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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独善其身


翌日,江弋槐一觉睡个自然醒才晃晃悠悠去上学。原本冬季冲锋衣校服就很厚,她的脖子里还缠着好几圈黑色毛线围巾,戴着口罩和帽子,整个人简直像一只人肉粽子。

        照理说这个时间班里应该已经在早读了,可路过前门时,她才发觉里面乱哄哄一片。

        江弋槐前脚刚踏进后门,便听教室前面传来声音:“你!”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她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是孟涛在冲她伸手指。

        要不要这么倒霉?偶然迟到这一次正好碰上孟涛亲自看早读?

        “现在几点了?”他说着扭头看看黑板上方挂的钟,自问自答,“已经七点四十了你怎么才来?迟到了整整二十分钟知道吗?”

        江弋槐的心中隐隐预感不妙……

        “我知道,语文不像数学,你不学也不至于考零蛋,所以你们都不重视语文。语文课写数学、写英语,现在语文早读都不来上了是吧……”

        孟涛的滔滔不绝江弋槐是深有体会的,于是人在心不在地等他发牢骚。

        他自己叨叨了大概五分钟,本以为终于结束了,谁知他却突然来一句:“你不是不愿意读吗?那就上来读。大家都记好了,以后语文早读都是江弋槐来领读。”

        江弋槐有些摸不着头脑,嘟囔着:“今天是咋了?二班这次没考好?”

        “上来呀!”孟涛没好脸地催促道。

        “哦!”

        江弋槐匆忙把书包放在凳子上,然后从抽屉里取出语文书,随便翻开一页映入眼帘地便是页边空白里打满的数学草稿……人不能这么没有眼力见,至少不应该。

        她连忙合住,装模作样地又在抽屉里翻了半天。

        本想借明希的用,刚要开口,突然和他对视,不知为何她竟慌张地看向别处。最后只好借了陆鹿的应急。孟涛侧目看到她手里书上的笔记还算工整,这才瘪瘪嘴作罢。

        且说江弋槐的领读,只管念第一句话,后面加上“一二”,之后的事就不归她管了。

        她趴到门上确认孟涛已经走远,然后便靠在第二排郝楠楠的桌边同她闲聊:“赵长煦呢?”

        “不知道,应该请假了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把玩江弋槐的围巾,开玩笑说,“你这是什么打扮?怎么突然想起来走神秘路线了?”

        “我冷,怎么着?”

        “鬼信你冷!一早就瞅你这黑围巾不顺眼了,赶紧摘了吧!”

        郝楠楠说着要扯她的围巾,她连忙用手扶着,上身后倾躲避。

        郝楠楠警觉地看着她,然后露出姨母笑:“该不是有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啊!你跟那个关攸攸成天骑一辆摩托上下学,我都撞见好几次了,喊你你也不理我。所谓学生时代的爱情,从一起上下学开始。你俩绝对在谈恋爱,该不是已经同居了吧!”

        她越说越兴奋,分贝也跟着直往上飙,周围一圈同学纷纷暗中看她,恨得江弋槐当即就想给她个大比兜,咬牙压制着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小点声能死啊!”

        “是真的啊?”郝楠楠这下更有兴致了,恰逢下课铃响,她便再无顾忌地站起来拆江弋槐的围巾,“你让我看看长什么样!”

        “什么长什么样啊?”

        江弋槐嫌烦地往后排撤,郝楠楠则一路穷追不舍地跟上去:“就是小草莓啊,英语是strawberry,日式英语叫士多罗百利。”

        “你在说啥……”

        “晕!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啊?”郝楠楠一直追到江弋槐的座位上,仍不肯罢休,“打个比方,如果你用嘴在自己的胳膊上嘬一口,就会有一个红色的印记,你晓得吧?”

        “啊这我知道,小时候玩过。所以呢?”江弋槐竟然真的听了进去,眨眨眼,有些痴呆地反问。

        “以此类推,如果脖子上有个印子说明了什么?”

        江弋槐即答:“我在脖子上嘬了一口?”

        郝楠楠顺手抄起桌上放着的卷子卷起来砸她的脑袋:“笨蛋!你在你自己脖子上嘬一口给我看看!”

        “救命!殴打女同学了啊!”江弋槐抱头窝在墙角,“班长你管不管!”

        明希的铅笔头突然折断,他长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来董老师让我找他。”说罢匆匆从后门跑路,竟连掉在地上的铅笔都没来得及拾。

        郝楠楠的视线从明希那里重新转移到江弋槐身上:“人一天学26个小时的书呆子都听明白了,那肯定是别人啃的啊,你这个呆子!”

        “别人……别人干嘛嘬我?”

        郝楠楠只管看着她不说话,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江弋槐突然一个激灵,鸡皮疙瘩掉一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试卷翘她的脑袋:“你这混蛋脑子里怎么净是黄色废料!”

        “反了你了!”郝楠楠故意抬高嗓音,“江弋槐和关攸攸同——”

        “打住!”

