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举棋不定（下）

五年级那年塞德里克觉得自己过得很顺，似乎过去未曾光临的好运在这一年中加倍偿还给了他，在这一年级中他不仅当上了级长，还出任了赫奇帕奇魁地奇队长，更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如愿以偿成为一名正式的找球手，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很快他率领着赫奇帕奇队在与格兰芬多队的比赛中，用实力向众人展示了他这个队长兼新任找球手的实力，尽管那场比赛在事后被人争议，要不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哈利·波特在比赛时出了些小意外，不然胜利最终也不会属于赫奇帕奇，但还是有大部分人比较看好这支全新的队伍。

        不知怎么的，塞德里克觉得自从赢了那场魁地奇比赛，特别是他打败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后，秋变得主动了很多，对此他心里乐开了花，有些自大地想大概是自己在比赛上出色的表现屡获了她的芳心吧。

        随着秋的态度越发明朗，塞德里克想趁热打铁，便日渐高调地展现他对秋的偏爱，很快校园里便绯闻四起，由于他们各自的人缘都很好，以至于风评很和谐到一致倒向他们俩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声音，可大多是那些喜欢塞德里克，嫉妒秋能得到他青睐的女孩。

        很多人都在说他们很般配，可是塞德里克身边的朋友并不看好，他们认为秋实际上并没有她对外所表现得那么好相处，但他们不好直接泼塞德里克的冷水，那样太伤人了，而且他们没有确切证据证明秋不好相处，这些感觉又全都是那该死又无法言表的直觉所告知他们的。

        不过由于种种因素，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塞德里克和秋之间仅仅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但就是不见得被捅破，明明眼见着就到了最后一步了，他们俩却像是在较劲一样，都在等着对方先迈出去那一步。

        秋因为持着女孩的矜持，认为这种事就该男生主动些，怕自己过于主动会显得廉价，而塞德里克则仍然想不明白他对秋和卡米丽娅分别是怎么样的感觉，这让他迟迟不敢下定决心，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样一心两用实在不像话，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于是他给自己定了规矩必须得想清楚了才能去表白，不然他极有可能会同时伤害到两个女孩，可他不想这样，如果非要有人伤心的话，那个人必须得是他，不能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直到那天愚人节的奇遇过后，塞德里克同帮他解了围的卡米丽娅走在一起说话，当时他刚对方才那场突袭式的告白释怀，恢复了好心情，正想着同卡米丽娅开几句愚人节的经典玩笑，诸如鞋带散开了这样的话或是她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虽然受到了不少惊吓，可是节还是要过的，但他不曾想着接下来还有个大惊喜在等着自己。

        在此之前塞德里克也不是没有想过卡米丽娅会不会也喜欢着自己这样自大的想法，因为她有双漂亮又不太会骗人的眼睛，特别是她取下了那副傻里傻气的眼镜后，他似乎能透过那双眼睛直接看到她的心里去。

        不过每当有这样的念头浮现在脑海时，塞德里克都恨不得打自己一拳，想让自己清醒清醒，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远没有那么优秀，能让每一个他所遇见的女孩都爱上他，他不过就是个普通得不得了的男孩，而且狂妄自大并不好。

        在听了卡米丽娅的表白那刻，塞德里克的大脑停止了运转，他分不清这究竟是卡米丽娅为他所临时准备的愚人节玩笑，还是她的真话，他试着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寻出真相，可是他只发现了自己的心很慌，既期待那是真的，又期待那不是真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竟会是个如此矛盾的人。

        那一刻他的大脑转得飞快，他扪心自问万一卡米丽娅真的喜欢他的话，他会接受吗？尽管那样真的很混蛋，但他无法欺骗自己，他承认他大概率是会接受的，就算在这个问题上把秋也考虑进去，他还是很难拒绝卡米丽娅，而且他狠不下心说拒绝的话，因为他曾拒绝过很多女孩，他知道她们大部分被拒绝后都是会哭的，只是她们中很多人为了保留些尊严，都是强忍着一直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才会开始痛哭，也有忍不住当场大哭的，所以他想如果他拒绝了的话，卡米丽娅一定是会哭的吧，但他根本就不想伤害她。

