起,有的说我有隐疾,有的说我一定是有龙阳之好,母后帮我把流言压制了下去,我心里却清楚,这么做只能有用一时,最能消除这些流言的办法,是我自己做主,把婚事提上议程。

        事情办得很顺利,朝廷文武、世家大族,在我放出消息之后争先恐后地把自家女儿的画像往我的书房送,我看着烦闷,于是又把这些画像全部送到母后那里,全凭母后做主。三日后,人选定好,是殿阁大学士的嫡孙女,据说眉眼清秀,知书达理。按理说,流言终止,我应该感觉放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越来越烦闷。我将婚期定在一月后,虽然母后说仓促了些,我却觉得很合适,夜长梦多,早点把一切尘埃落定总是好的。

        三月,百花齐绽,雨扫落红,绵绵不知愁。

        侍读看我状态不好,于是提议带我出去走走。合欢楼就是他带我去的。说是带我去,实际上也是他自己想去。他似乎是里面的常客,刚进门就被两个人拥簇着,草草跟我告别逍遥去了。哈,要不是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我可能已经在考虑第二天换个侍读了。

        那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说实话是真的有点手足无措的,于是我就找了个角落要了一坛酒,打量着坐在各个桌旁和宾客和陪酒的小倌们。酒杯很快喝空了,我正欲拿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我面前,一个身穿粉白相间女装的青年人站在桌边,粉面杏眼。他倒酒时我一时间看得有些入迷,酒满,他准备抬头的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转过目光,看向别处,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刚刚盯着他看的举动,递过酒后,就那么静静候着,没有别的举动,我就这么无言地一杯一杯地喝酒,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头时他已经睡着了。向老鸨打听了他的房间,我将他抱起,送了回去。他好轻啊,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他睡着时很安静,一点也不闹腾,睡相也很好,我帮他盖好被子,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心里竟然有种久违的宁静感,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久到好像我的呼吸频率已经不知不觉间与他相同了。

        离开时,天稍微有点蒙蒙亮,我独自走在长乐城的街上,脑海中他的睡脸挥之不去,心里被压制许久的一种情愫慢慢蔓延开。我一向自诩自制力很好,那天之后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偷偷出去,去合欢楼逛逛,过去与他喝喝酒,求得片刻宁静,纵容片刻松懈。事实上,我也就那么放纵自己这么做了。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所有的“不对”都被看到他时心中的欢愉慢慢击溃,他总是等在那里,默默帮我倒酒,不争不抢,我不需要考虑我应该做什么,而是完全遵从我自己的意愿,想喝多少酒就喝多少酒,什么东西喜欢吃,就可以多吃几口。他就在那里温柔地望着我,盈着笑脸,就这样,我喜欢上了一个小倌,我自己都感觉惊讶。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到了我大婚的日子。作为主角,我应该是要开心的,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见到我的新婚妻子,脑子里也总是想象着,如果这套嫁衣穿到他身上,是不是也会很好看。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礼毕,我喝了不少酒,脑袋稍微有点昏昏沉沉。回到婚房,我的新婚妻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望着我,试探着问我是否需要宽衣入眠。我将佩剑稍稍出鞘,划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了准备好的白布上,她明显是吓了一跳,我也在刺痛当中稍微清醒了些。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染血的白布,冷静下来,叹了口气。她是个聪明又善良的女人,我知道是我误了她。我听见自己这么对她说:“你是我的妻子,我也不忍瞒你,我会尽我的努力满足你生活中的其他需求,若你有朝一日有了心上人,只要不被别人传出,我也不会干预,是我对不住你,我会敬你,做你的靠山,但不会爱你。”良久,她点了点头,表达应允,我朝她行了一礼,转身离开。我的太子府内灯火通明,每一盏灯都是为我而明,却没有一盏灯是属于我的。我换下喜服,带上面具在新婚之夜翻墙出逃,走进合欢楼,这大概是我最叛逆的举动了,我绝不应该这么做。

        我依然来到他房里喝酒,越喝越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难过——我对不住我的新婚妻子;对不住父王母后和万千臣民的期待;也对不住他,因为我永远都不能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将他娶回家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为了我所谓的朝堂稳固,维护完美的太子形象撒谎无数,而因为我的错,会失去应有的幸福的却是他们。我脑子里嗡嗡的,万千思绪无处倾诉,亦不敢开口。不知怎么了,我竟然脱口而出一句:“陪我。”对面的人只稍微愣了一下,便果断伸手,拿起酒杯与我对饮,三五樽酒后,他突然握住了我拿酒的手,缓缓开口:“在我这里,不开心就直接展现出来吧,无论如何,我会陪着你,没事的。”我大脑一片空白,我走的路,向来是无人能陪,也无人敢陪的。一番对视后,我反握住他的手,把他压在身下,在一个象姑馆里度过了我的“洞房花烛夜”。

