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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原罪(一)


玛丽埃塔·艾克莫讨厌卡米丽娅·沙菲克,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因为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认为是这个女孩和她那来自法国的母亲夺走了本该属于她们艾克莫母女的一切。

        自打玛丽埃塔记事起,每当艾克莫先生有任何事做得让艾克莫夫人不称心,她便会毫不顾忌地当着女儿的面提起她在上学那会和当时校园风云人物之一的埃尔文·沙菲克是公认的一对的往事,她总爱说原本她是要当那沙菲克夫人的,要不是当年家里反对,要不是那个法国女人使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她怎会如此委屈嫁给艾克莫先生这个窝囊废。

        艾克莫先生是个窝囊废,玛丽埃塔对父亲这个认知最早是来自她的母亲。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到母亲的影响,玛丽埃塔对自己的父亲也是不大瞧得起的,并时常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失望,总觉得他让自己在别的孩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玛丽埃塔的父亲只是魔法部里的一个小职员,每日的工作简单到只需要他机械式地盖下一个个鲜红的章,无需过目和检查,因为那些文件在经过层层审批早就毫无问题可言,落到他手中的还是只是拿去留底的复印件,要做的便是将这些复印件装进档案袋前盖上“英国魔法部”的标志,这样的工作不光让他在部里毫无存在感,每个月也只能拿点打发叫花子都不稀罕的微薄工资。

        可是就是这样的工作也快要做不下去了,这几年部里一直在大刀阔斧进行整改,当然整改便意味着要适当裁掉一批对部里没有什么贡献的职员,而最先要改掉的自然是那些可以通过训练老鼠就能取代的简单活儿。

        现在艾克莫先生和他那小破办公室里将盖完章的文件装入档案袋的同事每天都在为能继续上班下去而欢呼雀跃。

        对他们来说如果失去这份工作的话,他们都不知道该去干些什么才好养家糊口,除了这个以外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们能干的。

        艾克莫夫人也在魔法部工作,起先她和丈夫一起在底层做起,可是当她都升了好几级后,丈夫依旧待在原地不动,再看看与他们同时间到部里的那批人,有哪个现在还待在底层和新人混在一起的。

        在玛丽埃塔还未去上学前,艾克莫夫人便已经是魔法交通司飞路网管理局的副局长了,这让她越发看不上自己那废材丈夫了,下了班成天在家数落他,似乎把在工作上受到的委屈一股脑都撒在了丈夫的身上,而艾克莫先生生性懦弱,加上这些年家中的经济来源主要是靠着艾克莫夫人,所以面对妻子狗血淋头的责骂,他往往一声不吭,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那唯唯诺诺的模样简直根本不能算是个男人,就连他们年轻的女儿也觉得父亲活得窝囊。

        正是在丈夫沉默的纵容下,艾克莫夫人一边在数落他一边开始越发频繁去回忆起她那美好而又精彩的少女时代,其中最让她难以放下的无疑是她口中那段羡煞旁人的风花雪月。在家里,她几乎是将那句她本来是会成为沙菲克夫人的话当成口头禅,成天挂在嘴上。

        当玛丽埃塔不小心把装满牛奶的杯子打翻洒得到处都是不便清理时,艾克莫夫人便会边收拾边抱怨着家里要是有个家养小精灵就好了,因为这样根本就不需要她这个女主人亲自动手,那个时候玛丽埃塔还小,闻言便立马扭头童言无忌地问一旁的艾克莫先生,“爸爸,我们要上哪去找一只能为我们干活的小精灵呢?”

