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1.新学期新气象

火车到达霍格沃茨站时，雨还在哗哗地下着。小小的站台那一端站着身材魁梧的海格，他向惊慌失措的新生招手，接下来将由他带领他们去经历传统的湖泊旅行。

        尽管现在天气恶劣不适合乘船，但这个传统不能破。

        学校其他年级的学生下了火车，便走上了一条泥泞的路，那里至少有一百辆马车在等候着他们，每辆车由一匹隐形的马拉着，至少在别的学生眼里是这样认为的，等到他们爬进一辆马车并且关上车门以后，马车就会自动行驶起来。至于行李，那些家养小精灵会帮他们送到寝室的，根本不用操心这个。

        有一点很多学生并不知道的是实际上拉车并不是隐形的马，而是一种名叫夜骐的神奇动物，它们的模样有点儿类似爬行动物，身上一点肉也没有，黑色的毛皮紧紧地贴在骨架上，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迷信的人认为这种生物非常不吉利，会给看见它们的人带来可怕的灾祸，属于某一种不好的凶兆。可事实上，夜骐只有那些亲眼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

        卡米丽娅只知道斯莱特林的西奥多·诺特和她一样能看见夜骐，至于其他的学生，她就不清楚了。卡米丽娅之所以能看见夜骐，是因为她的外祖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记忆里他是个令人尊敬的男巫，而斯莱特林的西奥多·诺特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看起来有点孤独，因为他似乎经常自己一个人做事情，他的母亲在他还未上学前便过世了，卡米丽娅还曾和父亲一起出席过诺特夫人的葬礼。

        那场葬礼举办得很隆重，不难看出诺特先生对亡妻的怀念，之后他再也没有续弦，一直独自抚养儿子西奥多长大。

        西奥多虽然也是德拉科·马尔福那伙孩子中的一员，但卡米丽娅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起码他从未拿“哑炮事件”嘲笑过她。

        马车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稻草味，当车子驶进大门后，便在长长的斜坡车道上提高了速度，一直驶到城堡前才摇摇摆摆地停下来。

        伊恩和伊里丝先下了车，因为摄魂怪在车厢上出现的事惹得人心惶惶，伊恩不太放心爱普莉，而且又一直找不到她，便非要拉上伊里丝陪自己现在去找她一趟不可。

        塞德里克扶着卡米丽娅下车后，发现好有几个人堵在进入城堡的石阶前。

        “听说你昏过去了，波特？隆巴顿说的是真话吗？你真的昏倒了？”

        德拉科·马尔福那特有的、拖长又慢吞吞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粗暴地推开赫敏，挡住了哈利的路，只见他一脸得意，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正在闪着恶意的光，但最终这场即将要爆发的争执被从马车上下来的卢平教授阻止了。

        因为有老师在，德拉科那小子不敢造次，只是他的态度依旧十分傲慢，或许是因为卢平教授长袍上的补丁和那只破破烂烂的箱子，让他瞧不起眼前这位穷酸的老师，为此他同两个小跟班一起傻笑了好久，笑完后便不可一世地领着他们进了城堡。

        卡米丽娅都不知道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和塞德里克的身后的，但无疑的是他们也目睹了方才的全过程。

        “那小蠢货，”乔治镇静地说，“在火车上的时候，有摄魂怪进到列车厢来时，他可没有这样趾高气扬。吓得跑到我们车厢来了，是不是，弗雷德？”

        “差点儿没把自己尿湿。”弗雷德说，轻蔑地看了一眼城堡的门口。

        “我自己也不特别高兴，”乔治说，“那些摄魂怪是可怕的东西……”

        “好像让你五脏六腑都冻结住了，是不是？”弗雷德不知道是对着卡米丽娅说还是对着他的弟弟乔治说，但卡米丽娅还是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乔治精神振奋地告诉他们，“我爸爸曾经去过一次阿兹卡班，记得吗，弗雷德？他说那是他所去过的最坏的地方。他回来的时候浑身发抖……这些摄魂怪把那个地方的欢乐都吸走了，所以有很多犯人在监狱里发疯了。”

        “很感谢两位来告诉我们这么多。”塞德里克微笑地打断了乔治的话，“不过劳驾能不能让一让？我有话想要在宴会开始前单独和我的女朋友说，时间紧迫。”