        我在城南有一处别院,那天之后我经常趁着月色美好带他出来玩,为了防止被发现,我撤走了院子里原本的所有侍卫和侍女,在这个小世界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倒不是我嫌弃蝴蝶的出身,而是我怕因为我的身份,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有朝一日害了他,我想像藏宝贝的小孩子一样,好好地把他藏起来,护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他。在那个小院子里,我们就像寻常夫妻一样,我不再是什么太子,也不用管什么政务,不用端着架子,不用考虑什么是我应该做的。我甚至可以亲手挖土种树,在月下欣赏他在树影中起舞的样子。他花名叫蝴蝶,不知是谁起得,倒是很合他,因为他跳起舞来不逊色于王宫里的舞姬,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长袖挥舞间美得好像天边温柔的烟霞,兼具柔美与力度,只要是他的舞,我看一辈子都看不够。哦对了,他还喜欢看话本,我偶尔也会跟着他一起看,当他被里面的情节感动得泪流满面时,一边笑他,一边掏出帕子帮他擦擦干净。在这里,只有在这里,我只是他的阿怜。他喜欢这么叫我,这个名字用他的声音说出来也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相处中我得知七月十三是他的生辰。

        隐约记得,南边应该是有一个姓姚的玉器师傅,靠着一身雕刻本领称得上是家喻户晓,就托跑去南方玩的钟恒帮我带一个姚师傅做的扳指,上面刻上一个蝴蝶飞上莲花的纹路想送给他当礼物。又因为钟恒跟他长得有点像,且,我觉得只送一个扳指有点少,我想了想又修书一封,让他再帮我挑几条抹额什么的小玩意儿带回来,再做套衣服,到时候一并送过去,我想了好多好多,给他准备礼物,我总觉得准备多少都不够。

        钟恒难得地守时,赶在七月前回了长乐城,只是我低估了他不守规矩的程度,本来想着他怎么着也应该是早上早朝结束之后再过来找我,结果我晚上在别院和蝴蝶吃着夜宵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他那响亮的叫门声,在寂静的夜空仿佛一道惊雷,在我的耳边轰轰作响。因为怕钟恒这个天真得可怕的大喇叭不知什么时候说漏嘴有人会对蝴蝶不利,拿着他到我这里做文章,我让蝴蝶暂时躲了起来。拿到扳指,我对着月光照了照,想着戴在蝴蝶骨节分明的手上一定很好看,不过好像有点大了?也无碍,穿根红绳戴在脖子里也是好的,送给他的时候再让他自己决定吧,我这么想着,也许是想得太专注,我没有注意到从柜子里出来的蝴蝶表情有点不对。要是当时注意到,我一定不会让他死前,还因为这个误会那么难过。

        礼物送到之后,他欣喜地试戴了一下,却很快就将它又摘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妆匣最顶端的锦盒里。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贴身戴上呢?他说他不舍得。我好想像那天一样摸摸他的头,一边笑话他一边安慰他,告诉他以后会给他买更多他喜欢的物件,不必如此谨慎,贴身收好别被别人拿走就行。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天下午,天很阴,陈公公突然找到我,皮笑肉不笑地跟我说有要事相商。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翠绿扳指,那一瞬间我甚至忘记了呼吸。指甲嵌入掌心,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呵,陈公公拿着一个扳指过来找孤干什么?”陈公公冷笑一声:“这东西是什么,太子殿下自己清楚,咱家还没报给陛下知道,咱家一直知道太子殿下是个有分寸的人,相信您一定不会让陛下和咱家失望吧?”我心里一团乱麻,蝴蝶这么宝贝的扳指怎么会在他手上,蝴蝶是出什么事了么,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只想赶紧去合欢楼确定一下。“孤知道了。你退下吧。”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我赶到合欢楼,一路直奔蝴蝶的房间,他坐在妆台前,略有惊讶地扭头,然后又立刻换上了一副温柔笑脸:

        “怎么了?”

        “扳指呢?”