        “做梦!上哪都找不到,这些小畜生只为那些有着古老高贵的纯正血统的家族服务!宝贝,你为什么不问你的好爸爸,问他为什么只是个来自像艾克莫这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巫师家族里的巫师,都是他害得我们母女过不上好日子。”艾克莫夫人皱着鼻子,像是什么恶臭无比的东西正摆在她的面前,“可是沙菲克家族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庄园里起码有三四只这样生生世世都在为他们提供服务的小精灵,随时听候它们主人的差遣,我当初就该嫁给埃尔文,本来沙菲克夫人……”

        诸如这样的戏码时常会在家中上演,后来入戏越发深的艾克莫夫人就连女儿的睡前故事时间也不放过,她将自己对本可以过上美好生活的美梦源源不断地向女儿灌输,很快女儿便也沦陷在她所编造的童话中同样无法自拔,与她一起做起了痴梦,几乎每天都要想象几遍要是在当年艾克莫夫人嫁给沙菲克先生的话,她们母女的小日子将会多么逍遥自在。

        对于小玛丽埃塔来说,在艾克莫夫人口中那个素未谋面的沙菲克先生也就是险些成为了她爸爸的男人,几乎是完美的,是每个做女儿心目中最佳父亲人选。

        据艾克莫夫人说沙菲克先生英俊无比,艾克莫先生的相貌与之相比,可以说一个是来自天堂,常年沐浴在圣光下的天使,而另一个则是来自地狱,被地狱的烟火熏烤的恶魔。虽然艾克莫先生只是长相普通,绝对不可能如艾克莫夫人所形容的那般夸张,但由此也可见她对丈夫的厌恶在日积月累下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艾克莫夫人年轻时倒是迷人可爱,在人群中也算是个出众的,只是这些年不美满的婚姻和不如意的生活让她变成了一个乏味透了的妇女,从摆在橱窗中到如今成了那烂在垃圾堆里无人捡拾的苹果,生活中的一堆琐事如那烦人的苍蝇一直围绕在她身边嗡嗡飞舞,赶也赶不走,所以她回到家无时无刻不在发牢骚,在她的口中似乎全天下的倒霉事都让她给遇上了,她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而唯一能让她在家露出笑容的时候,便是在回忆她那掺杂了大量谎言而构建出来的梦幻青春。

        正是在母亲的影响下,有时玛丽埃塔怀里抱着娃娃,对着镜子给娃娃梳头时,看见镜子里映出自己那张略显平凡的脸蛋,便会想如果她是那位英俊的沙菲克先生的女儿,而不是平庸的艾克莫先生的女儿的话,那么她就不必再为她的鼻子还不够挺拔,眼睛不够大而有神发愁,她一定会长得比现在更漂亮的,因为女儿大多都会长得像她的父亲,不过她既没有拥有一个英俊得不像话的父亲,也没有对这个说法幸免,她正是那大多数中的一员。

        在这个糟糕的家庭里,玛丽埃塔·艾克莫继承了她父亲平庸的相貌和母亲爱发牢骚的性格,这让她的性子有点儿招人烦,但如果她不说话的话也算得上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可这个可爱算不上什么优点,因为她的可爱又太千篇一律了,和身边所有同龄小女孩一样,像她们这样的女孩一旦长大到了一定年纪,特别是结了婚,有了孩子后,她们连最后这点引以为傲的可爱也会一并消失,彻彻底底成为那无聊悲哀的妇女。

        当玛丽埃塔看见一些漂亮女孩能被那些最为调皮捣蛋的男孩争先恐后绅士相待,被那些大人争相夸奖和亲吻脸颊时,她对成为一个漂亮女孩这件事就越发渴望,也对要是她的父亲就是那沙菲克先生的念头也越发强烈,只因要是能成为沙菲克小姐,她除了会变漂亮,还能住进大房子,有着忠心的家仆伺候,还能随心所欲花钱,想买什么都行,根本不用在意价格。

        年幼的玛丽埃塔知道她有两个父亲,一个待在她的身边,赐给了她生命,却什么也做不好的废物,另一个只存在于妈妈的口中,可是他却有着满足她所有的梦想的能力。比起一个让自己和母亲屡屡失望的父亲,玛丽埃塔宁愿要那个完全就不属于她和她母亲的男人来当她的父亲,他可以只需活在她们的想象中,当然如果有一天能成真是最好不过的了,她想要成为沙菲克小姐的心意丝毫不比母亲渴望了大半生都想要当沙菲克夫人的心愿要弱。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意要让她们美梦成真,后来沙菲克先生竟然同他的妻子离了婚,那个抢了艾克莫夫人初恋的法国女人终于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乖乖滚回她的故土去了,把她霸占多年且配不上的位置给腾了出来。

