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姜文武早就知道百里湛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慢，他都快等得不耐烦了，这才找到他。

        被几个人推搡着，姜文武，哦，不对，是姜文武假扮的马三峰，一脸的不情愿，粗着嗓子吼道：“滚，别碰老子，老子自己会走！”

        旁边几个押着他的侍卫像是触了电一样，立刻就松了手。看的前面的陆云生一阵无语，这小子的威风也太大了吧。

        被几个人强摁着跪在百里湛面前，“马三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点儿尊敬的意思都没有，大喊大叫道：“我说皇上，你这大张旗鼓的把我押来是什么意思，我马三峰是个粗人，还请皇上给个亮堂话，别跟老……我绕圈圈。”

        百里湛看他站没站相，跪没跪相，有些嫌恶的看着他，却没有说话，好像跟他说话会掉了身价一样。邓嘉泽更狠，直接看向了别处。

        司马秦看了看陆云生，暗暗叹息，这种审人的事情也不能指望他了，只怕还没问出来个三二一来，他自己已经先晕了。只得亲自出马，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直接告诉你，我们怀疑你是马贼派来的奸细，所以要审一审你……”

        “啊呸！”司马秦话音还未落，“马三峰”就一口啐了过去，“你个小白脸，好意思说老子是奸细。老子上阵杀敌的时候，你正躲在后面和人家的洗脚水呢，就你也配审讯老子，你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司马秦被他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虽然是军师，在军队中地位极高，甚至陆云生见了他都行个半礼，以示尊敬。可在这些拼着性命打仗的战士面前，百无一用是书生，什么阴谋诡计都给老子滚犊子，有本事你你去砍个人头给老子看看！

        司马秦耐着形状，唬着脸说道：“皇上面前不得放肆！”

        “马三峰”看了看已经低气压的百里湛，梗了梗脖子，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声音来。

        司马秦知道不能跟他这么耗着，这种人，你越给他好脸，他越蹬鼻子上脸，因而说道：“前几天军队发生了中毒事件，在这之前，有很多人看到你把铜钱扔进了井里，“司马秦声音变得狠厉：“说！是不是你下的毒！”

        “放你娘的……你去死……”此处省略五百字，系统自动禁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来人，掌嘴！”司马秦本来耐着性子听着，心想他这么激动，也许字里行间能听出什么来，可这听了半天，竟然一句正经话都没有，而百里湛的脸色早就离爆发不远了，连忙下令让马三峰闭嘴。

        “啪！”“啪！”“啪！”响亮的耳光声带着让人心情舒畅的节奏，而此时，“马三峰”心里就一个念头，公主的人皮面具真是好用啊，连耳光都扇不掉呢。

        转眼之间，“马三峰”已经被扇的双颊通红，唇间溢出血来。

        “停！”司马秦看差不多了，就命人停了下来，说道：“别在胡言乱语了，说，你为什么要下毒，是不是马贼派来的奸细！”

        “啊呸！”“马三峰”嘴里仍然是不干不净的，“老子要是奸细，能自己也中毒了，跑肚拉稀了好几天，他娘的老子都瘦了好几圈了，连酒都不能喝，我找谁说理去。”

        “这可能是个苦肉计，反正你也只是拉肚子，没有伤及性命，中点毒也没什么。”司马秦分析着说。“啊呸！就你还自称是军师，就这个狗头脑子，叫什么军师，叫狗屎算了，““马三峰”又啐了一口，“这什么傻X卧底，要下毒就下点儿狠药，有本事毒死老子，就这么点儿毒性老子全接了。”他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狗头军师，要是你派个奸细过来，下了毒，就为了让人跑肚拉稀？”

        司马秦被问的一愣，这人虽然说的是粗话，可是这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费这么大劲，又是羊又是钱的，好不容易下了毒，就为了让人坏肚子？若说腹泻的确能影响战斗力，可对方却没有趁着这个时间来进攻，这，这，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百里湛本来听着“马三峰”左一句某某的母亲右一句谁家的祖宗的，已经气的想拂袖离去了，可听到这几句话，也是不由得深思了起来。

        邓嘉泽此时也转身过来，与百里湛对视一眼，目光中同样显示出疑惑来。

        百里湛挥挥手，“先押下去吧，好好看着他。”

        司马秦看百里湛的样子，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问道：“皇上，还有个马大峰，要不要现在审？”

        百里湛站起身，“你们审吧，审完了告诉我就行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邓嘉泽也跟着走了出去，经过司马秦耳边的时候小声说道：“你先审吧，记得别用刑。”

