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扑朔迷离无间道

百里湛回到将军府，脸已经黑的像是被人泼了墨似的。邓嘉泽本满脸笑意的出来迎他，却被百里湛毫不领情的骂了一句，“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一天到晚除了笑，就不能有别的表情吗！”

        邓嘉泽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这也怪他？他可是一直都这样的啊。周围的侍卫都同情的看着邓嘉泽，可邓嘉泽却仍是那副完美的风度，说道：“龙颜大怒了，你们都小心些当差吧。”

        此言一出，周围同情的目光立刻变成了感激，不愧是邓公子啊，受了委屈第一个不是替自己伸冤，而是先想着咱们这些低下的人，邓公子真是个好人啊！就这么一句话，邓嘉泽的声望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邓嘉泽跟着百里湛进去，司马秦和陆云生已经在里面了。百里湛坐在那里不说话，像是跟小情人生闷气一样，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纠结，像是生气，又生不起气来的样子。

        百里湛一抬头，又看见邓嘉泽那张笑脸，重重哼了一声，“怎么，来看我的笑话啊。”

        “百里湛，你就拿我撒气吧，怎么，输了？”邓嘉泽无视他的胡搅蛮缠，直接问道。

        “老子会输？不过是一时大意罢了。”百里湛梗着脖子说道。

        “嗯，古人云，大意失荆州，看来输的挺惨的。”邓嘉泽点头赞同。

        “你！”百里湛气的拿手指着他，却看见邓嘉泽身后的司马秦和陆云生一脸惊愕的看着他俩。司马秦倒是好一些，他是喜怒不溢于言表的人，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有些错愕。陆云生就不一样了，他性格毛躁，此时竟然张大了嘴巴，目测可以塞下去一个拳头。

        也不怪他俩这样子，他们的这段对话这话在彼此眼中不算什么，因为他俩平时都是这么说话的。可听在司马秦和陆云生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这段时间已经看出来皇上与这位没有任何职位在身的邓公子关系十分的熟稔，但他们在一起只是讨论战策，也看不出什么来。可是此时听见这俩人“打情骂俏”才知道，这俩人竟然已经熟到完全没有什么身份的区别了，邓嘉泽直呼其名而不是喊皇上，而百里湛也不自称朕，而是自称老子。

        百里湛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指头，堂堂一国之君被人看见这么不淡定的样子，实在是有损形象，倒是邓嘉泽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不用在意，习惯了就好了，皇上也是血肉之躯，有七情六欲，偶尔精神错乱一下，不必介怀。”

        听了这话，司马秦立刻反应过来了什么，拿起桌子上的茶，说道：“皇上，这是臣刚刚新沏的茶，雨前龙井，皇上进来之后一直没说话，想必是渴了，请皇上品尝。”

        百里湛接过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细细的品了一口，说道：“想不到司马爱卿沏茶的手艺也不错，果然不愧为朕的军师。”

        邓嘉泽在旁边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司马秦果然聪明，自己不过是稍微提醒了两句，他竟然就听懂了。

        此时的司马秦也是一身的冷汗，刚才只顾着惊讶，却忘了百里湛是皇上。皇上是九五之尊，要有帝王之相，要随时保持帝王的威严。所以虽然百里湛已经进来一会儿了，而且说了不少的话，可司马秦仍然说他进来一言不发，等于变相的再说，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只有陆云生还在云里雾里的，不过他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到司马秦的样子，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情，便乐的装糊涂，反正他是真的不懂，不是装不懂。

        后来，他偷偷地问司马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司马秦说道：“皇上确实也有七情六欲，可这不应该是他能够看到的，所谓伴君如伴虎，留在皇上身边，最好的办法就是明哲保身，知道的越少越好，刚才邓嘉泽就是在提醒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时，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忘记。”陆云生这才明白，原来有的时候，无知的确是件好事情。

        邓嘉泽说道：“茶叶喝了，喉也润了，说说今天到底怎么了吧。”

        经过刚才一折腾，百里湛的也冷静了下来，冷冷的说道：“我们今天遇到了埋伏，军队里肯定有奸细。”

        邓嘉泽皱皱眉，说道：“难道我上次的分析出错了？”

        百里湛思索着回道：“上次突袭，他们措手不及这是真的，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还是没有内奸的。接下来就发生了中毒的事情……”二人相视一看，显然是想到一处去了。

        司马秦显然也是想到了，说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几天还真的发生了几件不寻常的事情，可说不寻常，也是寻常的，大家也就当成是凑巧都发生在那几天了。”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邓嘉泽说道。

        司马秦回忆着说：“前几天有个牧羊的，赶了一群羊经过咱们城门，要知道，自从皇上来了之后，城门就不准百姓出入了，但看那牧羊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概是不知道，所以守门的也没在意，只将他撵走了就算了，还克扣了他的几只羊。若是奸细趁着这个时候的混乱趁机进来的话，也是有可能的。可是，若是军营里无缘无故多了一个人，大家不会不知道的。”

