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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章:暗线惊动内应来,冬雪初现寒入怀(上)


卿溪除了那句梦呓,再没有别的动静,一直昏睡到当天下午,封仪明绕着茶楼找温默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找了三圈硬是没找到,无奈,他又跑去合欢楼,可,当他到达时,楼门口挂了“今日歇业”的牌子,他根本没敲开门。

        心里那种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的那种惴惴不安之感自二十年前产生,此刻,穿越时空袭来,让他又一次感到一阵心慌和无助,步伐沉重。

        他有些浑浑噩噩地向茶楼走去,踏入房间的瞬间,鼻尖萦过一阵芙蕖香气,定睛一看,温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卿溪床前,神色漠然,左手将他扶起,让他的身体保持着一个前倾的姿势,又朝他颈后点了几下,右手顺势点向他的咽喉,速度极快,本来毫无反应的卿溪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眉头紧锁,虽然双目依然紧闭,却张开嘴,好像遭遇了极大的痛苦一样地吐出一口乌黑发紫的血块来。

        温默看着这口血块,皱起来眉头,小声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不像个活人。”

        “你在干什么?”

        目睹了上述场景的封仪明声音里透着严厉和少见的焦急,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温默背后传来,温默此时已经将手从卿溪身上抽离,任由他“啪嗒”一下靠上架子床的柱子,封仪明绕过温默走到卿溪身边,握住他的手,扶着他,坐在床边,感觉他的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些之后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慌张也随着吐出的那口气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在干什么?”

        温默收手,懒懒地倚靠着封仪明对面的床架柱子,斜斜地瞪了封仪明一眼,有点不满地反问他道,“我除了在救人,还能在干别的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要杀了他么?”

        封仪明垂眸,说了句:“抱歉。”他轻轻地将卿溪放在床上放好,动作是旁人看了都会觉得惊讶的温柔。

        他顶着温默不悦的目光抬起头,开口问道:“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温默听了他的疑问,没有答话,只是挥挥手,示意封仪明从床边让开点,随后搬了个板凳坐下,抬手搭上卿溪的手腕,丹凤眼稍闭。

        房间陷入静默,半晌,温默把手从卿溪手腕上缩回来,像是被冰到了一样搓了搓指肚,她缓缓开口,少见地对自己的诊断结果有点不可置信,语气里带了一丝迟疑:

        “原因……我暂时……查不太出来,早些时候他还没把那块血块吐出来时,我能判断他是身体有一段气血淤积,似乎是突然间少了一种助推他气血循环的力量导致的,可是我已经帮他清过了,就算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和他也该醒了。刚刚把了一下他的脉,他的脉象实在太弱了,连我都稍微有点摸不到,好像血液根本没有循环到这里一样,一般来讲,只有濒死之人或者受了极严重的内伤的人才会像他这样,但是他的呼吸又很平稳,除了还没醒之外,和寻常人没什么差别,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卿溪仍然是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封仪明看着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神色。按照常理,他此刻应该会对这个来路不明、身怀秘术、手脚不正常的冰凉、吃穿用度和生活习惯明显和江湖人不同的帮派新人充满疑心与戒备,可不知道怎么了,从卿溪出现在他身边到现在,这么长时间里他甚至连疑虑的感觉都没有,每当卿溪出现在他身旁时,他还觉得有一点安心,好像卿溪本来就应该是一直都在他身边的一样。他无端地有些害怕,担心对方有朝一日会离开,甚至总是不由自主地多看卿溪两眼,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牵挂感。

        从心底冒出的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和保护欲促使他任由对方接近,甚至任由对方的一举一动影响他的决策和行动,所有涉及到卿溪的事情,他都没办法按照往常的理智来应对,尤其是每次目光对上卿溪的那双总是闪着光的桃花眼时,总有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愧疚感泛起,涌上他的心头。

        一次两次的特殊对待,他可以解释成是对新人的照顾,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对卿溪的照顾绝对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一个人的剑,总是会在他遇到自己的心之所向时变得稍钝一些,这对于作为江湖人的封仪明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然而,就算他有意识地去回避这一点,他的身体却最坦诚地暴露了他的内心。在这场剑与心的博弈中,心,毫不费力地占据了上风,这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探寻缘由对他来说属实不易,因为他来到这个帮之前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大多记忆都只剩下零星片段,能完整记清楚的,只有他刚刚经历过的一场通天大火,火光将黑夜映照得亮如白昼,他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只知道当时自己很无力,全身瘫软,趴在地上,像是在发烧。弟弟站在自己身前,颤抖着拿着一柄断刀在和什么人对峙,然后他应该是彻底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是在一处山洞,他被放在一个冰冷石床上,一个老人和一个年纪应该和他相仿的女童正忙前忙后地照顾他,弟弟一身血污,目光呆滞地缩在一旁,手上布满不知道是从哪里漫上来的紫红色纹路,他想下床却使不出什么力气,挣扎了一下,差点直接栽下去。

        女童察觉到动静回头,一双丹凤眼瞪着他赶忙快步走来,伸手将他扶住,声音清脆如百灵,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儿也不中听:

        “躺好,你是想死么?”