        司马秦微微点头，心中明镜一样，其实审与不审已经没多大区别了，只不过有些事情，总要做个样子出来的。

        百里湛回到卧房，脑子里有无数的思绪转在了一起，奸细肯定是有的，可这个奸细是怎么出现的。若说是混进来的，的确那天羊群造成的混乱可以制造这样的机会，可到了今天也没有人说过军队里有陌生人进来了。就算是冷景蓉会伪装术，装成了一模一样的人，但她是公主，所有的大事都要有她来决定，她不可能亲自动手的。

        可要是军队里有人叛变了，那就太难确定这个奸细的身份了，谁都有嫌疑，谁都又是无辜的。

        百里湛还没想完，邓嘉泽从外面走了进来，直接问道：“你觉得今天的那个马三峰，是不是奸细？”

        “看起来好像很可疑，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有关系，几乎全部的矛头都指向了他一个人，可越是这样，反倒让人不怀疑了。”百里湛语气有些无奈，人啊，就是这么奇怪，有事没事的喜欢瞎怀疑，可看起来铁证凿凿的时候，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邓嘉泽也是叹息一声，“的确是如此，就因为太巧合了，反倒让人生疑，好像他是被陷害的一样，况且，他若真的想下毒，半夜去下就是了，何必大白天的让这么多人看见呢？”

        “而且，他有句话还给我提了个醒。”百里湛目光里带着疑惑，“他说，要不然就毒死他，下那么点儿泻药算什么本事。”

        “这的确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邓嘉泽赞同说道，“若是换成你我，遇见这么好的机会，能够给对方带来这么大的损失，定然会下狠手，绝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又怎么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下泻药呢？”

        “难道，这真的只是个巧合，那马三峰是无辜的，而奸细另有其人？”百里湛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可心里实际上已经宣布了答案。

        “或许真的是如此吧，只是，这样一来，奸细的身份就太难查到了。”邓嘉泽感叹。

        忽然，百里湛眼中闪过一丝血色，“既然找不到真的奸细，那我们就用那个马三峰做替罪羊，敲山震虎，一来给奸细一个警告，二来也是让他放松警惕，以为我们已经解决了奸细，他便会放松警惕了。”

        “不妥，“邓嘉泽摇头反对，“我知道你在气恼那马三峰刚才在你面前说话口无遮拦，难听的很，可这并不成为你迁怒他的理由。且不说他现在是冤枉的，就算他真的是那个内奸，如今你无凭无据，又怎么可以红口白牙的全推到他身上。”

        邓嘉泽见百里湛要说话，拦住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你是皇帝，只要你一声令下谁敢不从。的确，你若真的处决了他，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可是，你别忘了，那马三峰身上有多少军功。今天他是什么形状你也看到了，可就算他这样，也依然是个小队长，可见他身上的军功有多少了，大家都怕他，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出手阔绰，性格暴躁，心里对他也是佩服的。这样的一个人，你真的敢就这么杀了他吗？”

        百里湛被问的不说话了，眼中的狠色渐渐褪下，显露出下面的烦躁来，他气恼的一拍桌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任由那个奸细逍遥自在吗？！”

        邓嘉泽无视百里湛的暴躁，拿起桌子上的葡萄吃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揶揄，“哎呀，某人自从到了边疆之后，不光脾气不好了，连脑子也不好用了。”

        百里湛狠狠瞪了他一眼，骂回去：“邓嘉泽，你好好说话会死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他就不像是人话了呢。”嘴上虽然骂着，但百里湛的心里却放松下来，既然邓嘉泽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就代表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只是这小子说话总得带着损自己几句他才甘心。

        邓嘉泽摇头晃脑，“说你笨你还不爱听，方法很简单啊，难道你连将功折罪四个字都忘了吗？”

        “将功折罪。”百里湛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这四个字，边说边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忽然，舒展眉头，转过身来，“嘭－－”百里湛一拳凿在邓嘉泽胸口，“让你非得绕圈子说话，这是还给你的。”

        邓嘉泽闷哼一声，骂道：“靠！交友不慎，帮了你还打我，什么叫恩将仇报，什么叫过河拆桥，什么叫好心喂了……”

        “停！”百里湛打断他，“这些年你在外面，别的没学会，成语倒是学了不少，你在外面不会是靠着说书为生的吧。”

        邓嘉泽扇子一收，瞥了百里湛一眼，向外走去，边走边说，“哎，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百里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向外追去，靠，不能又让这小子遛了！百里湛有没有让某人就这么开溜没有人见到，不过那之后的几天，司马秦看着某人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奇怪，还是不是的捂着屁股，每次坐下的时候都有些龇牙咧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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