        不知是见塞德里克犹豫不决，还是那真的只是个玩笑，卡米丽娅很快莞尔一笑用轻松的口气说出“愚人节快乐”，随后又告知他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孩，那人在法国，末了她又向他透露这个暑假将会去法国找那个男孩。

        塞德里克虽然松了口气，可在听到她有喜欢的人时，嘴里却泛起一阵异样的酸味，他想这可真是他所经历过一次最糟糕的恶作剧，但他还是强颜欢笑祝福她的法国之旅能顺利。

        事后塞德里克对自己竟然吃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法国男孩的醋感到诧异，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竟是他该被赫奇帕奇除名的，因为很显然他是个混蛋，这点毫无疑问，他对待感情如此不专一，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心也就罢了，现在还开始乱吃醋，明明对卡米丽娅而言他谁也不是，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他无权干涉，他又觉得现在连当她的朋友都不够格了，因为他对她的心思并不单纯，他清楚普通朋友之间不该是这样。

        只是在那个时候塞德里克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最喜欢的女孩是秋，特别是在卡米丽娅的“愚人节告白”之后，他开始自我反省，他意识到不该再放纵自己这样荒唐下去了。

        在反思了许久后，塞德里克竟真的想出一个相对来说合理但又好像没有说明白的解释，他自己把对卡米丽娅不时产生的心动，认作为是他在她身上看到了秋的影子，在那段秋对他爱答不理，他又时常找不到秋人的时候，他似乎将卡米丽娅当作了秋的一个替身，她们身上确实有着不少共同点，可卡米丽娅不会像秋那样在给予他希望后又让他很快失落，并且反反复复，卡米丽娅从不这样，哪怕她自己心情不好也从不将坏情绪传染给身边的人，可她有时同秋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但他又偏偏很在乎，想要一探究竟。现在塞德里克一闭上眼，她的一颦一笑总是会自动在脑海中勾勒出来……

        在得出这些观点后，塞德里克像是自欺欺人似的认定他其实并不喜欢卡米丽娅，而是在喜欢和秋看上去有些相似的她，至于为何坚信是她恰好像秋，而不是秋像她，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先遇见秋的，对她的感觉先入为主，所以在后来遇到与秋有些相似的卡米丽娅时便不自觉带入了。

        尽管总算能解释通了所困惑以久的问题，可这不妨碍塞德里克仍然认定自己就是个十足的混蛋。

        后来塞德里克和秋在一起了，刚在一起时他很快乐，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能一下子便在茫茫人海中觅得此生的挚爱。

        可是时间久了，塞德里克发现秋的猜忌心竟是如此之重，让他也险些招架不住。虽然在一起前，塞德里克便知道秋的性格有些敏感多疑，而且他很清楚喜欢他外表的女孩有很多，想甩也甩不掉，所以他理解和包容秋在吃醋时的心情，因为他也会在看到秋和某个男生走得有些近时心里感到不舒服，但是秋的眼里是容不得一粒沙子，就连塞德里克与同一起长大的伊里丝和爱普莉稍微有一点交流和接触，她也会闹脾气，她一发脾气就会接连好几天不愿与塞德里克说话，如果说她平时和人说话有多温柔，一旦生气起来便会有多翻脸不认人。

        一开始塞德里克总想着他是男孩要表现得更大度些，应该无条件包容女友，毕竟谁都会有脾气，在另一方面他又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同时喜欢上了两个女孩的事而感到内疚，尽管秋对此毫不知情，但他还是想办法尽可能补偿这份内疚。