        “温默,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天天一口一个‘死’字挂在嘴边呢?温柔一点嘛。”

        老者佝偻着身子,打断女童的训斥,走上前来,和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小伙子命大,总算是醒了,烧退了,伤处老朽也帮你清理过了,该是不会再有什么发炎的可能了,咳咳,不容易啊不容易,命基本上算是保住咯。”

        说着,那老人止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晃了晃肩膀,被关节处的酸痛感刺得有些龇牙咧嘴:

        “诶呀呀,温默啊,过来帮爷爷捶捶肩,这把老骨头还真是不中用咯。”

        随后不知多久,他一直是在半梦半醒间游离,直到在一次睡梦中被女孩抓着手拖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女孩眼眶泛红,听到她声音哽咽:

        “还能动的话就赶紧跟我走,快点!”

        再然后,就是温默带着他和他弟弟从山洞的另一个出口钻出去,在茂密的树林中七拐八拐地甩开无数举着火把的黑衣人,最后折到大路上,迎着朦胧曙光拦下正在返回途中的无心阁的马车。

        来到这里,他再也没能见到救他命的那位老者,就算去问,那位名为温默的女童也只是沉默着,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在山洞里时那般泼辣天真,随着年龄增大,说话也开始柔声细语,真的开始变得有些温柔,沉默,脸上挂着的,永远是藏了一丝哀伤的,温和的笑,只有少数帮他和他弟看病治伤的时候会显露一点儿时的暴躁和严厉,不然,他都会怀疑这个姑娘是不是半路上被调了个包。

        记忆的缺失让他在生活中遭遇了一些不便,他总是觉得心里有一块空落落的地方,以至于刚入帮时,根本无法接触委托,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发呆,分神。

        帮主是个好人,收留他们之后曾经想过要帮他找回记忆,封仪明也确实努力去回忆了,回忆起的——

        有父亲被当街押送,午时行刑,尸体还被挂在城门楼上挫骨扬灰;

        有母亲将他和弟弟藏进家中壁橱之后毅然举刀自刎;

        还有被母亲拜托护送他们兄弟俩的那位,与父亲关系最好的副将,用身体挡在蜀地和如国交界处,那仅能通过一人的狭窄崖壁间山道前,被不知多少飞箭刺穿,脸上却带着轻松和释然的笑,眼神有光,看向远处,断断续续地唱着听不清词的调子渐渐被他和弟弟落在身后……

        总之,没几个回忆是好的,越回忆越让他的心里充满阴霾。

        进了蜀地之后的记忆更是不管他怎么想都丝毫没有要复苏的意思,弟弟封仪景也因为上回的火场对峙留下了心理阴影,以至于当时一进入回忆就有点要情绪崩溃,怕得发抖。

        最终,对于蜀地相关的记忆的找寻也干脆不了了之了。

        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蜀地来的人来找他,日子也就一天天过去,他们兄弟俩已经不会因为碰到和蜀地相关的事情就开始应激,也不再受记忆缺失的影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完成委托了,所以,谁也没有再主动去找寻过这段回忆,这一段记忆是否找回好像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封仪明坐在卿溪床边沉思着,甚至没有发现温默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

        如果,只是如果,他想:如果卿溪真的是他曾经在蜀地遇见的故人,似乎自己身上这些奇怪的反应就能解释得通了,但是对方似乎根本就是一副第一次和自己见面的样子。

        倘若他们的相遇本身是一场重逢,至少卿溪不应该生分地称他为“封大哥”称自家弟弟为“封前辈”。

        虽然看起来卿溪比他们兄弟俩要小不少,不细问的话恐怕会以为卿溪刚满二十。可实际上,他们年龄相仿,真算起来的话,卿溪也就只比他小了几个月,要是早就认识,见面至少是该以姓名相称的。

        可如果不是重逢,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对卿溪的特殊对待呢?

        更令他在意的是卿溪留下的那一句胡话,那句话里的“明哥”是谁?是他么?还是说只是重名了?

        他很想让卿溪赶紧醒来,至少可以询问一番,不用在这里守着一堆他自己根本回答不了的问题独自烦恼,哪怕得不到完整的线索,应该也能多少得到点探明真相的方向。可是对方依然只是静静躺着,毫无醒转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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