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关于，爱

“……”

        黎恪跟李沅面面相觑。

        终于，他探出手去轻轻环握姜小小的手腕：“小小。”

        姜小小埋在李沅怀里，猛颤了下，像鸵鸟埋沙似地自欺欺人，想一声不吭却又压不住抽噎，吸着鼻子挣了挣手。

        “小小。”黎恪叹了口气，在李沅恶狠狠的怒视下，指缓慢地下滑，勾了勾姜小小的小拇指“别不理我，好不好？”

        “求你了，我求你了。”黎恪勉强沉下发抖的嗓声，仿佛即将沸腾的岩浆，堪称哀求地说。

        姜小小被他的语气吓到了。

        刚转过身，黎恪对李沅说了句抱歉，就拉着姜小小的手往回走。

        李沅站在原地，表情复杂。

        黎恪径直走进家酒店，在酒店前台诡异的注视下，一手牵着啜泣个没停的小姑娘，一手拿身份证登记。

        “不好意思，跟女朋友吵架了。”他稍微稳了稳情绪，解释道。

        “懂的懂的。”前台作出个了然的表情，将房卡递过去。

        一进房间，黎恪就开始脱衣服。

        姜小小则瞪大了泪眼，连连退后。跟只待宰的羔羊似地，缩在角落，哼哼唧唧说不出句话来。

        “你帮我太多了，我不想欠你，是我的错，我不够坦诚。橘子我专门给你买的，但是，黎鸢说很酸。她是我的远房表姐，刚从外国回来。”

        黎恪半蹲下来，拖起姜小小的手，仰脸望向她，一字一句地将所有疙瘩解开：“……小小，是我配不上你。”

        “至于，喜不喜欢你，姜小小，我没法自证。”他垂眼自嘲地笑了笑，再抬眸时，那双姜小小喜欢的、湖泊一般邃亮的眼睛，直直地撞乱她的呼吸。

        “倒不如，你直接标记我。”

        哪怕姜小小做了这么多荒谬的、自私的事情，他还是将所有选择的权利都交到她的手上。

        姜小小的手抚上黎恪解了一半的扣子，然后一颗一颗扣回去。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带着鼻音答道：“不、不需要，我相信你。”

        黎恪的掌裹上来姜小小的指，放到了唇前：“做替代品也好，永远比不上故人也罢，我都……”

        “愿意了。”

        他后来才知道，他从家中出逃那天，这样大的暴雨，姜小小却出现在那条街的原因正是陈淼，那天是陈淼的忌日。

        可是那又怎样呢？只要她出现，就够了。

        追究因果，他们就只会驱向悲剧，那么，让他割肉折骨来做那块浮冰吧，融化之前，他们就能牵手看云。

        “别哭了，好不好？”他的语气堪称哀恸，“我只是想在你面前，还留有一点尊严。”

        姜小小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慑了。她的每一寸骨肉都在发热，黎恪没有去掰正她长歪的、畸形的苗，而是迁就地，纵容一切。

        一切有关爱的理论崩塌溃败，又在他的双眼中重建。

        她的手指，攀上黎恪颈侧，抚过他颈上的纵横的青筋，然后低头，吻上他的唇。

        …

        “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衣服委委屈屈地蜷缩在地面，柔软的床被荡开丝丝缕缕的褶皱。

        “……你别说话。”黎恪喉结滚咽，哑哑地喘。

        “可是我就是喜欢嘛。”姜小小埋在黎恪的后颈，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吻。

        濒临顶点时，黎恪问：“我是谁？”

        姜小小的唇黏上他的耳廓，温热的吐息里，她答道：“阿恪、阿恪、黎恪。”

        替代品、不可止的痛、她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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