        消息一出,震惊了英国的巫师界,《预言家日报》卖到脱销,大家都认为这是近些年来纯血二十八家族中出得最大的一桩丑闻了,没有什么比在这样血统古老而又如此纯正的巫师家族中竟然生出了一个哑炮孩子,还害得一对恩爱夫妻就此反目成仇更让人震撼的消息了。

        不过鲜少有人知道艾克莫家里也像是热锅里被加热的玉米粒在蒙上锅盖后爆炸成一粒粒焦脆的爆米花那样。

        那天看到报纸后的艾克莫夫人,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悲,只是一个人沉默地喝掉了整整一瓶红酒,一瓶酒都下了肚后,只见她面红耳赤,在艾克莫先生好脾气哄她回房睡觉时,她突然发起了酒疯,吵嚷着要同艾克莫先生离婚,喝醉了的她竟异想天开打算带着女儿一起去投奔她那什么都好的初恋,她坚信沙菲克先生此时急需她那柔情似水的温柔,尽管这温柔她从未对自己的丈夫展示过,但现在她竟然要拿这份连她丈夫都未享受过的温柔去讨好另一个或许早就已经忘记了她的男人。

        可就算面对妻子如此无理取闹,艾克莫先生依旧不敢说什么,缩着脑袋拉着女儿毫无尊严同妻子求情,求她不要离婚,不要带走他们唯一的女儿,这个家不能散。

        见丈夫不同意,艾克莫夫人发起脾气,也不知她是不是在借酒装疯,又或者这些酒后的胡言乱语本就是她多年来以来的心声。

        那一天,她疯了似的砸碎了家里很多东西,其中包括他们结婚时所定制的碎花瓷器,度蜜月时共同绘制的一幅风景画作,为庆祝玛丽埃塔出生时制作的纪念雕塑,其中最让人感到惋惜的是艾克莫夫人将悬挂在他们卧室床头的全家福照片连同相框一起狠狠摔在了地上,相框四分五裂,上面罩着相片的玻璃屏碎了,锋利的碎玻璃片又划破了照片,将好好的一个家割裂成两半。

        恰好一半是母亲和女儿,一半是父亲。

        艾克莫先生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他终究是硬气了那么一回,玛丽埃塔自此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在他刚离开她们的前几个年头里还会记得在女儿的生日和圣诞节的时候寄来贺卡和礼物,后来就什么都不送了,听人说他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国,在那里待了几年后便又重新组建了一个新家庭,还有了孩子。

        直到过了很多年后,玛丽埃塔在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寄来的信中才得知自己父亲的死讯,同时他给她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遗产,那个时候的玛丽埃塔几乎变成了第二个艾克莫夫人,只不过她还是要比她妈妈当年活得更为清醒些,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没有人问起过艾克莫先生为什么会突然抛下她们母女,因为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艾克莫夫人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成天绷着一张脸,像是有人欠了她一大笔金加隆没有还,她在部里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似乎她的眼里只有公事,但她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这是被公认的,等后来她升职了,成了魔法交通司飞路网管理局长后,底下就更没有人敢说闲话了,不会有人会问出她为什么离了婚还不改回本姓这样的蠢话。

        丈夫走了后成了单亲妈妈的艾克莫夫人一个人带着孩子,但母女俩的生活并不算很辛苦,特别是她后来升了职,每个月部里发的工资拿一部分出来养个孩子完全是绰绰有余,有时候工作忙无法照料孩子,还可以把孩子送去她外祖父母那寄养一段时间,等自己什么时候空了,又带回来。

        不过艾克莫夫人到最后并未如愿当上下一任沙菲克夫人,因为等她离完婚,早就有另一个女人顶替了那个位置,玛丽埃塔以为母亲会因为这个消息再歇斯底里一番,把她也从这个家赶走,可是艾克莫夫人却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像终于放弃了这个荒唐了大半辈子的愿望。