        自从和秋在一起后，塞德里克就自觉断绝了一切可能会让他对卡米丽娅重燃非分之想的念头的行为，除此之外他也比以前更注意保持与其他女孩的距离，但他发现向来都只有他在背后付出那么多，秋却像是占着得到了他全部的爱在恃宠而骄，总是把他对她的好当作理所应当的，她对这段感情的贡献就好像只是将他们恋爱的细节巨细无遗地讲述给她的朋友，然后再借着她们之口传到其他学生的耳朵里，就像是特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多么相爱。

        塞德里克并不介意秋同其他人分享他们的爱情故事，那可以看出她的喜欢，因为如果她不喜欢他的话就不会如此骄傲拿出来到处同人炫耀，可是又恰恰是这份炫耀，让塞德里克总感到不自在，因为他总觉得秋在外同人谈起他时，那语气就像是在分享她所拥有的某一件昂贵的首饰和衣服那样，这让塞德里克经常会胡思乱想着秋之所以答应同他在一起，是否也如那些女孩那样仅仅只是看到了他外在，并未关注过除去那副皮囊之外的他。

        塞德里克知道他不该这么想女友的，可对方不断的猜忌让他身心俱疲，他自认为给了秋所有他所能给予的安全感和信任，但她好像永远不会满足，而且在她明令禁止塞德里克不能与异性有任何接触的同时，自己却在两人交往后仍然像自己还是单身时那样，不拒绝部分男生的示好，而塞德里克若是为此吃了醋，她便会嫌他气量如此之小，声称自己和那个男生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朋友之间有这样的往来是很正常的，却忘了自己曾因发现塞德里克在给伊里丝准备生日礼物时较为用心或是同她们多说了几句话而大发雷霆，那时的她可是声称坚决不相信男女生之间会存在所谓纯粹的友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塞德里克觉得和秋待在一起是件煎熬的事，明明先前同她一起做着再怎么无聊的事都不会觉得浪费时间，可如今塞德里克看见她竟会马上萌生出要躲起来的念头。

        在某一次的霍格莫德周时，塞德里克和伊恩去三把扫帚酒吧喝东西。塞德里克郁闷地灌了自己几杯酒，之后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开始大倒苦水，伊恩起先还同他嬉皮笑脸的，调侃他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要再分享这么多甜蜜的负担来打击他这个可怜的单身汉了，可是眼见着这傻子一个人快把一大瓶火焰威士忌都给闷了后，伊恩这才意识到塞德里克整个人很不对劲，他看上去是真的不快乐。

        最后喝得烂醉如泥的塞德里克是被几个好友架着回去的，他不知道自己喝醉后都说了些什么胡话，也不知是否有做出任何荒唐的行为，但等到酒醒的第二天，他发现秋又开始不和他说话了，很显然是生他的气了，以往他都会第一时间去哄她的，可这回他连秋生气的原因也不想去了解了，他头一次决定就这样让她自己生闷气，他觉得不能每一次都要他一个人努力去解决他们之间发生的问题。

        平时不怎么会发脾气的塞德里克一旦发起脾气来，极为倔强，谁来劝都没有用，而且他身边的朋友都很一致地站在他这一边，他们想他既然谈这个恋爱会让自己如此不开心，那还不如就不谈了，干脆一拍两散。

        就这样过了几日，秋许是见塞德里克是铁了心要同她冷战到底的态度感到害怕，头一次主动找过来同他服软。塞德里克虽脾气倔，但心是极为柔软，和好的条件不过是要求秋日后能对他多些信任，秋爽快地答应了，两人遂又重归于好。

        但不断出现裂缝的感情若是一直只是通过反复的缝缝补补来解决的话那定是不行的，更何况秋始终改不了多疑的毛病，不过关于这一点哪怕是后来他们真的分手了，塞德里克也从未把这段感情的破碎完全归结于秋的敏感多疑上，他有反省过自己，知道自己身上也有很多问题，在这段感情中犯了很多不成熟的错。