        他说完竟像个小孩子一样，嚣张又幼稚地拉起卡米丽娅的手宣誓主权，正因如此弗雷德和乔治免不了皱起鼻子酸了他一番，嘲讽程度不亚于他们对待自己的哥哥珀西。

        待只剩他们两个人时，卡米丽娅歪着脑袋，笑盈盈的对塞德里克说：“吃醋了？”

        塞德里克倒是爽快，直接承认了，“嗯，所以你得好好补偿我。”

        “明明是你乱吃醋，怎么还反过来还得我补偿你？”

        “我想这只能怪你长得太可爱了。而且我不贪心，在这亲一下就好了。”塞德里克满怀期待地指了指脸颊。

        向来对他有求必应的卡米丽娅，根本不忍心拒绝他，明知道他又在耍无赖，但还是乖巧地踮起脚尖快速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不料刚亲完，塞德里克又将另一侧脸转了过来。

        “你说好只亲一次的。”卡米丽娅嘟着嘴颇为不满看着得寸进尺的他。

        “可是我吃得是两人份的醋啊，一个吻当然还不够。”塞德里克看起来无辜极了。

        “哼！你又在欺负人，在这样我要去找伊里丝她们告状。”

        “既然这样，那没办法了，我就只能坏人做到底喽。”

        塞德里克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温柔得一塌糊涂，可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霸道得丝毫不讲理，好像一遇到卡米丽娅，他所有的理智都会抛得一干二净，直到将人压在墙上亲得她喘不过气来才肯松手。

        待塞德里克开口卡米丽娅才明白他从刚才起就不对劲并不是因为吃醋，而是那些摄魂怪。

        “我原先真的不知道，原来得了抑郁症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我以为只要带你多吃些好吃的，带你去做些好玩的事，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好像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塞德里克将卡米丽娅紧紧抱在怀里。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而且我的病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真的。”卡米丽娅回抱住了他。

        “因为摄魂怪只是待在我们身边那么一小会，那感觉就已经那么糟糕了，所以我无法想象你每天是如何一直处于那种状态之中，我想光是不让自己发疯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可你还总是强装着自己很快乐。这让我怎么能不心疼你？”

        卡米丽娅曾和塞德里克解释过得了抑郁症的感觉就像是身边跟了一只摄魂怪，怎么赶也赶不走。她当时也只是随口打了个比方，没想到他居然一直都记得。

        “塞德，你知道吗？守护神咒只有拥有快乐的巫师才能召唤出来。”卡米丽娅安慰他，“我当时想的最开心的事是你，还有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所以你看，我的快乐已经慢慢找回来了，你不要太担心了，我会好起来的。”

        “所以我为你感到骄傲。”塞德里克说，“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自己有多幸运，喜欢的人刚好也在喜欢着我。”

        “不，我觉得自己才是幸运的那个，我没想到你会喜欢我，我觉得像我这样的女孩你身边有很多，而我是那么不起眼。”卡米丽娅说。

        塞德里克反驳了她，“胡说，你明明是最特别的那个。”

        这个时候卡米丽娅不由用手轻轻地推了下塞德里克，因为眼见着他的脸又要靠上来，只怕又是好一顿亲吻，这样会耽误他们去参加开学宴会的时间。

        “迟就迟点好了，没有什么能比你重要。”塞德里克先用唇碰了碰她眼角的胎记。

        最终卡米丽娅还是和他闹了一阵，到了礼堂时已经有不少学生坐在各自学院的长桌旁，但新生还没来，悬浮在桌子上方半空的蜡烛照得人脸庞发亮。

        “你们去哪疯了？这么久才过来。”

        爱普莉问着手牵着手的卡米丽娅和塞德里克，两人笑而不答，随后塞德里克对卡米丽娅打了个手势，便走回赫奇帕奇的桌子了。

        佩内洛却掐了下卡米丽娅红扑扑的脸蛋，此时她连鼻尖都泛着红，像是刚刚上了一层腮红。

        佩内洛说：“你们俩感情真好，总是形影不离的。”

        说完这话后她和爱普莉便不约而同吃吃地笑了起来，卡米丽娅知道她们是在笑话她和塞德里克，便没有怎么理会。

        过一会儿，新生排着长队被弗利维教授带了进来，而且他们每个人都淋得和个落汤鸡一样。往年给新生戴上分院帽决定他们将分去哪个学院是麦格教授的活儿，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由弗利维教授代替了。