        “那就从实招来。”

        “招什么招啊!我跟姓关的啥也不是!”江弋槐说话时偶然瞥见关攸攸从窗外经过,于是换上一副认真的样子,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悉数罪名,“论篮球不是对手,打架打不过我,脑袋也不灵光,唯一的长处就是口语,结果演讲比赛还输给我。你让我喜欢他什么?做朋友都嫌掉价。”

        适逢关攸攸从后门进来,话茬就停在这里,可他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就连郝楠楠都察觉出有些不对,于是岔开话题道:“哎,赵长煦今天没来,我猜待会语文课,孟涛肯定让你去帮他拿东西。”

        正说话时,前门来了一个外班同学:“江弋槐,孟老师找——”

        “乌鸦嘴!”江弋槐抄起手边的课本要呼郝楠楠的屁股,她连忙乐呵呵躲过。

        江弋槐翻开手里那本语文课本的第一页,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关攸攸”三个字,可真够丑的。

        她将课本合住,在路过前排的时候顺手还给了陆鹿。

        “你的琴声飘进几千双耳朵里,我的喜欢也就成了那几千分之一”

        这是江弋槐领读时,在那篇《逍遥游》的行间隙里看到的一句话。

        她可能只是不愿再看到遗憾,于是一念之差,便在刚才打闹时顺手调换了他们的课本。

        她终究是什么也做不了,也许她所能做的,只是在以后的每天早晨额外领一遍《逍遥游》,仅此而已。

        江弋槐径直走到孟涛的办公桌边:“老师,你找我?”

        “进办公室怎么不打报告?小学生都明白的事,你现在还没学会?去,重新打报告!”

        江弋槐翻着白眼,心里骂骂咧咧,就你这教语文的事多!

        “报告!”她退回办公室门口,扯着嗓子喊叫,把一办公室的老师惊了个大半。

        “进!”孟涛没好脸地命令道。

        江弋槐立在孟涛桌边,他却只顾忙自己的,当她是空气。

        她也不搭理他,眼神在办公室里乱飘,一会儿看看生物老师打坦克大战,一会儿又跟隔壁班正挨骂的同学打手语。然后突然看见自己班英语课代表在和李飞飞说话,于是顺嘴问了一句:“今天是李老师给我们班上课吗?”

        谁知远处那二人还没说话,孟涛先炸毛了,用夹着红笔的手点点桌子:“你能给我老实会儿吗?”

        江弋槐暗戳戳一笑,还想拿我当空气,才多大一会啊就绷不住了。嘴上却乖乖应道:“好的老师!”

        “把你们班作业发下去,下节课讲卷子。”孟涛拍拍桌上的一沓习题册,面带嫌弃地斜向上看着江弋槐,“你们班赵长煦请了几天假,他不在的这几天,你先替他做课代表的工作。每天领早读,第一节课前要把作业收齐交过来,没交的记名字,还有每节语文课前五分钟来办公室找我问课堂安排。记住了吗?”

        “别吧……”江弋槐只觉得嫌烦,话音未落,看见孟涛提起一口气,趁他又要输出前连忙改口,“记住了老师!”

        “那就回吧,还站在这儿干嘛?”

        “能问一下赵长煦为啥请假不?”

        话毕,只见孟涛脸色一沉。

        江弋槐连忙改口:“他请了几天?这个总可以透露一下吧?”

        ……

        赶在孟涛把手放在作业本上之前,江弋槐一把撸起那沓本子先一步跑路了:“不问了不问了!”

        “语文讲卷子!”江弋槐走进前门转达了孟涛的话,然后便沿着过道,将手里那沓作业一人一小沓分出去,“都发一下啊,附近的互相传一下。”

        临到她走回自己的位置时,老师丢给她的活已经全部转移出去了。

        她绕过明希时,不悦地冲他指指点点:“喂,能不能别背着人偷学!”

        “我也刚回来,没写几个字。来呀,坐下一块写。”

        江弋槐一脸不爽,把自己戴手套的右手往他脸上杵:“故意的是吧?”

        明希哈哈笑着推开她的手:“好,那今天就不写了,”他十分老实地把桌上所有笔都盖起来收好,“等你好了咱们公平竞争。”

        “嘿嘿,这还差不多!”江弋槐眯着眼睛露出两排洁白的牙,然后用左手撑着桌子,一个侧身起跳越过凳子坐下。与此同时,背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前排的人都扭过头来看,江弋槐也不例外,还以为是自己纵身一跃又撞坏了什么豆腐渣工程,只见身后是关亭亭扶着门框跪坐在地上。

        “你这瓷碰得可真够硬的啊!”江弋槐阴阳怪气道,说罢便转过身不再看她。

        刚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见状连忙道:“后面是谁摔了?周围的同学赶紧帮忙扶一下,去医务室!”

        明希知道江弋槐跟关亭亭不对付,于是准备自告奋勇去扶她。谁知江弋槐竟突然抬起胳膊拦他,主动挽住关亭亭的胳膊,解释道:“放着我来,你弄不动。”

        关亭亭由着江弋槐搀扶着从后门出去,她斜睨着江弋槐,咬牙切齿道:“要不是我今天状态不好,现在你已经躺在地上了。”

        “知道你厉害,我打不过你,那又怎么着?我这个人就是嘴贱,有本事你别让我扶你啊。”

        关亭亭咬着嘴唇半晌才问道:“你昨晚到底把我弟弟怎么着了?你知不知道我昨天一晚上三次……incubuses!”

        “母语都急出来了?不过我可听不懂。至于我把关攸攸怎么着,”江弋槐冷冷一笑道,“如你所愿咯,你不是嫌我总拦着你吗?我现在不拦了。就你们姐弟俩那破事,我但凡沾上一点都嫌晦气。”

        关亭亭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或许从现在起,她开始有些看不明白这个人了。

        江弋槐把她扶到医务室的床上,医生正要问诊,关亭亭便先一步解释道:“只是官能症而已,吃了oryzanol休息一会就好了。”

        医生仍然要检查基本的生命体征,确定一切正常才肯做罢。

        江弋槐把床前的白帘子拉上后便要离开:“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上课了。”

        “你给我等等!”

        这种计划之外的状况令关亭亭感到不安,她不确定江弋槐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新点子来对付她。

        可白帘子之后那个渐渐褪色的黑色人影诉说着她指令的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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