        在同秋交往后，塞德里克便不断给自己灌输那些在后来想来极为可笑的观念：他所喜欢的女孩只能是秋，唯一心动的女孩也只是秋，而卡米丽娅只是他一时见色起意拉来的替代品，这些自我暗示的话在心里默念多了，有那么一阵子他自己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可实际上他到底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原先塞德里克一直以为是卡米丽娅像秋，所以他才会对她心动，因为爱屋及乌，可他是在之后才逐渐发觉过来应该是秋像卡米丽娅才对，是秋身上有着卡米丽娅的影子，而不是卡米丽娅像秋。

        等塞德里克意识到这一点时，才猛然想到也许他先前确实是喜欢秋的，可在遇到卡米丽娅后，他竟都没发觉他的喜欢自此开始发生了些微妙的转变，正因这份迟钝才让他误把对卡米丽娅所产生的大部分好感一并稀里糊涂的都搬到了秋身上，只因他想到是秋是先来的，而秋的身上又加持着那么一层厚厚的滤镜。

        塞德里克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起先他不愿直面这个真相，他花了更多力气逼迫自己要做到比以前更爱秋，可是秋的多疑却总是在把他的心往卡米丽娅那推。

        那个时候，塞德里克和秋有吵不完的架，他总会想先前在天文塔上遇到的女孩去哪了，可秋总爱的是说她一点都没有变，而是塞德里克变心了，他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怎好意思来指责她。但就算吵得再凶，到了人前秋又能将这一切很好的伪装起来，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在外人眼里他们这对情侣依旧和从前一样完美，可是塞德里克没有她那样精湛的演技，也不想去配合她的表演，他是个喜欢流露真情实感的赫奇帕奇。

        当时卡米丽娅也当上了级长，自从塞德里克和秋在一起后，她便开始自觉地同塞德里克保持起了距离，一开始时塞德里克还总爱开玩笑说她大惊小怪，他不过就是谈了个恋爱而已，她不用和他划清界限到像是绝交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之间确实相较之前疏远了很多，更准确的说因为怕惹秋不高兴，塞德里克已经同身边所有的异性朋友基本上都断绝了往来。

        一般在新学年之初，级长们都是要聚在一起开会的，他们得听从男女学生会主席的指示办事。塞德里克在那个暑假并未与卡米丽娅有所联系，尽管他曾预言到了她会当上级长的，但在级长车厢见到她时，他还是对此感到惊喜。只是让塞德里克没想到的是他感觉才一个暑假不见，卡米丽娅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他们抓着开会前的那点时间寒暄了会，但仅仅也只是那么一小会，却没想到被秋的一个级长朋友看到了，也不知那个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用心跑到秋面前，大概是添油加醋讲述了一番。

        等到下次塞德里克在校园里碰见卡米丽娅时想过去打个招呼，顺便问下她是否已经熟悉了级长的职务，可对方却同好像不认识他那样，快速从他的身边穿了过去，这让他感到奇怪，一开始还以为是卡米丽娅那天心情不太好，可后来接连好几次都是这样，让塞德里克心里不由开始犯嘀咕，同时也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由于级长都有夜巡的职务，塞德里克在透彻研究了一番值班表后，终于在某个夜晚如愿拦截下了卡米丽娅。

        “因为我不想再让人误会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认为我是你们的插足者，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红着眼眶说着，塞德里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的缘故导致她近来的处境越发糟糕，正因如此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他内疚地询问她都有谁这么说，又是哪些人欺负了她，要她告诉他，然后他会去解决的，他是绝不会再让她受委屈的。

        可是卡米丽娅抽回被塞德里克握住的手，伤心欲绝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接连不断落下的泪珠让塞德里克看了几近心碎，“塞德里克·迪戈里，既然你已经有女朋友，就请不要再继续对另一个女孩那么好，不然她迟早有一天会陷进去，傻乎乎地爱上你，然后无可救药。”