        弗利维教授是个白发矮小的男巫，据说有点儿精灵的血统，平日里上课时都得站在叠得极高的书本堆上才能够着桌子，但这丝毫不影响学生们对他的尊敬。

        尽管新生是坐在三脚凳上戴分院帽的，弗利维教授还是得踮起脚尖颇为吃力给他们逐个戴上，等所有新生分完院后，这位矮个子教授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等到分完院后，卡米丽娅才注意到格兰芬多长桌那边姗姗来迟的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紧跟其后的是麦格教授，接着邓布利多又开始了一年一度开学致辞。

        “欢迎！”邓布利多教授说，蜡烛的光辉照得他的胡子闪闪发光，“欢迎大家在新学年来到霍格沃茨！我有几句话要对你们说，其中有一件事是非常严肃的，所以我想在宴会开始前说。”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

        “那些东西搜查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你们想必都已经知道了。目前接到通知便是我们学校要接待若干个从阿兹卡班来的摄魂怪，它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执行魔法部的公务。”

        他停了一下，很多学生早就通过自己的家长得知邓布利多对摄魂怪守卫学校这件事是不乐意的。

        “它们将会驻扎在学校的所有入口，”邓布利多继续说，“在它们逗留期间，我必须得说清楚的是，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离开学校。它们不会被任何伪装所欺骗——哪怕是隐形衣也不行。”

        他面无表情地加上了这一句，不知是在刻意警告谁。

        “摄魂怪天生不懂得什么是请求或是借口。因此我警告你们每一个人：不要给它们任何伤害你们的借口。我希望各位级长们，还有我们新上任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和女生学生会主席，在这段时间内，你们要保证任何学生都不会和摄魂怪发生冲突。”

        珀西坐的地方离卡米丽娅她们挺近的，侧下身就能看见，当邓布利多提到“男生学生会主席”时，他挺起胸膛，给人印象深刻地向周围看了看，卡米丽娅还留意到佩内洛炙热的目光根本舍不得离开他，她满脸都是为男朋友流露出来的骄傲，可她独独快忘了其实自己也是女生学生会主席。

        邓布利多又停了一下；他很严肃地环顾了一眼礼堂，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发出声音。

        “不过有个好消息，”他说，“今年，我们迎来了两位新老师，现在大家一起欢迎他们加入我们的队伍。”

        坐在麦格教授身边的卢平站了起来。

        “第一位是卢平教授，他将补上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的空缺。”

        礼堂里很快响起一些零零落落、不怎么热情的掌声，只有那些在火车上和他同坐一节车厢的学生在使劲鼓掌，因为卢平教授坐在所有穿着讲究的教师当中，显得格外寒酸，另外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总是一年换一次，而且来的基本上又都是些牛蛇鬼怪，大家早就对这门课的教授不抱有期待了。

        给卢平教授的不太热情的掌声消失以后。邓布利多才继续说：“至于我们任命的第二位教师——唔，我得先遗憾地告诉你们，我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师凯特尔伯恩教授于去年年底就退休了，为了能有更多时间和他剩下的小淘气在一起。然而，我高兴地说，新老师并不是别人，而是鲁伯·海格来填补这个空缺。海格已经同意在担任狩猎场看守之外，兼任教师之职。”

        这回格兰芬多桌子上传来的掌声格外热烈。卡米丽娅也在使劲鼓掌为这位大块头的朋友感到高兴，为此她还特意俯身向前去看海格，只见他满脸通红，瞪眼看着他那双大手，似乎还尚未消化好这个好消息，随后他用桌布擦了下眼睛。

        “好吧，我想重要的事都已经说完了。”邓布利多说，“开始用餐吧。”

        和往常一样，学生们面前的金色盘子和高脚酒杯突然之间就盛满了食品和饮料，老生们都习以为常，但对于那些新生来说这是第一次见，他们年轻的眼里透着兴奋的光，欢快地议论起来，每年看着他们那副模样总是不由自主让人回想起自己初入学时的懵懂无知。

        卡米丽娅觉得自己饿极了，于是她把够得着的食物都拿了一些，小口小口地开始吃起来。这是一顿丰美的大餐；礼堂里回响着欢声笑语和刀叉的碰撞声。

        偶尔有几次卡米丽娅的眼神会和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上的塞德里克相撞，两人都是十分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又扭头和身边的人继续交谈或是低下头吃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毫无疑问塞德里克是个很受新生欢迎的级长，因为卡米丽娅不止一次看到那些新生在向他提问，可能其中不乏有些异想天开的问题，让他也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隔空对着卡米丽娅无奈地笑了笑，以示他也无能为力。