        “一个新来的孩子看那东西喜欢我就借他看看,他明天就还给我了。”

        “你不是很宝贝那个扳指么?怎么能随便就借给别人拿走啊?”我的声音一下子扬得有点高,这是我唯一一次吼他。

        “那不是你送给我的东西么?我的东西,不是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嘛?”他也有些生气,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你现在要是反悔了,不想送了,想拿回去了,随便你,拿去送你弟弟我也无所谓!”“你在瞎说点什么啊?”我被他的话弄得有些诧异,还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说就被他推到门外“碰”地一声关上门,门后传出点点啜泣,任凭我怎么敲门,门都没有打开。

        接下来的一周,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过完的。我知道我应该冷静,但我做不到,心里一团乱麻,我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我没有去见他,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思考有没有既能保全他又能保全王国社稷的法子,可我却什么也想不出来。我现在不能做任何偏向于蝴蝶的事,若我这么做了,便是正中了对手的圈套。

        我其实知道我这样不出房门只空想计策没有任何意义,就只是在逃避现实罢了。可我脑子里一片混沌,实在无心他事。我到底要怎么做呢?作为太子,这种错误的后果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承担得起,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做些弥补;而作为阿怜,我此刻只想和他一起远走高飞,连夜离开这个地方。眼前一幕又一幕地闪过他和我在一起幸福的画面,此刻,却那么刺目。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浑浑噩噩之间久违地做了噩梦——梦到我被大臣们联合上书弹劾;梦到他因为这件事被世人议论、谩骂,最后怨我恨我,转身离去,死生不复相见;梦到母后对我说她好失望,我再也不是最让她骄傲的那个完美的儿子,是我让她没有脸面去面见父王;梦到父王把出了鞘的佩剑递给我,让我赶紧把事情解决干净,不要败坏王族的体面;梦到老师拿着他的拐杖指着我,因为我的失德,被气得直咳嗽;我跪在宫门口的台阶上,来来往往的宦官们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于暗处煽风点火,干预社稷,扰乱朝政;没有人听我辩解,所有人都在告诉我我不应该沉寂于欢爱之情,不能有把柄,不能有软肋;所有人都在告诉我我错了,并且我的身份,不允许我有这种错误;我该怜爱世间众生,却独独不能怜爱他。梦境里突然出现一轮圆月,我跌跌撞撞爬上一座高塔,蝴蝶就那样踏着月光而来向我伸出手,我赶紧回握过去,下一秒,却见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从他背后出现,白刃穿过他的身体,鲜血就那样顺着我的手流下去,他就那样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跌下来,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拉住他。

        圆月变成红月,我所珍视的一切就这样一一离我而去。我从梦中惊醒,半轮月亮依然静静挂在半空,已经转凉的晚风吹过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我这才意识到,冷汗,已浸透衣衫。

        枯坐半晌,我有了自己的决断。

        若是某日,有人拿他的性命威胁如国的江山社稷万千臣民,我当如何?

        神医当治病于未发之际,而我,亦当将万事遏止于未始之时。海棠花粉白相间固然好看,它代表的,可是无疾而终的爱啊……

        在我窝在书房称病不肯出来的时候,我的侍读把一切告诉了蝴蝶。他还找到了钟恒,不知用了一套怎样的说辞说动了钟恒出手,因为要想处理这件事,朝廷的人是不能用的,只能期望钟恒熟悉的江湖人能够帮到我。

        八月十日,我心情复杂地去找他,我很想他,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拽着我的衣袖问我,能不能把他赎身,他同老鸨说过了,不要赎金也可以,今天就带他走,他就在城南的院子里,等我去找他就好,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也行,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我好想就这么答应他,可我知道这不可能了,宫里那群不省油的灯不会放过我的“不检点”,父王和母后也绝对不会允许我有他这样一个“污点”,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再见他,而只要我还知道他在世上,就一定会忍不住找他,他也会忍不住来找我,他已经暴露,总有一天,会有人想要了他的命,或者拿他的命来威胁我,我是被作为王培养的,不知多少人在我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我只是王族权利游戏天平上最应该稳重的砝码,我不是我自己,我身上还有如国的国运。

        我不能像话本人物一样说走就走,若是走了,天平将倾向一侧,夺权将会开始,到时候,可能死得人就不止一个了,我不能置百姓苍生于不顾,更不想放弃他,可我想不出两全的办法了。

        我摁住了腰间佩剑,最后还是推开了他的手,摇了摇头,破灭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作为太子,我不应该再犯错了。如果只有这样一种结局,至少是让我自己来……