        正是在这几年里,玛丽埃塔逐渐开始念起她那被称为“窝囊废”父亲的好,没了父亲的孩子同没了母亲的孩子一样,在失去了一棵遮风挡雨的大树后,就是要比那些拥有着幸福健全家庭的孩子付出更多努力歪歪斜斜地顽强向上生长,还得不时遭受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孩子的嘲讽,她的脾气也是在这几年中变得越发坏,听不得别人说她一点儿不好,也见不得别人一点儿好。

        那年在拥挤的丽痕书店里,十一岁的玛丽埃塔终于见到了对她而言一直只活跃在传闻中的沙菲克先生。

        她的母亲并没有欺骗她,沙菲克先生长得确实要比她的亲生父亲艾克莫先生帅气得多,甚至可以说像是麻瓜口中说的电影明星,她外祖母有着麻瓜血统,曾带她去麻瓜的世界里看过一两部电影,所以她知道按麻瓜的说法,如果想形容一个人的长相出色,那么可以说他长得像是一位电影明星,外祖母说这在她们那个年代里算是时髦的说法。

        有那么一刻,玛丽埃塔感觉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了,她听到身边的妈妈大为惊喜地叫住了那个高大的男人,那个她幻想了大半个童年想要成为他的女儿的男人,她甚至还曾偷偷想过自己就是他和母亲的私生子,她才是货真价实的沙菲克小姐,那个法国女人只是用了些手段把他从她的母亲身边抢走了,害得他们一家人分离,她那天真的小脑袋瓜不知为何曾一度相信如果有一天沙菲克先生在街上偶遇她们母女,定是会认出她的母亲,然后与她旧情复燃,再把她们接回自己身边,为此她时刻都在准备着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所有的幻想都破灭在沙菲克先生回过头后茫然地盯着她们母女看了许久的那刻,看模样他似乎并不认识她们中的任何一位,直到艾克莫夫人上前主动做了自我介绍,他才舒展开紧锁的眉头,露出一点笑意。

        接着他们寒暄了一会,沙菲克先生说他是来给女儿买书的,这个时候玛丽埃塔的心早就碎成了很多片,很难再拼回去了,因为她无法在沙菲克先生脸上找出任何能验证他和她母亲曾相爱过的证据,甚至面对艾克莫夫人那炙热的目光他表现得竟是有些不耐烦,他似乎是无比厌烦着她的母亲,因为看上去沙菲克先生是那种教养极好的人,不太会在外对人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可是现在他却表现得如此明显到连一个孩子都能看得出来。

        可是艾克莫夫人对此视而不见,双眼发着光,非要拉上这位老同学去破釜酒吧喝一杯,说要叙叙旧,可是沙菲克先生看起来并不情愿,但她热情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不肯放,这让他难以拒绝。

        站在一旁的玛丽埃塔似乎是看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又似乎没有完全明白,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她相较同龄的孩子在这种事上已经懂得很多了。不过不管看没看懂,玛丽埃塔已经明白了一件十分悲哀的事,这么多年以来她的母亲一直在欺骗她,也在欺骗自己。

        她的母亲做不成沙菲克夫人,无论有没有那个法国女人,因为沙菲克先生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甚至这些年来就没想起她的名字,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多年后见面,以至于连老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原本事情到这就已经够让人无法接受了,但玛丽埃塔偏偏在那天又遇到了正牌的沙菲克小姐,正因如此她越发觉得自己和母亲是多么的可悲。

        沙菲克先生大概是出于良好的教养,没有对艾克莫夫人死缠烂打的行为感到生气,而是和和气气地同她商量着不去喝酒,提意他请客带两个孩子去对角巷的那家冷饮店吃个冰淇淋,因为待会他还要带女儿去参加一个麻瓜的科技展,年轻的沙菲克小姐对麻瓜的科技很是痴迷。