        百里湛点点头，“还有呢，继续说下去。”

        “是。”司马秦继续说道：“后来的这件事情，本来也是比较平常的事情，可若是加上有奸细这个前提，那就有些说头了。”司马秦的表情有些莫测，“臣后来查过，那个克扣羊羔的人，叫做马三峰。”

        “这马三峰在军队里是个小队长。别看只是个小队长，但性子却疯狂的狠，因此大家都喊他马爷或者是疯爷。经常不按规矩办事，尤其喜欢喝酒，经常是醉醺醺的。在军队里几乎谁都不怕，谁的账都不卖，谁骂他他就跟谁急眼，皇上没来的时候，在军队里面，除了将军，还有他的一个表哥，没人能治住他，就连穆英那个脾气，都拿他没办法，而我这个书生在他面前，他更是鼻孔都朝天了。但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仗义，出手阔绰，只要跟他称兄道弟的人，都能得到些好处。而且这个人祖上有些军功，而且他本人也是战功赫赫，打起仗来不要命，要不是他的这个脾气，也不会到现在也只是个小队长了。”

        “前几天他又喝醉了，跑到井边吐了起来。”

        “是咱们喝水的那个井吗？”邓嘉泽插嘴问道。

        “对，所有战士喝的水都是从那个井里打出来的。”司马秦回道。

        百里湛几乎是立刻的，就觉得一股酸水涌了上来，脸色难看的可怕。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喝的水里面，可能添加了什么混合物，还是经过了人工倒嚼的。

        司马秦没看见他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个井虽然一直都有守卫看守着，但却形同虚设，谁都能靠过去。马三峰在井边吐完了之后，赏了给他打水的侍卫几个铜板，但是因为他喝醉了，那铜板竟然扔到井里去了。”

        “难道是那个铜板有毒？”陆云生难得聪明一次，急忙问道。

        司马秦回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接下来还有些别的事情。”他继续说，“马三峰见铜板掉到井里，而那两个侍卫还在巴巴的等着赏钱，觉得有些丢了面子，就直接拿出来半吊钱赏了出去。”

        “他还真阔气啊。”邓嘉泽淡淡的说道。

        “部队里每次分赏钱都是按照军功赏的，他每次都能拿到不少。”司马秦解释。

        邓嘉泽点点头，“看来这马三峰还是个人才呢。”

        司马秦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这马三峰赏了钱之后就要离去，可他之前弄出了挺大的动静，他前脚刚走，后脚就一群人跑过去抢钱了。”

        “也就是说，“百里湛揉揉眉心，说道：“虽然那马三峰的嫌疑最大，可当时井周围的人也都是有嫌疑的。”

        “对，没错，但有一个人也一样的有嫌疑。”司马秦说。

        百里湛问：“谁？”

        司马秦回道：“马三峰的那个堂哥，马大峰。”

        “他又怎么了？”百里湛觉得有些头疼了，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多人来，而且每次都是眼看着柳暗花明，却又变的山重水复了。

        司马秦回道：“因为马三峰的处事行径，这马大峰经常会教训这个堂弟。那天马大峰看到堂弟又在胡闹，就捡起石头去打他，可是偏巧，有几块石头就掉到井里去了。”

        “到真是挺巧的。”邓嘉泽说了一句，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感叹。

        司马秦点头，“原本马大峰教训马三峰，这是军营里面见怪不怪的事情了，谁也没当回事，可是现在，总觉得有些事情巧合的过头了。”

        百里湛听的有些烦躁，说道：“既然那马大峰和马三峰的嫌疑最大，就先把他俩带过来，审个清楚不就完了，省的在这猜来猜去的。”

        邓嘉泽给司马秦递了个眼色，司马秦立刻说道：“臣这就把人带来，“他又看向陆云生，“陆将军，还请将军陪着微臣一起去，毕竟有将军在，那个马三峰也不敢太放肆。”

        陆云生虽然不知道司马秦为什么要叫上他，可他还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其实他早就想溜走了，只是没办法才留在这里的，待在皇上身边，尤其是刚刚受了挫的皇上身边，真是太谁的母亲的压抑了。

        见二人走了，邓嘉泽恢复了欠揍的嘴脸，“哎呀，不就是输了吗，输给丫头了也不算太丢人啊。”

        “不就是输了？”百里湛怒了，“你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吗？矮马部队全部被俘，我今天带出去的骑兵损失过半，我能不生气嘛！”

        “这么严重？”邓嘉泽也是一愣，随即，他又说道：“就算丫头早有准备，设下了埋伏，可你也不可能输的这么惨，肯定是你只顾着看丫头，忘记部署了，才耽误了战机的。”

        这句话可是踩到了百里湛的尾巴上了，他狠狠的盯着邓嘉泽，这小子今天也没跟着上战场，怎么就什么都知道呢。邓嘉泽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气的百里湛恼羞成怒，喷出来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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