        “阿怜?”他声音颤抖,睫毛被泪水浸湿,我很想像往常那样伸出手去帮他擦去眼角的泪珠。

        “我不只是阿怜,你也知道了,我是太子,钟怜。”我最终,还是没能把手伸出,背过身去,不敢再去看他的脸,生怕看到他的表情心又软了。

        今天,一切都结束了。

        我手里攥着那枚染血的扳指,摩挲着戒指内壁雕刻的蝴蝶的纹路,只靠肌肉记忆向前行走着,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样,终于理解了他看的话本里的那些人物失去所爱之后的“失魂落魄”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一步一步往城南的小院子走去。院子里秋风瑟瑟,器物冰冷,连他的余温都没有留得一分。我挖开我们一起种下的海棠树下的土,小心翼翼地把扳指,我的面具和佩剑一起葬了进去。世上再也没有阿怜了,只剩下太子钟怜了。黄叶飘下来,花早就谢了,我想为他折一枝花都做不到。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的出身,如果我不是太子,如果我是钟恒那样的闲散王爷,该有多好。

        “碰碰!”是有人敲门的声音。与其说是敲门,其实更像是在砸门。我疑惑地开门,门外是合欢楼的老鸨。“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我强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声音颤抖,开口质问说。“你不用知道。”他递过来一个信封,里面是蝴蝶的表白。“他从来没有后悔过遇见你,也从来没有怪过你,他知道了实情之后早就想过一死了之,不让你纠结,也不让自己有朝一日成为‘祸水’。你不知道,那天你走了之后,四天!整整四天!他几乎什么也没吃,劝都劝不住,他没有勇气直接自杀,他很怕痛的,他想糟蹋自己,让自己赶紧死掉……可是他到底还是想在死前再见你一次,等渴急了才喝了两口水,一直这样撑着,等到你再来找他,这也许是他最后的一点贪心了。”他说到这里时有几分咬牙切齿,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可能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满足你欲望的玩物,我却希望你能记得他,记得他爱过你,在对他的思念和愧疚中度过一生,好自为之。”说完就拂袖离去。我握住那封信,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他葬在何处,鼻子酸了一下,泪却没有流下来。我可能早就不记得该怎么哭了,这样也好,别让我的泪牵绊住他的轮回路了。

        是我负了他,封仪明说得对,是我本就不该去招惹他,若他没有遇见我,或许今晚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奢望能将自己的心上人长留身边罢了。

        我的蝴蝶,早点去轮回吧,愿你来生平安喜乐,生在一个平凡人家里,有个比我更爱你的爱人,好好护你一世周全,安好无忧。

        多年后,一颗枝繁叶茂的海棠树下,一个说书老先生支起来一个摊子,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话说我们如国历史上最文韬武略励精图治的君王钟怜,他铲除了阉人乱党,还天下一个太平,治国有方,让如国百姓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大家伙啊,一定对他都不陌生。可我们今天,不讲他的伟业,要来讲一段他的令人唏嘘的爱情往事。”老先生看到周围聚集了一群眼巴巴看着他认真听的孩子,满意地捋了捋胡子继续说,“上回我们说肃文帝钟怜南征北战,手持一杆□□七进七出,大振我军士气,可鲜有人知的是,他啊,原本是使剑的。是因为剑伤了他的心上人,所以从此之后他就只用□□了。”

        “啊?伤了他的心上人。”“那他一定很难过吧。”小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老头拍了拍惊堂木示意他们安静,然后继续说:“那天他伤了他的心上人之后就把剑和他心上人的扳指一并埋在了一颗海棠树下,没准儿啊,你们正踩在他的剑上面呢。”于是又有几个小孩赶紧低头看了看脚下平整的地面,老者看着他们的反应,眼中浮现一抹笑意,继续道:“据说,他对那位心上人用情至深,终其一生,将太子妃封为女相后再未续弦。临终之际还屏却外事,亲手雕刻了心上人的灵位,抱在胸前,然后才安详下葬的。”“小蝶,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名为小蝶的小男孩闻声转过身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水灵灵地看着来喊他回家吃饭的孩子,那个孩子看着稍大一些,过来牵过他的手,揉揉他的头,领他回家。

        “阿怜哥哥,你说要是谁把自己的心上人弄疼了,心里一定会很难过的吧。”“唔……应该是吧,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应该是很难原谅自己的。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心上人受伤的,因为如果我喜欢他,就一定会把他保护得好好的。”说书先生的声音被落在了身后,夕阳把影子拉得长长的,两个人手牵着手,向着光,走进了落日烟霞的余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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