        她哭着跑开了，塞德里克连忙追了上去，此时他心里还有很多问题想要同卡米丽娅问个清楚，她方才说得那番话到底有多少意思，难道说她真的喜欢他吗？想到这他的心在剧烈跳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可不管是不是，毫无疑问的是塞德里克给卡米丽娅带来了许多伤害，光凭这一点他不可能会放着她不管的。

        卡米丽娅没跑出去几步便被塞德里克追上了，此时她早已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停止不了哭泣，那双红肿不堪的眼让塞德里克一时见了激起了心底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想在这个时候他该给她一个拥抱的才是，他该去安慰已经委屈这么久的她才是，他要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说着不要害怕，有他在呢，那些都是他的错这样的话，可责任感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因为身为另一个女孩的男朋友，他早就已经失去了拥抱她的资格，尽管是他是让她的生活变得更糟糕的。

        那么他究竟喜欢谁？塞德里克又一次在心里问起这个曾想过无数次的问题，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弄明白了，可他总是在觉得想明白后不久，便发现自己好像又一次搞错了，这总是让他心烦意乱。

        到此为止距开学过去才一个月，塞德里克和秋已经越吵越凶，起因是秋无意撞见他在夜巡时同卡米丽娅走在一起，又不巧的是那天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卡米丽娅在夜巡时犯病了。

        一直以来塞德里克眼里的秋是那么善解人意，就连看到一只受伤的毛虫都会于心不忍的女孩，可是随着他越发深入了解她后，塞德里克发现他所知道的那个秋似乎都仅仅只是源自于他的幻想。

        塞德里克心知自己对卡米丽娅动了心这是对秋的不忠，她有理由感到生气，可是她却要求他选择对自己的同学见死不救，而且这也并非是一时的气话，这是她的真实想法，可塞德里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他以为秋会理解的，换作是谁，在遇到人命关天之际，也会暂时抛开所有个人恩怨选择救人。

        秋种种的表现和言语，让塞德里克越发觉得面前的她似乎已经成了个陌生人。

        要不是出了那样的意外，塞德里克都不知道自己还要有多久才能意识到卡米丽娅对他而言无比重要。他是在事发第二天才听闻消息，那个在二楼女盥洗室里自杀未遂的女孩就是卡米丽娅。

        怕是当场有一道雷击中了塞德里克的天灵盖都远没有这个消息让塞德里克感到恐慌，他只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崩塌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满心眼里装着的全是卡米丽娅，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向校医院跑去，可为时已晚，她早就被家人接走了，在得知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时，塞德里克还颇为丢人的在庞弗雷女士面前痛哭起来。

        人总是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塞德里克也是这时才明白原来他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卡米丽娅，不是她像秋，而是秋像她，他在遇到卡米丽娅后，对秋的极大部分喜欢竟也是因为在她身上有着卡米丽娅的影子，而那都是塞德里克所喜欢的模样，他恨自己为何那么迟钝，但最恨还要是自己未曾好好保护过她。

        自从卡米丽娅走后，塞德里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萎靡不振，他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给卡米丽娅写信，可是这些信全是无法寄出的，他的猫头鹰总是在第二天早晨将昨日写的信原封不动还给他，因为它找不到送信的地方。

        一般来说巫师养的猫头鹰都能准确无误找到主人想要寄信的对象，可如果连它们都找不到的话，那么就说明是对方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任何人都无法与其取得联系，看来卡米丽娅是被伤透了心，以至于拒绝接收外来的一切信息。

        在学校里没有多少人知道沙菲克家的事，因为没有谁和卡米丽娅比较亲近，大家看到她时总是会自觉地绕道走开，就好像她身上携带了某种细菌那样，正因如此塞德里克无法从他的同学或是好友那获知她的消息。