        在沙菲克先生满脸骄傲说起女儿时,玛丽埃塔听到自己的母亲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过好在沙菲克先生没有注意到,他面朝着书店一角,喊出一个发音可爱的名字。

        玛丽埃塔顺着沙菲克先生的目光望过去,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卡米丽娅·沙菲克,只见这位年轻的小姐当时正倚在柜台附近的一个书架旁,手里捧着一本比她脑袋还要大的书。

        那本书的封面上写得每个单词,玛丽埃塔都不认得,也拼读不出来,可能那些根本就不是英文单词,她只能靠画在上面的星座图案来猜测这也许是一本和星座占卜有关的书,她的一个姨妈就精通此道。

        她的这位姨妈伪装成吉普赛女郎,窝在帐篷里以帮麻瓜占卜为生,主要是占卜爱情运势方面的,虽说她自己的情路就十分坎坷,但生意不错,只因麻瓜要比巫师更好忽悠。在占卜前,先用几个简单的魔法吓唬吓唬上门的客人,便可以让他们死心塌地相信占卜结果,并为此买单。

        玛丽埃塔从第一眼看见卡米丽娅便已经开始讨厌她了,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意识到这个漂亮聪明的女孩几乎拥有她想要的一切,光是她有一位好爸爸这件事就已经足够让人嫉妒一辈子了。

        在两个孩子并肩坐在长椅上吃着冰淇淋时,玛丽埃塔观察卡米丽娅太入迷以至于手里的冰淇淋也顾不上吃,那还是她最爱的草莓口味,她任由它在阳光下融化,黏稠的冰淇淋液体顺着蛋卷筒流得她的手上和裙子上都是。

        卡米丽娅见玛丽埃塔不吃自己手里的冰淇淋,却一直盯着她的,便以为是她不喜欢那个口味,问玛丽埃塔要不要尝尝她的,如果喜欢这个口味,她可以让爸爸再去买一个,如果不喜欢连她手里的也不喜欢的话,那就再去挑一个喜欢的吃。

        明明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关心,可敏感的玛丽埃塔却听出了别样的滋味在里头,她用力地将卡米丽娅手里吃了一半的冰淇淋拍到地上。

        看见卡米丽娅脸上僵住的笑容时,不知为何玛丽埃塔心里感到无比的畅快,虽然事后回去免不了要挨母亲的一顿痛骂,可她不后悔这样做。

        后来再大一些的玛丽埃塔终于都弄清楚了,原来母亲的喜欢全是一厢情愿的。

        学生时期沙菲克先生压根就没有和她谈过恋爱,甚至对她至始至终都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不过是同时被选为那届的级长,又恰好是同院的。

        几乎每一届的学生都会开玩笑的说霍格沃茨每个学院都分男女级长该不会是为了给好学生提供谈恋爱的方便吧,就这样的玩笑话,到了艾克莫夫人那却成了大家说她和沙菲克先生般配的证据。

        毕业后她都不怎么与她的那些同学往来,所以真真假假的就全凭她的一张嘴了,又都只和自己的家人说,哪里用得着担心他们会不会去核实,而她之所以这样瞎编乱造,不过是不想痛快承认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是自己的过错,出于那点虚荣和不甘,更是为了能让丈夫对自己更愧疚些,她选择撒谎,在自己一点点建造起来的象牙塔里躲避糟糕的生活,只是到头来入戏太深了。

        这样一来玛丽埃塔就更痛恨那一家人了,她认为凭什么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又凭什么她就是总要差人一头的那个,对此她自然是不服气,所以她后来总是在学校里处处针对卡米丽娅,尽管后者根本不知道她们之间还有这种一层曲折的关系存在,不过没关系,玛丽埃塔永远不会告诉她,她才不想让她的死对头知道自己正是因为她而自卑,她们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开学第一天,玛丽埃塔身旁站着的都是刚在火车上认识的新朋友,她神气地同朋友们指着和正她打招呼的卡米丽娅大声地说:“哟,这不是哑炮小姐嘛。”

        之后,大家都说她们就是在那个时候结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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