        他们这届赫奇帕奇的另一位女级长瓦妮莎·霍尔一直想引起塞德里克的注意，但他要么就是被新生拉过去问问题，要么就伸长脖子去看卡米丽娅在干什么，关心她今天吃了多少东西，好不容易两者都不看时，又只顾着和自己的好友聊天，这让她十分恼火，但伊里丝十分高兴。

        当最后一块南瓜馅饼在金色的盘子上消失时，邓布利多宣布大家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按惯例每年都是由新上任的级长带领新生回到各自学院的休息室，并交代一些必要事项。这让爱普莉很是紧张，于是卡米丽娅拍拍她的手表示她定能干好这件事的，佩内洛又临时传授了些当年的经验。

        在佩内洛和爱普莉传授秘诀时，卡米丽娅扭头看见塞德里克正好在看着她，发现他也正在准备着带新生回公共休息室了，便同他比划了个手势为他打气，而就在旁边看着塞德里克的瓦妮莎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瞬间黑了脸催促着塞德里克快走。

        此时卡米丽娅对瓦妮莎心底也有了个数，认为伊里丝的担忧是没有必要的，更何况这个学期卡米丽娅知道塞德里克忙着呢，不光要做好一个级长，还得带领赫奇帕奇魁地奇队打比赛，更重要的是还得准备好五年级的巫师考试。都这么忙还有什么闲工夫搭理除了她以外的那些女生，当然就算不忙他也不会去多看她们一眼的，经过这几个月的交往，卡米丽娅早就对塞德里克完全信任。

        第二天吃早饭时，海格走进了大厅，穿着那件鼹鼠皮大衣，一只大手心不在焉地挥动着一只死鸡貂。

        当时卡米丽娅正坐在赫奇帕奇的长桌上和伊里丝讨论占卜课的事，看见海格便和他打了个招呼，周围几个人也同样和他说了声“嗨”，坐着的几乎都有选保护神奇动物课，所以他们比较期待海格能为他们带来些新花样。

        “都好吗？”他急切地说，在走向教师桌的半路停了下来。“今天是我第一天上课！五点钟就起床了，什么都弄妥了，希望平平安安的！我……当教师了……说实在的……简直不敢相信……”

        他对他们咧着大嘴笑起来，他们同样也对他笑，然后他就又被格兰芬多那桌人叫了过去，在那逗留了一会后，才向教师的桌子走去，但手里仍然挥动着那只死鸡貂。

        “听说他喜欢块头大的东西，我真的希望他的课能有意思点。”伊恩说。

        伊里丝没有选这门课，所以她很好奇，“你们之前都在学什么啊？”

        伊恩皱眉说：“没什么，都是些没劲的小东西。像弗洛伯毛虫就特别没劲，它们几乎什么植物都吃，你除了一个劲喂它们，什么也做不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护树罗锅挺有意思的，还有嗅嗅。”塞德里克补充道。

        卡米丽娅说：“蒲绒绒也很可爱啊，凯特尔伯恩教授在上学期结束的时候送了我一只，我后来把它给了我的弟弟。”

        伊恩并不赞同他们俩人，“这都是女生特别喜欢的动物。我嘛，想见识一些了不起的东西，像火龙什么的，多酷啊！”

        “想都不要想！那实在是太危险了！”伊里丝捂着脸大叫一声。

        “就算危险，也比你那个破水晶球有意思多了。”伊恩说，“话说你最近不会还在观察星象推算什么爱情运势吧？我劝过你了，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更值得的地方。”

        目前几个人中，只有伊里丝还在上占卜课，伊恩和塞德里克在坚持了一年后，便纷纷转了其他的选修，因为这是一门极其需要天赋的课，加上教授这门课的特里劳妮教授总是喜欢吓唬人，让学生预言自己各种倒霉不幸的事，这样一来很多学生认为这是最不值得浪费时间学习的课。

        眼见新学期第一天就要吵架的两人，卡米丽娅同塞德里克咬耳朵。

        “要是不说的话，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习惯了就好，我都看他们吵了这么多年了。”

        塞德里克一边说，一边将倒好的牛奶递给卡米丽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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