        在苦寻卡米丽娅的消息无果后，塞德里克认定这大概是老天对他不好好珍惜卡米丽娅的惩罚，可他不怨别人，这是他自己酿的苦果，他心甘情愿接受惩罚，但他还是想找到她，并非是痴缠，而是他想他得偿还那些过错，至于她爱不爱他，原不原谅他，这都不重要，哪怕她恨透了他也是正常的，毕竟他曾经为她带来那么多的伤害。

        在卡米丽娅退学没多久，三强争霸赛如期举行，塞德里克因痛失心爱的女孩，早就对这场比赛没有任何想法，身边的朋友却都在劝他报名，认为他是当之无愧的霍格沃茨勇士，但这些不足以让塞德里克心动去参加比赛。

        直到某位朋友提及成为勇士的人也许会被《预言家日报》采访时，塞德里克由此想到要是他被选为勇士接受采访，那么卡米丽娅在读到那篇报道后，便会知道他正在找她，知道他每日都在思念着她，知道他是如此的爱着她。

        于是塞德里克去报名了，并如愿以偿成为勇士接受了采访。

        当他对那个臭名昭著的女记者倾诉了他们之间的故事后，却被对方告知这样的故事毫无新闻可做，因为没有人想看像他这样一个普通学生的青涩恋情，不过这位记者却对霍格沃茨的另一位勇士是否也有像塞德里克这样曲折的感情经历有着浓厚的兴趣，可是塞德里克让她失望了，他说他不知道，所以他的采访便很快结束了。

        最终在发表出来的那篇报道中，塞德里克和另一位勇士的名字都被拼错了，而另外两位大概是被认定大有文章可做的，提到他们的内容很多，在接下来相关报道中塞德里克就没再被提起过。

        这一度让塞德里克的父亲感到生气，他认为这对儿子来说不公平，明明他在比赛中表现得那么出色，可塞德里克对此没有任何抱怨，他只希望等到他成了三强争霸赛的冠军，有了些名气，也许那些记者就会对他的故事感兴趣，会好好来采访他，为他写一篇专门的报道。

        那段时间塞德里克把全部精力放在比赛上，又因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他向秋提出分手，他已经伤害了一个女孩的心，就不能一错再错，耽误另一个女孩。

        可是秋并不愿意，哭着同塞德里克说现在不是个合适的分手时间，因为一旦分手，他们将会成为人们所议论的焦点。塞德里克并不是狠不下心，可是看秋哭得那么伤心，这让他不由想起卡米丽娅先前的处境，她当初也是被人们的口水所淹没，一直都无力反抗到最后才会变成那样，所以他想他不能再让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眼前，出于这样的好心，他只得答应秋暂时不向外透露已经分手的消息。

        对塞德里克来说那个冠军的头衔早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他只是想借着冠军的名气能多些渠道得到卡米丽娅的消息。所以在比赛的最后，塞德里克对催促他去拿起奖杯的哈利说：“冠军不冠军的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想让她能在报纸上看到我。”

        “你想让谁看到？秋？”哈利吃惊地说。

        “不，不是她，而是一个被我弄丢的女孩。”

        塞德里克低下头轻声念道出一个名字，可惜此时他们耳侧的风声过大，哈利并未听清。

        就在他们仍然迟迟无法抉择出究竟由谁去拿起那奖杯时，迷宫的两侧突然都向中间靠拢，所处的过道宽度骤减，眼见着就要把他们都困住。

        哈利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地站了起来，“来不及了，我们一起去拿那个奖杯，结束这一切！因为我们也算是互帮互助克服困难的，对不对？所以，塞德里克不要犹豫了，让我们一起共享这份荣誉吧。”

        当时情况紧急，塞德里克来不及多想，同意了哈利的提意，可殊不知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而且没有人知道他在遇害的不久前刚决定要在比赛完后，去找卡米丽娅，哪怕毫无线索，哪怕这或许得寻遍全世界的每个角落，他也要把她找回来，告诉她，他是如此的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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